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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梅城镇·古道探秘 

作品名称:黑茶王传奇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2-06-02 10:22:43      字数:3512

  在安化县境内,有一个名扬“梅山文化”的梅城古镇。那里群山簇拥,绵延不绝,遍布峻岩怪石;山环水绕,林秀谷深,风光旖旎迷人。纵横数百里的深山密林中,隐藏着神秘的茶马古道。著称于世的安化黑茶,就是从这一条条茶马古道运往大西北。这里保留了原生态的高山民居风光,以及奇异的峡谷风光。远离尘嚣,秀美独特。由于融山水风光和历史文化于一体,故而有“高山之城,茶马遗风”之称,是一个具有神奇魅力的地方。
  古老的茶马古道上,走来两位骑马的年轻人。一位是青年女子——雷梦昕;一位是英俊少年——薛筱晔。他们结伴来到梅城镇,是想探秘茶马古道。此时,他们骑在骏马之上,叮叮当当的马铃声响在如画的山水间,随着清悠悠的山风,传向了很远的地方。两个人的心中,禁不住荡漾着笑傲江湖的侠士豪情。他们常常听人讲起马帮的故事,因而对于山林间的茶马古道,充满了向往。雷梦昕曾有过骆驼队穿越戈壁滩的生活,但是对于马帮在茶马古道上跋涉,却感到十分的新鲜。而对于长年居住在深宅大院的薛筱晔来说,从来没有走进过深山密林。如果不是遇上了年长自己三岁的大姐姐,他还是没有机会来梅城镇一游。
  “小家伙,”雷梦昕笑吟吟地问道,“跟我来梅山,后悔不后悔?”
  薛筱晔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后悔呐?你是不知道哇,我娘把我看管得有多严。她从来不允许我单独行动,走到哪儿都有跟包的。要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我还待在家里犯傻呢!”
  原来,薛府摆寿宴那天傍晚,雷梦昕去方便,在长廊里碰见了薛筱晔。她灵机一动,便故意伸脚绊了一下这位小少爷。薛筱晔立脚不稳,忽地摔在了地上。雷梦昕赶忙将他搀扶起来,赔着笑脸直道歉。薛筱晔正在青春期,忽然瞧见这么一位漂亮姐姐,甭提有多喜欢。于是他便拉着雷梦昕的手,非要让她陪着自己说说话。雷梦昕答应了,两人便坐长廊里聊开了天。雷梦昕先是天南地北地讲了一些离奇的故事,勾引着薛筱晔陷入了遐想。然后又问他能不能给自己找个伙伴,去游梅山。于是,薛筱晔便自告奋勇,要陪着雷梦昕去梅山闯荡。可是,薛筱晔哪里知道自己中了雷梦昕的圈套儿?临分手时,雷梦昕千叮万嘱薛筱晔不得声张出去,否则就再也不搭理他了。
  就这样,转天一清早薛筱晔便偷偷溜出了薛府,跟着雷梦昕来到了梅城镇。雷梦昕特地给薛筱晔选了一匹老实的枣红马。可由于薛筱晔不会骑马,那枣红马走着走着,就停下不走了,惹得雷梦昕哭笑不得。
  “梦昕姐姐,”薛筱晔说道,“这匹马欺负我不会驾驭它,太可恶了。咱们换一换吧!”
  雷梦昕说:“你快拉倒吧!我骑的这匹雪青马性子烈,你要是骑上它,弄不好能把你掀进山沟里去。你就这么将就着骑吧!等回到江南镇,我抽空教你骑马,你就不会受马的窝囊气了。”
  薛筱晔说:“回家以后,我又得被我娘看管起来,哪有机会跟你学骑马?”
  雷梦昕说:“你娘为什么把你看管得那么严?”
  薛筱晔说:“还不是心疼我呗!不过,我总觉得她好像在防备着什么人。”
  雷梦昕说:“好奇怪哟!你生在大户人家,过着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日子,谁还敢害你不成?”
  薛筱晔说:“你可别这么说!表面上看,薛府高高在上,日子过得荣华富贵。可暗地里,却一点温暖也没有。就拿我爹和我娘来说吧,总是给我一种貌合神离的感觉。”
  雷梦昕问道:“这就更奇怪啦!是你爹不喜欢你娘,还是你娘不喜欢你爹?”
  “我也说不上来。”薛筱晔说,“好像他们两个过日子,是过给别人看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给说出去!”
  雷梦昕把手心贴在胸脯上,说:“我保证!”
  薛筱晔压低声音神秘地说:“薛府里有一处任何人都不准进入的房间,就连我爹也不行!”
  雷梦昕问:“那谁能进去?”
  薛筱晔说:“我娘!”
  雷梦昕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说:“那里藏着你娘的秘密?”
  薛筱晔说道:“小的时候,有一次趁着我娘忘了锁门,我偷偷地溜了进去。那间屋子里空荡荡的。在靠北墙的条案上,供着一个牌位。香炉里插着三炷香在冒着蓝烟儿,里面的香灰都积满了。两根白色的蜡烛,跳动着阴阴森森的火苗。吓得我赶紧退出了房间,再也不敢进去了。”
  雷梦昕问:“那是谁的牌位?”
  薛筱晔说:“那上面的字弯弯曲曲的,我不认识。前不久,我去书店买字帖,才知道那是篆字。”
  雷梦昕说:“你姥爷和姥娘都还在吧?”
  薛筱晔说:“都硬朗着呐!不过,他们从来不跟薛府走动。这一次我爷爷过70大寿,他们只送来了贺礼,却没有来人。”
  雷梦昕说:“看来两家不太和睦,是吧?”
  薛筱晔说:“是!我爹每次陪我娘去洞市老街,姥爷和姥娘都对他挺冷淡的。可我爹很大度,并不生他们的气。”
  雷梦昕说:“如今长大了,也没再进过那个房间?”
  “我正为这事纳闷儿呢!”薛筱晔说,“前些日子,那个神秘的房间打开了,可是牌位不见了。条案上,供奉着一尊观音菩萨的塑像。香炉依旧,两根蜡烛却换成了红色的。”
  雷梦昕说:“你没问问你娘?”
  薛筱晔说:“我哪敢问她!”
  雷梦昕说:“你怕你娘吗?”
  薛筱晔说:“我倒是不怕她,可我爹好像有些怕她。”
  雷梦昕说:“真的吗?为什么?”
  薛筱晔摇摇头说:“不知道。梦昕姐姐,你好像对我家的事挺感兴趣儿。”
  “胡扯吧!”雷梦昕说,“你家那些破事儿,谁稀罕打听,还不是你自己在瞎倒腾。嘿,听过西北的‘花儿’吗?”
  薛筱晔说:“没有!”
  雷梦昕说:“我给你唱一段,听不听?”
  薛筱晔说:“听!”
  于是乎,雷梦昕放开了银铃般的嗓子,唱起了西北花儿《朶妹妹山丹花儿开》:
  
  朶妹妹的大门上浪三浪
  心里头我跳得慌
  听说我的朶妹妹病下了
  称上这些冰糖看你来呀
  
  开不开的山丹花连根拔着来
  把把么甭损坏呀
  送给我的个朶妹妹两鬓间戴
  我把你这哈心疼着你我哈个爱
  
  生死么不分开呀
  一天我这三趟着看你来
  想看我的个朶妹妹的好模样
  朶妹妹的山丹红花开呀
  
  歌声在山谷里回荡着,雷梦昕仿佛回到了大西北。薛筱晔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歌,禁不住春情激荡。他怔怔地瞅着雷梦昕,恨不能跳到她的马背上。
  “小家伙,”雷梦昕笑盈盈地说道,“这茶马古道长得很,不能再往下走了。看你挺喜欢游山逛水的,哪一天咱们去游洞庭湖好不好?且看‘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薛筱晔高兴地说:“好啊!我早就想去洞庭荡舟赏月。梦昕姐姐,有你陪着我哪儿都敢去!”
  雷梦昕心中暗笑,傻小子,你还能向我提供多少薛府的秘密?雷梦昕是个有心人。这一次引薛筱晔来梅城镇,是因为她在寿宴上发现,贺天毅与秋韵瑶似乎存在一种藕断丝连的情意。那份情意在秋韵瑶的心里有多深,令她感到好奇。于是她便把薛筱晔诳出来,摸摸虚实。眼下,雷梦昕已经达到了目的,该收兵了。
  方兴未艾的薛筱晔,很不情愿地跟着雷梦昕回到了江南镇。他一踏进薛府的大门,简直像踩响了地雷似的。薛府上下,犹如炸了营似的。尤其是薛敏芝急火火地奔出来看孙子,差一点被门槛绊倒。可是,转着圈也没有找到薛筱晔。原来,秋韵瑶把薛筱晔押进了那个神秘的房间。
  “跪下!”秋韵瑶厉声喝道,“小畜生,你到哪儿野去啦?”
  薛筱晔第一次看到母亲发这么大的火气,吓得浑身打颤,却不肯实话实说。
  秋韵瑶举起戒尺,“啪啪”就是两下,疼得薛筱晔顿时放声大叫。他的目的,是为了把薛老太爷引来。然而,这间屋子比较隐秘,耳沉的薛敏芝,哪里听得到薛筱晔的叫喊声?
  “住嘴!”秋韵瑶又挥起了戒尺,狠狠打在薛筱晔的身上,“今天不说清楚,我就打死你!”
  薛筱晔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去了梅城镇……”
  秋韵瑶问:“去那里做什么?”
  薛筱晔说:“想……想去看看茶马古道是什么样的。”
  秋韵瑶说:“江南镇、洞市老街,我也不是没带你去看过,为什么又动了心思?”
  薛筱晔说:“都说……都说梅城镇的茶马古道,才……才是真的。”
  秋韵瑶问:“老实讲,听谁说的?”
  薛筱晔说:“茶馆拉二胡的瞎子讲的。”
  秋韵瑶半信半疑地问:“以你的胆子,怎么敢一个人去梅山?老实交待,受了谁的撺掇?”
  薛筱晔咬紧牙关说:“没人撺掇,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搭上了一辆去梅城镇的马车,就忘了你的叮嘱。娘,下次不敢啦!”
  秋韵瑶说:“去,跪在菩萨跟前发誓!”
  薛筱晔闻听,赶忙跪在佛案前的蒲团上,一个劲地磕头说:“观音菩萨,大慈大悲,别叫我娘生气啦!”
  秋韵瑶走过去,一把拉起了薛筱晔,将他揽在了怀里。那眼泪,也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自始至终,薛筱晔也没有把雷梦昕供出来。他禁不住暗想,梦昕姐姐回到家里,会不会也挨打呢?
  当然不会!雷梦昕在大西北,可是个能独挡一面的女中豪杰。但是她不跟家里打声招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雷梦昕回到家里,闻听由于自己的缘故,不但让贺天毅在警察局受了刑,也使裕泰钱庄在生意上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不免深深自责。然而,贺天毅非但没有埋怨她,而且还夸奖她探得了薛府的秘密。不过,贺天毅也再三叮嘱雷梦昕,以后千万不要贸然去闯梅山。那里有一股隐藏的山匪,专干绑票的勾当。一旦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便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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