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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京城备战(下)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7-02 18:46:04      字数:4329

  王伟派遣军卒暗中监视,一连数日并无动静。心里开始担忧起来,暗忖:“莫非这小田儿已经识破我的计谋,得想办法激他一激。”低头沉思一阵,突然想到明日就是重阳节,何不借机给小田儿出逃创造条件。于是,心生一计,报请兵部在重阳节那一天,九门尽开,允许城中百姓及各国使臣出城赏秋。
  果然,小田儿三人真的出了城,王伟暗暗高兴,稳坐署衙,静待擒杀小田儿等人之佳音。哪知在傍晚时分,监视鞑靼馆的军卒匆匆来报:小田儿等三人回来了。
  王伟一听,大惊失色,拍案叫道:“小田儿这家伙真是狡滑如狐!我计不成,反令他暗窥我九门之阵,真是气煞我了!”一气之下,就要传令兵围鞑靼馆,幸得吴宁在旁,这才制止了他的冲动。
  于谦巡察回京,吴宁、王伟禀报了小田儿之事。于谦沉吟一阵,说:“小田儿不肯离京而去,一定是还没得到我军实情,只有将计就计,让他得知我军情,必然就会急切地溜走。”便召总兵官石亨、副总兵官范广、礼部侍郎仪铭至兵部,授以密计。
  第二日卯时在九门之外,举行浩大的军旅列阵演习,并邀请四夷馆派使者观摩。
  小田儿一边看一边用心暗记明军布防详情,暗忖:“明军号称五十万,实际上不足二十万,且骑旅很少,只有东直门置有十几门火炮,这样的兵力,岂能挡我瓦剌数十万铁骑。只是于谦将重兵列于城外,依城布阵,进退自如,确是良策,得赶快告知太师,有所准备。”于是,开始琢磨如何逃出京城向也先报告。
  演习完后,于谦命于义、梅云杰两校尉扮作军卒,暗中监视小田儿等人的一举一动。为了逼小田儿出京,又出示布告:“因我国与瓦剌对阵在即,三日后全城戒严,不得擅自出入。凡有紧急要事者,可在三日内出城办理,逾期则从军法,以御虏寇。城中文武百官及军卒百姓皆须恪守,不得有违。若有违者,斩首勿论!”
  小田儿一见告示,喜道:“机会来了!”便和跛儿千、安孟哥商量出城之事。
  王伟也和于、梅两校尉以及罗燕、雷通、徐辉、胡成七人,商量着擒拿谍探之计。就在这时有暗探来报:“鞑靼馆内驰出一马车,上坐有二人,一人驭马,往宣武门而去。”
  王伟站起来长嘘一口气,笑道:“大谍探终于出洞了!”于是对手下四将指示说,“你们去吩咐军卒,仍然要对四夷馆严加监控,不得松懈,若有动静,速速报知!”吩咐完毕又转身对于、梅两校尉说,“小田儿他们不认识你们,你们速赶往宣武门盘查,若是小田儿他们,就放他们出城,然后暗暗地尾随跟踪,我带众将随后就到!”
  于、梅两校尉立即率数名军卒匆匆驰奔宣武门,向守门军将出示符牌,说明事由,于是扮成守门军将站在那里,专等小田儿过来。
  约过了两柱香时刻,一辆马车疾驰过来,军卒放下栅栏拦住,喝令下车检查。驭车之人说道:“我们是鞑靼使馆的使臣小田儿、跛儿干、安孟哥,今奉馆主阿木图之命,前往宛平州驿站巡察。”说着递过符牌。
  军卒仔细验看符牌后,又挑开马车门帘,对人查看。于、梅两人一看,果然是小田儿等三人,这才示意放行。
  此时王伟已率将士来到城门,于义上前报告说:“果然是小田儿等三人出了城,声称前往宛平州驿站巡察,请大人定夺。”
  王伟当即命令将士改装直奔宛平。于、梅两人则脱去戎装,一身江湖侠士装扮,策马暗暗跟踪小田儿的马车。
  不过个把时辰就已来到宛平。那马车入城后,直奔驿站。就见小田儿等三人下了车,将车马放置门外,进入驿站里。
  于义、梅云杰来到驿站对面的一家客店,临窗而坐,要了一壶酒,点了几个菜,边吃边监视着驿站。不久,王伟、罗燕等人也来到客店,于义用手势传递了小田儿进了驿站的消息,王伟微微点头,吩咐罗燕出去,派军卒将驿站团团围住,不让小田儿脱离控制视线。
  于、罗两校尉悄悄商量道:“小田儿诡计多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城,一定会使诡计脱身,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得设法靠近,随时洞悉其阴谋。”
  眼看天色将晚,就见从驿站走出七八人,其中有三人上了马车,驱车朝原路而回,那三人从身材与穿着上看与小田儿他们一般无二。王伟心中惊疑,轻声对于、梅两校尉说:“真是怪事,难道他们真的只是到驿站巡视一下就走。”
  梅云杰微一思忖,说:“王大人,依在下来看,其中必有诈谋,不得不防。大人可令人赶在前,在京都城门盘查,看到底是不是小田儿他们,察明之后,速速回报。”
  王伟点点头,命罗燕带十来名军卒前去查探,这里仍不放松对驿站的监视。
  已到掌灯时分,监视驿站的军卒未见异常,而城门盘查的罗燕也没见回来,王伟就在客店要了几间客房住下,多日来为了对付小田儿,一直是寝食难安,十分劳累,头一落枕,竟已呼呼入睡。
  于义、梅云杰二人受于谦之命,又如何能睡得着,两人换上夜行衣,正准备去对面的驿站一探。就见对面的楼阁里有一盏灯时明时暗,心中生疑,两人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却发现店主房内亦有灯光时明时暗,两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客栈竟然是瓦剌谍探的暗桩。
  梅云杰轻声说:“师弟你在这里监视店主,我去对门看看,半个时辰后,如果我没回来,一定是跟踪他们了,留心我的标记。”说完一纵身,有如一股风,顷刻不见。不一会,已经来到驿店后面的僻静处,隐身静听一阵,未见声响,施展轻功,跃上房顶,寻着楼阁灯光,双脚勾住房檐,一个倒挂金钩,身子俯下,以舌湿透窗纸,张目观看。就见房内一中年汉子,手提一张气死风灯,站在窗台前时而提起,时而放下。心中暗忖:哦,原来是这家伙在捣鬼。不知这家伙,到底有什么阴谋,先将他拿下再说。
  想到这里,正欲下去擒拿,却听那中年汉子说道:“总管之计虽好,就是苦煞我了。”
  梅云杰一听,连忙止住身子,暗忖:这总管一定就是小田儿了,看看这家伙下一步有何举动,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小田儿的下落。正思忖时,只见那汉子将灯放在窗台下,开门走了出去。
  梅云杰轻声落下,跟在中年汉子身后,就见他七弯八拐走了一阵,来到一间库房前,中年汉子站住后,十分警惕的四周张望了一阵,这才在门上咚咚咚敲了几下,不一会门开了,梅云杰眼尖,已认出开门的正是安孟哥。中年人闪身而入,大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梅云杰疾步跟上,开始四面都没有窗子,将耳朵贴在门上,竟无法听到半点声音。糟糕!这是一间封闭的密室,连个窗户都没有。心中一急,纵身上了房顶,没想到这房顶也是封闭了的。一眼发现房顶中的天窗镜,心中一动,抬头看看空中,乌云遮月,忙用手按在天窗镜使出内力将镜子震裂,将耳朵贴上去,只听那汉子说:“对面客店传来讯息,朝廷将官宿在店内,并未离去。特来禀报总管大人。”
  又听一人笑道:“总管大人所用金蝉脱壳之计,真是鬼神莫测。待明将追到京城,回报王伟,证实我们已回京城,就会回去的,我们今夜就在这里安心地睡一晚,明天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了。”却是跛儿干的声音。
  “不行,再过一炷香功夫我们就得走,不然就晚了。”正是小田儿的声音。
  梅云杰一听,这家伙果然狡诈之极,无法通知师弟了,当即纵身跳下,在墙角画了一枝梅花,这才隐身在前面的竹林里面,果然没多久,就见那位中年汉子出来,在四周转了一圈,这才回来在门上拍了几下,门打开只见小田儿三人一个一个走了出来,却是樵夫、猎人打扮,竟然直奔山中的小路走去。
  梅云杰心道,这家伙真是狡计百出,若不是跟踪到此,还真会被他们溜了。知道小田儿狡诈,不敢大意,只得远远地跟踪。好在山中是密林,便于隐藏身子,于是施展轻功,就在树上跳跃,又能居高临下监视小田儿的一举一动。
  梅云杰一边跟踪一边留下标记,以方便师弟追踪过来,这时已来到一条三岔路口,只见小田儿三人聚在一起,嘀咕一阵,三人竟各走一条路。
  梅云杰这下着急了,自己纵有天大本事,也分身乏术,而这三人只要走出一个,就会泄漏大明军事机密,给京城的守御带来不利。只有痛下杀手,希望来得及将三人全歼。想到这里,梅云义拔剑正待跃下,忽闻身后传来嗖嗖之声,急转身举剑欲刺,就听耳边有人轻声喊道:“师兄是我。”于义已来到身边。
  原来于义等了半个时辰不见师兄回来,于是来到王伟的房间将王伟推醒,就在这时,罗燕也回来向王伟禀报:“那马车看起来的确是小田儿三人,只是——”
  王伟未等罗燕说完,急切地说:“这小田儿的葫芦里到底是装的什么药,按道理他们应该是急着出去,可为什么又回京城了呢?”
  于义说:“大人,只怕其中有诈,他们并不是小田儿三人。”
  王伟奇道:“于校尉是否有所发现,难道罗将军亲眼所见还会有假么?”
  于义将晚上所见告知王伟,并说:“梅校尉出去已经超过半个时辰,估计一定是发现了小田儿的行踪,跟踪下去了。”
  罗燕说:“王大人,于校尉言之有理,我在城门口对那三人进行了盘查,虽然符牌一致,相貌也相同,但是我总有一种怪怪地感觉,因此我将军卒留在那里继续监视,急着赶过来向大人禀报,可心里总是有种不踏实地感觉,于校尉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小田儿的目光不一样,原来的小田儿目光闪烁不定,狡诈之态从目光中就可以看出来,可在城门盘查的那位却目光无神,少了狡黠的光泽,因此可以断定是假冒者。”
  王伟一听,一下子跳起来,说:“罗将军快将令军卒集合,速去擒拿谍探。”
  于义领着军卒沿着梅云义留下的梅花标记和香味,一路追寻过来。来到梅云杰身边低声说道:“王大人要我俩取小田儿狗命,那两人由罗将军他们对付。”
  梅云杰点点头,还剑入鞘与于义双双从树上跳下,直往小田儿奔走的路上追去。奇怪的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竟然失去了小田儿的踪影。两人提气疾奔一阵,依然不见人影。于、梅两人一琢磨,这小田儿的脚程不可能有这么快,一定是躲在树林里去了,反正知道小田儿是去瓦剌,不如就在前面守株待兔。
  于是两人不再去追寻小田儿,却藏在去瓦剌的必经之路的密林里等着。两人刚在大树上藏好身形,“踏、踏、踏”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队瓦剌兵走过来,呈扇形坐下,其中一人似乎是队长,叽里呱啦地说了一气。
  好在梅云杰还能听懂几句瓦剌语,听那人说:“大总管就是让我们在这一带接应他。”于是,他吩咐手下的兵卒两人一组在附近查探,接应大总管。见人员走散,梅云杰将瓦剌兵的意图告知于义,于、梅一合计,当即绕在一组人员身后,出重手将两人击毙,换上瓦剌兵的服装。北塞的天气寒冷,瓦剌兵都是厚大袄、大皮帽,将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因此倒不怕被人认出。
  于、梅两人施展轻功,疾步赶在了瓦剌兵的前面,往前约走了五六十步,就听见有人用瓦剌语喊道:“你们是来接应我的么。”正是小田儿的声音。
  梅云杰故意问道:“是大总管么?”连忙迎过去,却见前面一位驼背老人匆匆走过来,那双闪烁的目光,说明这家伙正是小田儿。
  就见小田儿长嘘一口气,说:“总算逃脱了明军的追踪,回来了。”
  于义已经来到小田儿的身后,说:“未必!”声落已朝小田儿后心处猛击一掌。
  小田儿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只感觉到后背骨的碎裂,就瞪着诧异的眼珠子,一命呜呼了。
  于、梅两校尉完成使命,疾步往回赶去,在路上正好遇见罗将军等人,得知他们也成功地击杀了跛儿干和安孟哥。
  王伟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终于没有辜负于大人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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