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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门开着(3)

作品名称:临刑前的告白      作者:海上老牛      发布时间:2022-06-16 09:40:05      字数:5053

  5、被发现
  
  小花,良心发现了么?
  是的。对于小花来讲,死是多么的可怕呢?到底是谁该死了呢?是小花,还是晓茹了呢?是晓茹,还是小花了呢?其实都是,都不是呢!
  其实应该是:在下该死呢……是么?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么?是的。为啥?因为在下的“不作为”,才导致了今天的公判会呢!
  
  小花显得是那么的沮丧、无助、无奈和无可奈何花落去了也。
  是的。小花到了临死,还是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死就死吧。反正,都要死的。只不过是早晚,何时,何地,怎么个死法和谁、何故而已呢。
  小花:“我该死么?”
  我:“你说呢?”
  小花:“我看……不值呢!”
  是的。有的人死了,他/她,还活着;而有的人没死,他/她,早就死了。
  
  小花:“算了,就算是一命抵一命吧,那也值了!”
  我:“是么?此话怎讲了呢?”
  小花:“你看她……是多么的美啊!她,是多么的白皙啊!她是多么的单纯呢!她是多么的惬意啊!她是多么的无辜啊!她是多么的‘大’啊!她是多么的啊……”
  我:“是啥意思了呢?”
  小花:“啊……不懂?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了呢?”
  我:“真的不懂不懂啦!”(我在启发他)
  小花:“晓得伐?”
  我:“知道。怎么啦?”
  小花:“你说是个啥滋味了呢?是不是觉得特没劲儿了呢?”
  我:“看不出来呀,你对,还蛮有研究的?”
  小花:“哪里呀!只不过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呀!”
  我:“是啊……人生有多少个第一次和最后一次了呢?”
  其实,我是在引导他的了.
  你又有多少次呢?第一次和最后一次了呢?没有。一次也没有!有时第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呀!而有时最后一次,并不是第一次呀?
  
  小花:“你可知,是指啥么?”
  我:“不知道啊!请你不吝赐教呀!”
  小花:“同志,你太客气了……不敢、不敢呢!怎么能‘赐教’你呢?充其量也就随便‘说说而已’吧!”
  我:“说吧!”
  小花:“我不敢呢……怕你见笑、笑我。”
  我:“没关系的。我怎么会笑你呢?我不会的。我也从不笑话人家的,包括你在内的呀!说吧——你请。”
  小花:“那好吧……那我可就说了!听完之后……你可不要生气呀!”
  我:“不会的。你快说吧。”
  小花:“那好……那我可就正式地说了?”他还特意地亲了亲嗓子。
  我:“没事儿呀……说吧说吧!我不会的。”
  小花哪里知道让他多说话,就是要叫他少想想呢?叫他多得意,那么我们就可适意,也可轻松许多的了……这样对整个流程、“过程”,都是十分有利的?
  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特别是工作中的目的,那是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的……你比如往上爬?你比如加薪?再比如讨好领导/老板等等的呀。其实我们的这个手法也几乎都是这样的了……
  
  小花:“你成家了么?”
  我:“成家了。”
  小花:“成家了,还不懂么?哈哈哈——(引来在场所有人的瞩目?)真是个老实人呢。那好,那我就告诉你吧!可不许对外说啊。这是个‘绝密文件’呢……就是指她的呢!就是呢,哈哈哈——这个也不懂啊——还成家了呢?”
  我:“啊……”
  我是不懂的。他们的行话,黑话和画画了.
  那么,您能听得懂么?
  
  小花:“进来前……我也是不懂的。进来之后,才听说的。他们不说,我还没感觉呢。等他们说完了,我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么。”
  可见里头有多黑了……黑到什么程度呢?谁也说不清了!“躲猫猫”?是的。早就有了!从几时起呢?是的。从有监狱时起啊……可见有事没事最好没事;有好有坏最好不坏;有劲没劲最好没劲;有出息没出息,最好是——没出息呢!
  小花:“庭审时,审判长告诉我了她的老公可苦了。”
  我:“哦……怎么个苦法呢?”
  小花:“你看他中年丧妻呢……他要是再找,还是不找了呢?还有她的儿子呢……是啊,可苦了她的孩子了。”
  
  讲到这里,小花身不由己地底下了头,玩弄着手上的手铐,我知道他开始后悔了。
  小花:“现在看起来,我是该死的啊!”
  我:“此话怎讲呢?”
  小花:“你看她这么美啊……我还杀了她……其实,我是爱上她了。”
  这时,小花讲起话来吞吞吐吐了。
  是么?这就是爱么?爱一个人,还要杀了她?有那么快么?有这种爱么?有……这么?
  
  小花:“哦……对了!不是我杀的!我要杀她干么呢?你说呢?你还没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我:“对不起呢……她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呀!判决书上不是都写得清清楚楚么?你自己看看就是了。再说你不是还上诉了么?还有到最高法院核准的呢?”
  小花:“我是看过的。也是听他们(指法官)宣读过的。但是我没听清,再问书记员……她都不理我。”
  此时此刻……我似乎知道了这其中肯定有“诈”啊……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呢?这个么,我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不是审判长,也不是合议庭,更不是审判委员会的成员呢等等。我还是按照一般的常规、常态和常识来“推断”的了。
  
  小花:“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呢!”
  讲到这里,小花,再讲不下去了。
  是啊……谁没有父母呢?父母之恩谁能相报?父母之情谁能相亲?父母之命谁能相左?父母之身谁能向右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呀……其实,我也是的呀!
  小花:“我也对不起——师傅!我的师傅,对我可好了。”
  是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师恩浩荡呢……对于师傅的一往情深,有时是超过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啊!
  小花:“我的师傅……不仅教我技术,手艺和技巧等等。还教我怎么做人,怎么做儿子,怎么做父亲……可惜啊,我都做不成了!唉——”
  小花,将那手铐高高举起,又轻轻地放下了。我尽量不说话了,做个“倾听者”。
  小花:“我还对不起我的师母呢……她老人家,还帮我介绍女朋友呢,这不进来之前,还没见过面呢。
  讲到这里,小花的眼里放着光芒?是的。他都看到了什么呢?他是不是还在憧憬着明天和未来的呢?
  人在临走之前,都是怎样的心情呢?我们是不是都是不知道的了?但是此时此刻,小花是不是知道、清楚了呢?
  
  小花:“我该死!真的该死呢……”讲到这里,他又一次重重地低下了头,久久抬不起来了。为何?
  我:“怎么啦?”
  小花:“没啥!真的……没啥!”
  我见他的眼圈怎么“红红”的,像个兔子眼似的。
  我:“你想到谁了?”
  小花:“还有我奶奶呀……”
  是的。隔代亲?是的。特别是儿子、儿子的儿子——孙子!那可是传种接代的呀!那可是举足轻重的呀!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呀!那可是八代单传的呀!
  小花:“你知道么,我是我奶奶一手带大的呀。从小,我就和我奶奶一起睡觉的。就是到了小学、中学……还是呢!”
  讲到这里,小花显得无比的自豪。
  我:“那你爷爷呢?”
  小花:“不巧的是,我还没出生,我的爷爷就得病,走了。否则,我还要开心啦!”
  看得出来,他奶奶是多么的疼爱、溺爱和心爱他的呀……肯定超过了他的父亲。
  是的。隔代亲……都是这样的了!其实,我是深有体会的了。为何?我也是我老外婆——一手保大的呀……
  由老人带,孰好孰坏的呢?还有这个后遗症的呢?还是,还是主要是缺失父母之爱的也。
  
  6、她不死
  
  晓茹,是不是该死的呢?
  此话怎讲的呢?此话是小花讲的。小花怎么会知道的呢?那是审判长告诉他的。
  小花啊!你知道么,晓茹姑娘还是个先进工作者呢!
  是么?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呢?
  哦……对了!小花想起来了,我好像是在她家的抽屉里看到过不少红本本的么?我还以为那么些个都是结婚证么!
  结婚证最多就两个,哪有那么多呢!戆(傻)伐?也不用脑子想想!
  是的是的……我是戆(傻)啊!
  在沪语中戆大,就是“傻瓜”,“笨蛋”,“250”啊……是骂人的脏话了。还有如“巴子”,“13点”,“拎勿清”等等。在此在下也就不诠释了。
  
  我:“你看你看你,说你啥好呢?”
  小花:“是的。请你最好不要说话了,好么?”
  我:“好好好的,那就听你的吧!”
  小花:“你知道么,我戆(傻)到啥个程度么?”
  我:“不知道啊?”
  小花:“你看你看,叫你不要插嘴,你偏要插嘴呢?气死我了!我不说了!你不说话不行呢?!”
  我:“是的是的。你说你说吧!”
  您看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是不是太没有骨气了?是不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是不是太没有原则了?是不是,是不是呀?
  其实不然呢!以退为攻,以守为攻,以逃为攻等,有啥不好、不妥、不变和不胜的么?
  没有。没有,没有,一个都是没有的!骄兵必败?哀兵必胜?还是援兵必胜了呢?!也许都有。也许……都无的啊!
  那么您看我们都用什么计策了呢?对叫他多说么!他也愿意多说么。再说了跟着他的思路走啊……这样,这个特殊的任务还有完不成的道理么?不可能的。
  
  小花:“听着!叫你听好了,就听好了!”他严肃地加重了语气。
  我:“是是是的。”
  “你知道么,审判长是怎么告诉我的?”
  我看看他,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不说了。
  “刚才……我都讲到哪里了?”
  我还是看着他。
  “叫你说话呀!”
  我仍是一口不动地看着他。他急了,这次真的急了,怒吼道:“叫你回话啊,你听到没有?!”
  顿时,引来了无数双惊讶的目光。这目光,有我们许多的同事们的。但是更多的是被告人、死刑犯的疑惑。
  “怎么啦?怎么啦!”大队长老张也奔过来了?
  老张50开外,还戴副高度近视眼镜呢,高院法警班老班长了。每次的公判会,他都是要亲临现场的。每次的执行,也都是他带队的……他一共执行了多少个被告人了呢?这个么……谁也不知道。
  他会不会折阳寿了呢?谁也不知道。他现在(今年/2022年)还健在么?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还健在的吧!最多也就是7、80岁的了。在此我要衷心地祝福他老人家——健康长寿呢!
  
  “没事的、没事的。我是同他闹着玩的!”小花一见这架势,也慌了些手脚。不过他的反应还是蛮快的。
  我一看,也忙帮他打圆场:“是的是的。没事的、没事的!”
  “轻点、轻点噢,不要影响倒其他人呢!”老张做了个双手使劲向下压的动作。毕竟公判会还没正式开始呢。
  “嘘——轻点、轻点!”我也重复着。
  是啊,人在“危急”时刻,那是最容易“急中生智”的!小花正是?是的。平日里他的反应是迟缓的。但是他要是在作案时,也是这么快,那就好喽!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一下可好了,全部给打乱了,同事们的目光,被告人的疑惑,还有大法官、老张等领导们,都时不时地朝我这边回眸、张望的了。完了,我处成为了众矢之的的了?
  
  是的。人们都是这样的:当你不起眼,或是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时,随便你干啥,都无人知道了。除非你是在干和要干惊天动地的事情?如同小花一样。但是一旦出名,或是成为公众人物的时候,那么你就够喝一壶的了!也就苦了走到了尽头了?
  小花可苦了?是的。不论是法官,老张,还是法警们都在注视着他,特别是诸多被告人、死刑犯呢看他还想干什么。
  这一点,我是始料不及的了。
  我:“没啥!算了!就当我们‘演砸’了么。”
  小花:“刚才我讲到什么了?讲到哪里了?”
  我:“你说大法官说你:戆(傻)啊。”
  小花:“哎——对的对的!还是你记性好啊。是的。我是戆(傻)。戆(傻)倒啥个程度,你知道么?”
  我:“我不知道了。”
  小花:(靠近我、压低声音恨恨地说)“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回答!你知不知道呀?”
  我:“是的是的。那我就不说了!”
  小花:“她是不该死的呀。”就此,小花再一次打开了话匣子。
  临死之前,都是话多的么?不是。都是很少的。是的。有多的么?有。谁呀?小花呀。
  这是我不多见的。没想到,或根本就是想不到的。人各有志么!人各有异?人各有前?人各有是?人各有后的么?
  是的。事物的发展往往都是“意想不到”的。那么,想到了,或是你准备好了,那么,多数的情况下,也就不大会发生的了。
  
  她是不该死的!该死的,应该是我自己啊。
  是的。小花讲的都是实情。后来我是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了。那天晓茹应该是在广州的!此话怎讲呢?
  她是先进。昨天是休息的,但是她没有。她到站里,段里,组里帮忙去了……结果,累倒在站台上。
  这又是从何说起的呢?说来话长,也就不说了。
  
  今天,她应该去上班的。
  “休息!明天一定要休息!会有人顶你的!”老段长说。
  是的。她要是去上班了,也就没事了……老段长知道后直跺脚啊:“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啊!”
  不是的,怎么能怪您呢?她老公说。
  她的同事知道了,纷纷都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了她的家中。
  “哎呀妈呀,大姐人可好呢!怎么就……”
  “是啊是啊,师傅就这样走了么?”
  “晓茹啊……你还欠我的班呢!”
  “晓茹姑娘,你还好么?”
  “晓茹……请你一路走好啊!”
  “晓茹,杀人犯抓到了。不久,就会替你报仇的啦!”
  ……
  站里的,段里的,还有组里的姐妹们,无不为她鸣不平呢!
  “不行,一定要抓到凶手!”
  “叫我抓住,非杀了他不可!”
  “太可恨了,强奸还要杀人!”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呢!”
  “这种人,来一个杀一个!杀一个少一个啊……”
  ……
  “晓茹姑娘,大娘还等你来送水的呢……”
  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是的。还是要做个好人的呀!是的。还是要做个好女人的呀!是的。是的。还是要做个好男人的呀!
  做个好人,难道就是这么难了么?
  做个好人?做个好人!今后,一定要——做个好人呢……好人,一生平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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