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蜂巢和隐士 第二十四章 老马和传说

　　第二十三章蜂巢和隐士
　　吴嘉在石洞里游了几圈，在陶罐中间发现了一个圆筒。他拿起圆筒，又带了一罐酒，游上岸。他擦了擦圆筒，是一个青铜尊。吴嘉觉得不错，准备带走。他提起水獭，抗在肩上，抱着陶罐和青铜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把水獭送回家，沿着小溪往自己的衣服存放处走。可是他走了很长时间，也不见自己的衣服。一直到日上三竿，他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其实也谈不上迷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确定的方向。只是衣服丢失了，以后只能赤身裸体了。幸亏留了一条短裤，要不就尴尬了。可惜了打火机、还有那把给他解闷的手枪。自从妈妈买的游戏机丢失后，就只有这把手枪陪着他。没想到还是弄没了，心里难免有些不舍。下决心以后弄把好枪，说不好能在山野里称王称霸！
　　吴嘉漫无目的地穿行于花草树木之间，他抱着陶罐和青铜尊，觉得太累，就找了一些细藤条，編了一个小篮，把两样东西放在里面，单手一提，快捷轻便。虽是第一次做工具，倒是侥幸成功了。
　　日过正中，吴嘉又走了十几里，不免饥寒交加。半只兔子没了，只好在岩石凹处喝了水，找了几枚野果，略略填饱肚子，继续赶路。
　　忽然前面一道石壁挡住了去路。吴嘉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壁，不敢轻易攀登，以免浪费体力。他沿着石壁走了一个小时，也不见尽头。有心沿反方向继续寻找路径，又觉得索然无味。这时，远处传来野兽的叫声，令吴嘉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他一狠心，决定攀登石壁。
　　岩壁看起来陡峭，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可怕。除了一些藤蔓可供拉拽，还有很多凸凹，能够歇脚休息。
　　吴嘉心态摆得很正，他毛躁的性情已经得到改善，变得沉稳踏实。碰到困难也不再急于求成，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大约黄昏时分，吴嘉看到了崖顶，心里大喜。他卯足劲，想一举攀登上去。就在此时，他发现了一个好大的蜂巢，口水立马就流下来了。
　　吴嘉对蜂蜜情有独钟，说实在话，要是没有蜂蜜，也许他早就见阎王了。可是，看着密密麻麻的蜜蜂，吴嘉心里发憷。要是被成千上万的蜜蜂围住，自己连件衣服也没穿，这种情况是要死人的。
　　他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冒险取一点蜂蜜，于是坐在岩壁上想办法。眼看天要黑透，却苦无良策，只好作罢。先登上去，养精蓄锐，徐以图之。
　　他爬到山顶，放眼一望，立刻就呆住了。这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啊，太出人意料了。
　　这面向阳的山坡，是层层的梯田，种着各种茶树。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下山，两旁种植着各种蔬菜。搭架的有豆角、黄瓜、丝瓜，不搭架的有茄子、土豆、红薯。五彩缤纷，各式各样，全都是儿童读物上的。吴嘉甚至还听到了一声鸡啼和犬吠，这是有人居住的景象啊。
　　他快步下山，转过一片竹林，就看到五六间茅屋，一个小院。石桌石凳，茶水入杯。环境优雅，淳朴清新。有此环境，吴嘉觉得这里的主人应该不是个坏人。他走进院子，没发现有人。来到石桌前，看到上边放着瓷碗瓷碟，皆有盖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石桌前有两张石凳子，和石桌同一个材质，光滑明亮，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石材。吴嘉坐在石凳上，伸手掀开瓷碗的盖子，里面是一碗小米粥。打开瓷碟，是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吴嘉没有犹豫，连石头筷子也不用，直接下手抓，一会就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一个干干净净。意犹未尽，起身到屋子里，发现厨房后，不管是馒头还是烙饼，不管是兔子肉还是鸡肉，一律歼灭。
　　终于吃饱了，他托着滚圆的肚子走出厨房，猛然看到门前站着一个老翁，身边跟着一条小黄狗，顿觉有些难为情。
　　老翁满头白发，却无皱纹。双眼有神，鼻似玉雕。身材颀长，绝无赘肉。一派仙风道骨气象。端的是谪仙下凡，罪神临界。
　　“吃饱了？”老翁问道，“光头小子，你倒是不客气。”
　　吴嘉不能判断老翁的喜怒，因为老翁说话的语气异常平静，神色淡然，以吴嘉的人生阅历，实在是无从判断其好恶。
　　“爷爷，您好。”吴嘉只好嘴甜一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倒是乖。”老翁说道。
　　“吃人嘴短，没办法呀。”吴嘉嬉皮笑脸地说道。
　　二人来到石桌前，老翁泡好茶水，说道：“这是大红袍，今年的。”说着喝了一口。吴嘉也喝了一小口，觉得很香。
　　他以前的生活，无茶无酒无色，纯粹的小白人生，这还是他第一次喝茶。
　　“把你后边的陶罐和铜尊放下来。”老翁说道。
　　“原来这是个铜尊呀。”吴嘉惊奇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个笔筒呢。”说着，他把陶罐和铜尊放在老翁面前。
　　老翁说道：“如果你肯把这两样东西卖给我，我可以付钱给你。”
　　吴嘉说：“你买这个干嘛？这是我拣的，也许不值……什么钱。”
　　老翁不说话，等着吴嘉的决定。吴嘉只好说道：“我吃了你的饭菜，要不用这个抵了吧。”
　　老翁说道：“可以。刨除饭菜，我再付给你一千大洋。”
　　“大洋是什么？”吴嘉问道。老翁不答，只是看着吴嘉笑。
　　吴嘉说道：“你笑什么？是你过时了，又不是我没见过世面。我这是与时俱进，改革开放了，人民币才是最坚挺的。”
　　老翁听了，哈哈大笑。笑声洪亮，响彻山谷。
　　
　　
　　第二十四章老马和传说
　　“小子，想不想听听这些东西的来历？”老翁说道。
　　吴嘉心想反正也无事可做，听听故事也好，就点点头。老翁指着装酒的陶罐说道：“你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吴嘉说：“我没上过几年学，认识的字不多。”
　　“这两个字是聃春。聃是老子李耳的表字，老子，就是道家那位祖师爷。春是老子酿制的一种酒——春酒。”老翁说道。
　　吴嘉恍然大悟：“这么说，这酒可有年头了。”
　　“三千年了。”老翁打开封盖，取出一个石杯，自己斟了半杯，“你要不要来点？”
　　吴嘉摇摇头。老翁抿了一口，说道：“千年沉淀，这酒已是极其醇厚，万万不可多饮。”他闭着眼睛，体味春酒的韵味，这架势派头，比水獭一班兽类，要内行多了。
　　“这铜尊呢？你还没说。”吴嘉说道。
　　“三千年前，楚晋之地大旱。地里颗粒无收，饥民饿殍遍野。老子不忍生灵涂炭，派他的坐骑青牛去拯救旱情。青牛用犄角犁出一条深沟，用此铜尊盛满老子沐浴的仙露，灌沟成河，就是现在的宋河。解民口欲，功德无量啊。”
　　吴嘉说道：“那这个铜尊岂不就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吗？相当于大禹的定海神针呀。不过，我从来不相信神话。”
　　老翁说道：“这两件治水的神器，本来就都是老子的法器。其实还有一件，就是芭蕉扇。定海针、青牛尊、芭蕉扇，世称老子三宝。”
　　吴嘉说道：“你倒是能忽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翁喝了一口酒，忽然问道：“你在山中流浪，有多久了？”
　　“几个月吧，记不太清了。”
　　“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你身上就有了自然气息。”老翁说道，“你的身体多处受伤，左手废了，好像还受到过食父蚁的啃噬。看来是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
　　吴嘉听了，心里默然。
　　老翁安慰道：“你的体质不错。可是伤势可以好，疤痕却很讨厌。”
　　吴嘉问道：“你有办法消除疤痕？”
　　老翁说道：“消除疤痕？谈何容易。不过，可以淡化。”
　　吴嘉问道：“怎么办？”
　　老翁说：“就是增加皮肤的颜色，让疤痕不那么刺眼而已。”
　　“按照你的法子，我的皮肤会变成什么样的颜色？”吴嘉问道。
　　“像这个铜尊。”老翁说道。
　　“太深了，能不能浅一点？”
　　“可以。”老翁说着，毫不客气地收起铜尊和春酒，这才说道，“跟我来。”
　　吴嘉站起身，跟随老翁往密林深处走去。吴嘉问道：“老爷爷，我叫吴嘉。还不知道您老的大名呢？”
　　老翁说：“我叫马可以。”
　　吴嘉说道：“什么怪名字？”
　　老翁说道：“我的祖先是马可波罗，我是一个混血儿。”
　　吴嘉听说过这个人，好像是意大利来的，到中国传教，走了不少地方。吴嘉说道：“没想到您老人家还是有来历的大咖。”
　　二人说着话，来到一个水池前面。马可以掏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液倒入池中，说道：“我已经把十种草药配置的锻肤散放进了水池，赶紧下去吧。”
　　吴嘉蹲下身，伸手试了试水。老翁说：“你的皮肤还残留着食父蚁的毒液，不去除会出问题。”
　　吴嘉不再犹豫，脱了身上仅有的那件短裤，跳进了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