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集（3）

　　赵永章：你相信我，回来后，继续躺着休息，让小李照顾你，出出主意就行。工作都让我干，看我表现表现。
　　方兴国：好！二妹参加工作后，进步会很快。你干不好，她会把你蹬掉！
　　【方兴国查阅哨所日志，高雅又来，带小李来给他复查。高雅拿出听诊器听诊，听了一下，教小李听。小李虽不专业，但爱学习。听完。
　　高雅：听到什么了？
　　小李：心跳还均匀。
　　高雅：对，均匀，心率齐。正常！
　　【高雅又看着表，号脉。号完，还叫小李学。小李三个指头轻抚方兴国手腕，方兴国望了她一眼，她心走了神，忘了看表计时。
　　高雅：多少次？每分钟？
　　【小李脸红，手还按在方兴国腕上，方兴国笑了。
　　高雅：62次，正常。再量量体温。
　　【量体温，小李熟练。方兴国不量。高雅坚持要按正常程序走。小李拿出体温表强行往方兴国腋下插，命他夹住。方兴国夹紧，不料夹住小李的手，小李又脸红。方兴国放手，体温表也松动。他只好自己插好、夹住。
　　高雅：这两天没感到胸闷吧？
　　方兴国：没有。
　　小李：主治医生交代，三个月内不要剧烈活动！
　　【门外有战士找高雅要红药水，高雅出门去。
　　【高雅走到门外，想了一下，回头。
　　高雅：小李，你去给他拿。
　　【小李犹豫，不想离去。
　　高雅：去吧，我再嘱咐排长两句。
　　【小李迅速出门。
　　高雅逼近方兴国。
　　高雅：排长，你撞上桃花运了！
　　方兴国：高医生拿我开心？
　　高雅：你是真麻木，还是装麻木？小李早喜欢你了。这次陪护你去医院，对你更加敬佩。我当个媒婆，你们两个好吧！
　　方兴国：不，不！高医生，别乱想！
　　高雅：小李工作认真负责，业务有发展前途。不声不响，心里可明白哩。
　　方兴国：是！我正要跟你和副排长商量，小李这次照护我，表现确实好。我建议给她请功。我相信，她对任何一个伤病员都会这样热忱、负责！
　　高雅：她是顾团点的兵！
　　方兴国：我提议不方便，你和副排长提吧。
　　高雅：既然这样，你还看不上小李？
　　方兴国：不是我看不上她，是因为我爱过别人，爱了一次，足够了，爱也没有了，都给了张华。
　　高雅：你死心眼！张华这么长时间，连信也不来了。再好的初恋，也经不住环境、时间变化的考验。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方兴国：我要等她结了婚，起码等她定了爱人再说。
　　高雅：我觉得，张华在工作队时，边疆意识就不坚定。她铁下心来闹着回昆明，目的就是摆脱你。热恋人要强行分手，只好远离，截然断绝接触！
　　方兴国：她的思想感情，你还不了解。
　　高雅：这就护她了？
　　方兴国：没护！谢谢高医生，千万不要再提小李。
　　高雅：我把底亮了吧，老顾要求你作好长期在边防第一线工作的思想准备，婚恋问题很难解决。他把小李派来，其实就是给你介绍对象。
　　【方兴国惊咋，感动，讲不出话来。
　　高雅：老顾不让交底，要靠你们自然发展。我还是交了底，以大姐名义劝你，你长期在这里，见不到几个女的，到哪里去找小李这种好媳妇？
　　方兴国：真的，千万不要和小李说破！
　　
　　17-16：哨所操场上夜、外
　　【方兴国查哨回来，在办公室外闲步，仰望夜空，听天籁之声。
　　【他的视线转向高雅和小李住的草房。那边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
　　【方兴国想起了张华。
　　（张华画外音）你真的要送上去让他们砍头？你把老家的地址告诉我，万一你真的被砍了头，我带岩老二去看看爹妈，照顾他们！
　　【方兴国向办公室走去。
　　
　　17-17：哨所办公室夜、内
　　【办公室里，报务员睡得香甜。方兴国轻轻摸到床边，下装，挂枪，睡下。
　　【他睡不着。起身点着马灯，挂在床头。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细看。
　　张华：（画外音）你千万不要等我，我是可耻的逃兵，我很坏，全家人都反动！我不配嫁给你！你另找好朋友吧！祝你幸福，忘记我！
　　【昏暗的灯光下，方兴国脸上两行泪痕闪光。
　　
　　17-18：女宿舎夜、内
　　【高雅和小李都睡着了。
　　【小李突然惊醒，点亮了马灯，走到高雅床边，高雅惊起，下床。
　　高雅：有什么情况？
　　小李：重要情况，白天，我接了一个电话：排长的未婚妻明天来哨所。
　　高雅：谁的未婚妻？方兴国的未婚妻？
　　小李：是，他有未婚妻！
　　高雅：你没听错？
　　小李：不会听错！是从昆明来的！
　　高雅：不可能！小李，你还是照我讲的去做。你要主动接近他，多关心他。
　　小李：我做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高雅：他担子重，压力大，不要给他添麻烦，不要影响他工作，不要急于表白你的心思。这三要三不要，你必须记住！
　　小李：那，他未婚妻要来，你跟他讲吧。
　　高雅：你讲！大大方方跟他讲。
　　
　　17-19：勐河桥日、外
　　【方兴国和报务员在勐河桥桥头等候。
　　【骡马运输队给哨所送来一批给养物资和书报邮件，从密林走出来，四匹马、三个军人，后边跟着张华。方兴国快步迎上前，两人激动无语。
　　组长：方排长，你检查一下，未婚妻完好无损，我就交差了，请打个收条。
　　方兴国：（笑）谢谢！晚上请你们泡酒。
　　
　　17-20：丛林小路日、外
　　【丛林，小路，报务员带人马前行。方兴国、张华走着走着就掉队远了，慢慢走在后头。
　　方兴国：电话通知，你来了，我还不信！
　　张华：我没叫人通知你，只是去营部打听，找个伴。我要不说是你未婚妻，他们不会带我来哨所。
　　方兴国：一路上很难走吧？
　　张华：可不！从昆明出来，等车，抛锚，等修路，走走停停。到了这边，还得步行，花了整整17天！
　　方兴国：辛苦了，辛苦了！
　　张华：心不苦，命苦！我来求你帮忙，见见我哥哥！
　　方兴国：见你哥哥？（惊诧得张嘴合不拢）
　　【张华从包里摸出两块囍糖。
　　张华：对不起，请你先吃囍糖吧。
　　【方兴囯一怔，看她一眼，接了囍糖。
　　张华：我结婚了！你不会生气吧？
　　方兴国：怎么会生气呢？祝你幸福！
　　【方兴国把两块糖都放进嘴里，含着。
　　方兴国：我能问问吗？他怎样？对你好吗？
　　张华：他比你大几岁，省政府的干部，成熟，好人！
　　方兴国：那就好，他对你一定很好。
　　张华：当然，他对我好，我才嫁给他。
　　方兴国：行，我也放心了，再次祝你幸福！你跟他讲过我吗？
　　张华：都讲了，他对你佩服得不行，称你是好男人，不愧为边防军人！
　　方兴国：后边这个评价我喜欢，替我谢谢他的鼓励。
　　张华：好！我料到你会高兴。你别问我嫁人了为什么还来找你，我自己说。
　　方兴国：你总不会是来气我吧？
　　张华：是求你！以前，我家里也没搞清，公安局以为我哥哥跑到台湾去了。后来查明，他确实还在缅甸，就在班洪寨境外种橡胶，消息绝对可靠。
　　方兴国：你真是敢想敢为！怎么能见到他？
　　张华：我知道，这边边界未定，两国边民来来往往没人管。我更相信你有办法，相信你，我嫁人了，你还会帮我。
　　方兴国：天要黑了，回哨所慢慢讲吧。
　　张华：说我哥哥是暗藏的美蒋特工头子，我不信！
　　方兴国：我再明白说一遍，你断了见他的念头。既然来了，就故地重游吧。
　　【方兴国拉张华回头，走到桥中间。要张华观察这桥的变化。
　　张华：再讲明白：我不得不来求你想法帮我和哥哥见面。
　　方兴国：我也不含糊，这不可能！
　　
　　17-21：女宿舎夜、内
　　【女宿舎里，临时架了一张床。
　　【高雅精心地给小李梳头，打扮，梳的是城里年轻女人最爱的发型：丸子头。小李是苹果脸，头发厚，发际线过低，脸部轮廓下沉。头发往后梳，巧妙地改善脸部比例，提升脸部美感。头顶上的“丸子”，显得小李个头高挑了。
　　【高雅拿镜子让小李自己看，小李脸红了。
　　高雅：你以后就梳这丸子头，平时不戴军帽。
　　小李：一下变了样，不习惯。
　　高雅：你要自信。方排长把张华忘了，张华也不该来！
　　【方兴国抱一卷被褥把张华送进房里，高雅、小李热情欢迎。
　　【方兴国看了小李一眼才铺床，被小李挡开。两人推让。
　　【张华抢过被褥，自己铺。
　　方兴国：你们睡吧，我去跟送给养的同志们聊聊。
　　高雅：去吧，那边聊完再来这边聊。
　　【张华走了一天路，心情苦酸，上床想睡。
　　高雅：张华，我和你在工作队共同奋斗过，讲一句直话，你来到哨所不容易，方排长下山也难。（试探）干脆，大姐来张罗，向领导报告，你们速战速决，浪漫一回吧！
　　张华：不行！大姐，我己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