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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明顶梁柱(下)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6-21 19:00:25      字数:4038

  孙太后更是欣喜万分,也不怪罪于谦上殿不打招呼,欠身说道:“于爱卿回来了,太好了!快近前来!”
  于谦大步走到殿中,四拜平身道:“臣于谦谢太后快马招宣之隆恩,适才在殿外听得入神,未及稟报,请太后原宥。”
  孙太后见到于谦,只觉精神一振,一扫萎靡神情,问:“于爱卿,哀家盼你已久,知你素有凌云之志,定能解宗庙于刀兵,救黎民于水火。卿有何御敌良策,快讲与哀家听。”
  于谦听了萧惟桢的叙述,心想皇上十有八九已陷敌手,于是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圣上巡狩北地未还,可立皇子为太子,以便号令天下,安定民心。”
  孙太后十分为难地说:“哀家的小皇孙年仅三岁,怎能理政主国呀?”
  “太后所言极是。既然皇子年幼,何不请郕王殿下监国辅政,代传天命呢?当初圣上亲征之前就已下诏令郕王留守,此乃圣上先见之明。现在太后若下懿旨令郕王监国,亦合此理呀!”于谦说得头头是道。
  众臣一听莫不豁然开朗,自从土木堡之变,皇上蒙尘,群臣都觉得没了主心骨,有道是蛇无首难走,鸟无头不飞,一个泱泱大国没了主政人,岂不乱了套,大臣们都懂得这个理,可谁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听于谦一说,就如在茫茫黑夜里点燃了一盏灯,顿觉眼前一亮。
  孙太后情不自禁地暗暗赞许:于谦真不愧为先帝的简拔之臣,见识实是高人一筹,一语就将哀家心中难题解答,确乃值得信赖的股肱之臣。于是即传下懿旨:立皇长子朱见深为太子,命郕王朱祁钰监国辅政,统率百官。
  散朝后孙太后将于谦留下,十分担心地问:“于爱卿,哀家问你,这北京城守得住么?”
  于谦加思索,当即语气坚定地回答:“臣可担保北京城安然无恙,固若金汤!”
  孙太后一听,感觉一块石头落地,长长吐了一口气:“有于爱卿担保,哀家放心了!”
  于谦在孙太后面前,说得斩钉截铁,可一回到家里却陷入沉思之中:为了稳定人心,才在太后面前做出保证,但京城能否顶住也先的大举进攻,却难下断言。皇上亲征失利,京营五十万精锐军马都毁于土木堡。眼下京城里面,算上锦衣卫、巡坊五城兵马司也不过十万人马,且多为疲卒羸兵,有盔甲者仅十分之一,枪炮火器更是少得可怜,而也先手下有铁骑七十万!两相比较,兵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太悬殊了,这城要如何守呢,于谦心中无底,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这段在京城四周巡视和勘察地形的时间没有白费,因为这是自己取得京城保卫战胜利的唯一资本。
  八月十八日,郕王正式登台监国辅政,只可惜整个北京城看不见半点喜庆的影子,百姓都处在人心惶惶的惊恐之中。北征大军在土木堡全军覆灭,皇帝至今下落不明,有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人们的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压抑的空气,正是谣言的温床,皇上失踪的神秘,孕育着离奇的猜想,许多谣言不胫而走:皇上被瓦刺骑兵的乱马踏死;皇上认了也先作干爹要将江山还给蒙古人;皇上去了五台山出家当和尚;皇上……总之是众说纷纭,臆测纷呈,搅得乱糟糟的满天风云,无不传递着同一个信息:京城完了,大明完了,元鞑子又将死灰复燃了。
  于是,京城不少大户害怕也先攻城,匆忙揣上金银细软,坐着大车,连夜出城南逃;于是,一些平民百姓也在收拾东西,做着离京逃遁的准备;于是,饭店商号关门停业,戏院茶楼空无人影,学馆里也听不到朗朗读书声,家家户户门户紧闭,偌大一座北京城顿时变得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紫禁城内,五凤楼上,郕王朱祁钰满面带愁地坐在殿内。没有刚走马上任的兴奋;没有权倾一时的荣幸;更没有君临天下的威风,有的只是满肚子的委屈、担忧和惊惧,甚至还夹杂着满腹的怨气和牢骚。想当初,身为亲王时,虽说无职无权,可是每天吃喝玩乐,逍遥自在,根本不用为政事操心劳神。可如今沾上了这监国辅政边儿,就如坐在火炉之上,经受着烈火的炙烤,简直太难受了,一天到晚围着政务劳心费力,而且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毫无结果的空事。眼看瓦刺铁骑就要兵临城下,试想皇上亲征的五十万精锐大军尚且不堪一击,区区京城这点羸弱之兵马又有什么作为,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取灭亡而已,也许明天的自己,已使也先的阶下囚,将被发配到塞外茫茫荒原上牧羊!想到塞北的大漠荒凉,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原本暖和的大殿里,似乎吹来一阵寒风。他暗暗地一叹:真后悔生在帝王家,无端遭受鱼池之殃,成为皇帝的替死鬼了。郕王就是揣着这种心思,忧心忡忡地登上五凤楼的大殿上,郁闷心情写在脸上的是沉沉的乌云。
  文武百官依次向郕王参拜行礼,却发现郕王面沉似水,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心想郕王受命于危难之际,就任于多事之秋,凶多吉少,即便是皇帝的宝座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何况还不过是有名无实的辅政之监国,难怪脸上舒展不起来。百官的理解郕王的心情,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吭声。
  吏部尚书王直一见这种情景,虽然理解郕王的处境,明白郕王的心思,可他想北京就要兵临城下,大明江山危如累卵,你郕王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应该在其位谋其政,眼下文武百官都等着你定主意做决策,你怎能坐在上面不吭不哈的一言不发呢。想到这里,王直跨上一步出班,高叫一声打破了殿上的沉默气氛:“千岁,臣王直有本上奏!”
  郕王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众人推上来,不过是虚应事务而已,心想北京乃至大明看来除了坐以待毙,还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没有了信心,也就失去了寻求应对之策的兴趣,他只想尽快地结束着毫无意义的仪式,趁着有限的日子里,再多享受一下人生,于是有意板着脸,给大臣们一个难堪,只要没人上奏,就可宣布散朝回宫。眼见大殿鸦雀无声,心中暗暗高兴,正待起身散朝,谁知王直却站起上奏了。
  心中有些恼怒,有些埋怨王直的多此一举,可他明白王直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的确是在为大明江山着想,又如何能够责备于他呢,于是,郕王略略将眼皮往上抬了抬,有气无力地说:“王爱卿,有本就快快奏来。”
  王直忧形如色地说:“如今北京城内兵力不足,武器奇缺,也先大军不日即将兵临城下。千岁奉旨辅政,以一身系天下之安危。眼下形势危急,请千岁速定战守之策!”
  郕王一听,暗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殿若有战守之策,还用得着坐在这里装聋作哑么,于是满脸无奈地回答:“爱卿,本殿奉旨监国辅政,当然要为朝廷的安危着想。但本殿不说爱卿也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敌强我弱,我等虽有以死报国之雄心,恐也难找到安邦之良策呀!”郕王说完后不住地摇头叹气。
  郕王的消极态度,自然影响了群臣的情绪。他的话音刚落,殿上就响起了一片长吁短叹声。王直还想说上几句激励的话,鼓舞一下士气,却听到翰林侍讲徐珵抢先一步奏道:“千岁,京师羸弱之兵,不满十万,倘若也先乘胜进逼,如何可以抵挡?臣于圣上亲征之时,曾观天象,见荧惑星侵南斗,以示不祥,后来果有土木之败。近观天象,又见孛星偶现,可知天命已不在北方,惟有将都城迁到南京,方可消灾避祸。”
  于谦一听,早已按捺不住,厉声驳斥徐珵道:“星象历数之术,多不可信,殿下万万不可轻信此无稽之谈!”
  徐珵冷笑道:“天命难违,何谓无稽之谈?前者圣上御驾亲往,率军五十万众,竟于土木一战而败,这岂不是天命么?如今京师兵微将寡,瓦剌大军势不可挡,实力悬殊,胜负分明。不乘着敌军尚未到来之前尽早迁都,难道非得等到城破国亡、兵刃加身的时候方才后悔么?上天有德,以星象预警下界。倘若一意孤行,逆天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呀!”
  徐珵精通天文历数、阴阳八卦,有“徐半仙”之称。他为人精明,巧言善辩,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六品侍讲,但在群臣中还是颇有影响。他提倡迁都南京,立即赢得一批官员的附和,甚至连王直这样的重臣,也心存疑虑犹豫起来。
  于谦一见这种情形,心知徐珵之言颇具煽动力,倘若不立即制止,将会动摇人心,当此危难之际,人心一乱处境更为艰难,必须立即制止,于是舌绽春雷大吼一声:“不可!南迁乃自绝之计。谁再敢倡言南迁,当斩首示众。”
  于谦声如洪钟,把五凤楼大殿震得嗡嗡作响,徐珵也被他吓得哑口无言。于谦踏前一步,对郕王朗声说道:“千岁,京师乃天下根本。京师一动,天下震恐,大势去矣。宋朝康王南渡,可为殷鉴。请千岁速召勤王兵,誓死固守城门。”
  胡濙接着奏道:“千岁,于大人言之有理。京师重地,绝不可轻易让与也先。退缩避让,长敌人气焰,灭自己威风,乱天下之心,实不可取。”
  太监金英也说:“京师中有先帝陵庙,如将都城南迁,陵庙何人来守?永乐文皇帝在北京建立陵庙,就是不想让子孙后代南迁啊!徐侍讲贪生怕死,不足与议国事,快与我出去!”
  说罢指挥金瓜武士,将满面通红的徐珵赶出了殿外。
  郕王一见于谦等人的主战派意见占了上风,也就顺手推舟,点头同意固守北京的主张。只是敌我力量悬殊,若无奇计妙策,仅凭嘴巴上的固守是不可能的,于是问道:“于爱卿,也先大军即至,京城兵微将寡,如何固守?”
  于谦奏道:“臣在山西巡抚十余年,对也先的实力了如指掌。他虽称百万之众,但实际上,瓦剌、鞑靼,加上兀良哈三卫,可战之人不过四五十万。况且他们内部矛盾重重,外合内分,貌合神离,并非不可战胜之师。我京师之中,兵力虽然不多,但可招募义勇,收编土木堡逃卒,将这些兵选配良将统御,用来保卫京师,抵御也先,足以够用。尔后,再下诏调动四方勤王之兵,回京救援,令也先腹背受敌,则胜负可立见分晓。”
  于谦的一席话说得郕王脸上倦容顿解,乌云尽扫,就如吃了灵效无比的定心丸一般,顿时消除了心中的疑虑。于是当即表示从其所议,决计坚守北京城,同时心中对于谦的见识才智更是赞赏不已。
  当晚,太后传下懿旨:升于谦为兵部尚书,总督军务。令其缮修甲兵,做好迎战瓦剌大军的准备。
  明廷刚刚定下固守京师的大计,边境上就传来瓦剌大军向南进逼的消息。也先在土木堡大败明军之后,曾于八月十七、十八日两天,率大军兵临宣府城下,挟迫英宗皇帝命宣府守将杨洪、罗亨信开城,为杨、罗所拒绝。也先复又引兵西至大同,拥英宗驻于大同城西二十里外,派袁彬拿着英宗的驾牌呼告土木败兵、皇帝陷驾之事,并命守将刘安、郭登奉大同库银二万两送给瓦剌军。也先在大同还留下英宗的一封信,要赎回英宗,必须多送金银珠宝。瓦剌军在大同城外纠缠了三天后,又胁迫英宗从威宁海子退出塞外。也先一退,大同守将刘安、郭登马上派人将英宗的书信火速送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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