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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高考后欢聚

作品名称:找寻心中的爱恋      作者:高青铜      发布时间:2022-08-10 21:34:11      字数:4542

  因为是重点中学的重点班,唐婕婕班级里发挥正常的同学基本上都被大学录取。唐婕婕也被她填的第一志愿——那所全国排名微微靠前的大学录取了,她很满足。让她更满足的也许是:姜浩宇也会在这所大学读书。
  从得知录取志愿的那一刻开始,唐婕婕和班级其他同学一样,马不停蹄地参加班级同学的“金榜题名”宴会。尽管很多学生平日里是丝毫不沟通的,但是,大家却又不约而同、心照不宣地参加了每一个同学的宴会。大家潜意识里似乎都觉得,快抓住这最后的疯狂欢聚吧,也许,再见或再聚已是人生的后半生了。
  正因为这样,聚会期间,同学们彼此说的话竟然比高中三年说的加起来还多。
  唐婕婕也是通过这一次次的聚会,才看清班级里每一个男生的长相。她默默地和顾方圆发感慨:我们班的男生似乎都很清秀嘛!比如那个谁谁谁,那个谁谁谁。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关注他们,是因为我们太关注学习还是因为他们都成了学习的傀儡、不修边幅的缘故?
  顾方圆耸肩说:“不是你以前没发现,而是那个姜浩宇和岳帅天的磁场太强,把那些帅哥都清除出安全范围啦!”
  唐婕婕瞠目结舌:“那个‘沙哈拉’?”
  白雪则替岳帅天叫屈说:“你啊,真是被姜浩宇给蒙蔽了,岳帅天明明就很帅气、迷人,好吧?”
  岳帅天?那个“撒哈拉”还帅气、迷人?
  唐婕婕有些迷茫了……
  但是,唐婕婕的第六感觉是不错的,上大学后,这个班级有几对男生女生谈恋爱的速度简直可以用光速计算,他们克服了异地恋的辛苦,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婚姻的殿堂。
  
  姜浩宇家的宴会是最后一场。
  别的同学都是在酒店里举办的宴会,唯有姜浩宇的宴会是在家里举办。
  当唐婕婕到达他们家时,她和所有的同学一样,诧异从脸上直达心里——姜浩宇家在本市最富有的别墅区里。远远看去,雅致别墅大片的落地窗倒映着小区里葱郁的景观,一幢幢红砖外墙的欧式建筑映衬着远处黛青色的山脉。
  姜浩宇家美轮美奂的餐厅就是他们班级宴会的主阵地。飘逸的窗帘偶尔随风展现精美刺绣的边角。在八月知了的鸣叫中,一切显得那么真实,又那么梦幻。
  姜浩宇家请来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来家里烧菜。有三位精致干练的中年阿姨微笑着立在餐厅一边,脸上露出对这些聪慧学子的赞赏。据说她们三位也是和大厨被一起请来的帮手,负责上菜、撤盘子,为同学们进行更体贴的服务。
  此时,才早上10:40,还没到餐点,但那张可旋转的巨大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美食和水果。
  班上的每个同学都被这电视剧中才会有的豪华场景震撼了,女生脸上多是一派梦幻般的表情,男生则有些微微的沉闷。
  正在这时,一位名媛阔太风打扮的职场成功女士孙茹梵登场,现场的目光不约而同齐聚她的身上。她一副从容的优雅姿态,像在做一次精彩的演讲,款款而述:“感谢各位同学来参加我家浩宇的聚会,作为他的妈妈,感谢各位同学的光临和参与。我也衷心希望各位同学都能有一个精彩的大学生活和光辉灿烂的未来……”
  孙茹梵说到这里,同学们激动的掌声已经响起来。而孙茹梵明媚的眼波也在缓慢流转,当触摸到唐婕婕的注视时,一抹震惊和怨恨似乎笼罩了她的从容自信,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从容,继续朗声说:“下面,我就把时间留给你们年轻人,希望你们吃得开心、玩得快乐!”
  众人又是开心地鼓掌,欢送浩宇妈妈的开明和良好的口才。而孙茹梵也热情地招呼大家在餐桌边坐下来,随时可以用餐。
  于是,同学们都边小心翼翼地用餐,边观察房间内的陈设。部分女生开始窃窃私语地谈论浩宇,夸赞他不一般的举止和卓越的气场,并从哲学的角度指出这一切的源头是良好的家庭氛围——经济是一切一切的基础嘛!
  女生们谈话之余,还以似真似假的口吻跟婕婕开玩笑:“羡慕你啊,婕婕……”“是啊,真希望那天被浩宇篮球砸到的是我啊!”
  “你们这些女生真正势利、有心机,都没救了!”一个男生半开玩笑地看着他们抱怨。
  一时间,餐厅里觥筹交错。因为,姜浩宇家还为这些即将踏入大学的学子准备了十年藏的红酒和香槟。于是,已经彻底脱离高中生活的他们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人生真的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了,都特意喝了一点。由于不清楚喝红酒的礼仪,他们是以喝啤酒的方式干杯。两杯红酒进肚后,现场的氛围史无前例的高涨,一张张青春的脸上泛着明亮的红晕。
  于是,有女生怂恿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而且,被问话的人只能说真话,万一被听众团发现说谎了,后果将是很严重的——因为,绝大部分的同学都是至少两年共处的时间的,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况看,似乎谁都想借机窥探一下别人深处的心灵世界。因此,谁说谎了都可能会被马上揭穿、以致面临更严厉的责罚。
  于是,唐婕婕很快“躺枪”——高中三年与婕婕说话不超过十句的男学习委员竟然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坦白“他最喜欢的女生类型是唐婕婕那样的”,婕婕诧异得快合不拢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河面上安静的浮萍,不会惊扰到任何一个路过的人。
  恰逢此时,又有女生趁机问婕婕梦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唐婕婕在尴尬羞涩之余机智地回答:“我梦中的白马王子要穿一身白衣,骑一头黑牛!”众人笑奔,说才女的理想太艺术化,估计地球上没有这个物种。还有人反驳说这个答案不算,太抽象了,要落实到具体的人名才可以通过。
  此时,恰好姜浩宇家的阿姨端上了诱人的蜜汁芝士澳龙,所以大家也就迅速把注意力转移,暂时忘却了唐婕婕的问题。唐婕婕趁机偷偷溜了出去,以平复自己一颗慌乱的心。
  
  走出姜浩宇家那人气沸腾的餐厅,唐婕婕来到了一个硕大的后花园。尽管早已不是百花争艳的季节了,但是这个花园却似在开夏天的花博会一样,红红黄黄争辉、粉粉紫紫添美。各种各样的花儿让唐婕婕感觉如临仙境,她只能在心里不停感叹说“太美!”
  随即,唐婕婕又想到了汤显祖的名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说完了,她又深感不合适——这哪里是断井颓垣?这分明是生机勃勃的大花园!一切欣欣向荣、美轮美奂。唐婕婕为自己的想法微微摇头。
  当唐婕婕无意中看见身边一朵洁白的、层层花瓣立体感十足的花朵时,她内心的惊奇让她忍不住用手去触摸那朵花。因为,她想知道这朵花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实在很难想象那么丑、如石头的两片肉质花瓣间竟然会绽放如此娇艳、如此纯洁的花朵。
  “你是谁?想干嘛?”一声冷漠的吆喝从唐婕婕后面的角落传来。
  唐婕婕似专心偷窃的小偷被捉个正着,急忙想缩回手。她似乎太紧张了,加上又想知道说话的人在哪里,根本无暇判断周围情况,她缩回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一瞬间又痒又疼。她下意识明白,自己再一次被仙人掌侵袭了——可能碰到了“石头”附近的仙人掌。
  唐婕婕记得上一次仙人掌中的侵袭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和表妹去偷邻居家绽放浓烈的黄色仙人掌花朵。结果却是这样的:仙人掌的黄花是被她摘下来了,可她的小手也肿成了馒头。妈妈王欣帮她用透明胶粘有刺的皮肤表面,又是用绣花针在肉里拨,总算把手里大部分的刺“请”了出来。唐婕婕的手更肿了,成了馒头店里的高庄馒头,又白又胖。
  随后,妈妈还语重心长地对唐婕婕说:“丫丫,仙人掌的花很美,但是它的刺很多。越是美的东西越不要轻易碰触,碰触的后果就是无休止的痛楚,记住了吗?”
  唐婕婕记住了妈妈的话,再也不敢招惹“仙人掌”了。后来,当她看金庸的书时,看见张无忌妈妈殷素素临终前对儿子的忠告,唐婕婕才发觉妈妈竟然有大智慧!
  可是,这次并不是我故意碰触的啊!看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人的好奇心也不能太重。唐婕婕看着疼痛的手,痛苦地想道。
  “喂,过来,我给你看看——”伴随着一个并不礼貌的声音,唐婕婕微转头,看见了一张脸——让她差点惊叫的脸——他和浩宇有着一样的五官,可是,经他组合后的五官却是和姜浩宇完全不同的味道——冷漠、懒散、怪戾。
  如果用动物的形象来形容他们两个人的话,姜浩宇就是一只优雅阳光的哈士奇,而姜皓源,也许就是藏獒,抑或是未经驯化的野狼,让人心惊,更让人害怕,有退避三舍的冲动。
  姜皓源似乎根本不理会唐婕婕的惊诧,只是重重地抓起她的手腕,眯缝着眼睛看她的手,似乎在研究什么,然后顺便熟练地拔走了那些让她疼痛的刺。
  姜皓源的手,冷漠,阴凉,似乎没有一丝温度。
  唐婕婕看见了他白皙细长的手指,手指的关节处似乎还有隐约的颜料痕迹。
  “谢谢你……我刚才实在是冒犯了……不好意思啊……”唐婕婕有些语无伦次地对那双不太友好的眼睛说,把自己所有的礼貌用语似乎都用光了。
  唐婕婕在道歉后也豁然开朗——他应该就是姜浩宇曾经跟她提起过的弟弟——调皮不驯的弟弟。但她压根就没想到皓源是这样一位弟弟——一位个子大大的、年龄和浩宇相当却又蛮横的弟弟!她以为那个“弟弟”仅有10岁左右呢!
  真奇怪,我之前怎么会这样想的!唐婕婕自嘲自己的想象力。
  “怎么?你觉得我跟姜浩宇不像?”他根本不看唐婕婕的脸,无所谓地耸肩,“不过,你刚才的表现是很正常的。”
  “不,你们长得确实很像,”唐婕婕连忙补充,“以至于我眼中的你们,简直是双胞胎。”
  “你真的这样认为?”听到唐婕婕的纠正,他眼睛一亮,随即又无可奈何般添加一句,似自言自语,“像或不像都不能改变我们同卵双胞胎的事实,像或不像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真的是双胞胎?”唐婕婕眼睛瞪大了,“好羡慕啊,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或妹妹呢?”
  “双胞胎有什么好的。”他边说边离开唐婕婕,往花园的角落走去。唐婕婕看见了她不同常人的走路姿势——他的左腿是瘸的,而且似乎是很明显的样子。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一个画架前,拿起笔继续画画。
  原来他刚才在画一幅油画,而油画的主题兼模特就是刚才她欲触碰的花。也许是他刚接触油画不久,他的油画表现力一般,连她这个艺术门外汉都可以感受到。也许是她意外的破坏让他刚才的心情不好,以至于他最近的几笔是胡乱涂鸦的,没有丝毫的美感。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作画了。”看着那副被耽搁的画,唐婕婕真心地道歉。
  他则没有出声,继续蘸着泛着灰的绿色油墨描着花的叶子(如果可以称之为叶子的话)。
  唐婕婕有些尴尬,准备告辞。
  “婕婕——婕婕——”姜浩宇温暖的声音传来,等唐婕婕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他似乎长舒一口气,依旧用温暖的声音说话,“原来你在看皓源画画啊。”
  “嗯……也不是,我偶尔过来,正好碰见的……”唐婕婕慌忙辩解。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些慌乱。
  “走吧,你再去吃点饭吧,大家提议一会去唱歌游泳看电影呢!”姜浩宇看着婕婕说,接着转向皓源,语气诚恳,“你也一起去吧,皓源。”
  “我不想去。”姜皓源冷漠地回答,继续作画,似乎他边上根本就没有他人。
  “我们走吧,皓源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喜欢热闹的场景,你不要介意。”说罢,姜浩宇拉起了她的手。
  唐婕婕的脸刹那红了,感觉到姜浩宇手掌心传递来的温暖与柔软。她觉得这样的手似乎是一张安全的网,让她远离危险。她不想从网中走出来,最好能这样牵着一辈子……
  似乎是怕唐婕婕尴尬,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姜浩宇放开了手,跟在她的后面。
  
  “奶茶,你是怕发胖啊?那么美味的芝士澳龙你竟然不吃!”顾方圆一边啃着一只大钳子一边问她,嘴巴上都是黄黄的芝士酱。
  “当然不啦,奶茶是消耗型美眉,光吃不胖的,吃错了纯粹是浪费食物。”前前同桌兼好友白雪大笑,“我知道,其实啊,她是要和某人单独相处呢!”
  众人又笑,唐婕婕觉得自己不能解释,也不能辩解。就听到姜浩宇在高声说话:“一会吃完饭,想唱歌看电影的同学去地下室,想游泳的同学去后院!”
  “哦耶——”欢呼声掩盖了一切。
  因此,姜浩宇的话无形中解救了唐婕婕,去除了她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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