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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英宗回京(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7-25 20:02:40      字数:4555

  却说脱脱不花可汗;他虽为可汗,本应是瓦剌的一国之主,可是却为也先所挟制,敢怒而不敢言。按他本意;是不愿兴兵反叛大明的,但在也先的威逼之下,又不得不亲自率领人马作为也先南侵的偏师。身为一国之主,却又俯首听命于下属之臣,这对于堂堂的可汗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自于谦在大明主持兵部,他每次出兵南犯,都是大败而归。这次他在也先的逼迫之下,出兵侵犯辽东,又被左都御史王翱、总兵曹义和石彪所率领的入马,杀了个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脱脱不花可汗逃回本部,又羞又恼,又气又恨,便派人暗中将右相把突和瓦剌别部首领阿剌知院请到帐中密议。右相把突虽名为宰臣,也因也先专擅而毫无实权,早就对也先怀恨在心;知枢密院事阿剌,本与也先同为瓦剌两大首领之一,只因也先兵多,阿剌兵少,也先便将自己凌驾在阿剌之上,不把阿剌放在眼里,阿剌自知力量悬殊太大,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公开与也先抗衡,不过阿剌早就看出也先有取代可汗的野心,曾多次提醒脱脱不花可汗,因此,脱脱不花可汗才派人找他俩来商量对策。
  脫脱不花等把突和阿剌坐下后,小声说道:“太师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多次兴兵反叛大明,如今又落了个损兵折将,大败而回,似此下去,后果堪忧。”
  把突气愤地说:“太师每次兴兵,都无功而还,反叛朝廷的罪名归于可汗,掠来的财宝人畜全归于太师,主上倒成了太师的奴仆,真是岂有此理!”
  阿剌微一思忖,说:“依俺看,主上不如派使进京议和,取得朝廷的信赖,有朝廷给可汗撑腰,还怕什么太师!”
  脱脱不花可汗眉头一皱,说:“此事若被太师知道,岂不会惹下麻烦。”
  阿剌奋然说:“不管怎么说,您可汗才是主,太师终究也只是个人臣,哪有主上行事,还得受制于臣下的道理呢?主上不必告诉太师,可以直接派使赴京议和,万一太师动怒,俺愿联络各部首领同太师辩理。”
  脱脱不花可汗得到两个大臣的支持,胆气壮了起来,拍案而起,毅然说道:“既然各部遵俺为可汗,大事就应由俺作主。俺决定了,立即派使京城,罢兵议和!”三人当即议定,派皮儿马巴哈为使,赴京议和。
  巴哈到京后,由礼部主客司接待,并且奏报圣上。由于瓦剌对和谈的反复无常,景泰帝十分反感,所以对议和已失去信心。但瓦剌使者既然来了,也不好不管不问,不然就会落个贪恋帝位不顾上皇的恶名。
  因此,景泰帝便在文华殿里召见诸大臣,商议对策。景泰帝说:“也先素无信义,此次又来求和,真假难辨,朕意欲绝之,众卿以为如何?”
  王直奏道:“陛下,老臣以为,瓦剌可汗此次派使议和,非同以往,既非恃胜要扫挟,也非索取财宝,且有瓦剌可汗的表章。更何况上皇尚在彼处,若示之以绝,诚恐上皇归国无日。因此,老臣以为应遣使者答礼,以示朝廷不忘上皇,体恤中、外臣民。”
  景泰帝听了很不高兴,说:“朕并无弃上皇于不顾之意,卿何出此言!”
  胡濙一见圣上发怒,赶紧打圆场,于是出班奏道:“正因为陛下未忘上皇,王尚书才得以直言。自古有从谏之君,方有直谏之臣呀。”
  胡濙这顶高帽子往皇上头上一戴,就使景泰帝不好再说什么了,于谦趁机奏道:“陛下,瓦剌可汗虽为主上,形同傀儡;也先名为臣下,事多僭越,他君臣之间早生龃齬。据臣所知,瓦剌大权握在也先之手,可汗不能自主。现由可汗亲自派使来京议和,臣料无欺妄。陛下正宜示之以恩,使其感恩图报,对也先有所牵制,若因此而使他君臣突起争端,我朝正可坐收渔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景泰皇帝这才点头道:“依卿所奏,明日早朝再议,遣使答礼。”众大臣这才拜辞出殿。
  第二天景泰帝设朝,先说明瓦剌可汗派使议和之意后,问群臣:“谁愿为使赴塞外答礼。”
  礼科给事中李实慨然请命:“微臣愿往。”
  景泰帝当殿传旨:擢李实为礼部右侍郎,充正使,以大理寺少卿罗绮为副使,以都指挥佥事马显为通事,出使瓦剌,并将皇帝颁发瓦剌可汗的敕书当殿交给李实,然后退朝。
  李实和罗绮捧着敕书下朝,刚要出午门,大太监兴安从后面赶过来,笑着说:“二位大人奉旨出使,有何打算?”
  两人一听兴安意有所指,赶紧拱手道:“还请公公指教。”
  兴安问;“李大人,皇上命你持皇封出使瓦剌,你可知皇上的本意么?”
  李实与罗绮相顾一望,都是满脸困惑,于是向兴安请教道:“请公公明示。”
  兴安说道:“此事易知,瓦剌派使议和,皇上本想拒绝,但因王太宰、于尚书等人一再奏请,皇上不得已,才遣二位出使答礼。二位都是明白人,也不用咱家多说,二位只要切记‘答礼’二字,除此之外,切不可节外生枝。如果二位不听咱家良言,希图邀功请赏,别出心裁,一旦祸及,悔之晚矣!”兴安说完,微微一笑走了。
  李、罗二人,面面相觑,有如一盆冷水迎头浇来,满腔热情,顷刻已凉透,只得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承天门,却听见有人喊道:“啊,二公缘何此时才出来?”
  二人抬头二看;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是兵部尚书于谦在门外等候着他俩。二人赶紧上前施求礼。李实问:“于大人在此相候,必有指教。”
  于谦问:“皇上命二公为使,不知二公有何主见?”
  李实皱眉道:“于大人,下官当殿请旨为使,其意是能在塞外陛见上皇,见机行事,迎请上皇还朝,以尽人臣之责。但皇上敕书中对迎上皇还朝之事,却只字未提。适才兴安公公又特别嘱咐下官,此次出使,答礼而已,不可节外生枝。下官同罗大人正不知如何是好,还望大人明言指教。”
  于谦稍一沉吟,说:“二公此次出使,乃是答瓦剌可汗之礼。但瓦剌可汗脱脱不花,名为主子,却无实权,上皇也不在彼处。所以,吾料定二公此次出使,上皇尚不得归。”
  李实一听,长叹一声:“唉!那下官请旨为使,就是多此一举了。”
  于谦摇了摇头说:“李大人不要丧气,二公此次出使塞外,虽然请不得上皇驾回,但只要二公临机应变,处置得宜,那么上皇归国有日,也是得二公之力哩。”
  李、罗二人赶紧躬身请教。于谦不慌不忙说道:“此次鞑靼可汗派使议和,其使臣乃阿剌知院之心腹,阿剌同也先,面和心不和,人所共知。显而易见,脱脱不花可汗此次派使议和,并非出于也先之意。一旦也先得知脱脱不花背其行事,必然动怒。但也先之势已非土木事变之时,屡战屡败,前日又大败北归,内恐众叛亲离,外慑我朝兵威。二公此时出使,正其时也。二公到彼处后,也先、阿剌、脱脱不花等辈必然争相迎逢,以取悦朝廷,作为后援。二公到达北地后,不妨先冷落也先,交欢可汗。我料定,那也先决不甘冷落,必然有求于二公。待到此时,二公不妨略示亲近,就中提出陛见上皇,躬问圣安,也先或可应允。”
  罗绮说:“于大人指教,下官和李大人一定依计而行。只是还朝之日,皇上怪罪下来,下官等吃罪不起。”
  于谦笑道:“只要二公能探明上皇虚实,便是是大功—件,其余之事不必过虑,若圣上怪罪,由本官一人承当。”
  李、罗二人深知于谦为人,听他将千斤重担一力承担,大喜过望,当即拱手称谢,这才放下满腹心事,回家去做准备。
  三天后,李实、罗绮、马显偕同巴哈等来使,携带着礼品由京城出发,来到瓦剌后,李实一行带着皇帝的敕书和礼品去谒见脱脱不花可汗。脱脱不花可汗以藩王的身份,设香案拜接皇帝敕书,对李实等敬礼有加,待遇从优。李实等也不以天使自居,对脱脱不花可汗十分尊重,宾主非常融洽。
  就在李实一行到达瓦剌的第二天,脱脱不花可汗设盛宴款待朝使。因为脱脱不花可汗没有请也先作陪,所以也不便请更多的首领前来赴宴,仅请了右相把突和知院阿剌。酒宴就摆在可汗的大帐内,除了酒菜十分丰盛外,脱脱不花可汗还特地安排了乐工舞女当场助兴。酒席宴上,脱脱不花可汗、右相把突和知院阿剌一再向李实等殷勤劝酒。宾主正喝得高乡兴,脱脱不花可汗的一个亲信匆匆忙忙走进帐来,在脱脱不花耳边低语了几句,脱脱不花可汗顿时脸色大变。阿剌脸色一沉问:“什么事?”
  脱脱不花可汗惊慌地说:“太师带着人往这里来了。”满帐的人一听这话,脸上都变了颜色,胆小的已是浑身发起抖来。
  原来就在脱脱不花派巴哈为使走后,就有人立即禀报了也先。也先得报非常恼怒,顿时就要带人去质问脫脱不花可汗,但被伯颜拦住了。伯颜认为,不管怎么说,脱脱不花是个主子,他以可汗的名义派使进京议和,名正言顺,无可非议。如果也先现在为这件事跟可汗翻脸,那么各部首领都会说也先是以下犯上,如果也先把事做过了头,说不定还会闹出乱子来。伯颜劝也先忍耐一时,坐观动静,再思对策。
  听了伯颜的劝告,也先仔细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脱脱不花派阿剌知院的心腹巴哈为使,这就说明脱脱不花得到了阿剌的支持,阿剌手下也掌握着好几万精骑,也先现在跟可汗翻脸,说不定瓦刺内部就会自相残杀起来,乱到不可收拾。因此,也先听从了伯颜的劝告,没有发作。但等到李实等使臣带着皇帝的诏书和礼物谒见脱脱不花可汗时,也先实在难以忍耐了,他将左相哈麻和知院伯颜、平章克昂等召进他的大帐商议对策。也先咬牙切齿地说:“脱脫不花本是无知小子,由先太师扶立而当了俺们的可汗,谁知他不知感恩,反倒在俺面前装起大来。俺已决意将他废去,再立新主,你们看如何?”
  伯颜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即使废昏立明,也得三思而后行,更何况仅因议和一事,就擅行废立,各部首焉能心服?再说朝廷明知议和成与不成,权在太师,且上皇也在太师掌握之中,但朝廷遣使答礼,对太师毫不理睬,这分明是在使离间之计哩!”
  哈麻道:“不错,不错!知院所见极是,太师同朝廷有土木之仇,兵围京师之怨,朝廷早欲征伐。如果太师此时行废立之事,内部自乱,朝廷正好出师有名,兴兵问罪,责太师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到那时俺们内部已乱,朝廷大军正好乘乱而入。太师此时若不忍耐,则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伯颜、哈麻这么一说,倒把也先吓住:“难道就这么罢了不成?”
  伯颜趁机劝道:“太师,俺不是早就说过吗?俺们兴兵同朝廷为敌,决非长远之计,以一隅而敌全国,决难成事。即便侥幸得胜,如土木堡大获全胜,也只是得胜于一时,却贻无穷之后患。而留上皇于此,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多留一时,仇深一日,坐受其害。太师若再不听俺之劝告,则大祸近在眼前了。”
  也先连连点头,十分虚心地问:“那俺现在如何应付呢?”
  伯颜说:“太师若肯听从良言,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哩!现今朝廷使臣已经到此,太师何不尽尽地主之谊。”
  也先为难地摇了摇头,问:“只是朝使如何肯来相就?”
  伯颜胸有成竹地说:“据俺所知,明日可汗要宴请朝使,太师何不径往赴宴,就在酒席上当众言明,议和之说本出自太师,并请朝使后日来太师处宴会。等朝使到了太师处,太师就可当面言明议和修好之意,并请朝使转奏皇帝,只要朝廷派大臣前来迎请,俺们一定以礼送还上皇。这样一来,朝使虽是可汗请来,到头来却只会感太师之德,跟太师一解仇冤,化干戈为玉帛,重修旧好。到那时,就是有人欲借重朝廷同太师为难,也是枉然了。”
  也先听伯颜这么一说,觉得在情在理,何况原来留住英宗,是想利用为人质,索取一些金银珠宝,可现在大明已立新君,失去了利用价值,留之无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也就同意伯颜的主张,前往赴宴。
  也先走进大帐,坐席吃酒的人赶紧都站了起来,连脱脱不花可汗也心慌地起身相迎。也先笑容满面,先向脱脱不花行参见大礼,慌得脱脱不花可汗赶紧离坐相搀,命人在上首看坐。也先谢坐后,又亲自举杯给李实等敬酒,并面邀李实等后日过帐饮宴,李实也就答应了。脱脱不花可汗这才放下心来,只有把突和阿剌两人心里很不高兴,他两个暗自断定,也先今日一反往日专横跋扈的故态,一定是听从了伯颜的诡计。不过他两人也不好当面说什么,依然强装笑脸应酬。这酒宴一直吃到太阳偏西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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