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23——1棉花地里，日，外。
　　（国明金波建全和占营四个人骑上自行车朝刘庄驶去，到桂莲家一看门已上锁，通过询问邻居才知道桂莲的家人都在地里干活。国明和金波建全又朝地里奔去。国明四人走到地头看见桂生也在用牲口拉着犁铧锄地。美云牵着牲口走在前面，桂生扶着犁铧跟在后面，刘峰和玉珍蹲在地里在间棉花苗。几个人便站在树荫下歇息。）
　　占营： 国明你别跟俺一样，你去帮忙干点活，到老丈人家应该学得勤快些。
　　建全： 你是来将功赎罪的，干得卖力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金波： 好好表现表现，俺仨也跟着你沾沾光，说不定午饭时好酒好菜招待咱们哩。
　　国明： 别想好事了，不挨打就不错了。
　　占营： 有俺仨在这里助威，他们不会打你。
　　（正在说话时候，桂生和美云已经来到地头。）
　　国明： （国明歨上前给桂生递上一颗香烟。）哥，天热歇一会吧。
　　桂生： 好。（桂生没有往日的热情，淡淡地说了一个字，便停稳犁铧，掏出火机点着香烟。）
　　国明： 嫂子，你看天气热得很，你歇歇，让我来牵着牲口。（国明走到美云身边讨好地说。）
　　美云： 这牲口不听话，我怕你牵不好，一会你哥和你再打开架了。（美云话里有话把国明暗讽得哑口无言。）
　　（占营金波和建全偷偷地暗笑，国明也不好意思地笑笑。）
　　国明： 哥，俺嫂您俩都歇会吧，让俺几个干吧。
　　美云： 别献殷勤了，早先如此桂莲也不会挨打。（美云一句话噎得国明无话可说。）
　　桂生： 美云把钥匙给国明让他们先回去在家里等着，再跑两趟活就干完了，俺马上回去……
　　
　　
　　23——2&桂莲家里，日，内。
　　（国明拿着钥匙打开家门，四个人进屋打开吊扇坐在椅子上乘凉。）
　　占营： 刚才在地里咋没见桂莲呀。
　　金波： 就是呀。
　　建全： 家里也没有，地里也没有，那桂莲会去哪里？
　　国明： 肯定躲起来了，她姑家姨家舅家，她那里都能去。
　　金波： 据我看呐，你这事麻烦了，今天别说吃肉喝啤酒了，恐怕凉水都难喝上。
　　建全： 事态严重了，人家这口怨气不出，恐怕你过不了关，你看桂莲躲着都不见你。
　　占营： 国明，据我观察，今天你非挨顿打不行，我看这阵势不对。
　　金波： 不会，不会，哪有老丈人打女婿的，人家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哩。
　　建全： 女婿对他闺女好了可以呀，他会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但是你要打他闺女，我估计他们不会算拉倒。因为你打了第一次，见娘家不管不问，你胆子会越来越大，随后第二次、第三次便会接踵而来，人家娘家会袖手旁观吗？
　　占营： 分析得有道理，国明，你要有心理准备。
　　国明： 那咋办哩？（国明心里也吓毛了。）
　　建全： 他们要是真动手打你了，你就喊爹呀妈呀叫得亲热一些。真不行了就使出绝招，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嚎啕大哭，边哭边喊爹妈，说“我错了，再也不敢打人了”，这样他们就心软了。哪有丈母娘不疼女婿的，打你几下出出气就行了。
　　金波： 我觉得还有地方不妥当，咱们不能空手来呀，叫我说国明赶紧去买些东西，哪有来岳父母家空着手的？他们看见东西那气也消一大半了。哪有不爱财的，你们看我说的对不对？
　　占营： 有道理。（几个人都点头赞同。）
　　国明： 建全给你钱，你帮我买，买好一点的东西，多买一些。（国明从兜里掏出钱数都不数便塞到建全手里，建全拿着钱像兔子一样越过门槛蹿了出去……）
　　建全： 快些，人都回来了。（建全蹿进屋里把礼物放在桌子上面。紧接着桂生美云刘峰玉珍都相继进屋，后面还跟来七八个男女，国明抬头一看全是桂莲的本家人，有桂莲的叔叔和婶婶，还有堂兄堂弟一大帮人。）
　　刘峰： 站起来。（刘峰大吼一声。）电扇还开着，人五人六的还挺会享受，不是新客礼到还排场得不轻。（国明等四人尴尬地站起来。）不是说你们三个的，你们是客人请坐下。
　　桂生： 你们四个人想来打架是吧？（桂生出言不逊，没有半点客气的口吻。）
　　占营： 俺几个是来叫桂莲回去的。（占营面带微笑讨好地说。）
　　桂生： 回去？哼！没那容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你问他为啥打俺妹子？（桂生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国明。）
　　国明： 桂莲骂俺妈！（国明嗫嚅道。）
　　玉珍： 桂莲骂您妈是她的不对，我问过桂莲，那是你先骂我，她才回骂的。我一听说就气死了，我这么大年纪了，让你个小毛孩骂我哩，你们几个收拾他。
　　桂生： 我叫你没老没少谁都敢骂。（桂生冲到国明跟前抬手一巴掌把蹲着的国明打翻在地上，桂生的两个堂兄弟桂林桂明也冲过来拳脚相加，便把刚起身的国明又打翻在地。）
　　占营： 好了，别打了。（占营和建全金波赶紧上前把桂生和桂林桂明给拉住。）
　　刘峰： 你问他想咋办的？是不是不想过了，还嫌弃俺的桂莲，看看你那鳖孙样子。俺的桂莲在您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回来了从来不说。这回你竟敢动手打俺几巴掌，还下手那么狠，嘴角都打流血，到现在脸还肿着。你可真厉害，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后你还上天哩。桂林桂明把那几巴掌给我打回来。
　　占营： 爷们，爷们！别打了，国明他知道错了，饶过他这一回吧！（占营和金波赶紧上前拦着桂林和桂明。）
　　桂生： 饶了这一次，以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哩。
　　建全： 不会的，以后绝对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建全赶紧把香烟掏出来给在场的男人每人递上一颗。）
　　桂生： 我还听说他与你们同村的叫什么刘芳的女孩有来往，你人不大心可不小，既然有人为啥跟俺妹子结婚？（桂生抽着香烟仍怒气未消。）
　　占营： 没有的事，别听人家瞎说，那是别人挑拨离间故意坏事的，俺几个天天在一起能不知道嘛。
　　桂生： 你别替他瞒了，啥事我都清楚，我早就听说了，只是不想挑明。这次弄得越来越不像话，竟敢动手打人，还下手那么狠！
　　美云： 国明，不是我当嫂子的说你，你拍拍胸口想想，俺一家人对你咋样？每次来我们一家人都把你当稀客看待，又是酒肉又是香烟的，把你当外人没有？你不但不领情反倒打起人了，你以为打了人就万事大吉了，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你可别忘了那水桶早晚都得掉到水井里，那水井啥时候也不会掉到水桶里！你说桂莲骂您娘，你咋不说你先张口骂她娘，她会让你骂吗？桂莲骂一句你打一巴掌，你可敢真的下狠手了，扇了几巴掌你最后还用脚踢翻她，你知不知道桂莲已经怀有身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怎么办？那不是你的人吗？
　　玉珍： 国明，你说以后还打桂莲不打了？
　　国明： 不打了，再也不敢了。（国明蹲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抬头说话时眼眶里还挂着泪水。）
　　刘峰： 给他拿笔拿纸，让他写个保证书，空口无凭，以后再打人咱就照章办事。
　　美云： （美云从卧室拿来纸和笔递给占营。）给，让他趴在桌子上写。
　　国明： 占营你替我写吧
　　桂生： 不行，别人不能代替，保证书必须你本人亲自下手。你不写说明你在敷衍了事，没有诚意。
　　国明： 好，我写，我写。（国明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笔踌躇起来。）怎么写呀？都写些啥？
　　桂生： 没上过学是吧？
　　国明： 上过，不过都是写作文没写过保证书。
　　美云： 好了，别难为他了，口头表示一下算啦。我问你以后还打桂莲不打？
　　国明： 再也不打了！
　　美云： 说话算话？
　　国明： 当然算话！
　　美云： 如果打了咋办？
　　国明： 你们再打我一顿。（国明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美云： “扑哧”（美云笑了起来。）这样你打过来，俺再打过去，这样拉锯战好看吗？你如果再打桂莲，俺也不会再打你了，干脆离婚吧，桂莲也不再受你那窝囊气了。
　　刘峰： 叫他们走吧！我看见就烦。
　　国明： 俺爹妈给我下了死命令，今天不把桂莲叫回去，就不让我进家门。
　　玉珍： 你回去叫你爹妈来吧，他们不来一趟俺的桂莲不会那么容易回去的。你们赶快走吧，我们干了一晌庄稼活还没吃饭哩。
　　占营： 咱们先回去吧。（占营上前拉起国明，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屋子里的所有人没有人说一句送行的客套话，随后那礼物也一同飞了出来……）
　　
　　
　　23——3&国明家里，日，内。
　　（振清和柳叶看见国明和占营几个回来，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振清： 你们几个去了咋样？
　　占营： 可好了，事情办得很利索。
　　振清： 不会吧？（振清有些疑惑。）
　　占营： 你还不相信，桂莲的父母和哥嫂可开通了，又是酒又是肉，好吃好喝招待着。
　　振清： 国明打人家桂莲，她父母再开通也不会这样吧？
　　占营： 你还不信，人家桂莲的娘家人真是好人，几个村庄都找不出这样的好人家，知道自己的闺女骂人不对，又是给俺赔情道歉，又是好话说尽，可热情了。您老两口可找对好亲家了，咋会恁通情达理。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问金波和建全，我哄你他俩不会哄你吧？再不然你问国明，他是你们的亲儿子总不会骗你吧？
　　金波： 真的，他爹一看见俺几个是去叫桂莲回家的，可高兴坏了，吩咐她哥去割肉；桂莲她妈和嫂子忙着去厨房给我们炒菜，人家可热情了。
　　柳叶： 人家的父母那么好，国明还打人家桂莲，哎呀，真对不起亲家呀，这事都怨俺的国明。
　　国明： 她骂你才把我惹恼的。
　　柳叶： 我就不信了，你不先骂她，她就不会骂我的。我愿意让她骂，她越骂我越高兴，当婆婆的不让儿媳妇骂让谁骂？别人骂我还不愿意哩。她骂我说明她是自家人，过路的也不会骂我，骂我还不愿意他呢。
　　振清： 不能骂人，以后桂莲你俩谁都不允许骂人，尤其是骂长辈！
　　柳叶： 你们几个说的怪好听，那嘴叭叭叭怪会说的，咋没把桂莲叫回来呢？（柳叶的疑虑还没被打消。）
　　占营： 人家再开通也不会去叫一趟，就叫桂莲跟着滴溜溜地跑回来吧，你叫人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再者说去的是俺们四个毛头小伙子，那父母不伸头，人家不会回来的，我说的对不对？
　　柳叶： 他奶奶的老脚，俺的占营的嘴还真会叨叨，你还别说，还真叨到那正地方了。
　　占营： 我是哪里痒就往哪里挠，那咱真不是吹牛。我在桂莲的娘家把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给他们摆开，把里面的来龙去脉给他们一条条捋清楚，把谁的对与错给划分得明明白白，最后再把国明认识错误的态度和以后的保证也给他们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桂莲的爹妈哥嫂和几个亲近都服服帖帖的。咱朝理上说，不说歪理，不胡搅蛮缠，他谁不听？常言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振清： 占营个龟孙就凭这张嘴，当个村长都屈才。
　　占营： 振清爷您过奖了，我到您跟前是班门弄斧，小巫见大巫，您的嘴要是不甜，当年会把振清奶奶骗到手！
　　振清： 龟孙！多少年前的过期事还扒拉出来。
　　柳叶： 他奶奶的，别说了，老丢人了。
　　振清： 依我看，咱老两口还得觍着老脸去跑一趟了！
　　柳叶： 不去过不了关呐，为了孩子这么厚的老脸皮也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