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搞大了（4）

　　7、求女友
　　
　　找小蒋。
　　老于找了个公用电话，打了过去。尽管街上人来人往，但是老于头都不敢抬起呢。尽管金秋十月，但是老于的心像是严冬腊月呢。尽管阳光明媚，但是老于的脸色是“铁青铁青”的，没有一丝血色。尽管人们都不会注意、在意或遇见他的，但是，老于的魂，早就灰飞烟灭的了！
　　
　　“喂！是小蒋么？对，我是老于啊。”
　　“哪能啦（怎么了）？哪能啦？哪能啦！侬（你）——快讲呀！”
　　“我……我……我——有急事要找你呀……”老于本来想讲我出事了！但是话到嘴边又改口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的。怎么会的呢？
　　小蒋也想这可不是平时老于的性格么？是不是？是不是……还是……不对！肯定出事了！
　　俗话说知男莫如女呢！凭小蒋对老于的认识和了解，他是肯定有“事情”的了，而且是什么“大事”呢！
　　“侬（你）在哪里？噢……知道了。你等着！不要走开哦，我马上就过来！”说完小蒋向单位请了假。好在他的工作还是轻松的，还是能分身的，还是能——“如愿以偿”的！小蒋系某单位里的仓库保管员呢。
　　
　　到她家。
　　小蒋来了。当她在四川北路、甜爱路上的茫茫人海中“发现”老于时，她——惊呆了？！这是老于么？这就是我的男友？这就是我平日里依靠的男友么？这就是我日后要托付终身的——丈夫么？这……老于一脸灰色、土色，就是没有血色的呀？
　　“怎么啦？！”老于看见她是这种表情，忙问道。
　　“你还问我呢？你看看你——自己！”
　　“我……怎么啦？我不是好好地么？”
　　“还好啦？都快把我给吓死了……”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于拉上她就走了。
　　“去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呀……走了再说吧！”是啊老于早就没了方向了。
　　“要不……咱们到虹口公园去坐坐？”
　　“不去不去！”老于一听到“虹口公园”，心里就发怵、发毛呀。为何？那上外，正对着虹口公园的了！
　　逃宁波了？
　　“算啦！还是到你家里去吧！”
　　“好的呀。”
　　说完老于，扬手一招打的走了。
　　小蒋的家，是个市西的老公房。虽然不大，但是还是有自己的“小阁楼”的。一路上小蒋也不敢问他，到家了，她再也忍不住了——扑了过去：“你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唉……真是一言难尽呢……”老于一脸的沮丧、无奈和无助呢！随手，就把手枪给拿出来了。
　　
　　“不要紧吧？啊……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我……还说啥呢？我……杀人了——”
　　“你——没啥？”
　　“不！我——杀了！”
　　“啥？你——傻了？”
　　“哎呀……不是的！是我杀人啦……”说完老于倒是“轻松”了许多。
　　“啥？你杀人啦？！”小蒋望着他，二目圆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了，惊呼了起来。
　　“轻点，轻点儿——小心门外有人听到！”
　　……
　　沉默。此时此刻，除了沉默，还能有什么呢？
　　“你快去自首吧……啊？”
　　“不行的！”
　　“那你就逃吧！逃的越远越好呢……”
　　“可是，逃到哪里去呢？”
　　“是啊，逃到哪里去呢？”小蒋也在重复着。
　　“对——有了!我的表姑在宁波呢。”
　　“好！就这么办。宁波，我也熟的。”
　　这一晚，他们是云山雾罩？翻江倒海？还是气喘吁吁？还是生离死别？还是汗流浃背？还是死去活来了呢？还是……这个么惟有小蒋一个人知道了！为何？老于，早就不在了。
　　
　　8、求男友
　　
　　找小徐。
　　老于自打上学以后，小徐就是他最好最好的“铁哥们”了。逃课，小徐顶着。老师一旦问起老于呢?
　　“刚才还在呢。”
　　“去！到卫生间看看？”
　　“是！”小徐奔了出去。等到了下课铃声响起了，小徐也没回来？这小子也开溜了。老师没辙了只得告诉班主任。那年月的班主任，有啥用呢？恐怕还没有班长，或班干部管用呢？这都是那个读书无用论给害的！
　　作业，小徐给顶着。一来二去，小徐也就习惯了。当然老于也不是“无偿”的，也不是“拎不清（搞不清楚）”的。时常“小恩小惠”的，时常“糖衣炮弹”的，时常“甜言蜜语”的等等的。
　　后来工作了，联系也少了。小徐还真是有些个不太习惯了？是人都是这么“贱”的？不是的。否则何来“狼狈为奸”、“狐假虎威”和“一丘之貉”等等的呢。
　　老于离不开小徐，而小徐更是离不开老于呢。相辅相成？相依为命？还是相见恨晚了呢？!也许，都有？也许，皆无也。还是？
　　
　　找他们。
　　他们是谁呢？他们都是老于的“哥们”、“铁哥们”呢。其实都是一帮酒肉朋友和牌友呢！可想而知，老于还有啥“知心”的朋友呢？除了酒肉，就是酒肉；除了打牌，就是打牌呢。当然生理的需求，那都是“第一位”的么！否则如何“平衡”呢？是的。那就是小蒋的事情了。
　　那么上班以后，老于就少了“工作”时间么？但是这个不碍事的。不是还有船上的么？是的。上船总有下船时呢。再说了在船上，也不是24个小时都要当班的。还是可以“玩”的么，还是可以“来”的么，还是可以“飞”的么？
　　是的。时间总是有限的。而对于“硬挤出”时间的人来讲，那就是还是有许多水分的了！老于正是？但是最可惜的是，他都用错了地方？
　　凡是公休，那就好啦！到后来他不是彻底“公休”了么？是的。因为在船上“聚赌”，后被局里开除了。
　　这下子倒好了!为啥？“尽赌啦！”老于如鱼得水，如同老鼠掉进了米缸——米老鼠了？自然下船之后，那是少不了小徐的。
　　那么，一赌他们就快活的了；一赌他们就忘乎所以的了；一赌他们什么都不顾的啦。
　　就找你。
　　这天，老于还是找到了小徐。
　　哎呀，多日不见，兄“见长”啊？
　　什么呀，那是给气的呀！
　　谁气的呢？
　　还不都是班组长啊！她老盯我、盯得可牢啦，什么不能迟到啦，什么不能对乘客凶呢，什么账目要搞搞清楚的啦……唉，多了去了！
　　
　　老于一肚子的气话，正愁没地方“出”呢。这不小徐的到来，他正好有了这个机会。他知道小徐是从来不会“翻茅羌”（翻屎盆）的！翻脸之意。他也知道小徐，总是听他唠叨的。他更知道小徐，总是能帮自己出出主意的。于是，小徐就告诉他这么着这么着哦！
　　“嗯，嗯，嗯啊——好，好。好——啊！”老于心领神会。小徐喋喋不休的了。
　　老于：“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小徐也！”
　　小徐：“没有的事呢！我只不过是讲了一句‘真话’，做了一点‘真事’，是个‘真人’呢……嘻嘻——”
　　从此老于每天到家后，都要去找小徐的。干啥？说说“知心话”，说说“心里话”，说说“真心话”的了等等。能有这样的朋友，是老于的大幸！但是小徐真的能帮助他么？未必。
　　
　　都不找。
　　老于有好久没来找小徐了。
　　小徐也觉得很是——“纳闷”？
　　我到底哪个地方得罪了他呢？没有呀？我都是“顺”着他的呀？是不是上次钱没借给他？还是不够及时了呢？小徐陷入了“沉思”。其实，小徐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了！
　　老于那几日，正在“郁闷”呢。小徐的钱也借得差不多了，再借那肯定是借不到的啦！咋办呢？于是老于想到了——上船去。上船之后，他也没有去告诉小徐。为啥？他连小蒋都没有告诉呢。那更何况是小徐了？
　　你以为老于将小徐放在眼中呢？没有。根本就没有！他只不过是“利用”他呢。包括小蒋在内？是的。老于是聪明之人呢。但是往往聪明的人，到最后都是输在这个聪明上的啦！这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算了自己的卿卿性命呢！老于正是。这是老于到临死前，才悟出来的了。但是为时晚矣！
　　是的。要那么聪明干啥？还是糊涂一点的好啊！还是糊里糊涂地过一生呢。否则何来大智若愚呢？老于终于真正地“聪明”了许多。
　　
　　还找谁。
　　出事了！老于来到小蒋家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徐呀！后来小徐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了……
　　“那是要杀头的呀？！”小徐压低了嗓音、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字。
　　他望着老于：“你小子可真行呀……”后面的话，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啊。他怎么会想到自己认识的老于，胆子会这么大？力气会这么强？枪法会这么准？他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老于，像是第一次看见老于似的？
　　“说话呀！叫你来是想想办法的呀!不是叫你来看我的？我有啥好看呢？说呀——”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事此人……小徐没了主张。
　　“说呀！除了你之外，不许告诉任何人的！”
　　“知道。这个么……我知道的。”
　　“那你看看，还有啥好办法呢？”
　　“我——”
　　“对呀——我什么我呀？平日里，你不是能说会道的么？怎么今天哑巴啦？！”
　　“我——让我想想吧……”
　　“还想啥呢？还有啥好想的！说！快说呀！我该怎么办呢……”
　　“我看——”小徐顿了顿、抬起头，抖抖霍霍（颤颤巍巍的）地看着他，“我看……还是——去——自首的吧……啊？”“抖霍霍”，即：心神疑鬼地，特别害怕之意。
　　“放P！你给我——滚吧！”这一次老于真的是光火了。
　　
　　不找了。
　　老于想小徐都是这个样子，还有谁会肯帮助自己呢？没有了。也就不找了。这样吧，你到我家去一次。
　　“去干么呢？”
　　“问我妈要些钱来。”
　　“他们要是不给呢？”
　　“那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好！那我走了……”说完，小徐就想“开溜”？他想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呀！
　　“回来！我还没说完呢！”老于又将小徐叫住。“再到我的床底下……拿只小包。”
　　“哪只小包呢？”
　　“就是我们发的军用书包！”
　　“好！我知道了。我去去就来了。”
　　老于还是很不放心他的。小徐要走他又叫住他：“搞清楚了么？”
　　“搞清楚了！”
　　“好吧，那你去吧……噢——回来！”
　　“又怎么啦？”小蒋也看不下去了。
　　“知道么？是军用书包。”老于压低了嗓门，但是还是很响的。
　　“知道啦——”小徐，终于走了。
　　
　　找找看。
　　小徐来到了老于家。老于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都是苏北人。
　　“老于……不在呀？从昨天晚上开始。”
　　“是的。我知道的。他叫我来拿一只书包呢！”小徐知道那是不能告诉他二老的。为啥？一旦告诉他们之后，那么二老肯定要担心死的啦。那还有个“活路”么？肯定不能的。同时小徐还是牢记老于的“嘱托”不许对任何人讲的哦！就是我的父母亲大人，也是不能说的哦！
　　您看老于还能想到他的父母亲？小徐也是为了他的父母亲？真是天大的笑话呢？
　　“哪里有包呢？”他老父亲说。
　　“他说在他的床底下么。”
　　“那你自己找吧！”对于小徐，他的老父亲是放心的。小徐的到来，他们也是不存二心的。为啥？这种事情以前是经常发生的。小徐是常来家代老于“取”东西的。今天是这个，明天是那个，也就早就习以为常啦。
　　“没有呀？”小徐自言自语道。
　　“那你再找找看么！他是不会记错的。他的记性特好呀！”
　　是么？说不定这一次，他就记错了呢？小徐趴在地上，往床底下一看，床底下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啊？就是没有他要找的书包了！
　　
　　找到他。
　　突然他就发现了一本书《悲惨世界》。老于还看这书？这是一本什么书呢？这是老于的“私人”空间么等等。
　　对于老于的了解，小徐不能不说是“了如指掌”的了。但是他还看书？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呀。这老于还留“这一手”呀……回头，我要找他算账去！
　　是的。其实老于的本质和本意等，还是不坏的，只不过是“走火入魔”啦。
　　小徐又翻到了一本“毛选”。这……小徐就有些个“找不着”北了？这小子还有这一手？好啊，等会儿再找他算账！
　　好啦！那书包，他终于看到了。于是他就给拉了出来。我的妈呀，这么重啊？！
　　“找到他，叫他早点回家哦！”
　　“好嘞！知道了。”小徐背着书包走了。
　　可是他的心里头却像个十五只吊桶打水的呀，七上八下的。背，还是不背呢？他犹豫了。但是很快，他就决定了——背！这一背，他就将自己也给“背”进来了。
　　
　　在找他。
　　小徐匆匆地走了。他不敢久留。为啥呢？一旦老两口再多问几句，他就会“露馅”的。于是，他还是选择了就走了。
　　其实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为何？也是“大功告成”了！也是“命中注定”的了？！
　　
　　话说两头。
　　市局的、分局的和海运公安局的都在找他！是谁呀？那还用问么？肯定是老于喽。
　　其实，市局和分局的同志，都是很着急的！为啥？那枪支弹药呢？那个危害有多大呢？！其实海运局的更急呢为啥？他们是“罪魁祸首”呢。一时破不了案，那么，他们就一天都别想太平呢！他们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呀。
　　这一点，我们是最最清楚不过的啦。他们不仅在找老于，他们更多地是在找那枪支弹药呢！一旦找到了枪支弹药，那么，也就等于是找到了老于，找到了老于也就一定能找到那枪支弹药啦！就是这么绝对？
　　是的。没错！可是老于呢？那枪支弹药呢？还有他们都在哪里“藏着”呢？
　　是的。响水不开，开水不响？还是“冲破黎明前的黑暗”？还是？
　　是的。老于谁说不知的呢？其实，他的内心十分的清楚的了！为何？一旦被分局、市局和海运局的发现，那么，我也就完了。彻底玩完的啦！
　　是的。老于也在博弈、铤而走险和不顾一切的啦……还是？
　　其实，老于也在找呢！
　　找啥呢？
　　找小徐，找小蒋，找出路。找——生路的呢……
　　那么，他还有生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