第13章 反三路围剿

　　整个红四方面军根据地，数万人的运输支队运动于山区、丘陵、平川，他们是由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和红军统一组织，跑接力运输，参加运输队的群众由苏维埃政府管饭给钱，成了多条连绵不断断的运输线，保证了伤员、弹药、粮食、盐巴及其它物资的顺利运送和转移，解决了战时山区物资的运输难题。王仲祥他们这三路运输队走了近百里路，就被接力了。前方战事输赢如何？是他们最关切的事。他们哪里知晓战事的凶险？但从数量上，他们知道是敌强我弱。
　　整体态势是，敌方：田颂尧出动了60个步兵团。在嘉陵江以西的38个团约6万人东调，编成左、中、右三个纵队，以副军长孙震为前敌总指挥；
　　以第3师及第1路组成右翼纵队，第3师师长罗乃琼为司令，由南部、仪陇地区开进，以收复巴中县城为作战目的；
　　以曾宪栋第2师及黄正贵第5师各一旅组成中央纵队，由阆中、苍溪地区向巴中前进，以一部威胁红军侧翼，另一部协助左翼纵队收复南江，曾宪栋任司令；
　　以董宋珩第1师、王铭章第4师、黄正贵第5师一部、刘汉雄第2路、何徳隅第3路、军属独立旅等部组成左翼纵队，由广元、旺苍地区开进，以收复南江县城为目的，王铭章任司令。全军以攻取巴中、南江县城为战役的第一阶段。然后再分路并进，攻取通江县城，压迫红军撤离川境，全部恢复原有防区。
　　我方：红四方面军入川总兵力，只有4个师12个团约15000人，而川军兵力却是红军的4倍以上。红军根据地又属初创，回旋区域甚小。
　　但红军的优势在于精神层面，它才是军队真正的战斗力。红军已得到了必要的休整，体力基本恢复，又连战皆捷，士气高昂，而川军田颂尧部是典型的“双枪兵”，吸食鸦片，装备陈旧，而当兵为吃粮而打仗是私有化军队的致命伤，当的糊涂兵，打的无义仗，何来舍死忘生的战斗精神？而川陕根据地80%的贫苦农民分得了土地，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土地革命给他们带来的切身利益，广大农民群众热烈拥护和支持红军。又道是，川北地势北高南低的特点，也有利于红军防守，而不利于田军攻击，红军占地理人和。
　　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决定，先以少数兵力控制险隘，节节抗击，疲惫敌人，然后收紧阵地，诱敌深入”于有利于我的地形，集中兵力实施反击，粉碎敌人的围攻。
　　徐向前根据各部队先前所处的位置，先期布置以红73师和红11师各两个团于南江的三江坝、木门、长池地区，抗击王铭章纵队25个团的攻击；
　　红12师于巴中地区抗击敌中、右纵队13个团；另以红218团于南江东北的碑坝地区，向陕南方向警戒；
　　红10师于通江东北的洪口场，红33团于通江西南的得胜山担任警戒刘存厚、杨森两部外，同时保障红军侧后安全，并做为方面军的机动部队。
　　2月上旬，田颂尧各部共38个团分别在指定地区集结完毕，孙震的前敌总指挥部亦前移阆中县城。18日，各纵队按预定计划开始向红军发起全线攻击。25日，罗乃琼率右纵队的李炜如从曾口场渡河，进逼龙城寨，并向得胜山进攻。红33团凭险与敌激战，予敌大量杀伤后，主动撤退。
　　罗乃琼指挥右翼纵队继续深入，沿途不断遭到红12师的节节抗击，伤亡颇多。27日，曾宪栋率中央纵队7个团6时许进至恩阳河对岸的杏儿垭，以3个团的兵力向许世友34团前卫第3连猛攻，战至8时左右，川军伤亡百余人。红军此时主动撤出阵地。曾宪栋乃令廖刚率该旅向距巴中西南30多里的红34团杏儿垭阵地攻击。许世友指挥该团与敌激战至傍晚，完成了迟滞、消耗敌人的任务后，撤离了杏儿垭阵地。
　　这时，在巴中城外南坎坡，红12师向敌右纵队两翼突然反击，歼灭罗乃琼部1000余人。
　　王铭章率左纵队向南江的三江坝、木门两地进攻，遇到红军第73师和11师的顽强抗击，伤亡重大。
　　在马桑寨，红军击溃敌谢安华团和袁国训团，毙伤200余人。川军退守木门。2月21日，王铭章命李鋆陶旅和覃世科旅合力攻击红军马桑寨阵地。红军在予敌大量杀伤后，主动撤离阵地。红32团亦在侯家梁击溃第5师3个团的进攻，俘敌500余人，缴枪700余支。
　　王铭章坐镇广元指挥，这日午，外面报有使者拜访。“带进来！”
　　“干啥子的？”王铭章问。
　　“我是广元红军游击队的，受红军总政委陈昌浩的委托，来给王师长送信。”递上信。
　　王铭章看信，见是红军希望与他订立互不侵犯协定。心想，张国焘杀人厉害，协定成立后，难免不遭受他的突然袭击，那不仅部队要受损失，而且个人有生命危险。既要收复通、南、巴，田军长绝不容许成立协定。既是送信的，不斩来使。放了他。
　　王铭章之言并非空穴来风……
　　川陕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封建军阀势力、豪绅地主、土匪恶霸十分惊恐。红军总部，到处都传来隐匿在根据地内的各种反动武装打家劫舍，杀害苏维埃干部、红军战士和群众的消息。这些现象在陕西境内的苏区还比较轻，四川境内就严重多了。
　　长胜县观音河发生反动武装暴乱﹗
　　1933年初，江口。两个村苏维埃遭血洗，村苏干部3人、红军战士十余人被民团杀害。那是混入党内和苏维埃的反动分子暗中探知红军活动情况，乘夜报告民团头目。
　　赤江东三区，乱捉乱打群众。那是混入苏维埃机关的刘团正之子，进行反革命活动……
　　触目惊心的事实，使根据地的领导者们认识到，消灭革命内部和外部的敌人同等重要，镇压根据地内这些公开或隐蔽的反革命分子，事关苏维埃政权的巩固和土地革命的进行，势在必行。
　　根据地设立了政治保卫局和革命法庭，各级政治保卫机构和革命法庭、裁判机构相继建立，组成了川陕苏区镇反肃反领导和执行机构。根据地报刊上，张国焘发表镇反文章和指示，强调只有在根据地内坚决镇压反革命，才能战胜敌人，工农群众才能获得土地，苏维埃政权才能得到巩固。
　　红军部队采取深入侦查、搜山清剿等方法剿灭了根据地部分反动武装。苏维埃政府采取开现场会、公审、当场处决的办法对根据地内公开或隐蔽的反革命分子、恶霸地主给予了极为严厉的打击。
　　但是，在镇反工作中，区别反动与革命的量化标准是什么？却没有明确的界限。张国焘读过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查报告》，但他的品性读不进去。
　　红四方面军川陕革命根据地，杀人过份。对地主一律实行肉体消灭，甚至有地方宣布国民党员、区正、团正、甲长、侦探、坐探要一律斩尽杀绝。
　　牌坊垭区野外，十一人被绑者一字排开。那可不仅是反革命头目，其中有两个巫师、三个妓女、两小男孩一小幼女，这三小孩是反革命头目的亲戚，随着一排枪响，十一人毫无区别地被枪杀。
　　这样的事件不仅发生在牌坊垭。
　　张国焘这个所谓纯布尔什维克不懂得也不愿意懂，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多数是可教育转变的。
　　红军过左的行为触犯到中农和富裕中农的利益，引起富农恐慌，联合地主起来反抗，加上中农又动摇，红军的敌对面扩大了。下面执行上面“左”的肃反政策，使一些人上山为匪，结合“圣灯会”、“哥老会”、“把儿柴”、“大刀会”、“红枪会”等向苏维埃进攻，甚至阻断了巴中到南江的道路。红军部队前往清剿，抓住就杀，越杀越多，以致成为大问题。
　　 不仅地方工作过火，搞极左，拿捏不准尺度，张国焘借口部队“不纯”，在红军中内部也开展“肃反”，肃清党和红军内部隐藏的反革命之机，排斥异己。
　　红四方面军解放通南巴不久，张国焘即以个人名义发表告同志书，称“从鄂豫皖到四川完全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战略转移。”把取得建立川陕根据地这一胜利看做是自己路线的胜利，把反对他放弃鄂豫皖根据地，不满他实行军阀主义统治的干部都污蔑为“托陈取消派”，进行报复打击，疯狂迫害，以巩固个人地位。
　　这时，川军田颂尧三路围攻红军正在紧张时。张国焘召开川陕省第一次党代会，发动了所谓反右派斗争，曾中生、余笃山、朱光等人曾在城固县小河口会议上批评过他的逃跑主义错误，被借口打为右派，改组派、AB团、第三党，搞肃反扩大化，逮捕杀害了原鄂豫皖军委总经理部主任余笃山。接着，“肃反”又在军队的一些高级干部中进行。逮捕了方面军总政治部秘书长朱光、总政治部宣传科长李春林、红10师参谋主任吴展、红12师政治部主任韩继祖、红73师政治部副主任赵箴吾、参谋主任杨白以及工作人员王振华、王占金、徐以新多人，其中大部分被杀害。
　　根据地群众的反感情绪高涨，意见很大……
　　张国焘的极左行为，把本来可以减小的敌对力量坚定地推到敌对面。这不？把王铭章就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