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实本分

　　秦妙抬抬手，说道：“切，一个个都那么精明，好像天底下只有我自己才是傻瓜蛋似的，论起玩心眼，你们都是高手，只有我是庸手啊？”他对张亮的敏感很是惊讶，难道，女人之间真的有所谓天敌的存在？
　　“你说什么？”
　　“哎，那些人看什么啊？”秦妙指着几个贼头贼脑的人说道。
　　“那些是我的同事，他们看到你来接我，为我高兴呢。”
　　“切，我才不信呢，现在的单位里，处处都是勾心斗角的，巴不得别人比自己更倒霉，就是天上掉下钞票，恨不得砸死别人，自己去抢钞票，还能为你高兴？我看，他们一定是平日里看你老实本分，欺负你很多，现在，看到你有车送车接，以为你傍了大款吧？”秦妙经历的都是世间最丑恶的人群，犯罪分子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为了对付别人，无论什么黑的白的都能够善舞，时间长了，自然对人性了解的比张亮透彻，因此才会这么说话，他猜得不太准确，却也距离真实情况差不太远。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婶拉开车门，坐下，对秦妙说道：“呵呵呵……这位想必就是张亮的男朋友了？小张，有了男朋友，你也不介绍一下。”
　　张亮正要张口介绍，秦妙抬抬手阻止了张亮，说道：“这位大婶，我没兴趣跟你认识，你介意吗？”
　　那位大婶只比秦妙大几岁的样子，听了他的话，气得脸色立刻变了，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秦妙，张亮也茫然了，秦妙马上替她打开车门，说道：“上车如同进家门，需要经过批准的，知道吗？下一次，你再这么没礼貌，我一定告你擅闯民宅。”
　　那位大婶瞬间气得脸色发白，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秦妙看着她一扭一扭的屁股，对张亮说道：“我猜，她一定正在为你介绍男朋友，是吧？”
　　张亮惊奇地说道：“咦，真不愧是神探啊，连这个都瞒不过你，罗婶这几天总在说，她有一个侄子，怎么怎么好，我没搭理她。”
　　秦妙一猜就中马上飘然起来，笑道：“这种人在单位里属于奸猾的那种，干活不行，摆弄是是非非一个顶仨，她今天需要你，可以说你是古往今来的好人，明天跟你有了嫌隙，就说你是坏的不能再坏的恶人，哼，我看见她的皮就能认识她到骨头里面去。”
　　张亮立刻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我虽然没看见你破案，可是，冲你这份火眼金睛，你也能对得起你的工作。”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少来，快开车吧，你的朋友一定等急了。”张亮对秦妙原本就很崇拜，偶然见到他露出来的推理预测，对她好奇的心理非常满足，因此才会那么快相信秦妙的话。
　　秦妙开车的技术不错，左冲右突，在车流纷纭的马路上毫不相让，很快来到化工厂，李妍正在医务室等他，看见他来了，喜滋滋地走出来，打开车门，看到坐在后排的张亮，脸色变了变，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说道：“李妍，化工厂的医生。”
　　张亮伸手跟她握了握，说道：“张亮，外贸公司的，跟秦妙是普通朋友。”
　　张亮的社会经验比较少，应该主动跟李妍说话，取得见面的先机，没想到两女一见面，她就落在下风。秦妙冷眼旁观，看到张亮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嘴里边笑着圆滑气氛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了，一会儿去李妍的家里吃饭，我买了一些材料，你们做饭，我吃。”
　　张亮笑了笑，没反对，她对李妍很好奇，不知道是秦妙的什么人，看她跟秦妙这么熟悉，八成这辆车就是她的。李妍跟他很不客气地说道：“你就占便宜吧，去我家吃饭也行，你给我打下手，张亮妹妹是客人，不要做事。”表面上看是拿张亮当客人，很优待，其实，骨子里是拿她当外人，只有秦妙跟李妍才是自己人，这话，张亮听得出来。
　　张亮没吱声，暗地里观察李妍，这个女人太强势了，跟秦妙的性格一点不合拍，秦妙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每一件事心里有数，他是一个原则性比较强的人，跟李妍在一起也许有一个新鲜感的蜜月期，时间长了，两个人的性格上一定有冲突，张亮想明白了这节，心中很快拿定了主意，在处理秦妙和李妍的关系上，以不变应万变最好，张亮用这条处事方针是最正确的，凡事都有变化，时间是最好的鉴证。
　　很快到了李妍的家里，张亮主动提出下厨房做菜，李妍和秦妙都是不习惯下厨的人，正好把杂事一股脑交给了张亮。
　　秦妙和李妍坐在客厅里聊天，秦妙说道：“你的家里古董不少啊，不知道什么东西最值钱？”
　　李妍得意地说道：“其实，这些东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真的有好宝贝呢，你猜猜看，什么东西最值钱？”
　　秦妙看了看四周，说道：“都说商周的青铜，南北朝的墓志铭，唐宋的瓷器，元明清的画最值钱，我看，你家里最值钱的恐怕是这个青铜器了吧？”
　　李妍点点头说道：“你还算是半拉子识货的人，不错，这件青铜器是夏商时期的，现在市面上很少能看见保存这么好的青铜器，大概能值千八百万的吧，最值钱的却是那个竹节的笛子，你看看，普通的笛子都是黄色或绿色的，这个笛子是深红色的，它是上好的翡翠雕成，名家雕刻，玉质上乘，是无价之宝，这支笛子的价值在整座别墅里是最珍贵的。”
　　秦妙惊讶地拿起笛子，说道：“不介意我看看吧？”
　　李妍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这是唐家的传家之宝，也是家族里执掌权力的信物，只因今天早晨匆忙下楼，这才忘记了收拾起来，没想到秦妙来了，她一时兴起，有心显摆，这才泄露了天机。
　　秦妙显然只是欣赏，拿起笛子上上下下看了两眼，把笛子还给李妍，说道：“就是一块石头罢了，说得好听一点，是一块漂亮的石头，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世上的人以珍贵给物品取价，不过是物以稀为贵罢了。”
　　李妍看他随意笑谈，并未对翡翠玉笛起疑心，心里大定，稳了稳心神，说道：“是啊，以讹传讹的事情经常有的，只要自己在意的就是无价之宝，自己不需要的，跟瓦砾石块没什么两样。”她用泛指来转移话题。
　　秦妙担心地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到处乱扔，殊不知，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只要是宝物，一定会引起有心人的觊觎之心，还是收拾起来的好。”
　　李妍趁机说道：“好吧，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对不起，失陪了。”
　　秦妙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我随便看看，啊，你家里真的堪比一座小型的博物馆啊。”
　　李妍急忙拿着翡翠玉笛上楼而去，秦妙低头看着那个夏商时代的青铜器。等李妍从楼上下来，张亮已经做好了五个菜一道莲子汤，李妍赞道：“没想到张亮妹妹做得一手好菜肴，将来，谁娶了你，真是要幸福一辈子了。”
　　秦妙看着脸色微红带着羞涩的张亮说道：“就是，我看张亮一脸福气，一定是一个快快乐乐的人，其实，人的欲望是非常少的，只要没有野心，小小的需求满足了，就是幸福，只有野心庞大的人，才不容易寻找到幸福。”
　　李妍拍手大笑道：“正是这样，妙哥，你有什么样的野心啊，说来听听。”
　　秦妙抚掌大笑说道：“我的野心就是希望天下太平，再也没有重要的案子让我出手，可是，这个野心显然是一种理想罢了。”说完了，语态兴趣索然，呆呆发愣起来。
　　张亮看了看他和李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急得把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泪水快要掉下来的样子。李妍的手指低在左颊上，柔软的脸蛋出现一个圆圆的小坑，眼珠子往上看了看说道：“不如，我们去丹东旅游吧，反正星期天休息两天，呆在家里也没事的。”
　　秦妙听说到丹东，心里一动，丹东是一个靠近黄海的城市，跟下午在梦到发现金浩这个信息相符合，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呢？他的精神一振，愣愣看着李妍，吓得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秦妙深深吸口气，说道：“那就说好了，明天去丹东玩玩啊，李妍，你以前去过丹东吗？”
　　李妍慢慢摇着头说道：“没去过，我到大连玩过，大连的海滩公园不错，这个季节去一定是人山人海的，看不到什么风景。”
　　张亮有点兴奋，抢着说道：“我还没看见大海呢，是不是我们可以去看海了？”
　　秦妙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是啊，一定能看到大海的，只是黄海的水很浑浊，你不要想在黄海里洗澡啊，渤海比较好，水质清澈，只是盐分比较大，海水干涩，上岸后需要用淡水冲洗一下的。”
　　几个人展开话题，开始交换一些关于大海的传说，秦妙说道：“传说炎帝有一个女儿，叫女娃。女娃十分乖巧，黄帝见了她，也都忍不住夸奖她，炎帝视女娃为掌上名珠。炎帝不在家时，女娃便独自玩耍，她非常想让父亲带她出去，到东海——太阳升起的地方去看一看。可是因为父亲忙于公事：太阳升起时来到东海,直到太阳落下；日日如此，总是不能带她去。这一天，女娃没告诉父亲，便一个人驾着一只小船向东海太阳升起的地方划去。不幸的是，海上突然起了狂风大浪，像山一样的海浪把女娃的小船打翻了，女娃不幸落入海中，终被无情的大海吞没了，永远回不来了。炎帝固然痛念自己的小女儿，但却不能用太阳光来照射她,使她死而复生，也只有独自神伤嗟叹了。女娃死了，她的精魂化作了一只小鸟，花脑袋，白嘴壳，红脚爪，发出‘精卫、精卫’的悲鸣，所以，人们便叫此鸟为‘精卫’。精卫痛恨无情的大海夺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她要报仇雪恨。因此，她一刻不停地从她住的发鸠山上衔了一粒小石子，展翅高飞，一直飞到东海。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回翔阒，悲鸣着，把石子树枝投下去，想把大海填平。大海奔腾着，咆哮着，嘲笑她：‘小鸟儿，算了吧，你这工作就干一百汪年，也休想把我填平！’精卫在高空答复大海：‘哪怕是干上一千汪年，一汪汪年，干到宇宙的尽头，世界的末日，我终将把你填平的！’‘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因为你夺去了我年轻的生命，你将来还会夺去许多年轻无辜的生命。我要永无休止地干下去，总有一天会把你填成平地。’精卫飞翔着、鸣叫着，离开大海，又飞回发鸠山去衔石子和树枝。她衔呀，扔呀，成年累月，往复飞翔，从不停息。后来，一只海燕飞过东海时无意间看见了精卫,他为她的行为感到困惑不解,但了解了事情的起因之后,海燕为精卫大无畏的精神所打动,就与其结成了夫妻，生出许多小鸟，雌的像精卫，雄的像海燕。小精卫和她们的妈妈一样，也去衔石填海。直到今天，她们还在做着这种工作。精卫锲而不舍的精神，善良的愿望，宏伟的志向，受到人们的尊敬。晋代诗人陶渊明在诗中写道：‘精卫衔微木，将以之填沧海’，热烈赞扬精卫小鸟敢于向大海抗争的悲壮战斗精神。后世人们也常常以‘精卫填海’比喻志士仁人所从事的艰巨卓越的事业。人们同情精卫，钦佩精卫，把它叫做‘冤禽’、‘誓鸟’、‘志鸟’、‘帝女雀’，并在东海边上立了个古迹，叫作‘精卫誓水处’。”
　　秦妙说完这个传说，李妍握着拳头挥了挥，笑道：“做人都应该有精卫的精神，做什么事不该轻易半途而废，只要坚持，就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