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警告之音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就是马忠建，别人喊我马疤子，那是骂我呢。”
　　秦妙笑了笑，这个人跟周少华不一样，他是老油条，比周少华奸猾得多，秦妙猛地把马忠建的脑袋推到墙上，头皮跟墙皮接触发出轰然巨响，可能马疤子很不好受，秦妙再一把把马疤子拉过来，抚了抚他头上的白灰，说道：“这个大包是你打架斗殴的时候留下来的吧？”
　　明明是刚才撞到墙上撞起的大包，马疤子的锐气已失，怕秦妙再使出别的手段，双手捂着头说道：“是，是的，是我打架的时候留下来的。”
　　那个周少华的爸爸在办公室里看到马疤子被揍，心里暗暗后悔，他跟那些领导认识，跟秦妙他们并不熟，现在，孤身一个来到警局被打也在情理之中，谁让他不认识秦妙呢？找一个领导陪着来就好了，话又说回来了，谁愿意在新年期间出来啊？都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呢。
　　秦妙把马疤子推进审讯室，把他的手和脚全部铐在椅子上，这个椅子是钢筋焊成的，就是用来对付彪猛的悍匪，秦筋牢牢跟地面相连，力气再大也撼动不了，到了这个地方，是猛龙需要卧着，是猛虎需要趴着。
　　秦妙没跟马疤子废话，说道：“你老老实实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我的脾气就是这样，你说了真话，我不动你，说了假话，我就揍你，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脾气好。”
　　马疤子咽口唾液，这是他的心情很紧张口干舌燥的缘故，对秦妙说道：“我配合，一定好好配合政府，事情是这样的，我是三天前接到华哥的电话，他让我替他收一笔债，一共是三十万元，并且说，欠钱是狼皮，让我多找几个人，由于华哥当年救过我，我对他很感激，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替他办一些讨债的事，不在话下。于是，我找到沙皮、彪子、油水、二小子、慕尼黑几个人，一共是八九个人吧，去找狼皮要钱，找了几次，他都不在家，华哥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一定要要到钱，如若不然，就把狼皮一家人捆了，让狼皮拿钱赎人，今天去狼皮的家里，他找了人来帮忙，于是，我们就干上了。”
　　秦妙点点头说道：“好，我问问你，陈大华的电话是多少？”
　　“1382134****。”
　　“以前，你们经常联系吗？”
　　“不太经常联系，自从他跑路以后，我还是第一次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他说没说，这笔钱是怎么欠下的？”
　　“听说，狼皮以前跟华哥做生意，赔了，把华哥的钱拿出去，拿不回来了，于是，就欠下钱了。”
　　“以你的眼光看，狼皮有偿还这笔钱的能力吗？”
　　“能够，他有一个门市部，还有一个养鸡场，那个养鸡场是跟人合伙的，有一半吧，那也是一个规模在百十万左右的养鸡场，足够还债务的了，我看他就是不想还钱。”
　　“你先停，这笔钱是陈大华跑路之前的钱，你说说，为什么陈大华有几十万元，还要去抢劫呢？难道，他有抢劫的嗜好？”
　　马疤子呆了呆，然后猛然摇头说道：“这个，我可真不知道，真的，队长，我跟陈大华的交情没那么深啊。”
　　“你刚才还说，跟他是过命的交情。”秦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戳穿了马疤子的谎言。
　　童佳不知道秦妙究竟打算干嘛，不说打架斗殴，说起了社会上的债务纠纷，难道，他想改行当债务调解人？
　　马疤子哭丧着脸说道：“这是陈大华跟狼皮之间的事，跟我无关啊。”
　　秦妙指了指马疤子的鼻子说道：“下面，你就说说，打架时候的情景吧，谁把谁打伤了，你不要试图说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提取人证物证。”
　　送走了马疤子，秦妙对童佳说道：“你说，陈大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绝对不是一个傻瓜，这个债务一定有问题，你不是想破大案吗？应该从这些细节上着手，才能抓住线索。”
　　童佳很兴奋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一直没把打架的事情放在重要位置。”
　　秦妙点上一支烟，悠悠说道：“天下熙熙，无不为利往，天下攘攘，无不为名来，凡是案件，都跟利益有直接的关系，打架这种事，在周少华那样的小混混看来，是要债，很简单，其实，我看这桩债务没那么简单，首先，陈大华没有那么多的钱，他是从什么渠道，什么人的嘴里得到狼皮欠人家三十万的消息？我看，也许是一桩分赃不均的窝案。”
　　把狼皮的一个手下带了过来，秦妙循例问了问打架的经过以后，直接问道：“狼皮为什么不还陈大华的债务？”
　　那个叫章斌，绰号章鱼的男子说道：“狼皮不是不还，据他说，陈大华没资格要这笔钱，如果给了他，事情更麻烦，我们都是他的朋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狼皮让人欺负，就这样，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冲突。”
　　秦妙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说，你就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内幕了？那么，我还要你干嘛？你死了，就是给国家省一份粮食。”
　　章鱼看着恶狠狠的秦妙，被他狠厉的杀气吓坏了，赶紧说道：“我知道这笔钱是狼皮跟陈大华做生意赚来的钱，就是，不知道做什么生意的钱，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的，如果，你查出来我隐瞒了什么，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怎么样？”
　　秦妙思考再三，点点头说道：“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所说过的话，不要质疑我的能力，你先下去吧，把狼皮叫来。”
　　狼皮来了以后，秦妙看着他，说道：“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另外一件事，跟这次打架斗殴无关，你现在说不说，其实都不重要，我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你需要拿出一个诚意，来获得我的信任，怎么样？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我就是妙手，妙手警探，你懂得妙手二个字的含义吧？就是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秦妙的话冰冷冷的，毫无人气，狼皮咽口唾液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欠陈大华的钱，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让他拿出欠条来，他就是拿不出来，既然拿不出来，我怎么能把钱交给他呢？”
　　秦妙看着他鼓溜溜乱转的眼球，知道他在说谎，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么，这笔钱真的是陈大华借给你的？只是现在拿不出欠条来，你才不还给他钱的？”
　　秦妙的问话是在把狼皮逼上一条绝路，如果，狼皮承认这笔钱是陈大华借给他的，单单从无借据这件事上做文章已经不可能了，只有另寻它途，狼皮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债务纠纷，实际上，这里面还有一些账目没搞清楚，最多，我给他十万元最多。”
　　秦妙听了这话就知道他在拖延时间，指着他说道：“好，我到时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忍耐力，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摆一个动作，站起来，对半蹲下去，双手向前，就是这样，这个造型有一个名堂，叫做坐飞机，怎么样？很少坐飞机吧？坐了这次的飞机之后，保证你看到飞机就晕机。你在这儿好好蹲着，我去提审陈大华，如果你们所说的完全相符，还好说，如果，事实不是这样的，你等着坏消息吧。”
　　狼皮哎哎叫了两声，秦妙没理会他，带着童佳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狼皮感觉到大腿根开始颤抖，正要站直了身体缓缓劲，秦妙从门外转过来说道：“你敢站起来，我就让你坐火箭。”
　　狼皮的脸色瞬间变成灰白色，心想，坐飞机有这么难坐，坐火箭？听也没听过，一定比坐飞机难受多了。
　　咬牙坚持了一会儿，感觉到双腿快要麻木了，狼皮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坐地上好啊，很舒服，难怪有人喊，大地啊，母亲。这个母亲比亲娘还好，狼皮真要感谢这个从不照面的母亲，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地球给人带来这么爽的感觉呢？
　　曲呈现很快来到办公室，秦妙早早给他打过电话，直到现在才脱身，为了突出自己的紧张感，从警局门口到办公室这段路是一口气跑上来的，到了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道：“累死我了？怎么抓了这么多的人？”
　　秦妙简单说道：“是一些打架斗殴的，这个人，你给我看住了，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是个滚刀肉啊，我看还是采取疲劳战术，让他一宿不能休息，刚才让他坐了一个飞机。你看着办，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开口说实话。怎么样？不难吧？”
　　“小事情。”曲呈现大大咧咧地说道。转身进了审讯室，马上传来他的呼喝声。童佳吐了吐舌头，说道：“你们刑警都是这么粗暴吗？”
　　秦妙眼光怪怪地看着她说道：“粗暴？难道你还想担任幼儿园阿姨的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