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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兵败土木堡(下2)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6-19 22:38:53      字数:4798

  “是啊,如果继续让这王振当明军的统帅,我们不就很容易打败他们了。”伯颜说。
  “哈!哈!哈!”也先一阵狂笑,说,“伯颜弟,你怎么说胡话呢,你又不是明朝天可汗,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谁当统帅。”
  伯颜胸有成竹地说:“我们虽不是明朝的天可汗,却可以让明朝天可汗听我们的。”
  “怎么能让天可汗听我们的。”也先不相信地说。
  “当然,还是得从‘水’上打主意。”伯颜走上一步,靠近也先,附耳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阵。也先不住地点头称是。
  八月十五日,一位瓦刺使者来到了土木堡,面见英宗和王振,转达了也先的话,说这场战争本是由一些小会引起,瓦刺并不愿与大明为敌,希塑能够与明朝讲和罢兵。荚宗和王振大喜过望,当即派曹鼐随瓦刺使者去也先营中谈判。曹鼐很快就回来,告知王振谈判成功,也先还答应让围困土木堡的瓦刺军队后退,放明军撤回北京。王振开始还有点不敢相信,他亲自登上高处了望,见瓦刺军队果然向远处撤走,当即下令移师就水。
  泰宁侯陈瀛谏道:“英国公有令:瓦刺大军未撤远之前,不得松懈,不得擅动。今未得主帅之命,诸军不得移营?”
  王振一怒说:“咱家奉皇上之命,全权处理和谈事宜,和谈已成,六师就得听从咱家。”
  樊忠在旁说道:“军旅之中,惟军命是从!”
  王振大怒,心道一个小小护卫,居然敢顶撞咱家,岂有此理,正想将樊忠厉声斥责几句,突然看见樊忠怒目圆睁,手按双锤,只觉一阵心跳,连忙将冒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自忖:在这地方还是莫要激怒这些护卫为好,一切怨气到了京城再说。因此,不再吭声,急匆匆地往英宗地营帐走去,想英宗哭诉自己的委屈。
  岂知这位英宗,混蛋透顶,为了安抚这位王先生,居然不顾大军的危机,信口开河道:“速传朕旨,各军移营浑河!”
  明军将士早已渴得不行,一听转移命令,争先恐后,跑下山岗,向着河边狂奔起来。三十几万大军倾刻之间就像开了锅一样,一下子全乱了套,有的士兵嫌跑得太慢,把兵器都扔在了路上。到了河边,不少人卸了盔甲,跳下河去喝个痛快,刀枪剑戟丢得漫山遍到处都是,连战马也挣脱了缰绳跑到河边自由畅饮起来。
  樊忠见状,大惊失色,翻身上马,操起双锤,张目喝道:“护驾锦衣卫军将不得擅动,乱动者,斩!”锦衣卫二千军将这才回到营中,不敢乱动。
  却说张辅正在中军大帐里与众将分析瓦剌议和的真实意图,忽听中官宣圣命,移营浑河。张辅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跌倒在地。侍卫忙上前扶起。张辅叹道:“皇上自毁六师!”急令,“众将速出营节制中军将士,不得移营,妄动者,格杀无论!”张辅说完,已经晕倒在地,诸将急出营,可是已经晚了,几十万大军已经乱了套,蜂拥往河边跑去。
  只可惜大明将士,一时的忘形,便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就在他们在河边开怀畅饮的时候,突然间空中像飞蝗般地射来一阵乱箭,成百上千的兵土应声倒了下去。紧接着冲出来无数瓦剌骑兵,挥舞大刀长枪呼啸着向明军冲杀过来,顿时只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明军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弃甲曳兵,混乱奔逃,裸袒蹈籍,尸体蔽野塞川。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埜、工部尚书王佐、内阁学士曹鼐、张益,侍郎丁铉、王永和、副都御史邓柒等五十余人,都死于混战之中。只有萧维贞、杨善等少数大臣侥幸得以逃脱。
  护卫将军樊忠在大军转移之时,一直紧紧跟在英宗车驾旁边。他见瓦刺骑兵从四面冲来,惟恐圣驾被劫,手执一对大锤在乱军之中拼死冲杀,护着车驾向外移动。在他的护之下,英宗车驾渐渐来到了一个土丘上面。樊忠护在后,用大锤一连砸死了几个瓦刺骑兵,正要纵马冲上山坡,忽听有人叫道:“樊将军!快来保护咱家一道上去!”
  樊忠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阉贼王振。只见王振由两个小太监扶着,气喘吁吁地跑了过采,边跑边说:“樊将军英勇无敌,有你在咱家就什么也不怕了!”
  樊忠早对王振恨之人骨。北征路上,他几次想将王振杀死,都因邝埜、曹鼐等大臣劝阻未成。现见王振己送上门来,积压在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他想起王振这些年来的种种恶行,实在是忍无可忍,抡起双锤,大喝一声:“今日我为天下诛此恶贼!”手起锤落,将王振的天灵盖砸得粉碎。杀了祸国殃民奸贼王振,樊忠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他二次又要打马上坡,却见已有一队敌兵冲到了面前。为首一员敌将,手执一柄开山大斧,乃是瓦刺军中第一猛将秃鲁。樊忠举起铁锤迎了上去,二员猛将锤砸斧砍,战在一起。秃鲁武功精湛,力大斧重,樊忠武艺娴熟,双锤如风,两人你来我往一口气战了一百个回合,却不分胜负。
  拼斗一阵,樊忠暗忖:这秃鲁武功高强,正要分出高下,需在千招以上,眼下都是瓦剌兵,自己必须尽快上去保护皇上,想到此樊忠心生一计,假意招架不住,跌倒在地。
  秃鲁一见,心中大喜,俯身一斧劈了下来。樊忠暗喜,眼见刀锋临面,樊忠手中铁锤脱手而出,直奔秃鲁的头飞去,秃鲁也真厉害,突遇袭击,忙而不乱,收斧急拦,竟在毫发之间,堪堪将铁锤挡住。
  樊忠右手铁锤飞出,左手挥锤一击,秃鲁身子一偏,恰好躲过这一锤,只是人躲过了,马却没能躲过,就听“咔嚓”一声,秃鲁的坐骑忽地四蹄一跪,卧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只见秃鲁在马卧倒的一瞬间,飞身而起,手中大斧亦往樊忠甩去。樊忠深知秃鲁力大斧重,左手之锤恐难挡住,当即甩锤迎向大斧,就听“当啷啷”一声响,斧锤相撞,同时落地。
  秃鲁一见大斧未能伤到对方,一怒之下,竟然猛扑过来,两人纠缠在一起徒手扭打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又冲过几员瓦剌敌将,将他们围在当中,就见秃鲁的副将,挺枪朝樊忠猛刺过去,正中樊忠左臂,樊忠受痛不住手一松,秃鲁趁机摆脱了樊忠的纠缠,几员大将立即将刀枪猛朝樊忠劈扎过来,樊忠大叫一身,顿时毙命。
  却说英宗坐在高岗的大石之上,眼睁睁地看见护卫队长被瓦剌众将合力杀死,心中叹道:可惜樊护卫一片忠心,竟然死于乱刀之下,只怕朕今天也难逃一死,悔不该当初没听张辅、邝埜之言,早日进城,就不会有今日之失了,唉,如果不下旨移营浑河,也不会兵败如此。可怜几十万大军,转眼间全部被瓦剌军杀死,这岂不是天欲灭我大明么。
  这位可怜的大明皇帝,到了此刻还不知反省,反将全军覆灭的过错归咎于天,真是可叹。
  这英宗此刻已抱死志,反倒没有了恐惧之心。他安然地坐在大石上,闭目养神。围着他他的亲兵,却是惶恐不安。
  两名瓦剌的将官冲上来,挥刀将围在旁边的亲兵杀散,却见英宗不理不睬地端坐在石头上,竟然对他们视而不见,心中大怒,挥刀朝英宗砍去,奇怪的是那刀明明是砍向英宗的头,可当刀临头时,不知为什么那刀却砍在英宗身旁的石头上,只见冲起了一丈多高的火光。两将大吃一惊,相互对望了一眼,脸上写满了困惑,连忙收刀问道:“你是什么人?”
  英宗睁开眼,似乎没有听懂两将的问话,从容不迫地反问道:“你们是谁?莫非是也先?莫非是伯颜?抑或是赛刊王、大同王、脱脱不花汉么?”
  两将见英宗如此的镇静,凛凛然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不知为什么竟然感到有些心虚,仿佛被困住的是自己一般,忙令兵士将英宗围住,立即奔下岗,正好遇见伯颜,急忙报告道:“俺们在岗上看见一人,穿着与众不同,俺们用刀砍下去,竟然不能伤到他,反而砍在石头上,石头冲起丈多火光,俺们觉得奇怪,因此不敢伤犯他,特向太师去禀报。”
  伯颜一听,心中暗暗称奇,暗忖:这人莫不是大明的天子。于是说:“走,我们一起上去看个明白,再报太师。”说着,令两将领路,直往岗上走去。
  却见岗上一人身穿龙袍,坐在那里,旁边站着十几名明军卫士,四周都是瓦剌兵,正用箭往那人射去,奇怪的是那箭射倒那人面前时,齐齐地落插在那人的前面,宛如刺猬一般,竟没有一箭能伤到那人。
  伯颜心中嘀咕:那人穿着有异,气度不凡,莫非真是大明的天子,急忙上前对瓦剌兵喝止道:“快快散开,不得放箭!”那些放箭的瓦剌兵,一见射出的箭根本伤不到那人,不由得心里发慌,吓得连弓也拉不动了,听到伯颜这么一说,将手中弓箭往地下一扔,一下子全跑开了。伯颜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大明天子,一想前几天抓了明朝的一名太监叫喜宁,将他叫来,一定就认得。于是让两将约束士兵远远地围在这里不得靠近,这才下得岗来,纵身上马,向也先报信去了。
  英宗十分冷漠地看着伯颜一行走开,看了一眼身边的卫士,大都已经中箭身亡,只有几人还站在那里,也是伤痕累累,心心想,在宫中自己前呼后拥,何等威风,可现在却是虎落平阳,何等凄凉,心里正在暗自伤感。只见一人,跌跌撞撞走上前来,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说:“万岁爷爷,您老为何到了这里?”
  英宗看了那人一眼,十分眼生,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跪禀道:“奴才是校尉袁彬。”
  英宗说:“你是校尉,不要啼哭,也不要说自己是校尉,只说是随车驾来的指挥。”
  就在这时,伯颜已将喜宁带来。喜宁抬头朝英宗看了一眼,忙向伯颜说道:“这人正是大明的万岁爷。”
  伯颜一听,连忙上前行拜见之礼,并上前搀扶着英宗走下岗来,命人牵来一匹好马,将英宗扶上马,直往也先大营走去。
  英宗昂然上马,并无畏惧之心,一路上明军尸体如山,血流成河,英宗视而不见,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任马践踏着明军士卒的血迹往前走去。
  伯颜命瓦剌将士,好生服侍英宗随后慢行,自己快马一鞭赶前一步向也先报信。也先正在营中大摆庆功之宴,一听明朝天子就擒哈哈笑道:“俺南朝人称他们的皇帝是真龙,俺今日就要刮了龙鳞,剁了龙爪,扒了龙皮,煮一锅龙肉吃。”
  伯颜一听,问:“太师,莫非你想杀了明朝天可汗。”
  “哼!”也先忿忿道,“这个天可汗,如此折辱于俺,俺只有宰了东西,才能出胸中恶气!”
  伯颜说:“不可,不可,太师千万不可出此下策,俺观大明天子在万众死伤之中,镞矢不沾,寸兵不染,而且镇定自若,毫无惊恐之状,岂非天意哉!俺们决不可违逆天意,做这种不义之事,徒惹天下人耻笑!”
  也先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朱家夺俺祖先天下,将俺们赶到这大漠之地,辱俺之仇,俺可以放过,可这夺俺大元天下的仇不得不报!”也先话音刚落,就听“轰”地一声,一个霹雳当空响起,竟将也先的牛皮帐篷炸裂一道口子,一个火球正朝也先砸来,幸亏伯颜眼疾手快,用力将也先拉到一边,那火球恰好落在也先的座椅,霎时烧成火炭。毫无疑问,如果伯颜手脚稍慢,变成火炭的就不是座椅,而是也先本人了。
  只听伯颜说道:“天可汗命不该绝,这是天意,太师万万不可逆天行事,况且天可汗在俺们手中,俺们还可以用他要挟南朝,倘若将他杀了,南朝再立一个天可汗,俺们就会一无所获。因此,还请太师以礼相待。”
  也先惊魂稍定,那声霹雳与火球,令他心胆俱裂,也先暗忖:可能真是老天不允许俺杀这南朝的天可汗,这才示警,况且伯颜弟所言确有道理,当下说道:“好!俺就不杀他,并善待于他。”
  于是也先将英宗请讲大帐,恭请他坐在上首。也先带着众头目向英宗行跪拜之礼,口中声称:“大明天可汗在云端里坐,今日天赐俺们与天可汗一会。”
  而后由也先、哈麻、伯颜、赛刊王、昂克、卯那孩、孛罗等一班文武头目,轮流把盏劝酒,又叫来一群蒙古美女歌舞弹唱,为英宗压惊。饮宴完毕,令手下人特制了一座宽大、华丽的牛皮宝帐,奉与英宗皇帝作为临时的行殿。也先把看护英宗的任务交给了伯颜。伯颜在俘获的明朝人员当中,选出校尉袁彬、译使哈铭及高磐、蒋信、刘浦儿、沙狐狸等人,专门服侍皇帝。也先和伯颜每日进献肥羊一头、野味十品、胡酪五瓶,奉养英宗皇帝。也先还想将自己的妹子送给英宗,英宗一见那蒙古女子长得虽然没有中原女子动人,但是也还丰润饱满,有些姿色,尤其在这塞北大漠的荒凉之地,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侍寝,颇感寂寞,如果有这女子陪在身边,聊胜于无,当即点头准备应允,却见袁彬微微摇头。英宗大事糊涂,却颇有小智,一见袁彬摇头,猛然醒悟,回答说:“感谢太师厚意,等朕回国之后,一定派人携重金前来来聘娶。朕是一国之主,若与令妹就这么草率的在一起,岂不被人轻视了太师。”也先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提出送给英宗六位美女。英宗说,“好吧,就等朕迎娶令妹之时,将这六人作为陪嫁吧。”也先见英宗正当血气方刚之时,却能不为女色所动,心中倒生出了几分敬意。于是,这位英宗帝,在塞外蛮荒之地,开始了他的俘虏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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