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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集(1)

作品名称:外交经典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2-06-21 10:36:00      字数:3050

  15-01:周恩来办公室日、内
  【周恩来用铅笔写上:红线--1941年线
  【成元功送上饭菜。周恩来看一眼,喝一口汤,把饭菜推到一边,起身离座。
  成元功:总理邓大姐说,一定要趁热吃。
  周恩来:好,出去吧。
  【周恩来在资料堆里找出一幅地图,用放大镜仔细查看。
  【中缅边界画面一幅一幅地涌出。
  
  中缅边界南段“五线谱”边界图
  
  15-02:分水岭日、外
  【一名英军中校军官率领40多名官兵,扛着恩菲尔德步枪,护卫中英联合勘察队开到了班洪老寨附近的一道分水岭上。
  【马帮驮载着各种物资,紧跟在勘察队后头。
  【队伍里,骑马的人,坐滑竿的人,拄棍子的人,个个胡子拉杂。
  【英兵手里端着枪,叫叫喊喊。
  【寨中木鼓响起了急迫的报警声。威风凛凛的胡玉山带领一支队伍冲出寨门。佤族好汉们都手持弓弩、挥着长刀,跟随胡玉山迎着分水岭的外来人冲去。
  【英军中有人叫:野人,野人来了!
  【勘察队被佤族好汉们团团围困在山梁上。洋枪和长刀、弓弩、火药枪对阵。
  【英军朝天开枪,佤族好汉们朝天射箭。
  【各个寨子的好汉们火速赶来支援,围困队伍达数百人。
  【刘万胜带一位随员走到胡玉山面前。
  刘万胜:请问好汉尊姓大名?
  胡玉山:我是班洪部落王胡达本长子胡玉山!
  刘万胜:我正要拜见班洪王。我是中英联合勘察队中方总办刘万胜,奉旨勘察这南段边界。责任重大,正要与班洪王会商,你们不可妄动!
  胡玉山:我们没有动手,你们把强盗带来,强盗开枪了!
  刘万胜:王子引我先见班洪王如何?
  胡玉山:你们不能进寨!往前走一步,就砍头。有话先跟我讲!
  【刘万胜邀胡玉山走到一棵大树下。
  胡玉山:你不讲,我早知道。你们和洋嘎啦要把我们部落分开,把我们的银矿分给洋嘎啦。我们不情愿分,不愿给洋嘎啦当奴隶。
  刘万胜:王子,听我说明。这一段边界,中英两国议界多年,定不下来。主要原因是英方划了一条红线,中国不能接受。其实,我作为中方勘界总办,和同事陈灿画有一条黄线。这对中国有利,也不致使班洪部落分裂。
  胡玉山:我父亲说了,你们争不过洋嘎啦。北边,你们也勘界,定不下来,把果敢、勐卯三角地都卖了。你们勘界官中有卖界官!
  刘万胜:英方不守信任,恃强凌弱。红线就是和我打交道的司各特划的,有人把这条红线叫司各特线。我们不是卖界官,坚决不同意红线。
  胡玉山:那好,我去禀报父亲,你们的人不准动,不准进寨!
  
  15-03:佤寨日、内
  【胡达本和几个佤族小头人围坐在草屋里的火塘边,用竹筒泡酒。
  胡达本:我年纪大了,要把王位传给长子玉山。你们服他吗?
  众头人:服,服!
  【突然蹿出一只大老鼠,从篾笆铺的地板上爬来。胡达本眼明手快,捡起一块劈柴一敲,“当”地一声,把老鼠敲死了。
  【他顺手把老鼠扔在火塘里,霎时听见“嗞嗞”声,散发一股怪味。
  【老鼠烤熟了。胡达本火中取鼠,手一捋,蜕了鼠皮。
  【一个鲜红的肉团捏在手里。
  【胡达本拿出一个装盐巴的竹碗,将全鼠肉蘸一点盐,津津有味地啃了一条鼠腿,把鼠肉递给身旁的头人,小头人们一个挨一个地分吃一小口,津津有味。
  【胡玉山跑进门,一步跨到老王身边,拉老王走开。
  【小头人们紧张起来,刚接到老鼠肉的人不敢吃,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胡达本:大家听见没有?玉山吸洋嘎啦来夺银矿了!
  【小头人都倏地站起来,胡达本嗓子噎住了,胡玉山忙扶老人坐下。
  胡达本:窝心,窝心!英国占领缅甸后,我们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我父箫抗英,输了,气死了!这窝囊气还咽不下去,英国人又来勘界,又划了一条红线,把班洪部落分了,炉房银矿也划走了。我们被逼得没退路了,只能拼命!
  众头人:请大头人发令。
  胡达本:从现在起,老大玉山做主,代我行事,把洋嘎啦赶走!
  胡玉山:爹,勘界官还见不见?
  胡达本:洋嘎啦不见,准一个汉官进来见我。
  【胡达本换上“朝服”,戴上红布包头,走进议事堂,登上王位。
  【众小头人坐于他左右两列。八位勇士挎着长刀在他身后左右护卫。
  【刘万胜由胡玉山引进,在胡达本正面的圆木墩上入座。
  【刘万胜向胡达本献上南段未定界的“五线谱”地图。
  【胡达本接图不看,还给刘万胜。
  刘万胜:大头人,你见过这幅地图吗?
  胡达本:佤山都在我心里,不用看图。图上画五条线、十条线,我也不管。只问个明白:你们划界后,炉房银矿还是不是我们的?班洪部落能不能在一团?
  刘万胜:我只能力争。
  胡达本:保不住银矿,部落要分,那就不要勘界,你们快走!
  刘万胜:大头人,不能拖。未定界,只对强者有利,只会给不讲理的英国人钻空子。未定愈久,作为弱者一方的中国,只会被英方蚕食愈多。
  胡达本:你怕洋嘠啦,我们不怕!
  
  15-04:勘察队营地日、外
  【几个佤汉钉上大圈密集的竹桩,团团围住勘察队。
  【勘察队临时搭帐篷,休息、做饭。
  【刘万胜由胡玉山护送回勘察队,见陈灿,直摇头。
  刘万胜:班洪王坚持两条要求:一,保证他们能留住炉房银矿;二,班洪部落不分开。能保这两条,他们才准勘界。
  陈灿:司各特坚持红线,这两条没法保证。
  刘万胜:我去与司各特协商,你去和英军中校通报,嘱他严管官兵,切勿与佤人对抗,不准开枪。佤人人多势众,性强悍,人心齐,不怕死。
  【胡玉山带领佤族汉子们钉竹桩,紧围勘察队。
  【刘万胜和陈灿在帐篷边碰头,陈灿焦愁。
  刘万胜:我与司各特交涉,不能以红线划界。司各特称“野人”强悍可怕,紧挨红线西侧,另划一线,作少量减让,用绿色线标示,可称绿线。这仅是一条安慰线,佤人不会答应,我也不满足。既然英方退让,也表示响应。我们坚持的黄线也稍东移,划回一些地盘归缅甸。这条线用蓝色标示,也是我方的减让线。
  陈灿:目前极危之处,乃英军以保护勘察队之名,可能弹压佤民。一旦动武,以佤人之众,拼杀之猛,区区几十名英兵,岂不一败涂地?势必将双方勘界人员置于刀箭阵中,此事大矣!
  【英军中校和司各特脱长筒皮靴,士兵递上一封信,四个鸡蛋。
  士兵:这是野人头领胡玉山派人送来的小礼物。
  【司各特拆开信一看,气得摊手大叫。
  【中校接信细看。(胡玉山画外音):查卡佤山是葫芦王地,是中国的地盘。炉房银矿是我们老祖宗蚌筑王和汉人吴尚贤开发的。你们不能抢夺银矿,拆分我们班洪部落。不听,我们就叫你们有来无回!
  司各特:中校,鸡蛋不是礼物,而是佤人叫外人滚蛋。如果你不听从,就会像这些鸡蛋一样不堪一击。
  【中校把鸡蛋都砸在地上,呦呦大叫。
  【司各特气得疯狂走动,束手无策。
  【佤族好汉们全副武装,缩紧了包围圈,竹箭在空中飞,长刀在眼前闪亮。
  【英兵们吓得嗷嗷叫,汉官们护着英兵。
  
  15-05:佤寨日、内
  【穿“朝服”,戴红布包头的胡达本,坐在王位上,气息奄奄。
  【众头人围拥左右,痛惜慌乱。
  老管家:达本王要走了,快喊玉山王子回来。
  胡达本:不要回来,快赶走洋嘎啦!
  【管家扶稳达本王,达本王回光返照。
  胡达本:老祖宗留下的宝地,金山银山,传到我,保不住了……
  管家:保,保,能保住!
  胡达本:从此,老大正位。传他:保住部落不分,保住银矿……
  【胡达本再也开不了口,头歪倒在王椅背上,身子挺得正直。
  
  15-06:分水岭上日、外
  【勘察队人员饭没吃完,扛着包包,牵上骡马跑了。
  【刘万胜、陈灿跟着勘察队走了。
  【100多名佤族好汉集合在分水岭上,戴红布包头的胡玉山在队前讲话。
  胡玉山:好汉们,老王已气绝。我们要赶走洋嘎啦,才能回去给老王治丧。好汉们有眼泪要往心里流,不要让外人看出老王灵魂上天了。
  一好汉:砍个洋人头祭老王吧!
  【众人齐呼:砍洋人头!
  胡玉山:不!让老王灵魂安静!好汉们兵分多路,从老林子里抄近路,监督勘察队走开。隐蔽,不让外人发现。守住各个路口,防他们耍滑,偷偷踅回部落地盘划线,立界桩。发现立界桩,不要当面打,等他们走了,毁了界桩就是。
  一好汉:还是砍个洋人头吧!
  胡玉山:记住!我们自己不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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