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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年杰出逃

作品名称:王爷与公主之情仇      作者:李卫荣      发布时间:2022-06-21 11:08:33      字数:5462

  年杰在旅店里苦苦等了张熙一天一夜,也不见张熙人影,连个口信儿也没有。张熙临离开时,曾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只要和岳大将军谈妥造反大事,当天甭管多晚也要来旅店接他去总督府。他说凭年杰高超的武功和与雍正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岳大将军一定会委以重任的。可这都第二天了,张熙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这么长的时间还没谈好吗?是不是张熙为他向岳大将军要官人家不答应,就卡在这儿了?张熙你糊涂呀,当官不当官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我就是要砍雍正老贼的脑袋报杀父之仇。可也不对呀,假如岳大将军真答应和竹笼会一块儿反清复明,怎么会因为这区区小事迟迟不见动静呢?估计大概没谈拢,人家岳钟琪赫赫有名的封疆大吏,怎么你张熙一穷书生就鼓动得了的?说不定岳钟琪一怒之下会把张熙当竹笼会逆匪捆绑起来上交朝廷呢!想到这儿,年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岳钟琪一动硬的,张熙这软骨头肯定就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到他头上,他很可能说是年羹尧的儿子年杰为报杀父之仇,鼓动他来找岳大将军造反的。年杰忽然感觉事情不妙,自己不能再傻等下去了,赶快溜之乎也;晚了的话,没准儿张熙就带着岳大将军的人来旅店里抓他了。年杰走出房门对店主说:“我骑马到外面市井逛逛去。我那位伙伴若回来,您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回来。”从牲口棚里拉出枣红马,刚一走出旅店的大门,年杰便飞身上马,朝东驰去。
  一阵紧锣密鼓声从前方传来。年杰望去,见前边不远处密密麻麻围着很多人。本应打马绕过继续前行,但是年轻人喜欢热闹的天性却让他“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往人圈子里一瞧,原来是一个十几岁的漂亮姐儿在耍剑,旁边还站个敲锣打鼓的大汉。这城里人也真有点儿邪性,姑娘家家的练武在自家院子里不得了,非得到大街上来,这不是故意儿招惹是非吗?万一碰上个流氓泼皮的不是给自己和家大人找麻烦?正当年杰心中为姑娘担心之时,忽听人圈子里响起打雷般的叫好声,紧接着“噼噼啪啪”的铜钱便下雨般落在姑娘周围。到此年杰才明白,姑娘不是没事找事在街上耍剑玩儿,是卖艺挣钱。还是关中民风淳朴,这要是在京师呀,看热闹的人不少,一说要钱拍拍屁股溜之乎也。更有那泼皮无赖趁机敲诈勒索,不给俩钱休想走人。
  “谢谢各位叔叔大爷父老乡亲们!”姑娘收住剑,双手抱拳向围观的人致谢,那位大汉停止敲锣打鼓猫腰在地上捡钱。年杰心中忽然一动:十一格格给带的盘缠这一路上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此去离家还很遥远,何不跟姑娘学也耍剑赚两个钱呢?想到此,便下马来到不远处一口井沿旁,把马拴在井台下饮水槽旁的柳树上,然后便在人群外大喊大叫起来:
  “诸位大爷大妈大哥大嫂们,刚才这姑娘的把式只是花拳绣脚骗人的把式,要想瞧真玩意儿,还得看咱的。”说罢,年杰便解下腰间的冰绡玉极剑舞动起来。只见一片白光,就好像平地刮起一阵白毛旋风。
  “呀,怎么突然刮起风来了!”围观姑娘耍剑的人群,忽觉背后冷风嗖嗖,回头一看,好家伙,一团白毛旋风正在身后刮得欢呢!不知谁说了一句“这旋风肯定是鬼魂刮起的,大家赶快往地下啐吐沫跺脚灭鬼魂吧,要不越刮越大把咱们的魂儿都摄跑了”。听这么一说,人群也顾不得看姑娘耍剑了,“呸呸呸”使劲儿往地下啐吐沫,跺脚声就跟地动似的。果然那旋风停了下来,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呀?”有人问。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会有鬼呢?”年杰向众人拱拱手,“本人乃武林高手杨青山之子杨年杰是也。”见众人的眼光还疑疑惑惑的,说,“诸位若不信,就请过来摸摸我的手,是热的还是凉的?”就有几个胆大的老爷们儿走到跟前,有的摸年杰的手,有的摸脸,果然都是热的。
  “你既然是人,那旋风又是怎么刮的呢?莫非你会呼风唤雨?”
  年杰没回答,突然就舞动手中那条白练一样的冰绡玉极剑,初时还能看见年杰的人影,越舞越快越舞越急,霎时就只见一团白光了。
  “好剑法!”
  “神了,就看见一片白光,连个人毛都见不着!”众人纷纷伸大拇指赞叹。没多大会儿,年杰四周就围起了一圈厚厚的人墙,姑娘那边已经没一个人了。
  年杰舞了会儿停下来,绕圈对众人抱拳,大伙儿以为要钱呀,就掏出铜钱噼里啪啦往里扔,有人说:“小伙子呀,你的玩意儿真地道,能不能再多舞会儿让我们看个够呀?钱嘛好说,只要舞得我们满意了,要多少都行。”
  “众位父老乡亲,刚才我停下来不是要钱,是想问问你们之中有没有家就在跟前的?若有的话,最好从家中挑一副水筲再到井台打满水。”
  “干吗呀,孩子你渴了想喝水吗?我家有饺子汤,我给你端来。”站在人墙最里头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说,“那井帮的缝里住着不少家雀,常有掉进井里淹死的,搞得井水脏着呢,不烧开了不能喝的。孩子你等着,我回家端饺子汤去。”老人说着就要往人缝外头钻,却被年杰拦住了。
  “谢谢老人家,我要水不是喝,是想在我舞剑的时候往我身上泼。如果我的身上被泼上哪怕一个水珠儿,我分文不取,这扔在地上的钱请大家收回。怎么样,有人愿意试试吗?”年杰环视四周,几个好事者就往外挤,说:“小伙子这可是你说的,我们这就回家挑水去。果真一滴水也泼不到你身上,我们加倍给钱。”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有人就把水挑进人圈子里来,年杰说:“大哥等到我的剑舞起来您看不见我的人影了,就开始泼水,整桶泼也行,一瓢一瓢地泼也行,一切随您。”说罢,就慢慢舞起冰绡玉极剑,少顷就只见一团白光不见人影。挑水的汉子见状抄起水桶就朝白光泼过去,两担水刚泼完,又有汉子又挑水进来接着泼。如此反复不知泼了多少担水,就有围观的人叫喊起来:“别泼了,瞧不见地上水都成河了?鞋袜裤褂都被你们泼湿了!”
  泼水的停下来,年杰也停止了舞剑。只见年杰周围都是水,就他站的地方是干干的一圈。年杰又走到人墙跟前,请大家摸他的衣裳有没有水点儿。众人伸手摸了,干着呢,哪有半个水点儿?霎时,喝彩声叫好声响成一片,铜钱碎银子甚至还有小银元宝像下雨般落了满地。年杰边向众人作揖致谢,便猫腰捡起泥水中的银子铜钱。哪知道他的手刚刚抓起一锭小银元宝,便被一只大脚踩住了。
  年杰抬头看去,是刚才那位敲锣打鼓的大汉。“这位大哥我与您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是为了哪般?”年杰从大汉脚下抽出手质问。
  “问得好,你我既然无冤无仇,那你为何拆我的台抢我的生意?”
  “我怎么拆您的台抢您的生意呢?”
  “装什么糊涂?我女儿耍得好好的把式,你把人都给弄走了,不是拆我台抢我生意是什么?”原来大汉是耍剑小姑娘的父亲。
  “大哥这我就不明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耍我的剑,您闺女练您闺女的把式,大伙爱看谁的就看谁的,怎么就叫抢您的生意呢?”
  “我看你这个小子是四六不通哇!”大汉被年杰气得脸变成了猪肝色,“既如此,咱俩就比试比试,你要是赢了,我韩天宝立即带女儿离开此地;若是我赢了,你也立刻给我滚蛋!”
  “好呀,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说罢,年杰冲围观的人群一抱拳,“诸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人,我杨年杰和韩天宝比武,我们俩谁赢了谁可以留下,谁输了立即滚蛋。”
  “这下子可有热闹好看了。比呀比呀,快点儿,谁赢了我们多给钱!”有好事者就催促二人。
  年杰从腰间解下刚刚系上的冰绡玉极剑,对大汉说:“你为大我为小,你先进招,兄弟让你三下再还招。”
  “我既比你大,还是你先进招。但是你可记住,我不会让你。你出招要是不够狠,一旦让我抓住机会,小子,留神你的小命儿!”韩天宝看年杰年轻,故意儿把话说得很狠,想着这小子一害怕没准儿就走人了,岂不省事?
  “大哥既然这么说,小弟我就不客气了!”年杰道,握剑的右手先轻轻虚晃几下,突然冰绡玉极剑一抖,雪亮锋利的剑尖直指韩天宝的咽喉,嘴中喊道,“一剑封喉。”
  围观的人都为大汉韩天宝捏了一把汗,有人就喊年杰,说:“小伙子呀,比武归比武,你也不能下狠手要了韩师傅的性命呀!快快把剑尖儿离开韩师傅的脖子。”也有人喊:“韩师傅快走吧,这小伙子要拼命。”其实众人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年杰才不想要韩天宝的性命呢!他只是觉得自己离开客栈工夫不短了,不能和韩天宝再纠缠下去,把韩师傅吓走自己也脚底下抹油开溜。万一张熙这时候带人来抓自己,再不溜就晚了。
  韩天宝又岂是吓大的?只见他一个蜻蜓点水,剑尖轻磕一下年杰的剑尖,年杰顿时感到握剑的右臂发麻,慌忙撤回冰绡玉极。韩天宝紧跟着一个枯树盘根,却被年杰的白蟒吐芯儿化解。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五十余回合仍不分胜负。忽然,远处传来几声开道锣响,瞬间一台蓝呢大轿落在打得难解难分的韩天宝和年杰面前。这两个人只顾打斗了,根本没看见围观的人群早走得一个不剩了,也没看见悄悄落在自己身旁的轿子。
  “大胆刁民,竟敢在知府大人面前舞枪弄棒,你们不想活了吗?”几个衙役上前大声吆喝,两人方才停止打斗。一抬头,发现蓝呢大轿的轿帘正被掀开,轿内端地坐着一位身穿海水云纹补服的大官,大官的两眼正威严地瞪着他们。两人自知不妙,求助的眼光向四周观众望去,刚才还热热闹闹人群哪还有半个人影?“还不赶快给知府大人跪下请安吗?”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两个胖大衙役冲过来,将他们摁下跪倒。
  “你们是何方人氏,竟敢在我长安赵知府的地面打架斗殴?”轿子里的大官发问了。
  “启禀知府大人,小的韩天宝,是靠沿街杂耍卖艺混饭之人。刚才是与这位朋友切磋比武,没成想让大人受惊了,还请知府大人恕罪。”
  “你呢?”
  “小人杨年杰,来西安送一位朋友。因囊中羞涩,也想上街卖艺赚两个钱。这位热心的韩大哥见小的年轻武艺浅,来教小的两招,不想冲撞了大人,请大人饶恕。”
  还好,二人的话都很谦恭,没互相指责,这让赵知府稍稍气顺一些。
  “杨年杰,本府听你的口音似是直隶省的人,对吗?”知府问,口气比刚才和蔼了一些。
  “小人正是直隶人氏。”
  “你说送个朋友来西安,他姓甚名谁?来西安何干?”
  “姓张名熙,来西安找——”年杰犹豫了一下,还是讲出了川陕总督岳大将军,“张熙是岳大将军的外甥,受母亲委派来看望大将军。”说张熙是岳钟琪外甥,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此处更兼有拉大旗作虎皮,吓唬长安知府的意思。我的朋友是你顶头上司川陕总督的亲戚,你还敢找我茬吗?
  “张熙何方人氏?”
  “湖南人士。”
  “既是湖南,为何要你这个直隶人士护送?”
  “这——”年杰竟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哈哈哈!”刚才还严肃的赵知府忽然爆发一串儿大笑,“后生仔,被本府问住答不上来了吧?既如此,你就得跟我回府。本府有个才十岁的千金,老吵着要我给找个年轻英俊的师父教她武艺。我告诉女儿这样的师父可遇不可求,什么时候我在街上碰上一个武师,他要是回答不上来我的提问,我便把他带回府做你的师父,因为这能证明武师是一个不会说谎的老实人,教我的女儿我放心。那些惯会说谎的人,永远没有回答不上来别人提问的时候,哪怕随便指路旁一块石头问他,他都能为石头编出一大堆天花乱坠的故事。”长安知府说罢就迈步走下轿子,搀住年杰,“走吧,跟我一块儿坐轿回府。我的女儿正望眼欲穿盼着你来呢!他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你一见着就会喜欢上的。”
  天底下竟还有这样怪异的官。年杰心想。当然不能跟他去了,虽然如果张熙带着岳钟琪的人来抓他,暂时可以躲避一下,可是别忘了天下的官都是官官相护有牵连的,何况岳钟琪是川陕总督,这位长安知府的顶头上司,岳大将军发话寻找某人,下属还不都动起来寻找?到那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瓮中捉鳖把他捉住献给岳钟琪。不行,还是不去长安知府的府衙为好。“大人有所不知,我离开客店已多时,万一我的朋友张熙此时回来找不见我,得多着急呀!”他使劲儿往后打着坠儿,以为知府就会松手,不料知府的手劲儿很大,不但没松,反而把他的胳膊攥得生疼。
  “这还不好办吗?杨公子你讲出客栈的字号,我派个人到那里守护,张熙来把他也带回府衙就是了。”
  “这——”年杰想不说,可是看看前后如狼似虎的衙役,再看看知府那炯炯的目光,自知不说出客栈的字号知府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兴隆大街兴隆客栈,我朋友张熙,一个三十岁左右瘦高个儿男人。”
  “张衙役,听明白了吧?你去就是了。”赵知府吩咐,一把将年杰拽进轿里,猛然吆喝一声,“起轿回府。”
  “不不,先别走,小的还有话要说。”就在知府大人放下轿帘时,年杰猛地瞥见仍然跪在一旁的韩天宝,觉得自己刚才挺对不起韩大哥父女的,本来嘛,人家卖好好的艺,自己在旁边横插一杠子,影响了韩家赚钱且不说,万一这长安知府也把韩大哥带走,留下个女儿一人在闹市,岂不危险?
  “杨年杰你有话快说,本府公务繁忙,耽误不了许多。”
  “是,知府大人。”年杰赶紧在轿内给知府跪下,一双大脚却露在轿外。“知府大人呀,我无家无业的跟您走就是,您可千万别把刚才跟我比武的韩大哥带走。他还有个卖艺的小女儿哪!”年杰指指跪在轿子外面的韩天宝。
  “好吧,就看在我女儿师父的面上不带他走了!”知府说罢便冲韩天宝吆喝,“姓韩的你还傻跪着不走干吗?不是我千金的师父求情,本府就连你一块儿带走了。”
  韩天宝赶紧给知府叩头谢恩,站起来冲年杰一揖:“多谢兄弟搭救之恩,后会有期。”说罢便扬长而去。
  许是因为给女儿请来高明武师的缘故吧,知府显得格外高兴,吩咐众衙役仆人在大厅里摆酒席,他今天要亲自为杨年杰接风。片刻,十几张八仙桌上便摆满了美酒佳肴。知府坐正位,左边坐着的是自己十岁的千金,右边坐着的是杨年杰。知府先把杨年杰隆重地给大家作了介绍以后,又叫起自己的小女儿恭恭敬敬地向师父鞠了三个躬,就算行拜师礼吧!然后就是一同开怀畅饮,知府带头,众幕僚衙役轮番向年杰敬酒。十七岁的年杰哪儿经历过如此场面,不久便醉倒在地人事不知。“衙役们,给我上,把逆贼年杰五花大绑捆起来扔进监房,明天交与岳大将军。”
  刚才还满脸堆笑向年杰敬酒的衙役们,听到知府一声令下,立刻如狼似虎般扑过来,用绳子把年杰像捆粽子一样牢牢捆住扔进黑洞洞的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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