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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京城备战(中)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7-01 22:16:46      字数:4591

  于谦想京师应战已布置完毕,关键就是要争取时间,无论是打造战车、火器,修缮兵甲,还是操练兵马、演习阵法都需要时间完成,但是瓦剌进攻在即,就看九边三关能够坚持多长时间了,想到三关防御,忆及白羊口守将吕铎的消极态度,不由暗暗担心,正想询问广东布政使杨信民是否来京城,只见杨信民匆匆进来,于谦大喜,欲催他速去白羊口,却见金英进来传旨:因广东黄萧养聚众造反,广东三司及数万百姓上表要求,令杨信民速返广东。杨信民接旨后即匆匆离去。将杨信民送出兵部大门,心中暗叹:白羊口看来旦夕难保。
  于谦转身正欲回衙,见于康领着一和尚走了进来。只见那和尚年过花甲,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却回忆不出其名姓。
  于康上前介绍说:“父亲,这位是径山寺的西池大师,特来拜见父亲。”
  那和尚施礼道:“大人可曾记得贫僧否?”
  于谦顿时记起少年时游富阳山、径山寺时,陪同蓝古春大师的那位年轻僧人,连忙邀请入内,看茶相待。于谦问:“自径山寺一别,已有数十载,古春大师还好么?”
  西池垂头默然片刻才回答:“古春大师已于正统八年圆寂了。”于谦叹息不已。
  西池说:“古春大师临去之时,再三嘱咐贫僧说:‘待钱塘于大人入宰朝政,可往拜见,以验老衲预见之明。’故此贫僧今日赴京拜见大人。”
  于谦一听,蓦地忆起昔时在径山寺,蓝古春所赠偈语,便问道:“古春大师所言,莫非为昔日所赠偈语么?”
  西池道:“正是。蓝古春大师临终时,已对贫僧言明偈语之意。贫僧遵古春大师遗言,特来禀明大人。”
  于谦说:“于谦愚昧,久未解其意,请大师解谜。”
  西池答:“这不是偈语,只是一首头尾嵌字诗罢了。”
  于谦口中轻诵其诗:“中天灰蒙蒙,官场伏甲兵,弄潮待潮入,权通幽幽境。”心中顿悟:原是“中官弄权,蒙兵入境”八字,正应今日王振专政、瓦剌犯边之事。古春大师先知,真是神人呀!
  西池说:“古春大师云游四海,尽知天下之事,因此能料事如神。”
  于谦叹息不已,又问:“大师现在准备去哪里呢?”
  西池说:“浙闽屡遭兵乱,贼寇四起,径山寺香火冷落,已不可再居。贫僧欲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于谦说:“京师寺院很多,大师可择一处,以传佛法。未知大师意下如何?”
  西池说:“贫僧想找一处寺院,暂且栖身。等大人击退虏寇,贫僧即往游北塞。”
  于谦便让吴宁领西池和尚到隆福寺居住,后来西池云游天下,不知所终。
  第二天一大早,十四路兵马来到校场,但见旌旗林立,迎风招展。二十二万军士手持兵器,衣甲鲜明,显得威武英勇。就听总兵官石亨身着甲胄,手按宝剑,八面威风地立于阅武台中间,大声喝道:“阅武开始!各路军将入场!”只见各路大军由将帅亲领,威武雄壮地步入校场。
  于谦身披盔甲,站在台上,作了慷慨激昂地讲话后,大声宣布道:“皇上命于谦总督天下兵马,节制诸军。有旨曰:凡武职都指挥以下,文职五品以下不遵命者,先斩后奏。今本官有军令: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全军将士无不惊骇,皆立志杀敌,又振臂呼道:“奋勇杀敌,决不后退!”
  王直、胡濙等朝中老臣叹道:“我朝将士如此英武,何愁虏寇不破?”
  于谦喜道:“不到十天的操练,就使将士士气如此高涨,真是社稷之福。”一时情不自禁地口吟《阅武》诗一首:
  圣主当天致太平,守臣阅武向边城。一川花美旌旗影,八面风传鼓角声。
  羽镞穿云夸电疾,戈矛映日斗霜明,三军锐气能如此,会缚戎王献玉京。
  守城将士日以继夜地操练,京城工匠亦不分昼夜地忙碌着,工部尚书周枕虽已年过花甲,仍抱老迈之躯,日夜守在兵仗局监督修造火器,造得火炮、火枪、火铳、神箭数百万件,其中火炮一千八百门。
  于谦闻报,心中大喜,命令将一千四百门火炮安置在西直门城头两侧,其余八门各安置五十门,告知无军令不得擅用,并将火枪等分拨诸军。
  周忱又颁令:“凡有改制战车御寇有奇功者,赏银干两。”此令一出,军匠都纷纷献策改制。顺天府箭匠周四章素有技巧,改制一车:上安四板箱,内藏短枪二十把,神机箭六百枝。临用之时,将五枪安装车上为车叉,以驾之而御敌。车内枪箭很多,因此可以连续发射。每车仅需四人,动作捷便,行止灵活,其功能胜过旧车十五倍。周忱验试,果然奇巧。当场赏银千两,并命工匠日夜抢造,造出战车二千余辆。
  于谦又采用安远侯柳溥的建议,嘱咐周枕召集工匠、画师造假狮千头、假虎千头,造花盾牌万只,牌上也画上狮虎,又由指挥使赵胜率二千兵卒,操习假狮假虎战阵。
  守城主将王通,系金乡侯王真之子。承继父职为都指挥使,转战有功,升都督佥事。父亲死后封为武义伯,永乐十一年升迁封为成山侯,屡从征塞外。仁宗即位,加太子太保。宣德二年,率军南征失利,丧师数万,弃城数座,为群臣弹劾,论死下狱,夺券籍家。正统四年特释为民。景泰帝即位,起用为都督事。于谦命他守御皇城。王通一生坎坷,在狱中度过了十二年,做了十年老百姓,已是年过花甲,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为朝廷效力,现承蒙皇上恩典,起用为将,率军守城,心怀感恩之心,自然用心守御。王通与杨善等巡察老营时,只见营中老弱病残者居多。
  杨善十分忧虑地说:“如此弱兵,怎能守城呢?倘若有失,我们就受到军法制裁。将军应立即上报于尚书,请从城外调二万精兵入内守城。”
  王通答:“我军兵微将寡,调遣兵将,已显捉襟见肘,不可再请调兵卒。”于是在老营中挑选一万二千能战者,分为四军,分守城中四边。又发告示,召募城中百姓健壮者近三万,编为四军内,由老营军卒操练。
  景泰帝听说守军太少,敕令五军都督府、各署衙卫官兵卒及朝臣府兵,除留一部分人卫戍,其余的都自备衣甲鞍马,集中由兵部调用,于是守城军队又增加了数千人。
  兵部侍郎吴宁送西池和尚到隆福寺,见护院武僧正在寺中练武,粗粗一看大约有一百五六十人。心中一动,暗忖:“这些武僧个个武艺高强,一人可挡十几人,如果用他们来守城,却是一支劲旅了。”回至兵部后,当即命令吏卒到城中寺院落实武僧人数。
  吏卒回来报告说:“皇城有寺院三十六座,共有武僧三千多人。”
  吴宁一听立即飞驰来到德胜门,报告于谦,城中又召兵三万。
  于谦喜道:“皇上英明!王通是宿将,素知兵机,皇城守御我可以放心了。”
  吴宁又禀报说:“城中寺院武僧有三千余人,可征调用于守城。”
  于谦喜上眉梢,当即吩咐说:“兵部即颁军令,召各寺院武僧全部到兵部听调。若有违抗者,惟住持是问,按军法论罪!”
  吴宁匆匆回城,遣吏卒到各寺院传命。城中三十六座寺院,接到兵部军令,无一违抗,都遣武僧持兵器来到兵部,共有三千二百人。吴宁将武僧编为六队,从中任命队长二人统率。
  京城守御工作已经风风火火,全面铺开。
  陈懋、陈镒奉命坚壁清野于京畿,即请示于谦:“京畿诸州县之事,大人还有指示么?”于谦说:“只要确保州县断敌之兵粮草水,不让百姓遭受虏寇骚扰就行了,至于其他事项,由侯爷与陈大人全权处置。若有违抗者,以军法论罪。若遇聚众滋事,斩其为首者。”
  二人领命,贴出告示,张榜于州县通衢,其告示写道:
  宁阳侯陈懋、右都御史陈镒奉兵部尚书于谦将令,晓谕京畿府州县知悉:适酋也先猖獗暴虐,逆天而行。前兴兵犯我天朝,于土木杀我军民数十万,夺我财物数千万,挟圣驾至漠北。今又兴兵数十万,欲夺中原。此危急存亡之秋,皇上降旨,命兵部尚书于谦总督天下兵马,陈数十万天兵于九门之外,筑营结寨,以御敌寇,兵戎相见,大战在即。朝廷怜京畿黎民,恐尔等遭际兵祸,故敕命我等巡抚各地。今有六事,布告周知:
  一、距京都五十里以内之州县速将粮草藏匿,勿为虏寇所掠。水井湖塘则尽皆填塞,沟渠河则于源头截绝,难以塞截者则尽污浸之,勿为虏寇所饮。百姓暂入山中,或远徙他乡,以避兵灾。
  二、京都至古北口、居庸关、紫荆关、白羊口、倒马关等,内长城诸关之路两侧十里,亦照上项而行。
  三、上述二项,务于十日内告成。如有不果,惟府州县主管问斩正法。
  四、距京都十里以内之村舍,速将谷草焚烧,粮米藏匿。百姓于十日内皆入皇城暂居。若有聚众违抗,斩其为首者。
  五、京畿州县豪富及百姓家存兵器鞍马盔甲者,即移送府,照价以偿。若有隐瞒者,以抗军命治罪。
  六、通敌资敌者,不问轻重,无论官民,一律诛族,,不宽贷。
  京畿州县官吏、百姓闻知,莫不惊骇。州县不敢怠慢,立遣吏卒,逐乡逐村督察。乡里百姓闻风而动,填井截河,藏米焚草,扶老携幼,离乡躲逃。
  陈懋、陈镒二人遣将官到各地巡察,遇到问题及时解决,坚壁清野工作进展十分顺利。
  于谦巡察京师各处备战情状,心中始安,兴奋不已,顺口吟诗一首:
  皇城九门布甲兵,寒光耀霜气腾腾。圣命初颁天地动,将令一出鬼神惊。
  君臣同心安社稷,军民协力保朝廷。倒挽胡颅奏凯歌,马缚敌酋还玉京。
  却说王伟按照于大人的指示,密切地监注视着京城四夷馆。眼见京城备战,风生水起,作为瓦剌的耳目,不可能不会有所动作。因此,监控得更紧了。
  奇怪地是连着三四日,馆中风平浪静,并不见有人出入。王伟不免焦虑起来,连夜向于谦禀报。于谦沉思片刻,说:“瓦剌探头小田儿决非等闲之辈,久潜京师,尽知真情,必定会报知敌酋也先,坏我大事。倘若两国会阵于城外,小田儿或潜出城去,或于城中射书于城外,尽泄我军务详情,我守御之计就会泄露。而且城中有数万蒙古人,如果他们煽动内乱,也将是心腹之患。务必设法迫使他尽快离京,在边塞擒而诛之,以绝后患。”
  王伟听于谦这么一说,心中更急,说:“现在事情紧迫,应当不循常规,或者派兵密将鞑靼馆围住,或者派人潜入进去,将小田儿一伙人扣压,大人你看这样行么?”
  于谦摇头说:“这样不行,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小田儿虽是谍探,但他是以使臣名义居住在京城的,又没有抓到他窃探的凭证,是不能围馆、抓人的。而且以兵围之,逮押使者,就会惊动四夷馆,我朝就会结怒于番邦,失信义于诸国,有违于太祖抚四夷之遗训,也会坏我朝大事。”
  王伟无奈,又问:“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于谦说:“瓦剌谍探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有道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被动地防患其阴谋,也是不易。为今之计,只有调虎离山,引蛇出洞。王郎中是智谋之士,可自行为之,无须每每禀告,免误大事。”
  王伟顿悟,于是告辞而去。一路走一路暗自琢磨,终于思得一条“打草惊蛇”之计。以查找瓦剌细作之名,直接进了瓦剌馆,通过人册清点,抓住了三人的特征:小田儿,年约四十,五尺身材,面目清秀,眉心有一黑痣,双目炯炯有神;跛儿干,年约半百,身材高大,满面络腮胡须,相貌凶恶;安孟哥,三十有余,面色白净,身材中等,清瘦稳重,貌若书生。
  掌握三人特征后,王伟派了数十名精干的军士,牢牢地监视着小田儿等三人。
  原来小田儿是瓦剌谍探机构的一位大总管,而跛儿千、安孟哥都为探头,专司察探中国之事。这小田儿精明强干,狡诈多智,他曾暗中往来中国二十余次,从未出过差错,而且十分熟悉明朝山川地理、民俗风情,伯颜称他为“南朝通”,也先赞他是“瓦剌第一大探头”,并倚为心腹。跛儿千、安孟哥则是专门协助他刺探大明军情的得力干将。当时英宗亲征,王振专权,就是他们提供情报给也先,才使土木之役,明军惨败,天子被俘。
  小田儿立此奇功,得到也先的嘉奖。此次也先大举南侵,指令他们搜集军事情报,三人更是蠢蠢欲动,只因明军监护得紧,无法得到有用的东西,只好静待时机。
  王伟的打草惊蛇,的确让小田儿觉察到了危机,甚至动了寻机脱身的念头,可他一想没有搜到有用的情报,有何颜面去见也先、伯颜呢。于是冷静一想:自己是瓦剌国的堂堂使者,南朝抓不到把柄,凭什么加罪于己呢。想到这里,决定稳住阵脚,每日闭门不出,终日饮酒对奕,或舞剑弄棒,暗中却在寻找机会搜集大明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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