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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任巡抚(下)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6-05 16:42:38      字数:4532

  于、梅两校尉见车子未停,反倒走得更快,立即催马赶上前,大声喝道:“大明河南、山西二省巡抚,佥都御使兼兵部左侍郎在此例行检查,诸位立即停车受检。”说话之间,已催马赶上,却见四名武士手持大刀将于、梅两人团团围住。
  于、梅两人冷冷一哼,挥动马鞭唰唰几鞭,已将武士的手中大刀,击落在地。
  两位商人一见势头不妙,大喊一声:“上马快跑!”十几名武士当即将重车甩到一旁,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于谦见对方都是大宛良马,脚程极快,自己的马根本追赶不上,便不再追赶,下马察看车上之物,打开一看,车上装的都是箭镞。心中大惊:“这十辆车所装的箭镞,足有二万之多,只有关内将帅才有可能筹集到这许多箭镞,如此私通瓦剌,正是叛国通敌之大罪,按律当灭族了,怪不得各卫所兵器奇缺,无法得到补充,却原来是边关将帅,为蝇头小利,不惜以身试法,将兵器资助敌国。”
  却说于谦怒气冲天,当即找来十名劳力,推着缴获的车,直奔大同都司。大同总兵、监军太监、诸将及知府等官员一见于谦到来,慌忙上前迎接。
  于谦压住心头之火,草草寒暄几句,即询问边塞防务之事,诸官含糊其辞,言辞闪烁,于谦隐忍不发,又问及兵饷发放之事,总兵及监军遮遮掩掩,于谦又提出查看册薄,检查武库粮仓,官员们更是极力推诿,不肯前往。
  于谦此刻已是火冒三丈,忍无可忍,当即一怕书案,大声喝道:“事关大明安危,你们身负国家护卫之责,到底干了些什么!”于是,将边关视察之情和盘托出,又命人将十车箭镞推上前来,诸位官员顿时哑口无言,吓得面如土色。
  于谦厉声宣布道:“本官巡视边塞军务,已有近一月。大同边塞卫所,无有不至,真情尽知。大同将官之中或有治军不严而渎职者,或有安逸淫乐而废军者,或有私役军士而利已者,或有贪贿军粮而饱私囊者,或有私卖兵器而通敌者。本官即奏报朝廷,请旨清军,严惩枉法者以正国法,整肃军纪,修复边塞,重振军威。列位大人将军,世受朝廷俸禄,倍受皇恩,身负安邦重任,当好自为之。不可以己之私而误国家大事。有枉法者,宜早作自白,可从轻发落。”
  将官们一听,只觉芒刺在背,心中颤抖,惶恐不安。于谦命众将官退出,当即急草奏章,不一会奏章写好,正思考如何尽早送往京师。恰好魏源奉旨出京,巡抚宣府、大同军务与于谦相遇。于谦便将奏章交给魏源,请他过目后,代奏皇上。
  魏源双手接过,展开一看,只见奏疏写道:
  臣自蒙皇上圣恩,复职巡抚河南、山西二省。河南流民之事完毕,臣即北上巡抚山西及宣府边塞军务,历时一月,臣察知北塞边城多有陷塌,军械奇缺。军备松弛,将才匮乏,军饷不足,士卒萎靡,逃亡甚众。边关镇守中官及诸将疏忽职守,私役军卒,贪贿淫逸,且有以兵器通敌者。又察知一塞北瓦剌渐盛。侵扰边塞渐频,恐有觊觎天朝社稷之举。臣窃认为。整饬边关,重振兵威,备防北虏,乃朝廷军国诸事之要,万万不可迟误。臣思有其六事。
  一曰置宣、大巡抚,专委军务。大同、宣府诸卫所,本为边塞防务一体。不可分割,各自为卫。当置军务参赞,节制二都司,统辖边塞军务。
  二曰选京师及内省都司卫所良将以充边塞。有良将则无弱兵,此用兵之道也。北塞边关良将多调往麓川,今匮乏甚矣。臣乞请降旨兵部速于京师及内地选数十名良将以充北边诸卫所。
  三曰拨银修复毁塌废弃边城。九边关城失修十数载,残墙断垣,几无险可言,宜急速修复。臣窃以为宜复置开平、大宁、兴和三卫,重成塞外纵深缓冲要地三百里,以与京师成倚角之势。
  四曰宜许军务参赞、诸司便宜制军之权。兵法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乃应急临机之策也。今边塞军情甚急,宜将制军之权还于将帅,令诸卫所将士皆惟将帅节制。改兵不识将、将亦不识兵之弊。中官监军,利少弊多.宜即废止。
  五曰补给边塞粮饷兵器。边塞粮饷兵器奇缺,乃军心不振之故也。臣乞请皇上降旨令兵工户三部速增拨之。火器,乃我朝兵器之长,久封武库,等同废物。。臣乞请调拨边塞诸卫,选军士操练习之,以备迎敌。
  六曰治军不严,将之罪也。边关诸军将官素有枉法者,遂致军务松弛,军心不稳。臣乞请降旨清军于宣、大诸司卫所。严惩渎职失旅者、贪贿淫逸者、私役士卒者、以兵资敌者。严肃军纪,以正国法。
  魏源看完,由衷赞道:“于大人所奏,真是安邦治国之良策,我当立即回京上奏皇上。”说完,当即告别于谦,回京复命。
  魏源日夜兼程赶到京师,当日入宫向英宗启奏巡边所见,将于谦奏疏呈上,并奏道:“北方瓦剌实大明心腹之患,但目前边塞将官贪婪腐败,致使边防疏散,一旦瓦剌入侵,边防一击即溃,大明实有累卵之危,为今之计,只有让于大人兼任宣府、大同军务参赞,整顿边防,方可挽回危势。”
  英宗听后,微微点头说:“魏爱卿所言极是,于谦果是能臣,所奏六事的确切中时弊,只是事关重大,明日朝廷再行定夺。”
  魏源见英宗点头同意,心中十分高兴,暗忖:北塞有于大人坐镇,必无忧虑了。当即兴冲冲出宫回家。谁知第二天早朝,英宗突然变卦,否决了于谦所奏,并罢免于谦二省巡抚,召还京师,回兵部任职。
  魏源一打听,原来是王振害怕于谦主管北塞军务,不仅断绝了自己的财路,尤其是查获贩卖兵器给瓦剌之事,将会追究通敌诛族之罪,为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将于谦调离山西,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因此连夜进宫,禀报英宗,说于谦之言不过是危言耸听,北塞有长城之险稳如泰山,瓦剌不过是癣疥之疾,根本形成不了北侵之患。并且还假惺惺地说:于谦在外任职,已有二十多年,劳苦功高,十分辛苦,倘若于谦再任参赞,又得辛苦五六年,不如将于谦召回兵部,免其奔波劳累之苦,也体现了圣上对重臣的关爱之心。
  英宗本来就是一个混蛋糊涂虫,听王先生这么一说,也就信以为真,这才有了早朝之变。
  魏源了解到这些内幕后,宛如从火炉旁跌入冰窖里,原本沸腾的热血刹那间变冷了、冻僵了,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宫,如何回的家,呆呆地坐在房中好一阵才缓过劲来,长长地一声叹息:“唉——皇上昏庸,阉宦专权,奸贼当道,忠良被压,大明气色莫非将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当即伏案舞笔,上疏奏道:因体弱多病,乞请致仕归乡。
  英宗接到奏疏,心知魏源乃精明干练之臣,还想留任,恰好王振在旁,进言道:“这魏源虽然有些才干,但是性子太倔,他一定是因为上次所奏未获批准,心怀不满,故意以辞归来要挟皇上。”
  混蛋英宗一听,怒火中烧,一拍龙案大声斥道:“大胆魏源,竟敢对朕不满,朕即令锦衣卫将他拿下。”
  王振忙禀道:“皇上不可,魏源虽然心有所怨,但并无明显过错,皇帝若治他的罪,却是师出无名,反倒令朝臣生出猜忌之心,不如遂他之意,让他回家算了。”
  英宗一听,觉得这王先生确是替自己分忧,当即听从先生之言,降旨准奏。魏源接到圣旨,当天便收拾行李,携带家小离京回到江西建昌的老家,后来老死于故里。
  朝廷发生的一切,远在山西的于谦自然一无所知,他每天还在为整顿塞北防务,绞尽脑汁的苦思办法,只待皇上传下圣旨,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治理边防,保卫大明。哪知道他日夜盼望的圣旨虽然到了,结果却是大相庭径,皇上不仅没有让他担任参赞之职,而且还罢了二省巡抚之职,让他回兵部任职。而且,魏源也因此事辞职回乡了。
  于谦当然知道,这完全是王振操纵的结果,这种被私欲演绎的操纵,付出的代价却是大明的江山,这种稍有头脑都能想到的问题,皇上怎么就不知道呢。唉,如果是宣德帝又何曾会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呢,看来大明的祸患为期不远了。想到这里,只觉得鼻子一酸,泪水一滴一滴涌出了眼眶。
  第二日一早,于谦告辞山西官员,正准备取道河南,回京就职。谁知刚走出巡抚院,就见黑压压跪着许多老百姓,只见他们涌在马前,大声哭喊着:“于青天不要走!于大人不要走!”地苦苦挽留着。
  一见这情景,于谦忍不住热泪盈眶,双手搀扶起跪在马前的百姓说:“不是于谦要走,而是皇命不可违,皇上降旨,于谦不去则有抗旨之罪,要杀头的。”百姓听于大人这么一说,这才让开了一条道,含泪目送着于大人一行四人,往前走去。
  于谦含泪告别百姓,这才上马直奔前方。来到孝义县,于谦知道该县在唐贞观元年叫以邑县,因为郑兴孝行闻名于朝廷,这才赐名为孝义县,一直沿用至今。想到这里,于谦感概万分,于是口吟《孝义县怀古》一诗:
  茫茫烟树绕孤城,千载犹传孝义名。郭巨墓荒春草合,比干台古野烟生。
  落花飞絮迷征旆,剩水残山恼客情。鞍马匆匆无限意,不堪回首暮云平。
  吟毕,心中暗叹:人生在世,忠孝第一。自己自信为国尽忠已是竭尽所能,可在对父母尽孝上,却是颇有亏欠,想到这里,暗自垂泪,又口吟《思归》一首:
  去来无迹任翩翩,千里思归亦偶然。自是斑衣劳梦想,难将慧剑断尘缘。
  昂昂孤鹤凌苍霭,隐隐双凫入紫烟。到日慈亲应喜慰,云軿忽坠婇舆前。
  于谦离开孝义县,正欲纵马往前驰去,就听身后有人大声喊道:“于大人慢走。”于谦一回头,只见兵部职方郎中吴宁匆匆赶来,于谦心有所疑,连忙勒马问道:“吴大人何事如此匆忙?”
  吴宁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面带戚色的说:“老太爷日前谢世,皇上降旨,恩准大人回家为老太爷办理后事。”
  于谦一听,顿时昏倒在地,于康也大声痛哭起来,于义、梅云杰忙将于谦扶起,掐住人中穴,于谦这才悠悠醒来,立即纵身上马,飞奔南下。一路日夜兼行,回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关爱和照顾,而自己却未能对父亲尽孝,心中感概万分,乃作《奔丧途中感怀》一首:
  客愁无数满归舟,况复蝉声报早秋。天际凉风吹乍风,人间好景去难留。
  百年亲老归黄壤,半夜魂飞梦白头。极目春兰何处取?万行清泪不胜流。
  数日后于谦这才赶到钱塘,为父亲办理完后事,便上表朝廷恳请在家守制,英宗不许,在家不到半年,便连连传旨夺情,催他回京复任,并擢升他为兵部右侍郎。于谦无奈,只得含泪赴任。想起自己年过五十,还得为朝廷之事奔波,不知何时方能回到故乡,过着泛舟西湖生活。想到这里,心有所悟,一时兴起,随口吟出《谩书》一诗:
  碌碌浮生五十年,追随无计息尘缘。放怀顿觉寰区窄,揣分应惭雨露偏。
  禁阙疏钟催早起,客窗寒月照孤眠。可能归去西湖上,相逐渔翁蹋钓船。
  于谦回到兵部,本想立即对边防进行整顿,只可惜屡次上疏,英宗总是不准,在王振的控制下,于谦空有满腹才智,一腔抱负,却是报答无门。
  却说王振把持朝政,多行不义,为了收敛钱财,一方面怂恿英宗到处兴建佛寺,从而大捞好处,一方面又派人到各地搜刮民脂民膏,各地官府为了迎合这位贪得无厌的阉宦,只好从百姓身上榨油剥皮,故而激起民变,浙江叶宗留反,福建邓茂七反,于谦虽有平叛良策,无奈英宗毫不理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百姓造反的势头越来越大。
  王振很想过过穷兵黩武的瘾,便调兵遣将自己的亲信带兵镇压造反的百姓,为了不让于谦在朝廷干扰自己胡作非为,又怂恿于谦离京察视,有意将于谦架空起来。
  于谦虽洞悉王振的阴谋,只是英宗深受蛊惑,根本听不进逆耳忠言,一切唯王先生所言为准,于谦也只得付之长叹而已。
  这日于谦又到山东一带视察,兵部又派人来告知:母亲刘氏因病过世,于谦悲痛万分,想到自出仕以来,一直奔波在外,根本没有时间孝敬父母,现在父母都已撒手西归,留下了无可弥补的遗憾,只有依据礼法在父母坟前守孝三年,方能慰藉这颗愧疚的心,于是上表,请求在故里守孝,英宗对于谦是含在口里是骨头,吐了又是肉,于谦在职时不用,于谦回家守孝,又不许,再次想夺情复任,无奈于谦心意已定,连上六表,英宗这才批准。于谦便在钱塘守孝,于、梅两校尉亦回江西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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