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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作品名称:相思枫叶丹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2-06-05 17:31:20      字数:4977

  刘国兵和唐文丽二人世界越来越丰富多彩,他们的情感越来越夜去明来、难舍难分、如胶似漆了。唐文丽终于也尝到了婚外恋的刺激和兴奋,她一天几个电话,几十条短信,搞得刘国兵一天到晚地拿着手机,不管人前人后,满面春风、手舞足蹈、指手画脚接打电话或收发信息。这一幕幕景象令水管处机关的人好一阵“兴奋”、嫉妒。就是这样一系列的大动静,最终给刘国兵也带来了麻烦。到了偷偷摸摸与唐文丽同床共枕三个月时,刘国兵已经将爱人、孩子抛到了一边,并且向爱人提出了离婚。
  刘国兵为了那一时的痛快,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第二年初,水管处人事变动,本来很有可能提升副处长,进入领导班子的刘国兵,最终落选了。这里面的原由,也只有刘国兵知道。当然,第一,毫无疑问,是与家庭发生婚变有着相濡以沫的关系。第二,也不能排除,是与人为的因素有关联。
  刘国兵要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好像一律为刘国兵的爱人郑佳玲鸣不平,纷纷谴责刘国兵,说刘国兵哪是个男人,哪像个父亲,就连自己十六岁的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只图自己刺激、快乐,没有一点责任感,该承担的义务和责任也不去承担了;还是个作家呢?这样一个品德败坏、诱骗腐蚀年轻少妇、拆散美好和谐家庭的男人,还能被称为作家?以后,发表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不会误人子弟呢?这个社会,哎——
  而郑佳玲在外面整日里都是眼眶红红的,满脸是痛苦和惆怅,给人们一种感觉,她成了刘国兵和唐文丽婚外情的牺牲品,使她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可是,这个郑佳玲只要一回到家里,就改头换面了,满脸的痛苦和惆怅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倒是满脸里盈着喜悦,就连眼角边上那几条鱼尾纹里也跟着一起悦。她判断着刘国兵和唐文丽之间的爱情肯定不会长久的。因为,郑佳玲的心里头似乎知道,她唐文丽这么漂亮,是不可能会爱上大她十岁的小老头儿的?假如真的爱上了他,是因为刘国兵这个小老头子长得像日本电影演员高仓健吗?还是因为刘国兵这小老头子身上的那个东东,征服了这个小骚妇?郑佳玲始终就是这么认为,刘国兵和唐文丽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有的只是彼此间为了一时的性爱罢了。
  郑佳玲就是不相信刘国兵和唐文丽有爱情,所以,她也就不会想到,刘国兵和唐文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为自己贪赌,才伤透了刘国兵的心。当然,郑佳玲永远不会让刘国兵知道,她自己也曾犯过一次错误。她们公司的老总,也就是那个一夜之间暴富的原厂长,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头子,在乘郑佳玲有一次加班,占有了她。郑佳玲带着满肚子的委屈下班回到了家,把那地方清洗了好多遍,等自我感觉干净了回到床上,就往刘国兵身上爬。刘国兵的东西到底与那老东西的不好比,有硬度、又有长度、还有粗度,直到把欲望统统释放出来了,郑佳玲才肯罢休。
  自从那以后,郑佳玲的心里对刘国兵有一种负罪感。在听说刘国兵和唐文丽这件事后,心里虽不舒服,但想到自己曾有的那次的过失,心里也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但是,郑佳玲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首先刘国兵是处办公室主任,一年的工资奖金全都加起来,也就十万块,这一点薪水在当地来说,还算是可以的了,但是,怎么够唐文丽花呢?对了,她唐文丽又不差钱呀,听说她爱人是做生意的,做得还蛮大的,资产至少也有一个亿了。那为何这小骚妇就心甘情愿地围着他转哩?要不就是冲着刘国兵那点儿文采来的吗?不想不知道,一想还真有可能是那么回事。现在看不出他刘国兵有多大能耐,每年万把块钱的稿费,可说不定,以后那一篇小说一出名了,改编成电影或者电视剧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了。要不就是刘国兵那东东,把个小骚妇给彻底地征服了。女人也是人,夫妻生活中能离得开这个吗?除非她不是一位正常的女人。郑佳玲这样想着。
  管他刘国兵有多大能耐,我郑佳玲是想赌时还是要赌的,哪怕天天吵或离婚。可是,一想到离婚,郑佳玲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为了赌钱离婚,总比那次被那死老头子经理欺负了而被人家知道后再离婚,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呢。不离婚的话,我的心里压力太大了,一天到晚只要有人提到那个女人不规矩,自己就觉得是在说自己样的。离了,不在一起了,自己的心理和精神上也就没了这种压力了,说不定还活得自在、轻松了呢。
  
  刘国兵和唐文丽的故事越编越旺,越编越偏离了故事发生的本质,对家庭生活、单位工作等等也就掀起了风波。
  时间天天从郑佳玲的眼前悄悄地流过,看到刘国兵和那个小骚妇唐文丽,玩这个游戏真的玩出了火,在自己眼前晃荡得越来越厉害,作为现任妻子的郑佳玲心里开始不平静了。郑佳玲的当然平静不了,她心里很复杂、很矛盾,有时还会夹杂些痛苦和自责:这个游戏毕竟是自己错在了先,但我是被动的,你刘国兵当然不会知道,我的心里比谁都难受;也怪自己有点心存侥幸,总觉得只要自己不告诉你刘国兵,你刘国兵也不会知道的;还有就是郑佳玲觉得,刘国兵有时提醒自己少到外面赌博没有当一回事,没有把他给自己的关爱和热爱这个家当一回事,现在想想,最后还是自己毁了自己,也是自己毁了这个美满幸福的家!
  可是,郑佳玲也是位很要面子的人,尽管她的心里在如此这般地责骂自己,但她的外表却很少显山露水。郑佳玲的心里实际上还是很感激刘国兵的。刘国兵虽没抓住自己的把柄,但他心里会不会有点数呢?不会有数的,就那么一次,我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有那事的言行啊,他怎么会知道呢?但自己好赌也确实过分了,可他也没有把自己好赌的事儿告诉家里人,就已经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了,是想让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做个不贪赌的顾家的好妻子,可见刘国兵的心胸还是很宽阔的。如果,刘国兵他不遇上那个小骚妇,这个家庭还是有可能会好好地经营下去的。可人为什么总喜欢对自己实行自由主义,对别人总是喜欢采用马列主义呢?如果是刘国兵先犯了错误,我会给他这么些日子的时间吗?如果刘国兵一听说这样的事,再一告诉我年迈的父亲,那自己的老父亲定会活活地被自己这样的不检点气死。郑佳玲记得,她的父母和哥哥还有亲戚们对刘国兵的影响特别好,都很喜欢他,在她们郑家这个家里,只要他刘国兵说一句话是谁也抵不了他的,就连自己的两个亲哥哥在家说话,都抵不了他刘国兵说半句话的分量,家里大小事,父母都要和他商量。这里面刘国兵的心好、心诚,对自己父母亲和家里人是真心好,真诚相待,是感动自己家里人的最主要的因素。郑佳玲也想,结婚近二十年了,平时也好,逢年过节也罢,我要买什么或给多少钱父母亲,刘国兵从来不管,甚至有时去看望自己父母亲时,没给钱或忘了买东西去,刘国兵还会怪自己哩。刘国兵是真心对我的家里人好,失去这样的好男人,自己早晚可能会后悔的。可是,是自己违反了夫妻原则,是自己让他选择放弃自己的,是自己把他推出了这个家,他现在想怎样也只好怎样了,我还有什么权利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呢?再加上自己又贪赌,也是害了这个家的另一个主要因素!如果,刘国兵有一天真的提出来离婚,我也没脸缠着他不同意离啊。想到这些,郑佳玲的心里不觉涌上许多的悔恨、懊恼和沮丧!
  刘国兵和唐文丽也没什么秘密好保了,等于是公开的秘密了。一天晚上,刘国兵一家三口吃好饭后,刘国兵收拾碗筷,就到厨房间刷锅洗碗。等刘国兵把一切收拾停当后,看到儿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做作业去了,他对正在削苹果的郑佳玲说:“佳玲,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我想好好地和你谈谈,行吗?”
  “行啊,我有空。我也知道,你早晚要和我真正地摊牌了。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郑佳玲面无表情地把削好的苹果一片一片地切好放到果盘里说。
  刘国兵看到郑佳玲早就做好了准备,心里也感到踏实了许多。刘国兵说:“佳玲,以后,你要多顾顾家,不要整天地出去赌钱。”
  “以后?以后赌不赌钱,你还管得着么?”虽然郑佳玲嘴里在说“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但是,当刘国兵真正要和自己摊牌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这怒火是因为自己呢,还是因为刘国兵和唐文丽呢,她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你刘国兵要提出来离婚了,我也只好让你刘国兵知道,我郑佳玲离开了你刘国兵无所谓。尽管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
  “好、好、好,我管不着、管不着。但我是善意地提醒你。”刘国兵看到郑佳玲的面部表情,只好软塌塌地说。
  “谢谢你的善意提醒。你有什么就快放出来,不要那么文绉绉的。”郑佳玲气呼呼地对着刘国兵说。
  “哈哈。”刘国兵干笑了两声继续道,“那我们不谈赌了,说说我们在一起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吧?”刘国兵说完又看了一眼郑佳玲,见郑佳玲面露怒色,也没说聊还是不聊,刘国兵就接着说,“佳玲,你还记得吗?起初,我们曾一起面对家庭经济困难的挑战。就因为经济困难,你我的工资不高,家庭的生活质量比人家就要差一些,也让你受了不少的苦,特别是我们结婚,我连买结婚礼物——金戒指的钱也没有,你也没有嫌我。为了结婚,我家拿不出来买家具的钱,只好跟亲朋好友借。这一借,虽然你是进了我们刘家的门了,却让你一进我们刘家门就背上了5000块钱的债务。九十年代末,5000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说实在的,那时,我的心里特别过意不去。作为男人,要娶妻成家,既没钱又没房子,就住在单位为我们结婚分的那个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你的家里人尤其是你父母劝你等一年再结婚。你父母的意思我知道,是想等一年下来,我们手上能攒些钱可能会好点,可是你还是决定和我结婚。结婚时,因没钱,你听取了我的建议,不大办,就限制在双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记得,那时两家加起来总共就四桌人。人虽少,但还是比较热闹的。佳玲,你还记得我俩都认可的一句话吗?”
  刘国兵停下来看了眼郑佳玲,看到郑佳玲的面部表情显出了些苦涩,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刘国兵,说:“你是在给我讲我们从前的故事吗?今天,你怎么会那么认真地跟我讲起我们以前的故事了呢?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请你就直说了吧。莫非是要离婚。”
  刘国兵没有正面回答郑佳玲的问题,而是继续续上刚才的话,说:“佳玲,你能不能记起来呢?你还能不能回答我呢?我也不知道。但我倒是希望你能把那句给忘掉。可是,佳玲,我又是多么地希望你能记起来呀、想起来呀!兴许,你就是能想起来、能记起来也不一定能愿意说出来。总之,无论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你我毕竟在一个屋檐下、一口锅里、一张床上风雨同舟、同甘共苦、耳鬓厮磨了近二十年。现在,我们这个家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了,从开始十几平米连卫生间、厨房间也没有,到现如今,我们已经住上三室两厅的大房子了,还外加一个大车库,你反倒不能满足了,整天只知道赌赌。难道,人就是那么的爱贪,人就是喜欢攀比,人就是有那么一颗虚荣心的不良现象,也会落到你的身上吗?佳玲,那些爱贪的人、爱攀比的人、虚荣心好强的人,没有几个不与失败而告终的。佳玲,我们就远的不谈了,就谈谈我们现在的这个家吧,到底失败在哪里了呢?你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佳玲,现在我思绪再三,我还是想提一下在你的面前再说一次我俩曾经说过无数次的那几个字,也是我俩认可的那句话,也随你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了。”刘国兵说到这儿看着郑佳玲,然后一字一板地说,“我俩这辈子永远也不希望拥有再婚的机会!也许,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说了。”
  刘国兵讲完后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两杯茶,分别给郑佳玲一杯和自己一杯。刘国兵轻轻呷了口茶,说:“佳玲,今天,我为什么要和你讲这么多话呢?可以这样说,这是近几年来我和你说的话最多的一次吧?我为什么又要重提那句我曾说过无数次的话呢?因为,我俩如果能始终坚守这一诺言,你说,我们还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吗?”
  郑佳玲的双眼里和脸上突然涌现出了如小孩做错了事后请大人原谅的愧疚。但原谅和愧疚只是在她的双眼和脸上一闪而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这一稍纵即逝的变化刘国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也在反省:家庭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使自己这个当家的必然也有做得不好的时候。倘若,那时不要一到家就钻进书房看书、写文章,不要一心只想着,圆学生时代的梦想——当一名作家,多关心点她、多体贴照顾点她、多给些夫妻间的生活,或许她就不会只想着打牌赌钱了,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刘国兵又一想,自己和唐文丽发生了这样的事,还在郑佳玲面前道貌岸然、指手画脚的,还在郑佳玲面前正颜厉色、一本正经的,还在郑佳玲面前装腔作势、正襟危坐的,觉得自己很是做作、很是虚伪。
  想想郑佳玲孝敬自己的爸爸妈妈,刘国兵的心里一阵痉挛、一阵难过,心就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毕竟自己和郑佳玲是自由恋爱的,而且还是我刘国兵主动出击的,直到“歼灭”、“收入囊中”……
  往事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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