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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医生和警察 第十四章 青梅和竹马(一)

作品名称:过客无家      作者:闻江一鹤      发布时间:2022-07-22 08:35:14      字数:5610

  第十三章医生和警察
  来的是医生,只是不知道是人医还是兽医。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只觉得两只眼睛亮闪闪的。蒜头鼻子和笑弥勒检查屋里的安全状况,医生检查屋里的卫生状况。在屋里转了几圈,蒜头鼻子对屋子的安全状况表示满意。医生压着嗓子说了句:“一会我配点药,给屋里消消毒。”说完,给每个人检查了身体,然后对着蒜头鼻子点点头。
  蒜头鼻子用眼神示意笑弥勒,二人来到吴嘉跟前,笑弥勒抓住他的双臂,蒜头鼻子给吴嘉蒙上眼睛,带着他走出屋子。
  出了屋子,吴嘉听到屋里的布娃娃,大声嚎哭起来。
  吴嘉感觉穿过了两个院落,然后进了一个屋子,被按在床上,扒光了衣服,双手分开,锁在床两边的铁环里。一条被单落在身上,随后人就都出去了,剩下吴嘉裸身在床,眼睛看不见,双臂不能动。
  吴嘉始终迷迷糊糊的,摸着铁环上的锁扣,似睡非睡地混了一夜。早上,吴嘉感觉有人进来了。只听蒜头鼻子说道:“夫人请看,这就是体源。”说完,掀开了吴嘉身上的被单。吴嘉感觉身上一凉,自己就赤裸裸地摆在了众人面前,听话音还有一位女士。
  “看着皮肤还是不错,细腻,肤色也合适。”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和,“排异情况怎么样?”
  “已经做了免疫检测,非常匹配。”是医生的声音,“夫人放心,这是我们为贵公子量身定做的体源。经过科学分析,多番论证,我们采用的是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手术时会提取出抗原细胞,这样既能保证成活,又能排除斥力。三个月后,一定还给夫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公子。”
  一时没有声音,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吴嘉从几人的谈话里,感觉出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被一个夫人看中了,要移植给她的儿子。
  他心里没有恐惧,只有气愤。咬着下嘴唇,恨意滔天。一会,又有人进来,吴嘉感觉胳膊一疼,应该是被人家抽血。等到屋里安静下来,吴嘉开始思量着,怎么才能逃出生天,避免被人零零碎碎的割成几块。
  几个小时过去了,再也没人进来,吴嘉好像被人遗忘了。他渐渐焦躁起来,正要发作,门一响,有人进来了。吴嘉听到开灯的声音,大概是晚上了,也许是拉着窗帘,需要开灯,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听到一阵铁器碰撞的声音,随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太阳穴一凉,随后伴着一阵疼痛,仿佛被打了一针。过了一会,只听医生的声音传进耳朵:“麻药完全起作用需要几分钟,五分钟后进行第二次麻醉,你去找两只手电筒,防止停电。”
  “好的。”是一个年轻女声在回答,随后是脚步声响起,一直消失在屋外。
  吴嘉听到麻药两个字,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就要开始了吗?他动了一下小腿,发现出现了麻痹感,动作已经不灵活了,脑子也开始迷糊。估计再过医生口中的几分钟,自己就不能动了,那时候还不是任人宰割?
  吴嘉心里焦急万分,他听到一声声刀子剪子玻璃瓶子的碰撞声,心里大急。双手不能动,麻药马上就会让他失去知觉,怎么办?他心里一发狠,左胳膊暗暗用力,他要把手从铁环口里抽出来。胳膊吃住劲,慢慢往外抽。到了手掌最宽处,被铁环卡住了。吴嘉咬紧牙关,加大力度,用力往外抽。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吴嘉心里一惊,感到有脚步声来到床边,只好停下来。
  忽然,眼罩被拿了下来,吴嘉急忙闭住眼睛。医生在他的身上按按,扒开他的嘴唇,看了看,又扒开他的眼皮,检查着什么。吴嘉感到脑子一阵晕眩,看来是要昏迷了。他不能再等,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他一狠心,左臂一用力,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左手鲜血淋淋的从铁环里抽了出来,肉皮子都刮下了两条。随着疼痛袭来,吴嘉的脑子瞬间清醒,他用左臂一圈,就把医生的脖子箍住了。
  医生正弯着腰,伏在吴嘉身上,检查他的眼膜,没想到吴嘉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一时不察,被吴嘉勒着脖子,翻滚在床上。
  吴嘉左臂用力,想直接把医生勒死。可是,反应过来的医生迅速做出调整,一只手扳住吴嘉左臂,一只手挥拳猛击吴嘉的头部。吴嘉不能躲避,一连挨了几拳。令吴嘉感到奇怪的是,他挨的拳头,不但不疼,而且越是挨打,越是清醒。他心里大喜,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他的左臂渐渐地被医生掰开,眼开着就要反被医生占上风。再说,这个时候,要是进来人,那铁定是医生的同伙,自己可就一点活路也没有了。必须速战速决,才有可能逃出去。他看着眼前那张狰狞的面孔,那双冒着凶光的眼睛,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医生的脸上长出了金色毛发,面孔也变成了猴子的脸型。
  他想起了跟他缠斗了几个月的金丝猴们,吴嘉信心大增,他双脚缠上来,圈住医生的身体。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番搏斗,他还是渐渐处于了劣势。吴嘉心里焦急万分,一发狠,用头猛烈撞击医生的额头,医生吃痛,头部后仰。看到医生中招,吴嘉急忙松开左臂,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插了进去。
  只听一声惨叫,医生捂着双眼,翻倒在地上。吴嘉赶紧扳开右手上的铁环扣子,跳下床。正在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推开虚掩的门,一步跨进来。她一只耳朵上挂着一个口罩,双手端着一个白色盘子,上边放着两只手电筒。她走进屋里,看到医生捂着双眼,坐在地上。那个即将被手术的男孩,赤裸着身体,站在床边。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口问道:“你怎么下来了?是要去厕所吗?”
  随后,目光下移,就看到了吴嘉胯间那三大件,心里想道:“这小孩倒是早熟。”接着脸就红了。
  吴嘉看见护士楞在门前,感觉机不可失。他一眼瞥见桌子上有一个白色的托盘,托盘里,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静静地躺在那里。他飞身窜过去,抓起手术刀,一步窜到医生跟前,恶狠狠地说道:“我先给你来个大手术。”说着,从侧面下刀,一下子就把医生的脖子割开了半圈,鲜血四溅,喷了吴嘉满身满脸。医生的头颅,歪倒在肩头,身子随后也倒在地上。
  护士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可是并没有喊出来。吴嘉划拉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睛猩红,盯着护士,一刻也不放松。
  护士冲着吴嘉一摆手,意思是你赶紧逃跑,自己却趴在地上,脸朝上,再也不肯抬头。吴嘉见此情景,急忙迈步往外跑。经过护士身边时,抬脚对着护士的头用力踩了下去。
  护士脸部触地,鼻血长流,却是一声不吭。她知道,自己受了伤,也就有了说辞,这一关也许能混过去,因此,心里还暗暗感谢拿她泄愤的吴嘉。
  吴嘉冲出屋子,看到院子里没人,马上跑到院门前,拉开一条缝隙,闪眼一看,只见一个警察,站在院门边,嘴里还叼着一枝香烟。
  
  第十四章青梅和竹马(一)
  吴嘉原打算从大门跑出去,看到警察站在院门外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他可不会相信任何人。想起被害同伴的话,原来警察真的跟犯罪分子勾结,牟取暴利。心里愤怒,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悄悄地来到院墙下,忽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知道事情马上要暴露,于是飞身翻过墙头,朝着大山方向,撒丫子跑起来,再也不敢有半刻耽误。
  蒜头鼻子来到手术室时,被眼前的情境吓住了。这是发生恐怖袭击了吗?他一把抓起还在尖叫的护士,问道:“告诉我,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护士结结巴巴的说道:“他跑了,快去抓他。那个小孩,他杀了张医生,逃跑了。”
  这时,时髦女子、笑弥勒、还有那个警察,都冲进屋子。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蒜头鼻子说道:“小丽,你收拾屋子。笑弥勒,你警戒这里。我们两个去抓他,决不能让他跑了,否则,我们都得死。”
  大家答应一声,各司其职。蒜头鼻子和警察跑出院子,沿着进山的小路,追了下来。出了村子,警察问道:“老大,你确定他会进山?”蒜头子鼻子边跑边说:“一定。前两天他跑过一次,就是沿着这条路逃的。这小子身手不错,一看就是猎户的儿子。”
  警察边跑便低头察看,忽然说道:“老大,你看地上的血迹,果然是往山里跑了。”说着,抬手拔出了手枪。
  蒜头鼻子也摸出手枪,顶上火。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沿着血迹,加快速度,往前追击。心里却是暗自悔恨,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明知道这是一个小滑头,居然没有派人守着手术室。看来这几年自己做得顺风顺水,渐渐放松了警惕。也许是老天要灭我苏阎王,如果抓不到这小子,回去马上收拾东西,远走高飞。反正自己这些年攒的钱也不少了,够女儿出国的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上果然没有侥幸可言。打定主意,心里反而不那么急切了。他看了身边的警察一眼,嘴角不由现出一抹冷笑。
  吴嘉此时已经来到山脚下,还有几步,就可以冲进眼前的密林。可是,脑子里一团晕眩袭来,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就在吴嘉不省人事,倒在地上的时候,苏小兰哼着歌曲,从林子里走出来,身后还背着一个小竹筐。她一眼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血迹,下意识地认为是遭遇了野兽袭击。她来到近前,仔细一看,自己认识,原来是找到哥哥手机的人。眼见得吴嘉伤痕累累,就想找爸爸来帮忙救人。她这样想着,无意识的冲着村子看了一眼,看到村口有两个人影,匆匆奔来,一边跑一边东张西望,四下寻觅。
  一个是爸爸,一个是警察王叔叔。她心里大喜,刚要求救,忽然看到王叔叔手里拿着一把枪。心里咯噔一下,再一看,爸爸手里也有枪。她下意识的想起了爸爸做的生意,还有平时反常的那些人和事。心里顿悟,这不是来救人的,这是来抓人的。她又看了看地上的吴嘉,恍惚觉得爸爸要抓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没穿衣服的小子。
  没有衣服,显然是人为事件。如果他是被野兽袭击了,他的衣服去了哪里?不行,要救他。小兰还要从他嘴里追问出哥哥的线索呢,怎么能让他落在别人的手里呢。
  可是怎么救呢?眼看爸爸就要追上来了。她心里焦急,四下一看,就看到不远处那条明晃晃的小河了。小兰不再犹豫,放下竹筐,背起吴嘉,来到河边,纵身跳了下去。河水湍急,几乎是一瞬间,两人的身影就淹没在河水里,失去了踪影。
  距离两人落水的地方,大概有二十华里,河面变得宽阔起来,水流也缓和下来。小兰从水里冒出头,拉着吴嘉,来到岸边。她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山洞,是哥哥发现的。哥哥没出事前,还带她来这里游玩过。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人们都在家里吃晚饭。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几许昆虫,试图用鸣叫打破山里浓郁的黄昏。
  小兰使尽吃奶的力气,才把吴嘉弄进山洞里。她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昏迷的吴嘉,不由苦笑起来。
  疲劳渐去,苏小兰忽然发现吴嘉还赤裸着身子,不由得脸一红。
  “原来男孩和女孩撒尿的地方不一样,这就是男人耍流氓的东西吗?真够威风的。”小兰看着吴嘉的下体,出起神来。原来男人耍流氓的地方,由两部分组成,一根黄瓜,两个土豆。那根黄瓜软绵绵的,头光亮亮的,是个迟钝的圆形,没什么杀气。两个土豆松耷耷的,还带花纹。
  看着看着,一阵困意袭来,就在吴嘉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小兰醒来的时候,吴嘉还在昏迷中。小兰肚子饿了,就想回家拿吃的。她在洞外边拔了一些茅草,垫在吴嘉身下,随后走出山洞,沿着盘溪河往家走。在河边捡了自己的竹篓,偷摸着回到家中。她推开院门,发现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嘴角一笑,急忙来到厨房,掀开锅,端出一盘馒头,两盘菜,盛了一碗稀饭,大口吃起来。吃完了,用塑料袋把剩下的饭菜一股脑打包,放在自己的双肩背里。随后,找出哥哥的衣服,胡乱地拿了几身,塞进包里。刚要出门,忽然想起什么,来到后院,四下打量,没发现有人,就跑进西边的屋里,这里都是木架子,架子上面摆满了药品。她不知道外伤用什么药,只好拿出三防手机,查了起来。
  查到自己需要的资料后,她收起手机,开始寻找药品。弄好这一切,背起双肩背,跑出后院。奇怪的是,还是没有碰到一个人。她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于是一挥小拳头,嘴里叫了一声:“苏小兰,加油。”
  来到山洞前,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走进山洞,看到吴嘉还是老样子。小兰蹲下身子,把双肩背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开始检查吴嘉的伤势。
  忙活了三个小时,总算是把吴嘉的伤口全都处理了一遍,也不知道治疗效果怎么样。最后,她给吴嘉注射了破伤风针剂,这才喘了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她肚子饿了,想了想,觉得还是等吴嘉醒了,一起吃比较礼貌。她拿起一件内裤,勉强给吴嘉穿上,尽量不去碰那个恶心的东西。穿个内裤都累了一身汗,剩下的衣服她也不想给他穿了。
  歇了一会,小兰走出山洞,采了一些野山果。回到洞里,吴嘉已经醒过来了。
  “你醒了。”小兰一屁股坐在地上,把野果放到两人中间。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吴嘉阴沉着脸问道。
  小兰看到吴嘉不但不感谢她,甚至还有怀疑她的意思,不由得恼了:“早知道就让你喂了野狼,没良心的狗东西。”
  吴嘉刚要反驳,忽然察觉到什么,转了口气,说道:“放心,有机会我会帮你寻找哥哥。”
  “看你能的,你以为自己是谁?用不着。”小兰还在赌气,“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说着,站起身,作势欲走。
  吴嘉也站起身,冲着小兰苗条的背影鞠了一躬,真诚地说道:“我叫吴嘉,谢谢小兰姑娘的救命之恩。”
  小兰看着吴嘉,还是不肯原谅:“知道本姑娘的好了?老师没教过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吗?”
  吴嘉放下身段,陪笑说道:“谢谢小兰姑娘教诲。有生之年,我吴嘉一定涌泉相报。”
  “算了,本姑娘也不指望你的报答。”小兰挥挥手,转回身,重新坐在地上。
  吴嘉看了看地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小兰。小兰说:“还不赶紧穿上,又不是让你在这参加选美大赛。”
  吴嘉穿好衣服,小兰已经把食物摆好。吴嘉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口吃起来。小兰知道吴嘉饿坏了,就象征性的陪着吃了几口。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小兰说道。
  吴嘉咧嘴一笑,又开始大吃起来。吃完饭,又吃了几颗野果,这才作罢。他擦擦嘴,说道:“我是在一个湖边,拣到那个背包的。”
  小兰说:“我知道那里。那个湖叫紫龙湖,是我们族人的圣地,也是禁区。”
  吴嘉不知道怎么接口,索性走出山洞,一来观察一下环境,二来捡些干柴,他觉得有些冷。
  吴嘉抱着一堆干柴进来的时候,小兰还在发呆。吴嘉走进洞来,把干柴放到地上,小兰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干柴。
  看到吴嘉不说话,小兰说:“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吴嘉思量了一下,说道:“你知道他们的勾当?我是指你父亲……”
  小兰说道:“我有些怀疑,具体的不清楚。只是……觉得爸爸的钱来得太容易,一个药材店,不可能这么赚钱。”
  吴嘉咬牙说道:“你爸爸捕杀珍稀动物,贩卖人体器官。他是个丧心病狂的罪犯,应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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