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人民的江山>第四集

第四集

作品名称:人民的江山      作者:鹤壁淇水      发布时间:2022-08-16 11:28:24      字数:13208

  东乡派出所,民警押着李春国进了审讯室。二青头嚣张地:“你们咋把我弄进来还得咋把我放出去。”
  田军:“国辉,抓紧走手续,调查取证,把李春国弄了。”
  李国辉点头出去了。田军的手机响了起来。田军看了一眼手机,没接。手机不停地响,田军接电话:“是,局长,我是田军。”
  王有良生气地:“砖厂的法人代表是乔福生,李喜的无理取闹占着砖厂不让人家干活,这是啥行为?他自己得了脑溢血瘫痪了能给人家扣帽子?你是李喜的家的所长?我的同志!你马上给我放人!马上!”
  田军想解释,电话啪的挂断了,田军气得摘下帽子扔到了桌上,对走进来的两个协警恼火地摆手:“去去,放人!”
  一辆军用吉普车在路上行驶。身穿便装的左向辉在开车,一旁坐着眯眼靠在车后背上的雷震。
  左向辉:“从部队调到军区,是舒服多了。”
  雷震:“可不是,我两个月吃胖了十斤。以前我敢当着新兵秀腹肌,现在洗澡时都不敢脱上衣了。”
  雷震抬腕看手表:“呀,五点了,孩子快放学了,你开快点。”
  左向辉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箭一般向前窜去。
  唐河二中,左凯和雷军喜背着书包从学校出来,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到他俩身边,车门打开,雷震从身后用手臂锁住儿子的脖子。雷军喜突然被锁喉,本能地抬腿用力跺在袭击者的脚面上,迫使被袭击者受疼松开了手臂。雷军喜转身挥拳击向袭击者的腹部,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雷震哈哈笑:“臭小子,教你的动作练得不错嘛!”
  雷军喜欢喜地:“哎呀,爸?您啥时候回来的?”
  左向辉:“凯子,军喜,赶紧上车,咱去吃饭。”
  左凯和雷军喜上车,车子转头向前驶去。
  唐河市委家属院,客厅里的桌子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菜,满头白发的刘青云和瘦小的左萍忙着往桌子上端菜。雷震拿着一瓶芧台酒:“叔,您坐下,尝尝我给您买的酒。”
  左向辉:“姑父,姑姑,我这次来是想跟您二老商量个事儿。”
  左萍给左凯夹了一块牛肉:“啥事儿?你说。”
  左向辉:“这么多年您二老替我照顾凯子,我先谢谢姑父,姑姑。”
  刘青云:“向辉,有啥事就直说,自家人客气啥?”
  左向辉吞吞吐吐:“恁俩年龄也大了,我就怕恁俩累着…”
  左萍转向雷震:“雷震,你说,到底啥事?”
  雷震:“是这,俺俩调到省军区工作了,就在钦州给军喜和凯子联系好了学校,明天就接俩孩子回钦州。”
  一句话惊得左凯、雷军喜停住了筷子。刘青云和左萍失了颜色。刘青云:“向辉,你都定好的事,还商量啥?”
  左萍抚着左凯的头,神情有些黯然。左凯:“爸,我不走,我要跟着我姑爷爷姑奶奶。”
  雷军喜:“爸,凯子不走,那我也不走。”
  雷震笑:“这是干啥哩?叔,婶,恁俩舍不得凯子,那凯子她妈就不想孩子?要我说,恁俩也去钦州,这样不就行了?刘星在国外,他的房子也在那儿闲着,恁俩也退休了,住到那儿,我和向辉也有个蹭饭的地方。”
  左萍看刘青云:“我是放不下凯子,他六岁就到咱身边,这几年习惯了给他做饭,看他写作业。”
  刘青云笑:“那咱俩也到钦州去,咱得看着凯子上了大学。”
  饭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雷震说:“明天我得回我二大爷家一趟,我想把他一块儿接走。”
  左萍夹一筷排骨放进雷军喜碗里:“你大爷身体好着呢!前天还给我送了两只野兔子。”
  刘青云:“雷震,你二大爷就怕不跟你走。他背着那杆阻击步枪天天进山打猎,自由自在惯了。”
  绵延的太行山茂林深处。傍晚,红霞满天。身穿迷彩服,头发斑白的雷大圣蹲在高高的树杈上,端着他的阻击步枪,眼睛眨也不眨地瞄准不远处的林下。一只奔跑的野兔进入了阻击枪瞄准的范围,雷大圣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兔子应声倒地。
  太行山的公路上,一辆军用吉普车在行驶。车内,雷震开着车,雷军喜坐在父亲旁边,手里比比划划。雷军喜:“爸,停车停车,就是这片林子,我的耳朵灵着呢!枪声离咱这儿顶多二百米。”
  雷震:“你确定?”
  雷军喜点头:“我确定。”
  雷震停下车,和儿子进入林子。雷大圣正从树上一跃而下,去拎那只中弹的兔子。
  雷震:“大爷,您身手还像以前一样麻利。”
  雷大圣抬头,裂开嘴笑了:“雷震,你啥时候回来的?”
  雷军喜接过二爷手拎的兔子,雷震和大爷小声说着话,向林外走去。
  石岗村雷大圣家平房小院,月夜。院落里有菜地,静静的夜里响着蛐蛐的叫声。小桌上,摆着一碟凉拌黄瓜,一碟炒四季豆,雷震和大爷在喝酒。小桌旁边架着燃烧的柴火,雷军喜用刀在熟练地剥兔子,往铁钎子上穿兔子,放到火上烤兔子。
  雷震:“大爷,您跟我一起去省城吧!您年龄大了,一个人在老家住我也不放心。”
  雷大圣滋滋喝了一口酒:“我不走,老家有野兔子,黄鼠狼和獾让我打猎。我住不惯城里,住城里憋的慌,在老家我过得舒坦。想做饭就自己做,不想做饭就去志勇家吃饭。”
  志勇端着一盘炒笨鸡蛋出来,志勇:“叔,俺爷不愿去城里,就让他住在村里,俺愿意照顾俺爷。”
  雷军喜笑:“他当然愿意,二爷每天打恁多野鸡野兔子,都好过他了。”
  雷大圣指着军喜:“臭小子,你一句废话也不少说。记住,别一回到城里就忘了老家,放假了就赶紧回来,夜里给我提尿壶。”
  雷震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大爷碗里:“大爷,您放心,放了假我就送军喜回来。”
  唐河一中门口,中午,雷军喜和左凯骑着车慢悠悠停下。雷军喜:“凯子,你是不是对林志红有意思?咋想起来要跟她告别?”
  左凯红着脸:“人家帮过咱的忙,咱也帮她打过架,也算熟人了。给她说一声是礼节。”
  林志红和郭海燕背着书包从学校出来,雷军喜向林志红招手:“哎,林志红!”
  林志红惊讶又欣喜地:“左凯?军喜?恁俩咋来了?”
  雷军喜嬉笑:“上回帮你打架,你得请俺俩的客。”
  林志红笑:“行,我请客。那,恁俩想吃啥?我身上带的钱不多,海燕,你身上有多少钱?”
  郭海燕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递给林志红。雷军喜望向校门口的冰淇淋摊位:“我想吃冰淇淋。”
  左凯急拽雷军喜,雷军喜伸出四根手指:“我要四个!”
  林志红拉着郭海燕向冰淇淋摊位前走去,买了四个冰淇淋,向雷军喜和左凯走去。
  雷军喜伸手接过四支,左凯从他手里要过两支,递给郭海燕和林志红:“志红,恁俩也吃。”
  左凯低下头:“志红,我爸和军喜他爸都在钦州工作,俺俩要到钦州上学了。”
  林志红吃惊:“去钦州上学?那,啥时候走?”
  雷军喜:“明天。”
  雷军喜吃完冰淇淋,跨上自行车,雷军喜:“凯子,上车,走了。”
  左凯上车,又回头望了林志红一眼,左凯:“放了假,俺俩就回来……”
  林志红呆望着雷军喜和左凯的身影渐行渐远。郭海燕:“志红,咱回家吧!”
  林志红怅然:“回家吧!
  唐河市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雷震开着车,左向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左凯和雷军喜闷声坐在后排。雷军喜问:“爸,省城有沒有游戏厅?”
  雷震答:“有。”
  雷军喜再问:“那,省城能不能打枪?”
  左向辉:“能,省城有专业的射击场。”
  雷军喜快活地啃起了苹果,左凯望着车窗外出神。雷震:“凯子咋回事,不开心?”
  雷军喜笑:“凯子在想,省城有没有林志红。”
  左向辉疑惑地:“啥红?”
  左凯红着脸捶雷军喜:“军喜,乱说啥呢?”
  一车车砖从砖厂运出去,一沓沓钞票流进来。福生看着会计的抽屉里冒冒尖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福生在砖厂来回转悠了几圏,把二青头拉到一边。福生:“那些赶车的在等着窑里出砖,不如让他们自己出砖,这样可以省下七八个工人的工资。”
  二青头点头称是:“行,福生哥,一会儿我给他们说。”
  隔了几天,福生发现拉砖的车都不来了。福生在屋里踱来踱去,会计低着头在算账。福生有些急:“好几天了,那些拉砖的咋回事儿?咋一辆车也不来了?”
  会计抬起头:“听说他们都跑到赵家营砖场那儿拉砖了,那儿不用他们出砖。”
  福生只好打听谁是拉砖的头儿,让二青头出面请他的客。二青头请拉砖的砖头,开三轮车的张保平吃饭。张保平小三十,留着小平头,嘴唇上有圈胡子,穿着打篮球时穿的体育背心,裸露着结实的肌肉。张保平说:“春国,有啥事儿就直说,我不喝酒。”
  二青头:“保平,你说你在学校当老师多好,不出力还轻松。”
  张保平:“春国,我知道你想让俺们回来拉福生的砖,这好办,只要给俺们出砖费,俺就回来拉。”
  二青头:“来,咱坐下说。”
  二青头喊:“哎——志霞,炒个红烧肉,再弄个鸡蛋粉皮儿。”
  二青头开啤酒:“保平,要不这样,砖厂给你出砖费,2分3分都行,別人还让他们义务出砖。”
  张保平:“那不行,拉砖的就赚个出力流汗的钱,要不你们找人出砖,要不出一块儿砖给2分。”
  二青头:“保平,你的头比俺叔的头硬是不是?
  张保平:“我的头硬不硬,你试试就知道了。”
  林志霞端着菜,笑:“哟,俺这可是正宗红薯粉皮,一点都不硬。”
  张保平啍了一声,扭头就往外走。林志霞:“保平,菜还没上齐呢!”
  张保平:“不吃了。”
  李春国坐下来:“给脸不要脸!娘的,上菜,他不吃。他不吃,我吃!”
  晚上,张保平收了车,和老婆爱琴及几个拉砖同行在洗手洗脸。保平娘走过来:“保平,你惹那个二青头干啥?恁多拉砖的又不是你一个人,人家都不吭你就不会装哑巴?出了事儿那些拉砖的谁管你?恁爹躺在炕上,你要也倒下这个家指靠谁?”
  张保平拿毛巾擦脸:“我知道,我在想办法哩!天塌了有地接着,不怕。”
  爱琴:“就是,天上太阳能被几片黑云彩挡住?”
  拉砖同伙:“爱琴,拍个黄瓜,俺喝两口。”
  张保平从门口出来,黑暗中有个人影举起什么想往张保平头上砸,门里涌出几个人按住了他。
  田军正在看李春国的案卷。王有良局长又打来电话。田军哼哼哈哈几句,挂了电话。队长李国辉:“所长,把人放了?”
  田军摇了摇头:“国辉,你抓紧把这事儿弄弄,早点把这个二青头拘了,不收拾他,他下回不定捅啥窟窿。”
  公安分局办公室。王有良气得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这个田军,真是不开壶。”
  玉清在院里搭尿布,满绳缤纷像彩旗一样。福生悄悄进了院子,看着玉清的后背,伸手摸了摸玉清的屁股。玉清扭过头:“福生,砖厂不忙了?”
  福生:“玉清,你咋恁长时候都不搭理我?男人不做点大事,天天洗尿布有啥出息?你去砖厂帮我管着点,二青头光会硬不会软,他不行。”
  玉清:“这是你不对,咱村那俩拉砖的给你有啥仇?为俩钱就想弄死人?福生,兔子别吃窝边草,你犯了众怒就不好了。”
  福生嘿嘿一笑:“黑妮枕头风把你吹迷糊了不是?你给赵国兵打个电话,把二青头先弄回来。”
  玉清:“我打电话也不知道行不行。你别三天两头让二青头拍这个打那个。”
  福生看玉清阳光下俊俏的脸蛋,憋不住伸手又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行,我不欺负别人。”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咳嗽。福生回头一看,是嫦娥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福生赶紧缩回了手。嫦娥笑:“福生哥,晌午在这儿吃擀面条吧!瞧瞧玉清的手艺咋样儿。”
  福生摆了摆手走了。
  王有良给李国辉打电话,李国辉受宠若惊:“王局,您放心,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一定给您把事办好。”
  李国辉马不停蹄,先去做李喜的家的工作,让二青头给李喜的家出八万块钱,又让李喜的家出了一份谅解书,接着让看守所把二青头放了。福生满意地给了李国辉五万好处费,乐得李国辉心花怒放。
  省道上,一辆警车在行驶。一个民警在开车,田军靠在车椅背上,闭着眼。
  民警:“所长,开了两天案例研判会,咱应该在省城转两天,去批发市场买些便宜东西。”
  田军:“在外面心不踏实,回到咱们自己家,睡得才香。”
  车子下了省道,进入了市区。警车开进派出所大门。田军掂着包从车上下来,径直进了李国辉的办公室。李国辉正在和一位女警说笑,看见田军,忙摆手让她出去。田军问:“二青头的案子咋样了?”
  李国辉:“王局长亲自来,让放人。李喜的家接受了李春国八万块钱,两家儿调解了。李喜的老婆来所里哭,说二青头再说是她侄儿,她们家不告了。我,我只好放人。”
  田军憋得满肚子火没地方出,冲站在门口的俩协:“瞧啥瞧,该干啥干啥去!”
  东乡饭店,夜,玉清请张保平等拉砖的吃饭。玉清倒了一圈酒,举起酒杯:“我以前也是拉砖的,出力挣钱不容易。以后,谁想出砖,砖厂给工钱。不想出砖,就歇一会儿,别挣那个外快。大家要同意,咱就干了这一杯。”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说笑着入座。玉清给张保平夹菜:“保平哥,你瞧还有啥要说的,尽管说。”
  张保平:“玉清,只要你屁股坐到中间,别让二青头欺负这俩干活人就妥了。明儿咱都回来拉砖。”
  厨房里,林志红择着菜:“三叔,我知道要饭的有头,叫丐帮帮主。这拉砖的叫啥头?”
  林豹子看着锅里煮的肉:“叫砖头呗!保平读高中那年,村里的小学招收老师,他觉得在村里当民办老师,能挣个钱,还能帮他娘种种地,就回到村里的小学当了民办老师。要不是他爹出事儿,他估计还在当老师呢!他爹除了会种地,还会喂牲口赶马车。那天他爹一连拉了六趟砖,把牲口累得够呛,上坡时说啥也不走了,他爹看太阳快下山了,别人的拖拉机嘟嘟嘟都跑得没了影儿,就心急,使劲抽牲口,牲口一下惊了,撒开蹄子拉着车子疯跑,结果车翻砖撒,人被砸的只剩下喘气了。张保平为给他爹瞧病借了不少钱,为了填这个大窟窿,他买了个二手的三轮车,和老婆爱琴一起拉起了砖。保平有点文化,众人委托他,这些平常拉砖记账联系活儿的事,就落在他头上了。”
  包间里人声鼎沸。林志霞端着莱:“哎,猪肘子来了。”
  钦州市七中高一班。雷军喜坐在教室后排打瞌睡,老师在台上讲课。放学的铃声响起,雷军喜背起书包,跟着同学们往教室外走,却被几个男生拦住。雷军喜:“干啥?”
  领头的胖男生一脸盛气凌人:“新来的,你得打扫一个月的卫生,这是七中的规矩。”
  雷军喜:“屁规矩。”
  胖男生指着雷军喜的鼻子:“你说啥?二毛,给我修理修理他!”
  旁边一个又高又壮,体型似铁搭的男生伸双臂搂住雷军喜,往地上摔。雷军喜手往他胳肢窝里一挠,那男生憋不住笑着松开了雷军喜。胖男生挥手,几个男生扑向雷军喜,雷军喜退避:“哎,再这样我可真动手了!”
  胖男生摆手:“上,给我上!”
  雷军喜向扑过来的男生鼻子上一挥,男生顿时鼻血横流,雷军喜扬头往教室外走,男生纷纷闪开。
  胖男生:“嘿,臭小子,有种明天放学咱到郊外再打,你要输了,你得叫我曹小民爷!”
  雷军喜人已走到教室外:“行,我等着。瞧谁叫谁爷!”
  雷军喜没有回家,直接到了省军区训练场。警卫连长领着连队在做训练。雷军喜背着书包进来:“连长师父”
  连长扭头:“军喜?你不回家写作业,来这儿干啥?”
  雷军喜抚摸着架子上的九节鞭:“连长师傅,我想学这个。”
  雷军喜九节鞭舞得虎虎生风,警卫连长在一旁指点着。警卫连长看表:“军喜,就到这里吧!该回家吃饭了。”
  雷军喜把九节鞭往书包里装警卫连长:“哎,你不能带走,放下放下!”
  雷军喜笑:“连长师父,我吃了晚饭再练一会儿。明天一定还你。师父,你就让我带回家行不行?”
  警卫连长摆了摆手,雷军喜欢快地跑了。
  钦州郊外空地。曹小民领着三十多个男生喊叫着向雷军喜冲去,雷军喜扬起了九节鞭,几鞭下去,男生们抱头鼠窜,只剩下曹小民和王二毛。雷军喜举着鞭子:“恁俩还不跑?”
  曹小民哆嗦着:“奉陪到……到底”
  王二毛闪身护住曹小民。
  雷军喜哈哈笑:“恁俩真有种,我不打恁俩,走,我请恁俩吃饭。”
  省城六中,左凯坐在教室中央,英语老师在讲课,同桌漂亮女生乘老师写板书的机会,把一块泡泡糖塞到左凯手里,左凯腼腆地冲女生笑笑。放学铃声响起,左凯和女生交流着英语知识,走出教室。校门外,几个男生嬉皮笑脸地围住左凯的同桌女生,女生不住尖叫喝斥着,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左凯,左凯握紧了双拳,又松开,低下头推着车往前走。雷军喜,曹小民,王二毛迎上左凯。左凯手指校门口:“军喜,那几个男生欺负我同桌,你帮我教训他们一下!”
  雷军喜拉着曹小民和王二毛向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走去,雷军喜和曹小民,王二毛动手打得那几个男生嗷嗷叫着逃窜了。三人返回林荫路上,左凯从兜里掏出巧克力糖给他们。
  雷军喜剥着糖纸:“凯子,走,咱几个去打游戏。”
  第二天,左凯一到教室,女同桌就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并把一包进口零食塞给他:“谢谢你帮我的忙。”
  糟糕的是,放学时,那个挨打的小子看见左凯和雷军喜几个谈笑着一起走,他的眼神一下子恍悟怎么回事了似的,低着头走了。左凯丝毫没有发觉异样,对雷军喜说:“军喜,你们打游戏,作业交给我来做。”
  二青头家正在办喜事,院里门外,张灯结彩,屋里端坐着一个穿红装的女人。来参加婚礼的人稀拉拉没几个人,看上去有些冷清。傍晚,福生、气肚脐和福生来了。李春国拉着福生:“走,咱去东乡饭店吃,那儿的菜好吃。”
  二青头、福生、气肚脐,还有福生妹夫一起在东乡饭喝酒。二青头说:“福生哥,是你叫人给我找了个四川娘们,拿钱给我置办了家具结婚典了礼。我李春国从一个穷光蛋到今天,不愁吃不愁喝屋里头还有了女人。以后,你就是俺亲爹,你说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跟定福生哥了。”
  福生:“有钱大家一齐挣一齐花。咱又不比别人矮一头。有了钱的男人才他娘的是男人。”
  福生妹夫:“昨儿下午,我儿子在省城学校被人打了
  二青头:“咱啥时候吃过亏?弄他!”
  林志红端着盘子进来。福生妹夫说:“打俺儿子的是省城六中的学生,叫左凯。左是左右的左,凯是凯歌的凯。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儿,怪臭牙哩!还说以后,见俺儿子一次就打一次。”
  福生:“哟,就是怪臭牙的。一个小毛孩儿,弄他条腿,让他知道臭牙你得真牙才行!春国,你星期一找些人去省城一趟,去的时候拿着家伙。”
  林志红一旁听了,手一滑,差点把菜脱了手。福生忙接住菜:“志红,咋了?磕睡了?”
  林志红摇了摇头,赶紧出了包间。林志红拿着拖把佯装拖地,竖起耳朵听着包间里的声音。晩上,林志红在床上翻来覆去。林志霞:“二妮儿,你这是咋了?咋像鏊子上的煎饼,翻来翻去的?”
  林志红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时钟走到五点,林志红干脆起来,梳好头穿好衣服。
  林志霞半梦半醒:“志红,几点了?”
  林志红:“姐,俺学校跑操提前了。”
  林志红背着书包出了门,跑到唐河市长途汽车站,买了张到钦州的车票,上了车,瞌瞌睡睡中,天渐渐亮了,车到了钦州汽车站。红日东升。林志红下车,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林志红坐上一辆三轮车,三轮车向前方开去,省城钦州六中终于到了。下课铃响了,校园里的校服在晃动。三轮车停到校门口,林志红从车上跳下来,向门岗走去。林志红在焦急等待,门岗和穿校服的左凯低语,左凯从操场跑了过来。
  林志红高兴地挥手:“左凯!”
  左凯惊喜地瞪着林志红:“林志红?真的是你?”
  林志红和左凯并肩走着。林志红说:“你前几天打过一个学生,他舅是俺村的牙家儿,有钱有人,他要对付你。他手下有个二青头,喜欢背后拍人黑砖,是打架霸王。”
  左凯笑了笑:“他们还敢跑到省城来打架?”
  林志红:“我听他们在饭店吃饭时商量打架的事儿,他们下手狠,喜欢背地里拍人黑砖。他们说星期一要来,这些人都是地痞流氓,手里有砍刀和洋镐把子。你也不是郭靖和杨过,斗不过他们的。还是想办法躲躲吧!我得回去了。”
  左凯:“你来一趟不容易,你先别走,咱去七中叫上雷军喜,俺俩陪你逛逛。”
  林志红:“不行呀,我还得回去上课。我走了,你可小心点。”
  林志红招手叫三轮车。左凯止住她:“志红,我来叫车。”
  一辆出租车驶来,左铠招手示意停车,出租车停下,揺下车窗。左凯:“师父,到长途车站。”
  林志红窘迫地:“我还是坐三轮吧,三轮便宜,出租车太贵。”
  出租车师傅:“学生可以优惠。”
  左凯付了车钱,拉开车门:“志红,上车吧!”
  林志红上了车,向左凯摆手:“你快回去上课吧!”
  左凯从兜里掏出几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塞给林志红:“吃这个不晕车。等放了假,我和军喜去找你。”
  出租车渐行渐远,消失于左凯的视线中。出租车上,林志红剥开包装纸,把那块巧克力放入嘴里。脸上荡起甜蜜的笑意。
  左凯坐在教室里,同桌漂亮女生小声询问:“哎,那个女孩是谁?”
  左凯:“我老家的同学。”
  女生:“你喜欢她?”
  左凯笑了笑,没有回答。放学的铃声一响,左凯就跑出了教室,穿过几条大街,左凯来到了七中校门口。雷军喜和曹小民在前面走,王二毛相跟着走到校门口,左凯迎了上去。
  左凯:“军喜,你知道今天谁来找我?”
  雷军喜:“谁?”
  左凯:“林志红!”
  雷军喜惊讶:“林志红?她是不是想你了?”
  左凯捶雷军喜一拳:“别胡说!还记得前几天咱打的那个男生不记得?他舅是东乡村的牙家儿,他星期一要帶人来钦州和咱们打架。林志红在饭店听到了消息,天不明就坐车来报信。”
  曹小民一脸不屑:“呵,他以为钦州是他家那一亩三分地?”
  左凯:“听林志红说,他们打架都是掂着洋镐把子和砍刀,他们背后拍黑砖,把人都打瘫痪了。”
  雷军喜兴奋地搓着手:“哎哟,看情形他们的战斗力要比一般地痞流氓厉害。走,咱别去玩游戏了,我找到个好地方,咱到那儿去商量。”
  雷军喜领着左凯他们钻进了前面的胡同。钦州某废旧工厂。高高的烟囱矗立着。雷军喜几个翻墙入内,攀爬上到烟囱顶部,一个个坐在烟囱的边沿上。左凯的双手紧紧抓着砖沿,脸有些发白。
  雷军喜:“凯子,别怕,开始觉得头晕,一会儿就好了。”
  左凯看着气定神闲的曹小民和王二毛,慢慢松开了手。曹小民说:“要我的意思,咱也不知道他们来多少人,只有尽量多找人,能找多少找多少人。军喜,你说是不是?”
  雷军喜摇头:“在校生不行,平常嘴上臭牙一个比一个行,真动手就都菜了。你领着你的千军万马来跟我打架,我就甩了两鞭子,他们忽的一下跑了个净光。学生不行,得找那些有真本事敢下手的。”
  曹小民的脸红了。王二毛:“那,要不,咱找社会上的人?”
  雷军喜摆手:“不行呀,社会上的人更会见风使舵,要看见人家人多,溜的更快。再说他们是收钱的。咱也凑不出多少。”
  左凯:“军喜,这回事儿大,要不,你跟你爸说说,让他想想办法?”
  雷军喜摇头:“我不想让我爸小瞧我,哎,我找我连长师父,他是我老乡,武术超级棒。行了,我回去哼哼我连长师父去。”
  四人正在说话,一队保安巡逻来到烟囱下。一保安:“看一个破厂子,这几个家伙也不让我们安生。”
  保卫科长喊:“哎,头发长的那小子,前天才刚写了保证,你怎么又带人爬上去了?净给我们找事,都给我下来。”
  保卫科,四人站成一排,都不吭。保卫科长拍桌子:“父母电话你们不说是吧?好,我叫你们校长过来!”
  左凯慌忙拦住科长:“叔叔,我们错了,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雷军喜嬉皮笑脸:“行,叫校长吧!他早想开除我们呢!我们被开除了,想啥时候来爬烟囱就啥时候来,没钱了顺手拿两块铁卖卖。”
  保卫科长去拔电话的手指停住了,保卫科长无奈地挥手:“行了行了,你们还是走吧!”
  雷军喜四个从⺁里出来,左凯看了一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写作业了。军喜,把你的作业给我。”
  雷军喜把书包递给左凯:“明天早上,我去叫你。”
  省军区,警卫连在训练,连长忙着纠正战士的动作。雷军喜跑过来站住敬礼:“连长师傅好。”
  连长抬头:“哎,军喜,来来来,做几个动作让他们看看。”
  雷军喜干脆利索地做了几个擒拿动作。连长:“看见了没有?就照这样练。军喜,你跟我来。”
  雷军喜:“师傅,我有事找你。“
  连长:“正踢腿,开始,一——”
  雷军喜:“我找您有事。”
  连长又喊:“正踢腿,开始——”
  雷军喜只得伸开双臂,做正踢腿,做完了踢腿的规定动作,又做旋风腿,鲤鱼打挺,做完了这些,雷军喜浑身是汗,累得直喘气。
  连长:“军喜,你记住,练武要先练功。每天练练基本功,功夫自然就深了。对了,你有啥事?说吧。”
  雷军喜和连长一阵低语,连长有些为难:“军喜,不是我不帮你,军人不能参与打架,我要去了,首长知道了,肯定熊我。”
  雷军喜搂住连长的脖子,压低了声音:“连长师父,你保卫我也等于保卫我爸了嘛!再说,我要是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那我爸多没面子?咱军区也没面子,你说是不是?”
  连长挠着头:“军喜,你说的有道理。这伙人来者不善,咱不能打无准备之战。我有个朋友在兵营,咱找他好好商量商量。”
  繁华街道四川火锅店。包间内,雷军喜和连长与兵营的朋友吃饭,雷军喜殷勤地拿烟递水开啤酒。兵营朋友:“部队这几天正帮着修黄河堤坝,走的是六中后边那条街。收工时间我可以让司机卡着放学那个点过来,在六中后面多停一会儿。”
  连长:“军喜,到时候我跟着你,看他们来多少人,要是十个八个,咱自己就行了。过来的人多,你就往后街跑,找这个哥哥来帮忙。他们拿着洋镐打架,军人拦挡他们也说得过去。”
  雷军喜伸筷子招呼兵营哥哥:“哥,别光吃青菜,来来,吃肉。”
  半夜,雷军喜喝得醉熏熏的回到家,趴在床头不住呕吐,军喜妈忙着照顾他,雷震披衣站在卧室门囗。军喜妈:“上学不好好上学,去跟人喝酒,我瞧你快成小痞子了。老雷,你也不说管你儿子。”
  雷震:“军喜,喝了多少?”
  雷军喜:“爸,我才喝了不到一瓶。人家都喝,我也得喝。”
  雷震笑了笑,转身回卧室了。
  省城六中。星期一下午。放学铃声响。左凯走到校门口,雷军喜带着曹小民和王二毛在学校门口接应他。雷军喜身边,站着穿便装的连长师父。雷军喜、左凯等人顺着马路往前走。林荫路拐弯处,一辆大巴车停在路边,车牌是唐河市的。左凯:“军喜,注意那辆车。”
  雷军喜:“我看到了,别怕,继续往前走。”
  雷军喜他们正要过马路。大巴车车门突然打开,一群手持砍刀铁棍的人从车上冲过来。雷军喜:“操他娘的,还真来这么多人!”
  连长掏出三节棍:“军喜,阵势不小,你快往后街跑。”
  连长冲上去和对方搅打在一起。雷军喜拉着左凯向后街跑,福生妹夫的儿子指向左凯,二青头舞着砍刀帶人追向左凯,二青头喊:“臭小子,你站住!”
  两辆军车正在后街缓缓行驶,雷军喜拉着左凯跑了过来,后面二青头舞着砍刀帶人紧追过来,军车刷地停住,和雷军喜一起吃饭的兵营哥哥一声吆喝:“快保护学生,给我打这些流氓!”
  穿军装持铁钎的军人纷纷跳下车,围住二青头这伙人噼里啪啦一顿狠揍,揍得每一个人都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向林荫路的那辆大巴车。雷军喜夺过兵营哥哥手里的铁钎,追着那辆仓惶逃跑的大巴车呯呯敲打。雷军喜:“操你妈,有种別跑!”
  林荫路上,连长喊:“军喜,快回来,别追了。”
  东乡饭店,夜,福生与鼻青脸肿的二青头来吃饭。二青头心有余悸地说:“福生哥,这回咱碰到硬石头上了,那个高中生也不知道啥来历,正打着的关头,一下开过来两车当兵的,围住咱的人就揍。哎呀,可把俺们打孬了。”
  二青头顿了一顿:“咱平常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在人家面前屁也不是,光剩下瞌头叫爷了。当兵的那才叫真邪。”
  福生:“这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吃一埑不长一智。咱惹不起就别去惹。”
  林志红端着盘子,脸上笑容满面。
  福生:“志红,你今天高兴啥?考试得了一百分还是拣到了钱?”
  林志红赶紧红着脸走开了。林志红靠着柜台,从兜里掏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在掌心把玩着。林志霞走过来:“志红,你那天到底去哪儿啦?老师说,你一上午没上课。你说,你到底去哪儿了?你別编瞎话骗我。说不清楚,就别去上学了。”
  林志红低下头:“我,我去小北岭了。”
  林志霞一听小北岭,不由眼一红:“志红,有啥事以后你跟我说,别去找咱娘。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和你小春哥待你不好。”
  林志红:“姐,我想咱娘了。”
  林志霞搂住了妹妹,伸手指轻抚妹妹的头发半天没吭声。
  下午放学后。左凯背着书包,发现马路对面站着刘青云和左萍。左凯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姑爷爷,姑奶奶。”
  满头白发的刘青云和纤瘦的左萍看见左凯走过来,目光里充满了慈爱。左凯:“姑爷爷,姑奶奶,我都这么大了,以后放学不用来接我了。”
  左萍:“从你上幼儿园,我就天天接你。你到省城上高中,俺俩也跟着过来。等你考上大学,俺俩就功德圆满了。”
  刘青云:“凯子,我今天钓了好几条鱼,晚上我给你做红烧鱼吃。”
  左凯乐了:“哎哟,一听红烧鱼,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我妈天天晚上让我喝粥,半夜饿得我肚子咕咕叫。我也不敢给我爸说,怕我妈不高兴。”
  刘青云:“你妈是医生,吃饭注重绿色健康。你现在正长身体,饿肚子可不行。走,咱先去菜市场买菜。”
  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里。刘青云和左萍在摊位上挑大葱和香菜。左凯的目光被一位乞讨的老汉所吸引。老汉衣衫褴褛,愁容不展,枯瘦的双手举着一只洋瓷碗,正在向摊主们乞讨。老汉:“家里有病人,花钱是个无底洞。五毛一块不嫌少,老板,积德行善有好报。”
  摊住们有的在忙碌,有的视而不见。老汉的脸上充满失望。左凯从兜里掏出五元钱,轻轻地放进老汉举着的碗里。老汉脸上绽开了笑容:“谢谢,谢谢。”
  刘青云夫妇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相视一笑。左凯提着菜,三人相跟着从菜市场出来。
  刘青云:“凯子,你还记得不?小时候你和一伙小朋友撵着两个要饭的扔石头。”
  左凯:“咋能不记得?您把我拽回家,结结实实打了我一顿,我跑去找姑奶奶告状,姑奶奶又打了我两巴掌,说,以后不许欺负那些要饭的,再不改,以后还打你。”
  左萍笑:“人要是不逼到那一步,谁愿意去乞讨要饭呀。”
  刘青云:“一九四三年河南大饥荒,我家老一辈的爷爷奶奶外出逃荒,小叔叔饿死了,小姑姑送给人家当了童养媳。”
  左萍:“如果不是遭了灾祸病疾,谁愿意放着日子不过,外出流浪?”
  刘青云:“咱能帮一下就帮一下,说啥不能落井下石呀!”
  三人说着话,走进了芙蓉小区。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干净整洁。一盆生机盎然的绿箩放在书架顶上,下垂的枝叶遮住了一些书架上的书。阳台上挂着一鸟笼子,笼里雀跃着两只画眉。刘青云在厨房收拾鱼,左萍在一边看着左凯写作业。刘青云在厨房柔声喊:“萍萍,花椒放在哪儿啦?”
  左凯:“姑奶奶,姑爷爷叫您呢!”
  左萍放下手里的书:“写完作业了,把贾谊过秦论那一篇背会。”
  左萍站起来往厨房走:“在左边第三个瓶子里。找到了没有?
  军委家属院,左向辉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左向辉的妻子在熬粥。左向辉妻子说:“向辉,凯子该回来了。是不是你姑姑、姑父又把他接走了?刘星常年在国外,咱的凯子快成了你姑姑的孩子了。”
  左向辉:“你这人,我姑姑给咱看大了凯子,凯子对他们两口子亲,你吃啥醋?”
  左向辉妻子从厨房出来:“我知道你就会这样说,我还不是为咱凯子好?上回,他们让凯子吃那个腌香椿,腌了半年的香椿,含有多少亚硝酸盐?凯子在农村养成的那些坏习惯不改可不行。我煮了八宝粥,你打电话让凯子回来。”
  左向辉站起来:“好好,停一会儿我就打电话。”
  刘青云家,左萍看着日历:“明天就是清明节了,真快呀!哎,云云,咱明天回老家上坟吧?”
  左凯高兴地:“姑奶奶,我也想跟您回老家。您跟我爸说说,让我也跟您回老家吧!”刘青云系着围裙,手里掂着一棵葱从厨房出来:“萍萍,明后天周六周日,你给向辉说一声,咱领着凯子回老家。”
  左萍摇头:“向辉同意,就怕凯子他妈不愿意。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左萍拔电话:“向辉,是你吗?”
  左向辉接电话:“姑姑,是我,红烧鱼?噢,那就让凯子在您那儿吃饭吧!明天让凯子回老家上坟?行呀,明天是星期天,又不用上课。”
  左向辉妻子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几次想插嘴,被丈夫止住。左向辉挂了电话。左向挥妻子:“你说,这晚上吃红烧鱼能行?会加重肠胃负担的。再说,凯子上了高中,学习紧张,还让他回老家上坟,真是的。”
  左向辉;“一天就回来了,影响不了啥。”
  左萍和刘青云在客厅叠元宝。左凯拿着书,小声背诵《贾谊过秦论》。
  早上,左凯和刘青云夫妇提着大包小包出来走到楼下。雷军喜和曹小民,王二毛在对面站着。
  左凯向刘青云:“姑爷爷,让军喜也跟咱一起去好不好?”
  刘青云摇头:“谁?军喜?这小子就不会安生。别带他去了。”
  左凯跑过去拽着雷军喜他们:“让他们去吧,就一天嘛。”
  左萍说:“让军喜去吧!咱们回老家,军喜也想老家呀!凯子,让军喜过来。”
  左凯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和雷军喜一阵低语,雷军喜带着曹小民和王二毛过来了。
  雷军喜:“姑爷爷,去就让俺几个都去吧!俺往一块儿挤挤就行了。”
  刘青云:“军喜,去也行,你可给我乖乖的。”
  雷军喜笑:“姑爷爷,您放心好了,我保证不给您惹事儿。我保证。”
  刘青云摆手:“上车,都上车。”
  灰色轿车在路上行驶。窗外的高楼逐渐变成了麦田。轿车进入六号河境内,在一块开满黄灿灿的油菜花地旁边,轿车停下来。刘青云夫妇提着供品摆在坟前。左凯忙着往坟上压纸。雷军喜歪着脑袋,看着墓碑。雷军喜:“姑爷爷,人为啥都要死呢?我不想死,死了埋在地里,就啥也不知道了。”
  刘青云:“生死是自然规律,谁也避免不了。孟子云,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舍生而取义才是英雄。”
  雷军喜挠头:“您说的我不懂。”
  曹小民掐下一朵油菜花:“这意思就是,有人欺负我,你不要命也得救我。”
  左凯:“舍生取义就是,像刘胡兰那样,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为国牺牲,才值得。”
  雷军喜点了点头:“要当英雄,首先就不能怕死。”
  上罢坟,刘青云喊:“军喜,走了。”
  雷军喜:“姑爷爷,我不想走。好容易来一趟,我还啥也沒玩呢!走走,咱去岳飞庙。”
  刘青云:“军喜,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左凯:“姑爷爷,我也想去岳飞庙。”
  左萍笑:“别说了,走,去岳飞庙。”
  一年一度的岳飞庙庙会,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舞台上唱着岳飞戏。街上有踩高翘跑旱船的队伍在表演。庙会大街卖木头红缨枪的,卖吃食的在吆喝着生意。刘青云夫妇领着左凯逛庙会,雷军喜、王二毛和曹小民跟在屁股后面撒着欢地左跑右跑。刘青云夫妇领着左凯几个人拿着门票排队进岳飞庙。路过庙门口的秦桧四人的铁像时,雷军喜抬腿一次次踢秦桧像雷军喜:“二毛,小民,咱把这个坏蛋踢翻。”
  雷军喜和曹小民,王二毛围着秦桧像拳打脚踢。
  景区工作人员走过来:“哎,你们几个干啥呢?打坏了要赔偿的。”
  刘青云:“军喜,别打了,走罢!”
  雷军喜又一脚踹得秦桧像晃了几晃,才带着曹小民和王二毛离开。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