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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七 回 魏德福绝望求神医 用砒霜瘸小治顽症

作品名称:点梦录      作者:铁拐残龙      发布时间:2022-07-20 09:05:50      字数:3308

  上回书说到济源在珈蓝寺挂了招牌。这珈蓝寺门前正是个南北大道,来往的人不少,但是看到招牌进来的人不多。
  第一天来了几个上香的,看了看济源的招牌,全都摇摇头走了。是不信相信吗?不是,只因那时候认字的人不多,看了也不认识,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还认为庙里宣传什么事呢。
  单说第二日,有个前朝的秀才路过,看到招牌后点了点头,拄着手杖走了进来。见到守山门的静云小和尚,问道:“小师傅,请问这济世堂在哪个屋?”
  静云小和尚指了指山门南边:“就是这屋。”
  老秀才抱了抱拳:“多谢多谢。”说着掏出一块钱,“略微作为香资,不成敬意。”
  静云小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
  老秀才来到门前,见济源正在拿着一本书,给赵晓楠讲解医术,在门外一抱拳:“请问,这是济世堂么?”
  济源赶紧站起身:“正是,不知老先生有何事需要帮忙?”
  老秀才进来,济源让他坐下,赵晓楠倒了碗水端过来。
  老秀才点头示谢,然后对济源说道:“老朽乃是本地前朝的秀才,只因家中小儿病重,遍请医生,只是效果不如何理想。想来问问,这里可有方法?”
  济源说道:“还请老先生详细说一说,我也好判断。”
  老秀才点点头:“是这样,我名魏德福,五十六岁方得一子,犬子如今九岁。四岁时得了一种怪病,那便是浑身羸瘦,腹大如鼓。饮食从来不饱。刚吃了饭又吵吵饿得很。老朽无奈,遍请名医,只是效果甚微。我家四代单传,如今这个儿子,把我闹得心神不安。如今饭量十分惊人,每顿饭能抵成人一天的食量。有几家名医都说此子不成人,必有夭折的那一天。”
  魏德福说着,从袖口掏出手绢沾了沾眼泪:“我也没抱什么希望,这些年,百里开外的名医我都请了,甚至外省的名医也请了不少,也没个效果。我见这里新开了家诊堂,故此来问问,以慰此心而已。”
  济源听完,看了看老秀才,慢慢说道:“此病也不算十分特殊,你也不必灰心。毕竟孩子如今还在世。”
  魏德福说道:“哎!话虽是如此说,无奈是都不对症啊。我前些天去访朋友,到听说个稀奇事。”
  济源说道:“什么稀奇事?”
  魏德福说道:“听说前些日子,侯北县有个小儿落水,都断定此子无救。一个游方郎中走到那里看了看,说此子经脉之气未绝,竟然给救活了。我一直在打听,可人海茫茫,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赵晓楠听完“噗嗤”一声笑了,魏德福看了看她:“小姑娘笑什么,难道你也知道此事?”
  赵晓楠说道:“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是你不认识罢了。”
  魏德福听了,把济源看了又看,然后看到他的大铁拐,不由说道:“没错,都说那游方郎中拄着个铁拐,年纪轻轻。莫非您就是济神医?”
  济源说道:“神医不敢当,我乃济源是也。”
  魏德福大喜:“没错,那人就叫济源。看来我儿有救矣!”
  济源说道:“我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等我看看才能下决断。”
  魏德福说道:“好!是我带小儿过来,还是济神医出一趟诊?”
  济源说道:“你老来得子,本是不易,还我去走一趟吧。”
  魏德福大喜:“如此有劳济神医了。”
  济源收拾了,赵晓楠一把抢过挎包背在身上,跟着魏德福出了珈蓝寺。
  走了五六里,来到魏德福家,家人见了都来施礼。
  魏德福说道:“把小少爷带去中庭等候。”
  家人答应一声去找小少爷不提。
  单说魏德福带着济源两人到了中庭,有人献茶,不一时有人带着一个孩子进来,一进门便吵吵饿。
  魏德福让那孩子来到济源面前,济源见这孩子身体瘦弱,五官塌陷,双耳枯焦,面色无华,一脸的白癣圈儿。济源让他张开嘴,只见嘴唇内都是红白小疙瘩,舌头上也是。
  济源让他躺在旁边床上,把衣服褪下,只见浑身皮肤枯糙,肌肉萧条,骨骼出奇,腹大如鼓。济源用手摸了摸,肚皮硬硬的,里面像是有无数条生命在蠕动。
  济源让他把衣服穿好,小家伙儿大声嚷着饿饿饿,要人赶紧做饭。
  魏德福说道:“济神医,您看这是……”
  济源说道:“这孩子喜欢吃猪肉是也不是?尤其是生食。”
  魏德福听了:“济神医不愧是神医啊,这些以往的医生从来就没提过。没错,这孩子小时候的确是喜欢吃猪肉,得病那一年我见他生食猪肉,为这还打过他。”
  济源说道:“难怪,这孩子身上都是虫卵,肚里都是大虫。”
  魏德福听了大惊:“也有大夫这样说过,可是用打虫的药,根本就无效啊。”
  济源说道:“一般的虫,打虫药效果是不错,但是他这个嘛,已经没效果了。”
  魏德福说道:“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没了办法?”
  济源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看你有没胆量用了。”
  魏德福说道:“什么办法?”
  济源说道:“先饿他一天,然后用砒霜二两,一次服用,此病自然痊愈。”
  魏德福与家人听了全都大吃一惊。这砒霜别说二两,哪怕是一钱也能毒死好几个人啊。
  魏德福听了,浑身颤抖着说:“这能行么?”
  济源说道:“饿够一天,一次二两砒霜,必能痊愈。若是轻易改变药量,不但此病无效,人也会随时死亡。”
  魏德福说道:“若是不治,将来会如何?”
  济源说道:“念你老来得子不易,我就实说了吧。此病已到尽头,若是不治,还有半年寿命。”
  魏德福听了一下瘫在椅子上,过了会儿才说:“我听济神医的。”
  这时候有人报告夫人,夫人听了进来大哭。
  魏德福说道:“夫人啊,你先别苦恼。可不是一个大夫说过,这孩子不能成人,将来必会夭折。如今济神医断病十分准确,就看这孩子的福气与造化了。”
  说完,让人去买砒霜。
  家人领命,去药铺买二两砒霜,哪知道药房听说给人吃,说啥也不卖。家人回来说道:“老爷。人家药铺听说给人用,死也不卖给咱。”
  魏德福说道:“我写个条子,签上我的名字,也许就卖了。”说完,让人取过来文房四宝,写了名字,盖了手戳。济源也落了笔,写了一张方子:砒霜二两,不得轻易改变药量。
  家人拿着药方和魏德福的手信到了药房,药房掌柜的亲自过来问了情况,这才回去把砒霜严格称了二两。
  然后药房掌柜的又带着解毒药过来守着。
  魏德福已经传下话去,小公子不许再吃饭,水也不准喝。
  赵晓楠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地担心。
  大家静候一天时间,济源说道:“带小公子,灌药。”
  有人把小公子带过来,家人开始犹豫。魏德福看了看济源,见济源点头,魏德福说道:“都说这孩子既然无法成人,那便死马当成活马医,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灌吧。”
  家人听了赶紧跪下:“老爷,这一灌下去,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后悔也没得后悔药啊。”
  魏德福摇了摇头:“他能活,是他造化大,也不该我魏家断子绝根。他若是死,我也不怨你们。”
  家人听了,只好起来,把砒霜用水和了,叫过小公子。小家伙儿正在大闹着要饭吃。
  家人说道:“小公子,这是好饭,一口气喝下去。”
  小家伙儿听了,抢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大家全都紧张地看着,魏德福已经转过身不忍再看。
  哪知道小家伙喝完了,眨巴眨巴眼睛,停了会儿,然后摸了摸肚皮,说道:“好舒服啊。肚里终于不再闹腾了。”
  大家听了,全都聚精会神看着,药房掌柜的早就把解毒散拿了出来,准备随时用上,即使解不了砒霜毒,对自己也是个安慰。
  哪知道小家伙儿在院里玩跑了半天,半点事没有,也不吵饿了。
  夫人在里面早已经哭的死去活来,听说儿子没事,不吵吵饿了。赶紧出来看,见儿子在院里玩的很开心,立时跑到儿子身边问:“儿啊,你还饿吗?”
  小家伙儿说道:“娘,我肚里不饿了,也不闹腾了,可舒服了。”
  夫人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转过身来到中庭,“扑通”一声就给济源跪下:“济神医啊,我儿子好了,不饿了。他没事。”
  济源说道:“夫人请起。他已经痊愈了。”
  听了这话,大家全都放下心。魏德福这时候转过身,向外看了看儿子,见在院里跟家人正玩儿,也不吵饿了,知道儿子真没事了。
  魏德福大喊一声:“来人呐,给神医备谢礼。”
  账房先生也在门外看消息,听到魏德福喊,赶紧进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请问给济神医备多少谢礼?”
  魏德福说道:“大洋一千,银元五百,金条十根。”
  账房先生说声是,刚要走。魏德福又喊住:“慢!大洋三千,银元两千,金条三十根。”
  账房先生犹豫了下,说声是,转身下去准备。
  屋里药房掌柜的一见不但没事儿,这孩子病好了,赶紧过来冲济源施了个礼:“济神医,老朽做了一辈子药房先生,敢说药理方面无所不通,但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如此用药的,使老朽大开眼界。恕老朽愚钝,还望济神医说明缘由。”
  这正是:不怕肚里万条虫,只怕无药能成功,今日得遇瘸神医,谁说砒霜不治病?
  预知济源如何讲解这砒霜治病的原理,请看下回分解。
  
  第五八回
  寄希望秀才酬重金
  明较真善行劝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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