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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集(4)

作品名称:外交经典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2-06-07 09:40:56      字数:3428

  12-18:中国驻英大使馆日、内
  【薛福成在档案室查找文件,细看一份密报。
  【哈里代•马格里細阅英文文件。
  薛福成:英囯正与暹罗交涉界务!
  【马格里接过文件细看。
  薛福成:滇缅议界不能再搁置!请您前往英外交部,敦促照《中英会议缅甸条款》“中缅边界应由中英两国派员会同勘定”之约,速议滇缅界务。
  马格里:此事重大,我去?
  薛福成:我信任您。您作为英军一位少尉军官,来华多年,成中国洋女婿,您是中囯第一位洋人外交官,您随同中囯第一位驻外大使郭嵩焘服务,后又跟随曾纪泽大使7年,曾公向朝廷请赏的奏折里,称你“办事实心”。
  马格里:谢谢大使先生信任。蒙大清皇上恩赐,我能襄助中国外交事务,一定为皇上尽心尽力,替中国办好事。
  薛福成:谢谢!我还派朱前盛参赞和你同去。
  【薛福成刚进办公室,马格里、朱前盛跟着进来。
  马格里:大使先生,劳思伯里外相答复:要等他们和暹罗界务事办完,再议中缅边界。
  薛福成:知道了。
  【他挥手,马格里离去。他略思索,提笔写密奏。
  (字幕,声音):
  
  近闻英廷正与暹罗勘办界务,又屡次密派干员驰往滇缅交界,查看地形,探询矿产,并有创著铁路通接滇边之意。
  议者咸知,彼俟布置妥协,必转以延搁已久为辞来相促迫,势不能不骤允开办。则彼从容,而我仓卒。彼谙练,而我生疏。临时竭厥,成算未操,断无不受亏损之理。
  固属总理衙门与勘界大臣之事,然使明知彼族之有隐谋,而缄默不言,生失事机,则咎在使臣。若我不求展出,彼或反将勘入。
  臣又窃虑,英人于此数年内,一意延宕,待我相忘稍久,乃催勘界,或更遇事要求,悉置前议事节略于不顾。
  
  12-19:巴黎腊像馆日、内
  【薛福成由马格里、朱前盛等人陪同参观巴黎腊像馆。
  【馆内所塑造的腊像,全都仿照活人的样子,形体神态、头发肤色、高矮胖瘦,没有不完全相像的。从达官贵族以至工艺家和各行各业的人,凡是有名气的,每每在馆里留下腊像。有的站着,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弯着腰,有的笑,有的哭,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博戏。个个都像活人。
  薛福成连连赞叹:奇妙!腊像制作技术竞如此奇妙!
  马格里:这种绝妙技艺,没有超过油画的。您何不去看一下普法交战图?
  【《普法交战图》展在一间又大又圆的房屋里,悬挂在四面墙壁上。
  【薛福成走进屋里,放眼四望。
  【城堡、山岗、溪流、树林,密集地分布排列着,敌我两军的人马纷乱拥挤:驱马奔驰的,卧倒在地的,逃跑的,追击的,开枪的,点炮的,拔大旗的,拉炮车的,连续不断。一颗巨大的炮弹落地,立刻火光迸射,烟火弥漫。
  【那些遭到炮击的地方,就见断壁破楼,有的熏黑了房屋,有的烧红了围墙。
  【士兵们折臂断腿,血流成河染红了地面,仰着趴着的死伤士兵,不忍卒看。
  【天空,明亮的月亮斜挂,云彩衬托着。
  朱前盛:我以为身外就是战场,忘记自己是在一间屋子里。
  薛福成:法国人好胜,为何偏要画打败仗的情景,叫人看了丧气?
  马格里:这是用来昭示鉴戒,激发国民义愤,图谋奋起报复!
  薛福成:这样说来,这幅油画的意义就深远了。今天,正是鸦片战争爆发五十个年头。在这五十年中,列强对中国多次发动侵略战争,朝廷每次都以割地、赔银、求和而告终。普法战争中,法国惨败,却自绘败状用以激励国民报仇雪耻。我中国面对惨败,应思振作,不可苟安度日。今天观赏此油画,加力矣!
  
  12-20:北京医院病房日、内
  【曾纪泽气息奄奄,躺在病床上。十多位亲朋好友围在病床边。
  【曾夫人紧紧抓他一只手。
  曾纪泽:(声微弱)薛使还没好消息吗?
  曾夫人:难为薛使了,先生,等着,他会报好消息。
  曾纪泽:我的三条,仰赖薛使奋争……
  【曾纪泽头一歪,闭眼长逝。
  
  12-21:中国驻英大使馆日、内
  【使馆大厅。曾纪泽遗像。
  【薛福成和众华侨、英囯友人吊唁。薛福成焦虑万分。
  
  12-22:英外交部日、内
  【薛福成率马格里、朱前盛走进英外交部,外相劳思伯里接见。
  薛福成:外相阁下,我朝廷电报,英军士兵随意出入滇缅边界,北闯我野人山、南侵我卡佤山。我方诚愿早日分清边界,以免边界纠纷扩大。
  劳思伯里:大使先生,我方即将换派驻华使臣,换了人才议。
  薛福成:议界不难。几年前,曾纪泽大使已和贵方达成三项要点,以此办据,就容易分界,已议定之事,可免多费口舌。
  劳思伯里:前曾大使所提三项,没有写进《中英会议缅甸条款》,可见双方并未认定。那一定是所交换之事,还没有兑现,不能成例、入约。
  薛福成:外相先生,我们中国人笃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劳思伯里:本人极愿互商,大英国向来办事大方。薛大使完全可以放心。
  【劳思伯里礼貌性地和薛福成握一下手,转身就离开了。
  【薛福成愠怒不已。
  马格里:大使先生息怒,英国外交人员善狡辩、失信。
  薛福成:总理衙门也未诏谕定界范围,此事责任全压我了,恐吃大亏。一旦议界不利,贻误边界之罪过,我难辞其咎。
  
  12-23:大使馆日、内
  【使馆人员全体会议。厨师也穿炊服到会。
  薛福成:议界大事,人人欲知。我们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要前行。
  【他指着地图比划。
  薛福成:中英滇缅议界勘界,总理衙门仍未旨谕划界范围。我意以力争野人山地为第一要义,至少须以大金沙江为界;其次,争大金沙江为公共之江;又次,争于新街北岸划一地,给我方立埠设关。
  【朱前盛、马格里都走近地图详察。
  【姚文栋乘马车到,下车,主客相见甚欢。
  (字幕):姚文栋,中国外交人员,1887年开始,出使俄、德、奥、荷等国随员,有研地图学的兴趣。
  【薛福成偕朱前盛等人迎客。
  姚文栋:薛大使,我任期届满,即将归国。还要我办何事?
  薛福成:我和英方不断交涉,英方要我放弃对野人山地的索取,愿意让我国在滇西老界向西稍加拓展,并以潞江东面的科干(今果敢)等地作为补偿。这些让步,中国领土能得到扩展。但,野人山地如何让,得请兄出力。
  姚文栋:(笑)我手无缚鸡之力。
  薛福成:我己奏请朝廷获准,委派你归囯途中,绕道缅甸,细察滇缅边界,以便和英国人再多争地。
  姚文栋:既己奏请朝廷恩准,文栋自当遵旨、力行。
  朱前盛:进屋研究吧,大使特嘱厨师款以鹅肝晚餐。
  
  12-24:野人山日、外
  【姚文栋和几个人换乘一只小船,溯伊洛瓦底江上行。
  【小船进入江水湍急的大盈江。
  【姚文栋乘两个山民抬着的竹兜(又称滑竿)在野人山的崎区小道上行走。
  【小路险峻,一抬竿山民滑倒,姚文栋不得不改拄棍步行。
  【小山寨,山民围观。姚文栋与山民交谈,察看他们们神树。
  
  12-25:腾越日、外
  【腾越古镇一官邸,姚文栋和几个地方官员叙谈。
  姚文栋:文栋自巴黎别薛使,从马赛登船,经地中海、红海、印度洋抵达印度,再转仰光。然后乘船进入伊洛瓦底江,经阿瓦、新街,改乘小船入大盈江,过蛮弄,坐竹兜越野人山,经盏达、干崖、南甸,抵达此边城腾越。此次游历,耗时4个多月,行程38000余里,获得大量资料。
  一官员:文栋先生劳苦,当在腾越休息几日,洗几次火山温泉。
  姚文栋:惊乎!英国蚕食我云南边境,兵驻新街,英人二百名,印人八百名。滇边恐不免多事矣!英派查勘北路之员,觅得一间道,可通腾越;又觅得一间道,可由昔董通至盏西。意欲为后来潜师入滇!
  
  12-26:昆明夜、外
  【姚文栋到达昆明,住翠湖边一公馆。
  【夜深人静。姚文栋在灯下拟写报文:
  
  (字幕):所幸者,犹有野人山之天险,可以限隔中外;若再为英所得,彼可长驱入滇,滇无险可守矣。野人山本在云南界内,所谓“云南天末遐荒,不关形要”的谬论,必须速除之。英之觊觎云南,盖非一日。云南之得失,关乎天下。野人山之得失,又关乎云南。若弃野人山,则边防无险可扼。
  
  12-27:驻英大使馆夜、内
  【薛福成、朱前盛、马格里一起细看姚文栋的密报。
  薛福成:文栋有功。此前,我与英方交涉中缅界务,认为野人山为中缅两国所共有。误矣!野人山地历来是中国的领土!
  【他在日记中,原文抄录了姚文栋的密报。
  薛福成:(对二人念)滇缅界务有三要:一、野人山为西路屏藩,形势所在,当倾国以争之者也。二、潞江下游以东之地,为南路屏藩。收回此地,形势方完。三、野人山以北之树浆厂,为北路屏藩,滇缅之交,乃百物菁华所萃。有琥珀矿,有翡翠矿,有碧玉矿,有红宝石矿,此因边富国之要也。
  朱前盛:据文栋所报,我们要确定新的交涉目标。
  薛福成:总理衙门既把这一宗关乎主权、领土的大事赋与福成,当拼力奋争。
  朱前盛:总理衙门理应了解薛使的难处,应派出熟悉滇缅边界情况的专业人或与其切身利益攸关的地方官员,组成一个班子,与英方对阵。
  薛福成:前盛妙言!可惜不会有人听。
  马格里:英国对滇缅议界十分加意。不仅外相牵头上阵,外交部的印度事务部、条约司、印度总督等负责官员都参与其中。
  薛福成:我们静候旨谕,和文栋兄保持联系。
  
  图:野人山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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