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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 集(3)

作品名称:外交经典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2-06-10 09:19:27      字数:3083

  13-16:大使办公室日、内
  薛福成和接龚照瑗交印。
  (字幕):龚照瑗(1835-1897),中国第五任驻英大使。
  【离任和继任大使的主要随员到场,马格里站于后排。
  【龚照瑷随员、年轻英俊的参赞龚沁湛西装革履尤为显眼。
  【龚照瑗接印后,薛福成移交有关滇缅界务案卷和地图。
  薛福成:龚使,“二十条”虽然生效了,双方高层有关人员在谈判桌、在地图上画上几条线,那只能是划界原则。即使白纸黑字,双方画了押盖了章,也不能停在纸上,还必须一一落地。
  龚照瑗:那是双方联合勘察队的工作,我大使还需要做何事?
  薛福成:地图上一条线,经度纬度,山脉分水岭,江河中心线,北坡南坡,山梁山麓,等等,原则都定了。一到实地,其出入、错误、伸缩性可大了,双方还要寸土必争,寸土不丢。
  龚照瑗:不需要我大使上界吧?
  薛福成:那得看上头的旨意。英国虽然在“二十条”上画押签字,但他们还觉得吃亏了,说中国占便宜了。他们的亏,若如想掠夺一个中国,费尽心机却只得了云南一小块。他们还要多圈地。多占地!滇缅边界线呈南北走向,到了现场,找个理由,向西移或向东移,界桩、自然界标识物定在何处,还大有争头。
  【薛福成看看龚照瑗身边的龚沁湛等随员,收住话,喝茶。
  【龚照瑗心领神会,令随员都离开。
  薛福成:龚使,你身兼几国使臣,使务何等繁复!兄已年逾花甲,可要惜体养神。
  龚照瑗:圣上赐任,臣岂惜命!
  薛福成:我的前任曾纪泽在使位积劳成疾,又多郁闷。在我接任第二年,他就与世长辞,享年51岁。不过一年,中国第一位驻外使臣郭嵩焘,疾郁而终。他也是在使位上伤精费神,反多诟词。
  龚照瑗:薛使感触颇深,照瑗自当谨言慎行。
  【龚照瑗向薛福成拱手作揖,薛福成还礼。
  薛福成:福成年过半百,自感气力不支。这第一次中英滇缅界务交涉,得“二十条”,成败得失,任人置评。我准备回国后挨骂,无能,卖国!但拜托龚使,如涉勘界,求大力找补损失。留下洋人参赞老马,可助一臂之力。
  
  13-17:大使办公室夜、内
  【办公室新主人龚照瑗干咳严重,呕出血丝。喝口水,缓解。
  【西服革履的龚沁湛、马格里进来。
  龚心湛:大使,你早该休息了,还有事?
  龚照瑗:我最怕界务有事,界务找上门了。招不起的麻烦!
  龚沁湛:是不是前任签的“二十条”惹麻烦?
  龚照瑗:也是,也不是。谁也没料到,法国人横插一刀。
  【他音哑,语言不清。龚心湛忙请他喝水润喉,他示意龚沁湛坐在他对面。
  马格里:英国趁机要改约,得寸进尺。这麻烦,躲也躱不开。
  龚照瑗:不急。这阵儿,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朝廷已无力招架。《马关条约》签订后,割让台湾、辽东半岛等地给日本,日本成为侵略中国的暴发户。西方列强都心有不平。早已夺得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大片中国土地的沙俄,眼红辽东半岛的旅顺、大连,图谋夺旅大建军港,就和德、法勾搭,迫使独霸旅大的日本把辽东归还中国,他们再行瓜分。
  【声音又哑。龚沁湛不忍他绕太远,不好阻止。
  龚照瑷:你知道,越南已成法国殖民地,中国和法国也在划滇越边界,正在会勘滇越界线。法国人对英国独占缅甸,早已眼红不平。这下,可有了补刀的机会。他们开口伸手,要中国车里十三版纳的勐乌、乌得两地。
  【他把准备好的地图摆在桌上,指给龚沁湛看。
  龚照瑗:我研究了一下,这可不是两只乌鸦,而是两块宝地。
  龚心湛看完地图:大使,你身体欠隹。先说,这跟英国何关?要我何事?
  龚照瑗:法国要两鸟,中国的勘界官不答应,也没权答应。法国人露出强盗嘴脸,不给也得给。中国勘界官怕中断勘界,不好交差,把难题推上了总理衙门。
  龚沁湛:难道总理衙门压给大使了?
  龚照瑗:我就喜欢你聪明。总理衙门派人跟法国驻华使臣商议。法使强硬蛮横,说法国帮助中国从日本嘴里要回旅大,不会去旅大割地,在滇南这边分一块地,不行吗?
  龚心湛:强盗!
  龚照瑗:法国人软硬并用,总理衙门奕劻竟做顺水人情,把勐乌、乌得两地让给了法国,双方在北京签约。法国满意了,英国恼怒了!
  
  勐乌、鸟得位置图
  【龚照瑗把“二十条”摆在龚沁湛面前。
  龚照瑗:你先看“二十条”第五条,我出去喘口气。
  【龚照瑗走到门外,夜空雾茫茫,看不见星星。
  【他又咳,也埋怨:这里雾太浓了!
  【龚沁湛、马格里看了“二十条”第五条,又看其他内容。
  【龚照瑗进来。
  龚照瑗:沁湛,看出什么门道了?
  龚沁湛:有门道。这“二十条”第五条规定明确(念):孟连、江洪所有缅甸上邦之权均归属中国大皇帝永远管理,英国于该地所有权利一切退让。惟订明一事,若未经大皇帝预先议定,中国不得将孟连、江洪之全地或片土让与别国。
  【龚沁湛念完条文,等龚照瑗指令,大使只顾喝水润喉。
  马格里:大使,是不是英方以此为借口,要修订“二十条”?
  龚照瑗:正是!英使欧格纳到总理衙门抗议中方违约,全力劝阻割二乌给法国。法使却不松口,进了嘴的美味要吐出来,谁愿意?欧格纳恼羞成怒,不顾体面,怒斥中法官员。学着用中国话扬言:好戏在后头!
  龚沁湛:大使,要沁湛何为?
  龚照瑗:你出力建功的机会到了!总理衙门要维护好中英这个重要的双边关系,急电我向英外交部解释,让地给法国,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诏我和英商议两全办法。你是最年轻的参赞,跟我和老马去交涉。
  龚沁湛:大使,我己效忠皇上,情愿随大使学习。
  
  13-18:英外交部日、内
  【龚照瑗带龚沁湛、马格里走进英国外交部,进外长办公室,见外相金伯雷。
  龚照瑷:外相阁下,我奉大清总理衙门电诏,向贵方解释,我让地给法国,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诏我和贵方商议两全办法。
  金外相:我方欧格纳得知中国让两乌之地给法国,阻止中方签约,中方不等商定,就画押签约,显然是毁“二十条”!
  龚照瑗:我方已查明,勐乌、乌得两地,不在“二十条”规定的江洪界内。
  金外相:(烦)我们查看一下地图再议!
  
  13-19:渡船上日、内
  【龚沁湛、马格里陪着龚照瑷坐在轮船的客舱里,给龚照瑗茶杯里续水。
  【客轮向法国港口进发,三人都无心观赏海上风光。
  龚照瑗:沁湛,我再带你跑一次法国外交部。两乌这事儿,以后全靠你办。我这把年纪,咳病久拖不消,不宜多奔波。
  龚沁源:你是我父辈,外务老师。我一定尽心尽力当好参赞。
  龚照瑗:你也看到了,我年过花甲出使,说明中国缺外交干才。你我虽是同乡同姓,别人以为是裙带。其实,我是看你聪明,英语好,也通法文,才选定你。
  马格里:龚参赞二十五六,前途无量!
  龚沁湛:多谢大使、老师栽培!
  
  13-20:法国外长办公室日、内
  【龚照瑗、龚沁湛、马格里到巴黎,进法国外交部,会晤法外交部长。
  法外长:贵国总理衙门有何对应?
  龚照瑗:本使奉旨跟英方交涉,求得英方谅解,尚未见答复。
  法外长:既然英国还没答复,你们就不要理睬。英国没有帮助中国争辽东,在滇边割地已多,又无理生事。请速电贵国总理衙门,马上交割二乌地!
  龚照瑗:外长先生,苦也!中国贫穷,还不能在每个国家设大使馆。本人一身多任,出使英、法两国,哪边也不能开罪,非常为难。
  法外长:(不高兴)如果中国违约,不交两乌,法国就不能助中国争辽东!
  
  13-21:大使办公室日、内
  【龚照瑗约龚沁湛在办公室交谈。
  龚照瑗:沁湛,做使务工作受气,能承受吗?
  龚沁湛:用得上中国一句土活: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龚照瑷:这个气还得受!驻华法使多次催促总理衙门交割两乌地,总理衙门为争回辽东要紧,防法国作梗,电诏滇督,令勘察队赶快去两乌现场会勘,早交割给法国早了事。
  
  13-22:英外交部日、内
  【英外交部会客室,一位外交官站在窗口,掏出怀表看看。
  【中国青年参赞龚沁湛和马格里到。
  英外交官:我方召见龚大使,他为什么没来?
  龚沁湛:抱歉!龚大使病发,遵医嘱休养。
  英外交官:请龚参赞转告大使:中国两乌地已交割,违背《中英续议滇缅界商务条款二十条》。贵方违约在先,我方只好要求修订原约,扩大在野人山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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