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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兵败土木堡(下1)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6-19 16:27:34      字数:3817

  伯颜说:“那倒不必,明土木堡没有水源,几十万大军,人马都得饮水,如果无水可饮,一天两天也许能强忍,三天四天可就很难忍受了,过了十天半月,明军不战自乱,哪里还能支撑下去,我们只要将他们困在里面,守住水源,就能静待胜利了。”
  哈麻说:“困住明军虽说不错,但时间拖得过久,如果明军派兵增援,两下夹击,那么形势将会逆转,被困的就会是俺们,不如今晚率先分四路冲杀一阵,能成功皆大欢喜,不能成功及时退回,还是能将明军困在里面。”
  也先一点头,当即调兵遣将让手下四兽为将分四路直扑土木堡。也先坐在皮帐里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各路报捷的消息,他想:这四路轻骑一起进攻,明军营内必会大乱,那么几十万大军,必然会任由自己宰割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浮动着瓦剌大军挥刀猛砍明军将士的情景,耳边似乎响起了明军士兵凄厉地惨叫声,听着这种声音,他觉得心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快感,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这一笑使他突然惊醒,原来就在这一刻,他竟然打了一个盹。
  想不到短促地一个盹,竟是这么一个美梦,只可惜醒得太早了一些,他还不想这么快就从美好的梦境中醒来,于是又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逝去的梦境。
  忽然一阵厮杀之声从前面传了过来,他立即站了起来,这几年的厮杀生涯,使他养成了一种特性,只要一听到厮杀声,全身就兴奋起来,宛若野狼闻到了血腥。
  他往前走几步,伏在地下耳朵紧贴在地上,细细地分辨前面厮杀的情况,尽管杀声震耳,可他还是十分清晰地听出了四路人马攻杀的状况。也许是游牧生活的锤炼,他的耳朵异常地灵敏,居然能从混乱地马蹄声里,听出手下四兽马蹄的声音,并能根据马蹄之声判断出他们进攻队伍进展如何。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他听出“大虎”哈木尔的战马已经冲进了明军的阵地,奇怪的是怎么没有遇到抵抗,这简直是太顺利了,他的笑脸僵在脸上,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丝不祥之感袭上心头。果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他听出了哈木尔马蹄声的慌乱,糟糕,哈木尔败了。
  第一路的进攻已经败了,他十分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第二路的进攻上,遗憾的是第二路的“疯牛”乌巴、三路的“恶狼”艾不盖、四路“野犬”那仁宝力格,相继遭遇了同样的命运,他站起来,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很快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传来,也先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刚将身子站直,就听“大虎”哈木尔十分沮丧地说道:“太师,我们都败了。”
  也先抬眼看去,只见哈木尔的头盔已经不见,身上已经血迹斑斑。心中一惊,问:“你受伤了么,伤在哪里?”
  哈木尔搪塞道:“没、没什么,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也先不相信地朝他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左脸上满是血迹,循迹看去,却发现他的左耳已经没了。也先手下的四兽之首,初次攻营就失去了一只耳朵,成为一只独耳虎了。
  原来“大虎”哈木尔奉命攻取榆林堡,哈木尔领着两万人马急速地直扑过来,他想攻明军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仗着坐骑都是健壮的良马,一阵风似地冲入堡口,令他十分兴奋的是,明军没有丝毫防备,这正哈木尔所希望的,于是扬鞭催马直往里冲,他很想冲进明军的大营里,让手中的大刀喝满明军将士的血,就象狼入羊群,大可以饱餐一顿。就在哈木尔想入非非之际,一声炮响,明军不知从身地方冒了出来,将哈木尔的骑兵围在里面,一阵乱箭射来,骑兵纷纷坠马,哈木尔一见形势不妙,拨转马头准备退出,却不料地下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绊马索,只见手下的骑士们一个个马失前蹄,即刻被明军的士兵抓了去。哈木尔大怒,挥刀乱砍,好在这马是大宛良马,突然腾空而起,避过了下面的绊马索,可刚到逃到堡口,却见襄城伯李珍提刀赶了过来,哈木尔心中一喜,暗道:自己攻堡兵败,倘若斩得一位将领的头颅,也能将功折过,最主要的是能出得心中的一口恶气。于是更不打话,挥刀狠狠劈去。哈木尔列为四兽之首,名为大虎,以力大见长,哈木尔志在必得,这一刀劈下自然倾其全力,至少有数百斤之重,哈木尔心想,这一刀下去,没把对方劈死,也会将他震下马来。
  岂知襄城伯李珍,亦是一位以膂力见长的勇将,只将横刀一搁,将劈来之刀接住,就听“当啷啷”一阵轰鸣,李珍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马上,哈木尔却在马上一阵摇晃,双臂已被震得发麻。哈木尔一见遇到劲敌,无心恋战,挥刀一阵猛攻,趁对方招架躲闪之际,拍马急逃,听到脑后风起,头往左闪,就觉耳际传来一阵痛感,也不在意,咬牙催马疾奔,走了一阵,不见人追,回头一看,二万精骑已折去大半,心里沮丧至极,这才感到耳边凉飕飕的,伸手一摸,满手是血,耳朵已经没了。
  “疯牛”乌巴,进攻的是良田屯堡,他领兵气势汹汹杀到,刚到堡口,就见堡内明军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乌巴只道是明军虚张声势,一挥手领着骑兵猛往前冲,眼看已到堡口,就见箭如飞蝗,射了过来,冲在前面的骑兵跌落马下,顿时一命呜呼,疯牛一见势头不好,疾令退兵,可惜晚了,就听一声战鼓响,明军队伍里冲出黑脸一员大将,手提一支丈八长矛厉声喝道:“我乃修武伯沈荣,前面那胡虏,快报上名来,沈爷不杀无名之辈。”
  乌巴一听大怒,挥舞着狼牙棒朝沈荣砸去,却见沈荣将手中长矛刺来,乌巴身子一闪,明明已经躲过,却感到右手刺痛传来,手不由自主的一松,狼牙棒坠地。乌巴是瓦剌军的先锋官,一生打过无数次大仗,也曾遇过不少高手,可是却没人能在一个回合中,伤到自己,令自己的兵器脱手,因此见这位沈爷,如此厉害,哪敢再战,狼牙棒也来不及捡,一拨马头,来了个溜之走也。
  “疯牛”乌巴虽然攻堡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大败而逃,但毕竟与守堡的修武伯还是见上了一面,并且狼牙棒对长矛,还是碰撞了一下。可“恶狼”艾不盖就没有这么幸运,当他的兵马来到东八里堡百步之外是,只听“啪”地一声,走在前面的数百骑已经没了身影,原来竟然全部落入陷阱里,好在乌巴骑术高明,及时勒住缰绳,免去了跌落陷阱之厄,可就在暗自庆幸之际,就听一声弓弦响,一支箭挟风而来,乌巴急欲闪避,身子一偏,箭矢已至,正中左胸,乌巴“唉哟”一声坠落马下,好在身边亲随手疾眼快,连忙将他拉起来,仓皇而逃。
  最倒霉的就是“野犬”那仁宝力格,他的队伍刚进入麻谷口堡,还没见人,只听“轰”地一声震天响,身边就有十几名将士坠于马下,气绝身亡,那仁宝力格还没回过神来,又听“噼噼啪啪”一阵乱响,自己的将士一个一个倒了下来。那仁宝力格一怒,挥刀想往前冲,就听“啪”地一声想,握刀之手传来一阵剧痛,手一松刀落于地,受了伤的“野犬”,已是惊弓之鸟,那里还敢再往前走,保命要紧,立即下令变后队为前队,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听完四大先锋讲述完铩羽而归的过程,也先宛如从火炉旁跌入冰窖里,原本暖暖的身躯,一下子凉透了。与明军北征队伍交锋多次,总觉得明军不堪一击,可这次的进攻却遭遇了如此惨败,仿佛明军在几日之间变了一支军队。
  也先苦思不得其解,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伯颜。
  伯颜似乎对这种结局并不觉得意外,他淡淡地一笑,说:“其实,这都在意料之中,明军的队伍没有变,所变的只是他们统帅而已,据探子来报,原来北征大军由王振一手把持,这王振只是一个无知无识的疯子,什么都不懂,却又自以为是,偏偏明朝天子只相信他,将大军统率之权交给了他,所以我们就能轻易地将明军打败,后来我们将明军困在土木堡以后,这王振吓得一撂摊子,什么都不肯管了,明朝天子只能启用英国公张辅,这位张大人虽然已经七十多岁,可他是行伍出身,一生征战无数,兵法娴熟,大军经过他的点拨,自然实力大增,我军贸然进攻,当然会败。”
  也先一听,心中大急,说:“如此说来,只要这张什么的掌握了统军大权,我们就取胜无望了么。”
  伯颜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也先神情黯淡地说:“那么,我们这一番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伯颜说:“那倒未必,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只有我们谋划得好,还是有几成胜算。”
  “伯颜弟,有何妙策,快说!”也先迫不及待地催道。
  伯颜正欲开口,只见一名队长匆匆跑过来,大声喊道:“太师,不好,明军派人抢了几十车水去了。”
  也先骂道:“笨蛋,你们一万多人,怎么一条河也收不住。”
  那名队长嗫嚅地说:“明军攻势太强,我们一时疏忽,不过没多久,我们就将那地方抢回来了,他们不过是抢了几十车水而已。”
  也先正要破口大骂,就听伯颜展颜一笑:“好!有法子了!”
  也先一愣,忙问:“什么,有什么法子?”
  伯颜笑了笑,说:“好啦,太师,今晚好好地睡一觉,我还得好好地策划一下,把每个步骤每个细节想好后,再告知你,不过得加强水源的控制,再也不能让明军抢去一滴水。”说完便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也先知道这位弟弟的性格,只要他不愿意说的事,谁也没办法让他开口,只得作罢。忙令亲兵叫来孛罗、卯那孩两员猛将,让他们各带两万人马,加强沿河的戒备。一切安置完毕,这才回到牛皮帐营,躺在里面却怎么也无法合眼,巴巴地等到天亮,就来到伯颜的营帐前,正欲进去,却见伯颜已经走了出来。
  一见也先,伯颜连忙说道:“太师,一夜没睡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也先说:“我能睡着么,没有听你说出办法,怎么样,一夜的考虑是否有了眉目。”
  伯颜点点头,说:“眉目倒谈不上,不过已想出了一个主意。”
  也先一听大喜,说:“什么主意,快说说。”
  伯颜略有所思地说:“我思考了一夜,觉得能否击败明军,不在我们,而在明军。”
  也先满头雾水,问:“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打败明军不靠我们,难道他们还会自己打自己么?”
  伯颜说:“太师你想想,为什么我们原来能打胜仗,现在却打败仗。”
  也先想也不想地说:“这还用想么,原来是那王振龟儿子指挥,打起来轻松,现在换成老家伙张辅,可就不好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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