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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关隘传警(下)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7-07 19:23:57      字数:4819

  于谦一见孙镗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又听说带来一万兵卒,十分高兴地说:“孙将军一路风尘,本应休息几日。只是战事紧急,虏寇已至紫荆关,日夜攻城。本官已荐将军于圣上,诏命进将军为右都督,充总兵官,统本部万人速往紫荆关御敌。将虏寇大军阻于关外,少则五日,多则十日,不得有误。”
  孙镗正欲回话,就见一骑飞驰过来,到了面前那人滚鞍下马,伏地哭道:“紫荆关已被虏寇破了!”众人这才发现此人正是紫荆关守将陈泰,顿时大惊。
  于谦忙问:“虏寇破我关口,为什么这么快?韩将军、孙大人现在何处?”
  陈泰回答:“卑职不知虏寇万余军将从何处自关南口破关而入,南北夹击,致使关口失落。韩将军于三日前出关拜见上皇,为虏寇所害。孙大人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于谦心有所疑,问:“今日何时破关?”
  陈泰回道:“今日辰时三刻。”
  于谦又问:“关城陷落距今未有两个时辰,虏寇攻城之时,你在何处?”
  陈泰一直躲在房里装病,根本不知关中守御详情,一听说瓦剌军入城,便匆匆逃窜,因此对于谦的问题,根本就回答不出来,只能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于谦一听就察觉到陈泰的贪生怕死,勃然大怒道:“日前本官巡察紫荆关,已见你守御不力,毫无抗敌之意。你身为守将,既不知虏寇如何入关,也不晓守备御史下落,一定是你见敌入关,贪生怕死,丢军弃关,擅逃归京。论罪当斩,但情况未明,先将你押入狱中,请旨发落!”喝令将陈泰押往牢中。
  于谦对孙镗说:“紫荆关既破,将军即以右都督,充西直门主将,统率三万兵马御敌于城西,令刑部右侍郎江渊督军。你们当奋力杀贼,为国立功。”孙镗领命而去。
  回至兵部,王伟刚回,禀报道:“通仓粮尚有粮八十万石,刍草百五十万担,日运粮十万石、刍草二十万担,恐来不及搬运进城。”
  于谦双眉紧蹙,说:“紫荆关今日已为敌所破,二日之内,虏寇大军就会到达京都,通州仓米刍草已无法全部运入京城,也万万不可被贼寇所获,先且运一二日再作计较。”
  说完沉默片刻,暗忖:白羊口失陷乃因守将吕铎不战而逃,致使军心涣散,倘若那里巡视时,就将吕铎撤换,也许就能避免这种后果。而紫荆关主将陈泰却是自己一力推荐,被他清廉的外表蒙蔽,却没想到他竟是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两关的失陷,都是自己用人不当,察人不明所致,其责在自己。想到这里,忍不住痛心疾首,双目垂泪说:“白羊口、紫荆关陷落得太快,不仅丧失了朝廷数名忠臣,又将丧失数十万石库米、百万担刍草。追根溯源,乃是本官荐将失察之过,当效蜀汉武侯诸葛丞相失街亭之举,上表谢罪。”
  吴宁说:“紫荆关、白羊口一带内长城形势不同于居庸关、古北口,山势多变,且废弃数年,易攻难守,并非只是守将不力。而且大人原本已命杨信民、孙镗往守二关,只因情况有变,杨、孙两位大人无法按时到位,才导致两关失陷,可见事出有因,大人不可多加自责。”
  范广也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虏寇倾巢而来,气势汹汹,势在必得,我关口年久失修,无险可恃,且兵微将寡,力量悬殊,关城失落,在所难免,无须自责。”
  于谦十分内疚地说:“皇上将天下安危、社稷存亡寄望于本官,并令总督天下兵马。本官却虑事不慎,用人失察,致使关城陷落,有负圣恩,岂能推责诿过。”当即上表谢罪。
  石亨一见,心中惕然,对王伟说:“于大人如此严于律己,我们更须认真细致地做事,不得犯错。不然的话,若有失职之过,绝难得到宽恕。”于是工作更为谨慎小心。
  于谦闭目思考一阵,又站起来展开地图,伏案细察,看后望着窗外,沉思良久,默默不语。石亨等人知道于大人在思考问题,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兵部大堂仿佛沉浸在静谧里,没有半点声响,只有窗外的鸟雀,毫无顾忌地唧唧喳喳地唠叨着。
  忽然就听“啪”地一声响,将人们的目光吸引过去,却是于谦在案上击了一掌,这才抬头说道:“虏寇在辰时三刻破紫荆关,一定会迅速地挥师东进,申时即可到达涿州。虏寇入关途中,见我坚壁清野,找不到米粮刍草,一定会派遣勇将精兵年夜奔袭通州,夺我仓粮。涿州到通州二百来里,快马轻骑只要两个时辰就可达到。通州还有八十万石米粮、一百五十万担刍草,如果被虏寇夺去,可供其军队一年之用,那么虏寇之势愈盛,京都守御将更为艰难。诸位将军、大人可有良策?”
  石亨豪气满怀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虏寇想夺我粮草,我们就遣重兵守护。石某愿领五万精兵疾驰通州,守御仓粮,决不允许贼寇掠我一石粮、一担草。”
  范广性格耿直,听了石亨之言,当即摇头,说:“石将军之计不可取,京师兵力本就不足,若调重兵守御仓粮刍草,如果瓦剌大军突然进攻京城,怎么办?而且京都九门诸营都已部署停当,一旦调动几万精兵,整个布防都会被打乱,必然会造成军心惶惶,不利京城防守。况且石将军是守京总兵官,身系御守大任,岂可轻出而独守通州仓粮?”
  范广声落,吴宁、王伟连连点头说道:“范将军言之有理,石将军乃京城守御主将,岂能舍本求末,轻易离开京城。”
  石亨也意识到刚才所言有欠考虑,暗暗觉得惭愧,只是他度量狭小,心道这范广是自己的直接下属,怎么能当众顶撞自己呢。心中有所不满,于是反唇相讥道:“范将军所见不差,一定有着解难妙策。”
  范广十分老实地说:“末将虽知不能调兵防守,但也无解难良策。”
  石亨冷冷一笑说:“总不能将粮草拱手让给虏寇吧!”
  王伟叹道:“此事着实为难,运又运不赢,守又守不了,如何是好?吴大人可有计谋?”吴宁无奈地说:“吴某绞尽脑汁,也是无计可施。”
  于谦用目光扫了众将一眼,见大家都无话可说,这才说道:“宋靖康元年,金兵欲攻汴梁,以重兵取宋朝牟驰冈仓粮百万余石,后围宋都,掳走徽钦二帝,北宋遂亡。今我大明不可重蹈宋朝覆辙。本官决不允许虏寇得我通州一担仓粮刍草!”
  于谦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才开始下令:“王大人,你立即去通州,命令运粮军卒、百姓继续抢运粮草,到今夜三更之后,所有运粮者都进入京都。如果还能抢运粮草二十余万石,记你大功一件。”
  “是!”王伟领命而去。
  “石将军,速往诸营部署近日大战之事。本官即往通州处置仓粮之事,明日寅时才回。”
  “是!”石亨双拳一抱,领命而出。
  “范将军,速选四员猛将,率三千精骑,于今日酉时驰至张家湾西卢沟河一带埋伏。贼兵到时,立即截杀,尔后退兵至高丽庄拒守。待三更时分张家湾粮仓火起,就退兵护卫运粮军卒百姓回到京城。”
  “是!”范广亦领命而去。
  于谦见各路人员已走,这才对吴宁说道:“吴大人,速去神机营,调一千精骑,各带火箭及硫磺、焰硝、油漆等引火之物,来兵部待命。”吴宁当即跨马而去。
  于谦将一切安排停当,直奔宫中面见景泰帝,禀明京城部署情况,匆匆赶回到兵部,此时日已偏西。一见吴宁已安排骑兵在兵部外等候,便将兵部之事交与吴宁主持。领着于、梅两校尉和于冕、于康四人,翻身上马,带着一千骑兵驰往通州。
  一路上,军卒、百姓络铎不绝,车来车往,有如潮水。于谦一见叹道:“如果紫荆关能坚持十日,通州粮草就能全部运入京都,唉,可惜数十万石米粮、百万担刍草将付之一炬!”
  黄昏之际,于谦来到通州张家湾卫仓。陈懋、陈镒连忙出来迎接。于谦向二人说明来意后,便去仓粮现场察视。看完后于谦问:“现在离三更还有二个时辰,还可运得三四万石么?”一见陈镒点头。于谦说,“陈大人立即命令军卒将不可运出仓垛插上旗帜,以便识别,并浇上油漆,撒布硫磺等物,三更一到,即引火焚烧。”
  陈镒听后,当即命令场内军卒依命而行。不到半个时辰,就已安排妥当。于谦看了看待烧的仓垛,十分惋惜地叹息道:“真是无可奈何,迫不得已呀!”
  却说也先破了紫荆关,命全军稍事整顿,派人将雄关烧毁后,又拥着英宗离关东去。蒋信、袁彬一见山关烧毁,连连说道:“可惜!真可惜!”
  懵懂的英宗困惑不解地问:“这山关烧了就烧了,有什么可惜的?”蒋信、袁彬二人惊愕一阵,轻声说道:“我们的主子,何等麻木不仁,如此岂能安天下耶?”暗自叹息不已。
  也先大军催马疾行,来到涿州日头还未落山,也先命令就地安营宿夜。瓦剌大军于是埋锅造饭,可四处找不到水井,城北胡良河的水源也被截断。伯颜只得命令军卒挖井掘水,可掘下去五六尺,也没见水。只好命令军卒搜山,希望能遇到当地百姓,可只搜出躲在山中明军士卒十余人。伯颜一问,才知是白羊口守将吕铎等人,吕铎因弃关逃走,不敢回京,只能躲避在山中。卯那孩一听,十分鄙夷地说:“为国守关,就得像谢大人,以身殉国,何其壮哉!似这般小人,贪生怕死,生有何用,死不足惜!”拔剑一挥,将吕铎砍成两段。
  伯颜对也先说:“南朝已沿途坚壁清野,百姓逃之一空,粮草隐藏不见。我数十万大军轻装入关,仅带二十日米粮,如何是好?”
  也先心中恐慌,惊道:“南朝于谦果然厉害,欲置我大军于死地呀。”
  伯颜说:“土木之役,我一举尽灭南朝五十万大军,俘其天子,都因其结营于无水之地,不战自乱。今于谦以其道还治我军。以我之见,于谦乃非常之人,定是部署周密。北京之战,非三五日可捷。今日之计,当设计筹集米粮刍草,方可功成。”
  也先问:“军师可有妙计么乎?”
  伯颜将喜宁叫来问道:“我大军入关,只带了二十日米粮。今南朝坚壁清野,无处筹粮。先生可有良策以救我三军?”
  喜宁献计说:“太师、军师勿忧。距涿州东约二百里,为通州张家湾。这是明朝京都粮仓,天下闻名,有粮米三百万石,刍草千万担。太师可乘南朝不备之机,遣猛将精兵轻骑避开京都,由涿州,经固安,淳县,二个时辰,可达张家湾。夺得通州粮仓,俺大军非但不愁米粮,而且京城也可不战而下。”
  也先一听大喜,当即命将前往。伯颜说:“通州既然是南朝京都仓粮重地,一定有重兵防守。当遣重兵前去争夺。”于是派赛刊王、平章孛罗、卯那孩、哈密王克捨及猛将八员,率铁骑三万由喜宁引路,前往通州夺粮。
  赛刊王率三万铁骑急驰约二个时辰,来到卢沟河与淳河交汇口。喜宁说:“此处离张家湾还有四十里,河宽十余丈,水深五六尺,有座弘仁桥。可令军卒纵马涉水而过,王爷与众将可从弘仁桥渡河。”
  赛刊王下令渡河,当军卒走到河中之时,忽听对岸一声炮响,只见火把齐举,亮如白日。有数千兵卒立马对岸,将弓搭箭,射向河中。瓦剌兵马纷纷落水,退回上岸。弘仁桥头站着一员大将,立马挺枪,威风凛凛,厉声喝道:“我天朝兵部尚书、天下兵马总督于大人料定番邦必来通州夺粮,令我等率重兵在此恭候已久!”
  赛刊王惊叹:“于谦果真料事如神!”又问,“对面明将报上名来!”
  桥上大将说:“我是天朝京营副总兵、都督佥事范广!”
  瓦刺军中大将养罕、罕慎兄弟二人拍马抡刀,奔上桥来。范广挺枪接战,未及三个回合,将养罕连人带马挑于桥下。罕慎胆裂,拍马回逃。范广拍马赶上,举枪刺透前胸,用力一挑,飞至数丈高,跌于地下,顿时毙命。
  赛刊王大惊,忙令孛罗、卯那孩二将齐上。二人轮刀挥锤冲至桥边,叫道:“我乃瓦刺平章孛罗、卯那孩是也,共会范将军!”
  范广冷冷一笑道:“久闻二位系瓦剌猛将,今天就让范爷会会你们。”说着拍马冲上前,挺枪大战二人。三人在桥头大战一场,范广以一敌二,毫不畏惧,反而越战越勇。三人战约二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赛刊王见二人久战范广不下,传令诸将一拥而上。范广策马退至弘仁桥,立马挺枪,拒守桥头。
  桥窄无法容纳众将,赛刊王只得令孛罗等将轮番出战。战有半个时辰,明将雷通拍马上桥,说:“张家湾已隐见火起,范将军可以收兵了!”
  范广说:“雷将军速令收兵北去,我在此断后!”雷通指挥明军退远后,范广这才勒马飞驰而去,霎时不见踪影。
  赛刊王见明军退去,方令渡河。孛罗赞道:“这位范广真是骁勇虎将呀!”
  瓦剌大军去马疾驰,来到高丽庄,就见前面约有五六里处,火光冲天,烈焰腾空。喜宁举目张望,口中叫苦不迭地说:“糟糕,明军焚烧通州卫粮仓了!”
  赛刊王大惊失色,急令大军急奔前往救火。来到张家湾卫仓周围,只见一片火海,劈劈叭叭,烈焰翻滚,烤得四周犹如蒸笼,瓦剌军个个浑身流汗,熬受不过,连连后退。
  赛刊王十分恼怒地说:“空奔一夜,劳而无功,反折二员大将,死伤数百兵卒,真是气煞俺也。俺当追杀之,以泄我恨!”
  喜宁劝道:“于谦诡谋百出,不可轻敌。王爷先回大营,报太师、军师知晓,再作理会。”
  赛刊王听了,觉得有理,这才传令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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