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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关隘传警(上1)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7-03 21:58:43      字数:4786

  就在京城紧急布防,加强备战之际,瓦剌大军休整完之后,又开始大举南侵了。本来也先是想等小田儿回来,问清南朝布兵的情况才大举进攻的,可他派去接应人马,接到的只是三具尸体。也先暴跳如雷又气又恨,挥着马鞭将负责接应的军将打得皮开肉绽,仍不肯罢休,还是伯颜再三相劝,这才放下马鞭。只是胸中的那口恶气却无从发泄,他知道杀死小田儿的是南朝将士,他决心血洗南朝京城为小田儿报仇,于是下达了进攻南朝的命令。首先攻击的对象,当然是边关重要防卫之地——大同城,也先采用哈麻军师之计,令将士偃旗息鼓,马蹄裹布、口中衔枚,要搞突然袭击。也先的算盘打得十分如意,可惜碰到的对手却是郭登。
  大同总兵郭登,乃将门之后,有勇有谋颇通兵法,深知大同系京城门户,自知重任在肩,岂敢怠慢。日夜督兵操练,筑城设防,亲自巡视各营,激励将士。并四处派出侦探,打探敌情,掌握瓦剌军动向。也先潜师而来,郭登了如指掌,心道:“也先既然是偷偷摸摸而来,就是想搞突然袭击,郭某就如了他的意,来个将计就计。”立即升帐传令,如此这般地安排布置一番。
  也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亲率精骑宛如一阵风似地飞速疾驰,来到大同城下,抬头一看,只见城头空荡蕩并无一名守军,而且城门大开,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似乎对瓦剌大军的到来毫不知情。
  也先一见大笑地对哈麻说:“军师神机妙算,南朝果然还蒙在鼓里,俺等会就将郭蛮子的头割下来盛酒喝。”笑完后,立即命令铜头元帅卯那孩率兵抢关口。
  铜头元帅卯那孩自诩为瓦剌军的第一勇士,土木堡之战曾与明军几次交锋,都是胜券在握,心里对南朝将士存了轻视之心,此刻一听太师下令抢夺关口,颇有一种手到擒来,志在必得的豪气,当即命令手下,直往城门冲去,按他的想法,用不了个把时辰,自己的铁骑将士,就会在大同城上欢欣雀跃。
  岂止是铜头元帅如是想,就是也先和其他将士,也在做着趾高气扬的站在城头耀武扬威的美梦。只有哈麻心里有些不踏实,他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大同城,只见城墙修缮一新,破损之处都已修复,心中一惊,暗忖:城墙既然都已修缮好,城中岂能没有准备,可是为何表面上却显得毫无防范呢,莫非——想到这里,哈麻倒抽一口冷气,忙对也先说:“太师,且慢攻城,恐怕其中有诈。”
  也先十分轻蔑地说:“管他有没有诈,只要俺的铁骑冲上去,大同城就是俺的了。”
  哈麻正要回话,前面兵将惨厉地惊呼声,将他们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了:只见冲在最前面的百余骑将士,连人带马栽了下去,什么也看不见了。
  也先“啊”地一声大叫,吃惊地张开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了。
  哈麻毕竟心眼儿转得快,当即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快!快退!城门有陷坑!”
  原来郭登见瓦剌军偃旗息鼓杀奔而来,心中一动,当即命士卒在城门之下挖了许多大坑,上安翻板,下置荊刺铁藜,板上面用土覆盖,如同平地一般。瓦剌骑兵其势汹汹,自以为突袭成功,哪里会想到前面正布置着陷阱在等着他们呢。
  眼见先头兵卒陷落下去,卯那孩急忙勒马喝令退军,只可惜此时醒悟,为时已晚,只见城头上万弩齐发,各种火器一齐轰响,箭矢如雨,炮声隆隆,瓦剌兵纷纷落马,等卯那孩带人逃到火器射程之外,清点人马,已死伤了两三百人。
  也先卯足劲南侵,原想一口气打到京城,谁知道出兵第一仗,竟然打得如此窝囊,只气得咬牙切齿地说:“姓郭的简直是恶魔,真是气煞俺了!”一怒之下就要喝令军卒再次攻城。
  哈麻上前劝道:“太师请息怒,此事还得慎重,这大同城坚池深,那郭登又是诡计多端,早有防患,俺们如果强攻,伤亡更大,而且很难奏效。”
  也先怒气冲冲,恨恨地说:“难道俺们就这样功败垂成!就这么放过大同么?!不行,俺就要将大同城团团围住,困死这群南蛮子,以雪今日之仇!”
  哈麻一听,连连摇手道:“太师不可,不可!大同城内,屯粮如山,俺们即便再困它十天半月,对城内来说无损丝毫,反倒予以南朝京师充足的时间,到那时南朝各地兵马聚齐,俺们就是破了大同城,也无法攻破京师了,那么我们这番辛劳,岂不前功尽弃了。”
  也先一听,眼珠子转了转,觉得哈麻言之有理,只是心有不甘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哈麻略一沉思,说:“大同既然是一根啃不动的硬骨头,我们就不如扔掉,另外去找一根软骨头啃。”
  “可哪根骨头是软的呢?”也先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哈麻还在沉吟,投降也先的太监喜宁讨好般地说:“太师爷,奴才知道,离这不远处有一个叫白羊口的关口,兵力十分单薄,守将吕铎无勇无谋,胆小如鼠,如果太师兵临白羊口,奴才料定那吕铎一定会弃官而逃。”
  也先想了想说:“据探马来报,白羊口督军谢泽,此人颇不简单。”
  喜宁讨好般地嘻嘻笑道:“太师不放心,奴才推断只要吕铎一逃,谢译即便想抵抗也无能为力,更何况谢泽现已年老体衰,焉有当年之勇。”
  也先点点头说:“好吧,俺就依你。”当即下令:兵发白羊口!
  白羊口在宣府和大同两大重镇的交界处,正如奸监喜宁所说,白羊口守备兵力比较单薄。守将吕铎平时说话气壮如牛,实际上却胆小如鼠。于谦上次巡视时就发觉吕铎无力担当重任,因此急从广东将杨信民调来,加强白羊口的力量,岂知广东乱民造反,景泰帝下旨命杨信民重返广东,致使原计划落空。
  明朝自土木堡之役,尽失良将,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到合适的将领来替代吕铎,于谦无奈,只得保荐通政使谢泽前往白羊口督军,希望能弥补吕铎的不足。
  谢泽年近花甲,却是忠心耿耿,他一到白羊口后,就与守将吕铎商议关口守御要务,并让他操练军士,布置关防。只是这位吕铎,对守御之事全无信心,总觉得是多此一举,因此总是推三阻四,阳奉阴违。
  谢泽初来乍到,又是督军身份,既然有将领在,不好过多插手军务,暗忖:吕铎身为守御主将,是不敢将国事为儿戏的。因此将精力放在现场勘查,地形查探上。就这么一晃就是七八天,探马来报:也先亲统大军正围攻大同城。
  谢泽一听,心想此关离大同近在咫尺,瓦剌军随时都有可能前来,必须加强防范,当即叫来吕铎商议守关御敌对策,正商议时,飞马又报:“也先亲率大军,杀奔白羊口而来。”
  谢泽大吃一惊,问:“难道大同城就被破了么?”
  探马道:“禀大人,也先派兵攻城,损兵折将,便绕开大同,直奔白羊口。”
  谢泽冷冷一笑说:“哼!这也先将我们这里当作软柿子了,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吕将军说说如何阻挡瓦剌军。”
  吕锋已是面无人色,声音颤抖地说:“谢大人,敌兵多达三十万,是我们的几十倍,我们这点兵还不够垫瓦剌兵的马蹄子!有如螳臂挡车,如何能守御。”
  谢泽来白羊口几天,对吕铎的所作所为十分反感,只是为了守御大局,这才克制住心中的怒火,此刻兵临关口,守将吕铎却表现得惊慌失措,哪像什么主将,就被压抑的火气,忽地一下直往上窜,脸色一沉反问:“那么吕将军是想弃关逃跑么?”
  吕铎脸色一红,嗫嚅地强辩道:“兵法有云:避实就虚!以退为进,此刻地弃关暂避,就是为了保存实力,找机会夺回关口。”
  谢泽此时已是怒发冲冠,想不到吕铎身为守御主将,居然惧敌如虎,还说什么避实就虚,简直是一派胡言。如果不是大战在即,真恨不得挥剑取他首级,以鼓舞士气。只是大敌当前,时间紧迫,不能因一时之气而耽搁大事,于是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吕将军,你我奉命守关,当与白羊口共存亡,若有胆敢惧敌逃跑者,斩无赦!请将军立即集合人马,准备迎敌!”
  吕铎一见这阵势,不敢再说什么,慌忙起身而去。谢泽当即传令全体将士校场集合,忙顶盔贯甲,全身披挂,大踏步地走向校场,刚走出大门,就见一名亲卒飞马而来,报告说:“吕将军已带着一支人马开城门跑了。”
  谢泽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呸!贪生怕死之辈,走了也好!”话虽是这么说,可脑子里却在思忖:这里的将领都是吕铎所管,自己都不熟悉,由谁来扼守关口呢。眼睛一扫校场的将领,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心中不觉暗暗着急起来。想了一阵,苦无对策,蓦然记起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这句话,心里说:有了,就让儿子来担当此任。于是朝传令兵喝道:“快去叫谢俨前来见我!”
  谢俨是谢泽之子,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年纪,可将门虎子,也曾跟随父亲打过一些仗,这次来到白羊口,也是让他历练历练的,却不料碰上了守将吕铎出逃之事,无奈之下,只好拉着黄牛当马骑了。不一会,谢俨满身戎装,疾步奔来:“爹爹!孩儿前来报到!”
  谢泽面色凝重地说:“儿啊!咱们谢家世受皇恩,当思精忠报国,此刻蒙于大人保荐守备白羊口,寄予重托!为父誓与敌人决一死战!只是白羊口城小难守,为父决意率人马扼守黑风口少以缓敌势。为父此去;万难生还,因此唤你前来,将守关之责托付于你。为父分给你二员偏将,精卒一千,你必须人在城在,城破人亡,你要是胆敢弃城逃走,为父纵死九泉之下,也决不认你是我谢家子孙!”
  谢俨一听,魂飞天外,“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泪如泉涌,哭道:“爹!您老年近花甲,儿怎能让您老独挡强敌,儿愿代爹爹扼守黑风口,与敌人决一死战!”
  谢泽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此去黑风口,生死攸关,你年轻职卑,何以服众?你不必多言,速去点兵守城!”
  正在这时,又有探马来报:“稟大人,敌兵离白羊口只有三十里了。”
  十万火急,刻不容缓,谢泽抑下悲戚之情,一咬牙大声喝道:“谢俨听令!”
  谢俨忙从地上爬起,躬身听命:“末将在!”
  “令你率军一千,坚守白羊口,有胆敢惧敌逃跑者,立斩无赦!”谢泽威严地命令。
  “末将遵令!”谢俨脸上溢满视死如归的坚定。
  谢泽当即拨出二员偏将,一千精卒交给谢俨。这才翻身上马,深情地看了儿子一眼说:“俨儿,为父走了!你要记住谢家子孙的责任!”说完,令旗一挥,一抖缰绳,带着三千将士,抱着必死之心走出白羊口城,飞直奔黑风口。
  黑风口离白羊口城只有七八里,但这地方十分险要,两山夹峙,只有一条羊肠小道穿两山而过,又是由塞外通往白羊口的必经之路,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当时,兵部尚书于谦巡视完白羊口后,就对谢泽说:“白羊口城小;兵力单薄,若遇敌人大军前来,是很难守住。朝廷派你来白羊口的目的,并非一定要守住白羊口,只是将此作为阻挡敌兵的一个关口,给大明赢得一点时间。谢泽按照于大人的吩咐,在白羊口巡察地形,看中了黑风口的天险,暗忖只要将人马布置在山口处,阻挡敌军一两天应该问题不大。
  得知也先大军压来,谢泽立即派人飞马给后面各关口报讯,他想只要在黑风口坚守一天半天的,那么就给各关口守将争取了时间。加之他让儿子谢俨守关,也能抵挡一两个时辰,那么后面关口守将的准备时间就更充裕了。
  谢泽来到黑风口,根据山口地形,将五百弓箭手全部埋伏在山口两侧,他自己则率领劲卒立马于山口准备正面厮杀。此时太阳刚偏西,天色阴沉,黄沙弥漫,突然间,从山谷中卷起一阵怪风,呼啸而出,一时间飞砂走石,天昏地暗,吹得谢泽手下三千将士睁不开眼睛,站不稳脚跟。一员偏将捂着眼睛大声喊道:“谢大人,风砂太大,对面不辨人马,似此如何杀敌?不如赶快退守就近关隘,再定御敌良策。”
  谢泽挺枪勒马大声喝道:“胡说!为将者若惧风砂,还说什么上阵杀敌,有敌脱逃者斩!”
  将土们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各自寻找避风之处待着,只有谢泽按剑立马于风沙之中,圆睁双目,一动不动,任凭花白的胡须随风飘动。
  风势终于逐渐减弱,满天的黄沙随着那股怪风卷向山后。然而,山脚下却卷起一阵黄云,甚至传来“嗒!嗒!嗒!”的马蹄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有如万马奔腾。谢泽和身边的将士循声望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正前方一马平川的草地上,旌旗招展,随风飘扬,刀枪剑戟,如林挺立,竟是数不清的瓦剌铁骑,铺天盖地,奔腾而来。
  谢泽身边的将士,许多人已沉不住气了,有些人已吓得面色如土,两条腿象弹琵琶一般,瑟瑟发颤,有的人已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
  谢泽回头扫了身边将士一眼,“唰!”地一声拔剑在手,大声喝道:“后退者斩首!”
  将士们稍微稳住,再一看,敌人离山口只有里把路了,大约是他们已发现山口处有明军把守,突然,嘟——号角齐鸣,声震山谷,惊心动魄。冲在最前面敌人的速度更快了,口中还乌拉——呜哇——地齐声怪叫,喊杀之声,惊天动地。手中的砍刀,在夕阳下寒光闪闪,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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