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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搞大了(5)

作品名称:临刑前的告白      作者:海上老牛      发布时间:2022-06-22 08:45:28      字数:9308

  9、求公判
  
  在一所。
  来到一所之后,老于可就心定了许多。为啥呢?一是可以不再提心吊胆了。是的,逃亡的日子那是特别不好受呢!这个比偷枪还要难呢;比抢银行也难;比杀人等等那就更难啦!是啊,这一下彻底地放心了。吃喝拉撒睡,都不愁的啦。
  二是可以有饭吃。是的。这个饭是很香的。是有专人送来的,有专人拿走的,还有专人来打扫清洗的等等。这是什么待遇呢?这比船上生活,还要强多了!这不是五星级的五星级的么?
  三是有人管了。管吃管住管睡,还管生老病死呢。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心到脑等等都有人管了!是的。终于有人管了。自己再也不必担心的啦。
  四是等死了。是的。当你的生命,还有多久呢,你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了:一个月?三个月?最多不会超过半年的啦!为啥?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了。这是一个审判的时效问题的了。而且上面的领导也来关照的了……还是……
  五是什么都可放弃了!是的。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还有什么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了呢?还有什么能挽救自己的生命的呢?!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和什么恩恩怨怨的不能够——放下的呢……还是?没有。没有。没有——一个都是没有的啦!
  
  在提审。
  “说吧!还有什么可以交代的?”提审的民警又出现了。
  “没有啦。以上讲的都是事实!”老于久练成精了。
  “说吧!还有什么可以举报的?”提审的检察官问他。
  “没有了。以上讲的都是事实!要是有举报的话……那就好啦!”
  “说吧!还有什么可以立功表现的?”提审的法官问他。
  “没有了。以上讲的都是事实!要是有立功表现的话……那么,你们就可以免死么?”
  “说吧!还有什么可以嘱托的?”提审的律师问他。
  “没有了。以上讲的都是事实!我,能不能见见我的小蒋和小徐呢?”
  “不行。你知道么小蒋和小徐都‘进来’啦。”
  “进来?是啥意思啊……”
  “和你一样啊?”
  “和我一样?也要判死刑?”
  “那倒不一定的。但是有期徒刑、实刑,那是肯定的,那是‘逃’不掉的了!”
  “那……都是我给害的呀!”
  “是的。他们犯包庇罪和窝藏罪呢……”
  “不知道我的父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还行!不错的。他们都很坚强的。”律师根本不敢、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了。为何?二老都病床不起了。
  
  在开庭。
  一审在中院福州路开庭了。
  第一法庭,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全部爆满?其实,旁听的没有几人。来的最多的是全市的各大媒体,全国的都有。其实,还有国外的呢……还是。
  是的。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再说了很快久破案的啦。那么,媒体能不重视的么?
  其实,我们有许多的媒体,那报道都是不敢恭维的啦!为何?有许多的报道……还是不要报道的好呀!为何?有的都变成了不是教唆犯的——教唆犯啦!
  前几年,我们批捕的一个冰箱碎尸案。被告人就是看了报道之后……仿效作案的啦!短短的两年间,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冰箱碎尸案的呀。您说,这个可悲,还是可喜可贺的呢?
  
  老于相当配合。没有反抗,没有回避,没有避重就轻,没有语无伦次,特别是在“最后陈述”中,发自肺腑、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和洋洋洒洒,乃至于出口成章的了……不过还是有稿纸的,共计5张之多呢。
  法庭调查?无异议。法庭举证?无异议。法庭辩论?无异议。“最后,请被告人作最后陈述吧——”
  “好!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
  尊敬的检察官、公诉人:
  尊敬的辩护人:
  尊敬的旁听人员:
  今天,我的心情非常非常地沉痛、沉重和沉默呢……
  首先,我要对死者家属道歉!对不起,我破坏了你们的幸福家庭……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亲……
  我也对不起我的女友小蒋和朋友小徐……
  我更对不起我自己呢……我对我的犯罪事实、罪行供认不讳呢……”
  
  此时此刻,老于的才华和口才,在法庭上,在最后陈述中,在面对媒体的最后一面中——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和真刀真枪地发挥、表现和呈现出来的啦!
  以至于,1988年的春节期间,我们在上海美术馆举办的“严肃执法”展览中,他的最后陈述的画面,从开馆的第一天起,每天从早到晚,到结束,都是他的声音的了……听得我都想去吐了!同时,我也很想去立马关掉电视机的啦。可是,我不敢呀。为何?那是本次展览的重中之重的呀!
  
  在等待。
  开完庭之后,老于的心情是豁然开朗的。但是没过多久,如同一所的百叶窗“天窗”那样:有阳光、有光亮、有光线,但是太阳光始终不会直射进来的了?
  能听到外面的声响、叫卖声和说话声,但是就是看不到。看不到衣服,看不到表情,看不到动作……渐渐地老于的心情就不爽了。为啥呢?等死的味道,可不是“好吃”的呀!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等死。几时死、还有多久就死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死,而死不了、不能马上去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叫你死不了,叫你比死还要难受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其实,起初老于是“视死如归”的。但是日子一久,求生的欲望也就越来越强、越来越烈和越来越心动、心切和心慌的了。
  其实,起初老于对死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是日子一多,特别是“独处”的时间一多,就要“想入非非”了;就要“胡思乱想”了;就要“得寸进尺”的了,能不能不死呢?!
  
  在宣判。
  宣判开始了。还是在中院第一法庭。会是什么结果呢?多问的!其实判不判,都是一样的。但是老于,还是竖起了耳朵:“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是的。“奇迹”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一无举报,二无立功表现,三无法定的从轻情节。那么,活脱脱一个“三无产品”的呀!那么,怎么可能出现“奇迹”的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又会是什么的呢?这不是“痴人说梦”么?这不是……那不是么……?
  老于彻底心定了。监所的民警帮他整理着所有的东西。其实也没啥东西可整理的,反正都是别人“送”的。那么他的父母亲,没来过么?没有。只是叫邻居们代劳的。来了也是进不来的。最多最多是送到大门口的呢。那么,他的父母为何没有来找我的呢?不可能找到我的!为何?老于,没有我的联系方式的呀。
  不像另一个同事,进来之后不久,他的四姐就来找我的了。为何?他有我的联系方式的。我也是在看守所里替押时,无意间看见他的逮捕证的了。
  很快,整个监所的人犯都知道了。
  “快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老于呢!”
  “老于要走了,我们大家一起送送他吧!”
  “老于!老于!好样的……”
  “做人,就要像老于呢!”
  “找老婆,就要找小蒋呢!”
  “找朋友,就要找小徐呢!”
  一时间,在一所的人犯中,成为了佳话。其实,管教民警,也是有许多看法的了!
  
  在市监。
  判决两周后,老于就被移送到了“提篮桥”。“提篮桥”,系本市监狱的代名词呢。
  老于的“规格”又上升了。单间,且有4个重刑犯24小时轮流值班看守着他。
  “啥……侬就是老于?”
  是的。哪能?
  “不是不是的。侬的大名如雷贯耳呢!”
  不敢,承让啦!
  “老于,小蒋,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说也要判的!
  “老于,小徐还好吧?”
  不知道了。反正进来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老于,你——”
  你们有完没完?烦都烦死啦!
  “是是是……”
  “好好好……”
  “我们不问了,我们不问了。我们都是在关心侬呢!”
  关心啥?关心个屁啊?关心个鸟啊?!还是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老于十分地气愤和不满。为何?进来了,也不太平的呀!
  
  “那是,那是。那是。”
  “对!听老于的!”
  “老于,侬(你)吃力伐,我忙侬敲敲背吧……”
  这还差不多!
  于是,老于尽情、贪婪地享受着这“最后的”服务和优惠待遇的了。
  
  在最后。
  又两周过去了。咋的,还没有“核准”么?
  “别急,最多一个月的。”
  “哎呀,老于!侬哪能嘎(你怎么这么)急呀?”
  我不急。我是替你们急啊!
  叫你们不吃不喝地没日没夜地照料我、守护我,我还真有点儿受宠若惊、过意不去呀……
  “迭格(这个),侬就见外了不是?”
  “照顾好侬,是阿拉的荣幸之至呀!”
  “没啥,阿拉照顾的多啦……”
  “啥?你们整天都是在照顾‘枪毙鬼’的?!”
  “嗯,是的。”
  “是的是的。”
  “我是第一次哦!”
  “我,可能是第三次啦……”
  老于终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那么,我是第几次呢?
  
  在几天。
  老于在最后的几天里,总是在想我还有几天呢?是啊,人在最后几天中,都是怎样的心情呢?谁也不知道了。但是有一个人肯定是知道的啦!谁?对,就是我了……这是后话,也就不说了。
  但是一定要说的是郑传本大律师,为何?他为老于的女友小蒋辩护的了。从此,名噪一时的呀。只可惜,几天(2009/12/06/)之前走了。更可悲的是他老人家没有看到本书付梓呢。在此,一并深表歉意和深深地祝福了……阿门!
  最后一周了?是的。那小菜是越来越好了。突然,有一天狱警来问老于了:“咋样,明天想换换啥口味?”他们四人听后目瞪口呆呢……四目,不,八目相对——面面相觑呢!
  “完了?”
  “完了。”
  “完了完了!”
  “完了呢……”
  四人发出了“同一个”声音。那就是说明天,老于肯定要上路的了。
  
  在“上外”。
  这天老于又被押回到了“上外”。不过今天的到来,可是“隆重”了许多呢。为啥,交警警车开道;海运警车随后;高院中院警车居中紧跟;还有备用的警车等等,还有市检察院的和分院的警车等等,一路上共计20多辆呢,全部蜂拥而至,统统地开进了“上外”。
  那礼堂是古老的砖木结构。房顶房梁等都是木头的,就连那椅子,都是一条条长长的长凳呢。老于哪见过这架势呢?低下头,很羞涩、很腼腆地走了进去。
  礼堂外院保卫科和派出所,以及当地的警所的民警等等都来人了。当然学生们也没闲着。同学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个小小的礼堂全部包围住了,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老于想逃都是逃不掉的!那礼堂最多也就能坐下500人吧。可是,今天来了足足有2000多号人的啦……为啥?
  “一睹尊荣呢!”可见此时的老于,比任何大碗、大牌的影视歌星都要“火”呢!越是这样,老于的心里头,就越是“不安”的呢……怎么搞的这么大呀?!
  “真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会搞得这么大呀……”老于不停地重复着,不停地唠叨着,不停地告诉法警,告诉我们、告诉我的了?
  老于这辈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是的。老于知足了。
  
  10、求看守
  
  还是早点吧!
  早在一所时,老于就有些个迫不及待了。为啥呢?他急呀!因他心中没底,自己到底能判几年呢?“这个,还要问么?你自己应该知道的么!”
  是的。我是知道。但是几时开庭,我就不知道了。还要开啥庭呢?这不是多余的么!
  “是的。看上去是多余,但是一点都不是多余的。你看呢,你是被抓住了,但是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呢。对你的审判,不是针对你的呀……”
  是的。这一点老于到死都是不会知道、明白和清楚的了,但是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快点儿。但是能快么?他要是有孩子,那肯定也是个“女儿”的呢。此话怎讲的呢?心急呀。
  后来判了,死刑。来到了“提篮桥”。他是更急了,快,快快,快死呢!但是就是死不了呢。为啥呢?事物往往都是这样的——事与愿违的呢!一个连死都死不了的人,那就更可悲了。
  其实,他是有所不知的了。为何?乘警所学的、所培训的,那是远远不够的了。那些个不客气地讲,连皮毛都算不上的了……还是?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了。为何?来到法院之后,我才知我的这点儿法律常识,那是皮毛的皮毛的呀?!
  还是快点吧!
  生活要清爽一点哦!老于是知道的,生活清爽一点,就是不要痛苦了,不要拖泥带水了;就很快活了么!但是能清爽么?能很快活么?能不能……还是。
  于是,老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了。老于想还是不要去偷枪的好;还是不要去抢银行的好;还是不要去杀人的好;还是不要去什么“搞大”的好啊……还是?但是,今天还有余地么?还来得及么?还有挽救、挽回、弥补和修补的机会么?没有了……早就没有的啦!
  
  老于想小蒋,今后咋办呢?她对我可是真心的。“我和你一起逃吧!你逃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小蒋抱着老于,死死地不放的了。
  “我不管,反正我是你的人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我对你的爱,那是天地可鉴的呢……”可是,我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这一点,老于是肯定不知的了。为何?他的小蒋,经过此案之后,不但没有沉沦,而且大大地出名的了。这么跟您说吧,就是到了提篮桥,她也大红大紫的了……前几年,上海的《新民晚报》,还用正版来报道她的啦!让我看见之后,直呼——真的,不可思议的呀!
  十分可幸的是,我没有叫她走,没有叫她跟我一起逃走呢!这样小蒋就有了一个“逃生”的天机呢。
  其实老于对于小蒋,也是真心的。这一点老于也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老于还是害了小蒋的!为什么呢?不是因为老于,何来小蒋的呢?
  最后,以包庇罪判了三年的了。还有她的辩护律师郑传本,也因此案大出风头的了……他,才是正真的搞大了!后来,也成立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律所。
  
  老于是不幸的,也是可悲的,更是罪有应得的。小蒋是不幸的,但是她更是“庆幸”的!为何?从此她也就真的是出名了,成为了上海滩的一位名人!按照今天的说法——网红达人也!
  还是要点吧!
  老于想对不起小徐呀!是的。不要说小徐,当时不知、就是到了今天为止,他也是搞究不清的啦。老于这是为谁好呢?!
  十分可幸的是今天的人们,是不是知道小徐了呢?恐怕是没人知道、或是知之甚少的了……为何?提及的人为数不多了。他,早就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了。
  是的。为谁好呢?!老于是为了父母亲么?老于的父母亲,今在何处呢?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还是不在,不知道的好啊!
  不过,我只知道他的父母亲可不是他的亲生的,而是养父母的了?那么,他们是不是——追悔莫及的呢。
  
  老于为了海公么?海公。即:海运公安局也。不客气地讲海公,对他也是“不薄”的呀!从当初的招他进来,到送他走,都是他自己的问题的呀。
  老于是为了公交么?是的。一汽对他也是“可以”的。若是换成今天的话,那可就“惨”啦……还是。
  还有就是为了“上外”么?从此“上外”,也就更出名了!还成就了小路?还有就是那个“银行”了么?!
  是的。那个银行的职员是走了。走的是“不明不白”,走的是“不痛不痒”,走的是“不急不慢”的呢!那么,最最痛苦的,还是她的儿子呢,还有就是他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了。此话怎讲的呢?因为监护权,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还在我们院里打起了民事官司的呢。表面上看是为了监护权,其实都为了那间不大不小的房产的呢!为何?她,刚好分到了一间煤卫独立的小房子了。
  那么,还有啥呢?还有啥“要点”呢?还有啥玩需要——还要“点名”的呢?
  
  还是去点吧!
  老于去了多少“点”呢?今天的人们,那是永远都是搞究不清的了。但是当时的人们,特别是老于的同事们呢,肯定能记住的了……还是。
  那么,老于只有一方面的“老同事”么?就是海公的么?至于一汽公交的,可以这么说认识他的人是不多的。除了车队长之外,除了同一车的司机和另一位售票员呢。其他人不要说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说过呀!为何?工作的特殊性呀,各自为政的了。就是一个车队的,也不一定知道、认识的了,更何况老于是刚刚商调来的新手了?
  
  对于老于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老于的为人到底算是好的,还是坏的呢?是的。老于是有许多的缺点和污点的,但是全部是他的错么?不是。这一点说,至少我们是很不够、很不客观和很不公正的啦!
  老于的价值观、人生观、娱乐观、恋爱观、家庭观和世界观等等,都是怎么形成的呢?老于是走了。走的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走的是那么的轰轰烈烈,走的是那么大张旗鼓,走的是那么的不依不饶,走的是那么的红旗招展,走的是那么的……还是。
  但是我们这么些个认识和不认识的,知道和不知道的,活着和死去的人们,是不是都是清醒、清楚和清除的呢?至少,至今我还是——搞究不清的了!
  我看:未必!
  老于走了。走的是那么的“耸人听闻”?是的。
  老于走了。走的是那么的“惊心动魄”?是的。
  老于走了。走的是那么的“念念不忘”?是的。
  也许,当今再也没人能记住他了。但是有一个人对他那是真的真真切切、念念不忘的!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对。就是在下我也。
  
  还是重点吧!
  老于是聪明的。但是他的小脑是“不发达”的!分不清主次、轻重和内外;也分不清上下、前后和左右的;更分不清危害、影响和有形无形的啦!
  至少,有一点他是永远都是搞究不清的!那是啥玩呢?对。就是——犯罪的成本和风险也!
  你,如果没有风险意识和成本核算的话,那么,请你还是不要去犯最的啦!为何?值得么?
  说没有“重点”,那是说不过去的。
  说没有“终点”,也是。
  说没有“中点”,那就更不是的了……还是。
  问题是他是比较“内向”的、“寡言”的和“孤独”的?
  问题是他是比较“不满”的、“上进”的和“落后”的?
  问题是他是比较“单一”的、“专一”的和“死心”的?
  问题是他是比较抠门的、认死理的和不思悔改的呀?
  那么,他的犯罪,仅仅是赌博的么?仅仅是盗枪的么?仅仅是抢劫银行的么?仅仅是——杀人的么?!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的呀!那么,有一点是肯定的。即:养父母的教育问题的呀……还是。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说的正是此意也。
  
  老于不止一次地提到我的“重点”是啥呢?还债,还是为了小蒋呢?小蒋?还是还债了呢?还是为了小徐了呢?其实,都不是的了。
  赌,万恶之源,万恶之渊,万恶之原呢……反之,情况又将会是怎样的呢?
  “我要是不赌,那就好啦……”
  这个可能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老于有今天,那是他的咎由自取也。其实,他的养父母也是不能错怪的了……还是。
  也许这对于他人是可行的。但是对于老于那是——无用的!为何?
  老于啊,老于,那么,您不赌,行么?
  
  还是中点吧!
  是的。老于被捕时是多大呢?最多不会找过25岁的。到执行死刑时,又是多大了呢?也是不会超过25岁的。那么到今天为止,又是多少年了呢?还是没有超过25年么?不,早就超过了。35年都有的啦。
  历史,有许多“中点”、重点和终点的么?
  事物,有许多“中点”么?
  那么,我们的人生,又是几时是“中点”呢?!
  老于不是“中点”,而是“终点”了。这是老于的可悲?还是小蒋的可悲?还是小徐的可悲?还是孩子的可悲了呢?还是——我的可悲呢?!
  在老于终点的同时,他给了孩子他妈也是“终点”……还是。十分庆幸的是,小蒋,没有老于的孩子呀!否则,小蒋可就惨了。
  那么他给小蒋和小徐,是不是“中点”呢?
  他给那孩子的是“起点”么?
  那么,老于的起点又在何方呢?!
  老于苦苦的苦苦的,苦苦的苦苦的追寻着,那孩子,在何方了呢?
  今天,他也到了老于这个年龄段了?不。其实他早就超过了。那么,他都知道么?他会记得住么?那么,他对他母亲得死……会有印象的么?
  
  还是终点吧!
  是的。对于老于那是从终点走到了终点。那么对于营业员呢也是?但是还有多少人没有、没能走到终点就半途而废、戛然而止和冥冥之中的呢?
  那么,她的孩子呢?还有小徐?还有小蒋和她自己的孩子们的呢?
  小蒋是成家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她会怎么和孩子说呢?或是以后、她的孩子知道后,来问她的时候,她将如何回答的呢?!
  老于的终点光彩么?她的呢?还有她的孩子呢?还有小徐?还有小蒋和她的孩子呢……几年之前,《新民晚报》用一整版的篇幅,连篇累牍地报道了小蒋的近况的呢!孰是孰非也。
  至少我是永远都是没有终点了!只有起点的啦……那么,您呢?
  老于在终点上画上了“嘘嘘”的句号?逗号?还是问号、感叹号?还是什么号了呢?
  老于的终点,那是很不光彩的!不仅不光彩,而且还是害人精呢!他,害了有多少人的呢?
  
  她的“终点”,也是有点儿“那个”的了。她是很可惜的。那么,她是休息的。那么,休息天她还来单位干啥呢?这,就是那个命中注定和冥冥之中的么?
  那么其他人的“终点”呢?我的理解是不求“精彩”,也不求“可惜”呢!就是这么着平平淡淡、顺顺利利和安安心心——寿终正寝和生老病死也。
  还是起点吧!
  是的。老于还有起点么?没有了。永远永远地都是没有的了。那么她还有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是的。有许多事情,都是明知故问的。其实,都是明知故犯和明知故走的呀!那么,她的孩子呢?还有小徐?还有小蒋和她的孩子呢?!那么,我的起点,又是在哪儿呢?
  没有起点,就没有终点;在路上、在路上,永远在——路上的也!
  在老于走掉的30多年里,她的孩子在起点上?小徐始终在起点上?还有小蒋和她的孩子呢?
  是的。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最最不幸的了。但是又怎么能脱得了干系的呢?如同小徐、小蒋和她的孩子等等。
  其实最苦最苦的还是她的孩子呀……一夜之间成为了孤儿!
  这一点老于是肯定是不知道的了。就是知道了,那也是不会去做的了。
  “没意思!没意思——真的没意思极啦……”老于的感叹,时不时地始终在我的耳畔回旋、游荡和响起来的了。
  还是七点吧!
  老于,七点就起来了。
  “干么这么早呀?”
  就是“起点”么?老于在“提篮桥”度过了最后一个夜晚、一天和最后一个早晨。他从昨夜开始,就一个晚上都没合眼呢。巧的是他真正上路的时间,也是晚上7点!
  “请看《长江七号》啦!”
  “请看七仔啦!”
  “请看七剑下江南呢……”
  “请听七子之歌……”
  老于没有赶上这个好时代。可是她也没赶上,但是她的孩子肯定赶上了。当然小徐,小蒋和她的孩子等等,还是都赶上的了。最最赶上的,还是我呀。
  老于从西边缓缓地走过来了:“哎,现在几点了?”
  晚上7点。
  “哦,我该走了。保重!千万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啊……”
  
  我——醒了。是早晨的7点?昨天。
  今晨我要面对着西方尽情地歌唱:老于啊,一路走好呢!你的家乡早就变成了“瑞虹新城”的高档社区的了。几时有空,还是过来俯视一下的吧!
  他能听见我的——新声的么?
  还是启点吧!
  老于走了。她也走了。但是她的孩子,还在么?他能“求”谁呢?靠自己!对,靠自己呢。他能“看”得住么?不知道了。靠自己!对,只能是靠自己啦!
  他能“守”得住么?不知道了。靠自己!对!还是要靠自己守住的呀?
  老于走了。但是他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的“宝贵”财富呢?他孩子留下了;他给小徐留下了;特别是他给小蒋和她的孩子留下了什么的呢?那孩子,肯定不是老于和小蒋的了……
  有诗为证:
  自行弹壳上外旁,
  银行抢钱无人防。
  船上盗枪麻将台,
  笑我搞大不在行?
  
  搞大了么?
  是的。搞大了!而且真的搞的特别的大啊。有多大了呢?本区、本市和本国,甚至本地球上的人们都不会忘怀的;且每次的历史资料中,总会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了!
  1988年春节期间,市中高院举办“严肃执法”展览会,老于是重点的“头号”人物呀?版面最大、照片最大,录像最大最多最长呢!从开馆到闭馆,始终不停地在轮流播放。楼上还有一个专门的“录像厅”专放,特别是那“最后陈述”放了一遍又一遍呢!看得我都不想看、听得我都不想听了……直吐。放了多久的呢?足足放了两个月之久的呀!
  有多少人来看呢?不知道了。几十万、上百万的呢!不过有一点那是十分肯定的,人们就来看老于的了!
  为啥呢?因那展览会,我也参加了。
  
  还有两个情况:
  在他抢银行之前我见过的。那是在四平路、临平北路14路站头上的一段“精彩”的对话呢。
  抢完之后,关在南市“大兴街”的第一看守所里。有天上午我去提押人犯,他正好也被提审,手铐和脚镣,都戴着,且都是“哗啦哗啦”的响个不停呢?
  “侬要剁洞(枪毙)的了——”我对他说。
  他一脸的苦笑,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了。
  这是他临死之前,唯一见到过的“老同事”——我呀。
  值得么?
  “不值呀……”
  来生呢?
  “我,还有来生么?”
  有的。你有。我有。他有。她有。我们大家全都有的!
  “是么?”
  是的。就是没有,也要——“有”呢……
  是的。老于,走了。走了有30多年了!他走的是那么的“坚强”、“坚定”和“坚毅”?
  是的。我,还在。除了我在为老于在思、在想、在念和在写之外,那么还有谁能“想”起他来呢?
  恐亦无也。
  那么,再过30年的呢?我也会全忘掉的了……再也记不住的了!
  于是,是为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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