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初试熙光

　　所有人都被姜集的各种神技震惊了，他确如其言，并非一个普通的凡人，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如其说，活了那么久。可他的这些神技，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对每个人为所欲为的程度。在他的面前，五个人就如同哇哇待哺的婴儿，任由他拿捏，毫无反抗的可能。
　　大家围坐在一起，默默无语，每个人都十分清醒，但头脑却是空白的，就像等待着接受最后的审判一样。
　　“咱们该怎么办呀？”白翼骋终于打破了沉默，但是他的问题正是每个人所困惑的，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过了很久姜子龙说道：“从现在的情形看，这个姜集的确没什么恶意，只是不知道他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难道我们只能这样坐以待毙吗？”白翼骋显得有些愤慨，“总该做点什么吧？”
　　月华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轻声温柔地说道：“翼骋！冷静点，要保持头脑清醒喔，我以后要靠你了！”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和，抚慰着身边的这个青涩的男孩，让他一瞬间就成熟了起来。
　　白翼骋转过身，看着美丽的女孩，她的眼光好似深谷中潺潺的清泉，恬淡而柔和，“月华！你放心，有我在，你不用怕！”女孩默默点头，看着翼骋坚定的眼神，她很安心。
　　一旁的越可儿看了许晓信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幽怨，两个人的心思已被姜集一语点破，可是许晓信真的没有白翼骋那样的勇气，他太含蓄了。这个学业上的全优生，在情感方面真的连及格都很难达到。他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哪怕到了眼下生死攸关的时候，也不敢尽情表达。
　　“也不知道考验什么时候开始！要不咱们先仔细了解一下这座宫殿，熟悉一下环境，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姜子龙提议道。
　　大家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于是都站起来，按照姜大哥的提议，开始仔仔细细查看这座宫殿的每一个细节。
　　大家尽量仔细查看，甚至每一处地面，都要用手摸一遍，希望能发现一两个机关暗门，可是无论多么仔细，除了那些漂亮的五色琉璃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在这座大殿里，只剩下那个奇怪的水光柱圆台，和那八个看上去像凳子一样的矮圆柱子。要是说有什么大发现的话，也就是大殿的最后面的琉璃墙壁上，有一个很小的水嘴子，从水嘴中一滴一滴的流着泉水，水嘴下面是一个小石函，小石函中水是满的，里面还放着一把琉璃做成的葫芦勺子，看来是方便人喝水用的，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件别的东西了。
　　“这个姜集对我们还真不错，有水喝不会让我们渴死，又不用吃饭，也不用排泄，好像都是为我们特意准备的，看来我们是要被长期困在这里啦！”白翼骋自言自语地说着，现在他倒变成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可能真的是想开了。
　　许晓信用葫芦勺子舀了一点水，小心地灌倒水质检测仪里，过了一会儿，检测仪闪烁了起来，“这水居然不能喝！”他吃惊地说着，一边打开便携终端，仔细查看检测仪报告的详细数据，“水质很纯净呀！怎么存在这么多未知成分呢？”大家都吃惊地看着便携终端上的数据。
　　“这里实在太怪了，先是空气中有大量未知成分，被姜集说成是什么天精地华，现在水里又有未知成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难道又是什么天精地华不成！”许晓信简直郁闷得要吐血。
　　“来到这里后，我好像并没有口渴的感觉呀！你们有吗！”可儿有些纳闷地问。
　　“是呀！我也不觉得口渴！”大家都摇着头，的确没有口渴的感觉。
　　“可能这泉水另有别的用处吧！咱们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就不要喝它了！”月华也一脸的迷惑，连日来各种各样的怪事接踵而来，也把她搞得晕头转向的，只不过因为跟翼骋的感情迅速升温，她内心的恐惧才被冲淡了许多。
　　“现在就剩这个圆台子了！”白翼骋总是冲在最前面，“姜集是在这里现身的，说不定这里有什么隐藏机关！”他小心的一只手伸进了水光柱之中。
　　奇异的现象又出现了，在他手掌的周围，光线仿佛弯曲了，就好像垂下来的女人的长发一样，穿过手指缝，又滑了下去。光柱打在石台上，并没有留下手的影子，翼骋好一阵奇怪，那还是自己的手吗？真的好像不存在了一样，翼骋赶紧抽回手仔细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又试了几次感受完全一样，慢慢放了心。
　　“快来看呀！这里就像是个沐浴的地方，感觉很舒服，大家都来试试吧！”他招呼大家过来。
　　自己则大着胆子走进了水光柱中，“真的很舒服，就像在洗澡一样！”他摸了摸头发和身体，并没有一点水迹，然后又走出来，仔细摸了摸身上，“怎么衣服全是干的呢？难道里面是什么纳米水吗？我感觉整个人都被这水柱冲洗了一遍呀？”
　　“翼骋！你也太冒失了，还没检测就直接进去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月华关心地把他身上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个遍，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发生。
　　“这个光柱真的很不一般，你们看！”姜子龙用手拿着自己的太阳眼镜放到光线里，那黑色半透明的镜片下，竟没有一丝阴影，光线直直地穿透了黑黑的镜片，打在下面的圆台子上，其实不只是墨镜，他的整条手臂都没有在台子上留下一点影子。
　　“这不是普通的光，他具有很强的穿透性，类似于某种射线，可能会对身体有伤害的！”许晓信对这水光柱非常谨慎，不愿意尝试。
　　他这么一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难道是辐射，死光！不可能吧！我在里面觉得像洗澡一样呀！很清爽很舒服呀！”翼骋辩解道。
　　“大家还是谨慎一点吧！”姜子龙也不敢在冒险尝试了。
　　围着圆台看了好久，翼骋看得都有点无聊了，“姜集的考验什么时候开始呀？”他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幸亏月华把他拉走，在宫殿的另一边坐下，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悄悄话，两个人反倒变得很开心的样子。
　　越可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心里好像吃了酸葡萄一样，偷偷看了许晓信一眼，可他仍然像个傻子一样，直愣愣的，“他平常可一点都不傻呀！”
　　还是姜子龙算是过来人，猜出了两人的心思，“晓信！可儿！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你们先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许晓信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似的，瞅了瞅可儿，“可儿！我正好有话跟你说！要不咱们到那边吧！”
　　可儿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许晓信轻轻地扯了扯她的短袖子。可是越可儿仍余怒未消，把他的手掸开，“说什么呀？我不想听！”
　　许晓信一下子被他怼到，又愣住了，姜大哥很知趣，不动声色地转到了圆台的另一边去了。
　　晓信见可儿站着没有动，于是胆子放开了一些，又扯了扯她的袖子，“可儿！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些心里话！可总是担心你不想听，怕惹你生气了，反而跟你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谁要跟个傻子呆子作朋友呀！”可儿说着说着，噗嗤一下乐起来了。
　　“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把话都憋在心里，不敢说！”晓信看到可儿乐了，自己也放松了些，他往圆台对面看了一眼，姜大哥正假装仔细检查着琉璃台子，对他们的谈话并不关心的样子。
　　可是晓信还是扯了扯她的袖子，这次可儿很听话，跟着他走到大殿的另一边去了，过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好像也变得很开心的样子。
　　琉璃台下此时就剩下姜子龙一个人了，要是真的从头算下来，姜子龙应该是正儿八经的神农氏族血脉的后人，虽然他们上面好几代前就已经搬出了大山，住到山下的县城里去了，可原来家家户户都是亲连着亲的，所以当年还是被规划到一起落的户，一代代的仍然沿袭着古老的传承。
　　山里人，每家每户天天窜门走动也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小孩子们都是在一起玩大的，从小就听族里的老人们，讲着各种版本的神仙的故事，对于怎么修仙，怎么得道的事并不陌生。
　　长大了，上了大学，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没有科学依据，可小时候故事里听到的仙人的超能力，多多少少还是让他有些着迷向往。
　　这次真的遇到了，他埋藏在心灵深处最初的美好记忆被激活了，他并不畏惧姜集这样的得道者，甚至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毕竟长生不老和通天彻地的本领，很少有人不为之神往。
　　他并不认同许晓信所谓射线说，也不畏惧什么死光，在用手亲身实验了几次之后，他毅然走上了琉璃台，在正中的位置盘膝而坐，闭上眼，准备从最简单的静坐养神开始，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检验一下这道奇异的水光柱，看看它到底会对自己有多大影响。
　　起初他并不刻意幻想，只是感受着水光柱的冲刷，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能量。等他静下心来，脑海中竟清晰地看到了姜集盘坐的样子，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姜集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就好像跟自己面对面坐着。最后脑海中出现了他的心声，“姜子龙！你是第一个接受考验的！不要紧张，跟着我做！”
　　姜子龙突然发现眼前的姜集变得透明了，随着他缓慢地呼吸，水光柱中蕴含的气体，顺着他的鼻腔一直向下，一点点灌入他腹部下方的一个空穴之中。他一次又一次悠长地呼吸，那个空穴慢慢地涨大了，脑中又传来姜集的声音，“姜子龙！跟着我做！这会对你有好处！不要怀疑了！”
　　姜子龙一开始，确实很怀疑，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静坐产生的幻觉，可是这会儿已在不知不觉中，跟着姜集的演示认真做了起来。
　　他的呼吸并不均匀舒缓，他尝试着练习，以便能跟姜集保持一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跟姜集的呼吸达到了同步，自己的腹部气海真的有了胀大的感觉。
　　“很好！就这样保持住！”姜集肯定地鼓励着，他的气海也胀大了，好像跟姜子龙是同步的。
　　又过了很久后，气海已经涨不动了，姜子龙感觉到一阵阵疼痛，而且越来越剧烈，“忍住疼痛！不用担心！会好的！”姜集继续鼓励着，“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其实姜子龙他并不畏惧疼痛，他只是有点担心，不知道姜集让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但是他隐约间觉着姜集是在教自己修炼道法，所以一直坚持着，希望自己能有所突破。
　　但是气海传来的胀痛感，让他越来越难坚持，不仅如此，盘着的两条腿已经完全麻木了，他的呼吸开始混乱起来，气海之中热流翻滚，灼热的气流开始灼烧着他的腹部，“算了！快去殿后喝一勺清灵玉露，记住要喝一满勺！”
　　原来殿后小石函里装的水，叫清灵玉露，姜子龙爬了起来，但是这会儿，他真的只能用爬的方式了，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生疼，肚子里也是火烧火燎的，他强忍着，艰难的一点一点终于爬到石函边，按照姜集的嘱咐，舀了一满勺，咕咚咚喝了下去。就在一瞬间，肚子里的灼热感消失了，两条腿也恢复了知觉。
　　“这到底是怎样的考验？”姜子龙心里很疑惑，“难道是要让我修道吗？”
　　“你可以选择继续，也可以选择休息，或者放弃！”脑海中再次传来姜集的心声。
　　姜子龙没有犹豫，再一次走上了琉璃台，坐了下来，既然是考验那他就要迎难而上，放弃并不是他的风格。“很好！那咱们重新开始！”姜集对这个姜家后人的行事风格感到满意。
　　这一次胀痛感来得更快，姜子龙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一定要熬过去，他尽量放松身体，不刻意关注胀痛，反而没有第一次那么疼了，“很好！继续！”姜集不失时机地鼓励着，一直坚持了很久，终于身体有了新的变化，姜子龙清楚的看到，姜集几乎同步的透明身体的气海的下方，微微胀开了一个小洞，随后那个小洞慢慢胀大了，丹田气海中聚集起来的高压气体，一点点地往下走，一直贯通了的尾椎又停顿了下来。
　　“很好！你已经打通了第一个关窍了，现在可以休息一下！再去喝一小口玉露吧！”姜集很欣慰，这么多年了，自从他那时教王诩功法后，一直没有在传过道法给谁了，这会儿他好像又体会到教徒弟的快乐了。只是这次确实大不相同，想到当年教王诩时，单单是做到这一步就花费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他暗自佩服自己的杰作，多年的苦心专研真的卓有成效。
　　姜子龙好像品尝到了一些甜头，变得很听话了，走过去，喝了一小口玉露后，就马上回到琉璃台上坐好，继续着姜集的考验，“很好！姜子龙！跟着我！”
　　西江月•敢为先：
　　熙光台熙波明，清灵眼玉露水，无影照洒浴熙身，初入道境莫停。
　　旧事推随心追，影相对意跟随，自知明了不虚伪，苦短甘长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