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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作品名称:今宵酒醒何处      作者:青云之信      发布时间:2022-06-01 10:30:48      字数:4239

  万福宫。
  司马浩宁跪伏在阶上:“儿臣参见父王!儿臣祝父王万寿无疆!”
  太上王静静地看着阶下跪着的男人,半晌,才缓缓说道:“起来吧。”
  “谢父王!”司马浩宁慢慢地爬了起来。
  “见过你母妃了吗?”
  “回父王,儿臣方才从王兄那里过来,还未曾拜见母妃。”司马浩宁垂首站立,不敢抬头向上看。自小以来,面对威严的父亲,他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他总会莫名其妙地担心自己是否有哪里做得不符合父亲的要求。即使如今父亲年已老迈,而他自己早已是独当一面率领着千军万马的沐王。有时候,他会忍不住猜想,那位王上兄长在面对威严的父亲之时,是否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已见过你的王兄了?”太上王威严地看着儿子。
  “是的,父王。”司马浩宁小心地回答,不敢多说一个字。
  “你就这样回来了?”
  司马浩宁愣了愣,有点不明白父亲的这个问题的含义。他迟疑了一下,躬身道:“回父王,儿臣也把儿媳妇和孩子们一起带回来了。明日,一起来给父王磕头请安。”
  太上王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道:“废物!”
  司马浩宁愕然了,这又是什么意思?父亲是在责怪他是废物?还是在责怪他的媳妇和孩子是废物?为什么?他的身体禁不住微微发抖,但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太上王冷冷地盯着儿子,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冷冷说道:“孤王以前教你们的东西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了!真是一群废物!”
  司马浩宁“扑嗵”跪下,颤声道:“请父王息怒!儿臣,儿臣不明白父王为何如此震怒!父王的教诲,儿臣一直铭记在心,从不敢有片刻松懈!”
  “哼,若你还记着半点孤王的话,你就不会这样回来了!”
  司马浩宁浑身颤抖,低声道:“儿臣愚钝,请父王明示!”
  太上王冷冷地看着儿子,缓缓说道:“你既然已派兵到了凉州,孤王以为,你会有所作为,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的王兄只是派去了一个小小的大内总管,就让你放下雄兵,乖乖地把家眷搬回来了。你说,你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司马浩宁脸色立时刷白,浑身僵硬。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会动了,甚至连思考也停滞了。他无法理解父亲的这一番话。难道父亲希望他拥兵自重,甚至起兵谋反吗?为什么?父亲若是对现任楚王不满意,完全可以废了他另立新王,甚至重新亲自临政。为什么却要鼓励另一个儿子去反对他的兄长?
  太上王仍是冷冷地看着儿子,冷冷地说道:“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也没有办法了,你的王兄可有说什么?”
  “王,王兄,说了什么?”司马浩宁有点茫然地重复着,他的脑袋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太上王有点厌烦地说道:“他一定是要你留在京城,安心做一个太平王爷吧?”
  是啊,好不容易把手握重兵的王弟骗回了京城,可千万不能轻易放虎归山啊!司马浩宁突然之间很想大笑一番,又很想大哭一场。他努力控制着汹涌的情绪,努力回想刚才在御书房里的一切。半晌,他慢慢说道:“王兄他,他说,随儿臣自己选择。”
  “什么?选择什么?”太上王追问。
  “王兄说,若儿臣想留在京城侍候父王和母妃,就留下;若儿臣仍愿意回宁州去,那么,儿臣也可以回宁州去。”说完,司马浩宁抬起头来,勇敢地看着父亲。
  太上王看着儿子,呆了半晌,喃喃说道:“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父王,王兄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突然,太上王笑了,表情很古怪:“他居然会这么说?那么你呢?你是怎么回答的?”
  “儿臣,儿臣还没想好,王兄说,让儿臣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他。”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太上王有点嘲弄地看着儿子。
  “儿臣不知道,请父王指教!”
  “你,不知道?”太上王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
  司马浩宁突然间有一股气直冲上脑门,他勇敢地迎着父亲的眼神,大声说道:“父王,您希望儿臣怎么做?”
  太上王冷冷地看着他,半晌,忽然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王兄是怎么想的?”
  “王兄的想法?”司马浩宁愣住了,他怎么知道王兄的想法呢?
  太上王淡淡说道:“好了,你去见你的母妃吧,她应该一直在等着你去见她了。过两日,你再过来吧。”
  “是,父王,儿臣告退了。”司马浩宁伏下磕了三个头,才慢慢退了出去。
  
  两日后,楚王司马浩云去万福宫拜望太上王。
  “父王,最近身体可有好些?太医配的药有用吗?夜里还会喘得难受吗?”司马浩云关切地问。最近太上王时有咳疾,夜里也睡不安宁。太医每日来问诊,然后再回报楚王。
  太上王淡淡说道:“人老了,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不中用之时。”
  “父王春秋正盛,请安心养病!定能早日康复!”
  “浩宁回京了。”
  “是的,父王,浩宁如今可以日日进宫陪伴父王与太妃,以尽孝道。而父王和太妃也不必忧心,挂怀浩宁远在边城而不得相见了。”
  太上王静静地看着儿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浩宁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
  司马浩云说道:“嗯,王儿以为,他暂时应会留在京城。”
  “此话怎么说?”
  “孤王于日前也曾与浩宁商讨过,若浩宁希望留在京城陪伴父王与太妃,那么孤王也会同意他留下来的。不过,浩宁才刚回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来考虑。”
  太上王盯着儿子:“王儿,你好不容易才把他调回来了,莫非你还要放他回去不成?”
  司马浩云平静地说:“浩宁治理的宁州甚好,孤王很放心。”
  “王儿,你真的放心让浩宁重新回到宁州,再手握重兵吗?”
  “父王,浩宁是孤王的亲兄弟,孤王若对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心,还能放心谁呢?”司马浩云微笑道。
  太上王冷哼一声,说道:“王儿,在父王面前,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为王者,当以治国平天下为第一要务!”
  “是,父王,王儿一直铭记在心,不敢有忘!”
  “那么,对于浩宁此次事件,王儿准备如何处理?”太上王严肃地看着儿子。
  司马浩云微微一怔,沉静地说道:“原来父王已经知道了凉州之事了。”
  “王儿既能占得先机,派人去宁州把浩宁接回京城,避免了楚国的一场战乱,此举甚好!那么,如今沐王已回到京城,甚至家眷也一并送回京城了,王儿,你准备怎么做?”
  司马浩云平静地说:“沐王能举家回京,令孤王甚是欣慰!可见沐王是以家国为重的,并非一人之私利。父王,孤王愿给浩宁自己选择,若想留京城便留京城,若仍想回宁州,便回宁州。”
  “胡涂!”太上王喝道,“为君者,当以大局为重,当断则断!儿女情长,并非为王之道!”突然,屏后“咚”的一声响,他剧烈地咳了起来。
  司马浩云急忙斟了一盏温热的茶,双手捧到太上王面前:“父王,请息怒!请喝口热茶,顺一顺气吧!”
  太上王就着儿子的手,慢慢地喝了两口茶,顺了顺气,又说道:“有你这般胡涂的儿子,父王如何能顺气?”
  “是,请父王教诲!”司马浩云恭敬地说道。
  “父王以前是如何教你的?你通通都忘记了?”太上王逼视着儿子。
  “父王所教,王儿不敢有忘。”司马浩云冷静地说道。
  “那么,你方才为何说,仍要放沐王回宁州去?你这是故意气父王吗?”
  “请父王息怒!孤王并非故意要气恼父王!孤王以为,浩宁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若他肯为国出力,不辞辛劳,仍愿到宁州边城去,那么,孤王又怎么能阻止呢?”
  “这叫放虎归山!你究竟知不知道其后患?”太上王气恼地说。
  “父王过虑了!”司马浩云平静地说。
  “过虑?他之前既敢伸手管凉州之事,还私自派兵跨州行事,就表明了他的野心!”突然,后面的屏风似乎晃了晃。太上王一拍身旁的茶案,大声说道,“你就这般轻轻放过此等野心之辈,还敢放虎归山,莫非你以为他从此以后就老老实实听你的调遣了?胡涂!天真!妇人之仁!他既有第一次,就必然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要饶过他多少次才算完?莫非你还要搭上大楚吗?”
  “父王,请息怒!”司马浩云温和地看着吹胡子瞪眼睛的父亲。
  “你给父王听着,你加封浩宁为‘汉昭王’,这极好!明日便下旨,就说是父王的意思,让浩宁留在京城,陪伴太妃,为父王尽孝。”太上王严肃地说。
  司马浩云温和地说道:“父王,请听王儿解释一下,您再下旨吧,好不好?”
  “哼,说吧。”
  “父王,若父王心疼浩宁,希望能时时见到浩宁和他的孩子们,孤王绝不敢违!只是,孤王以为,浩宁之前于凉州之事,确是有错,但是,也许是浩宁对孤王有所误解,又或许是被他人所蒙蔽,如今,浩宁却放下宁州,携家眷一同回京了,这已足以表明,他已认识到之前的错误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他把家眷也搬回了京师,把他自己和他的家人都放在了孤王的手里,可见,他对孤王的信任和对大楚的忠心!父王,浩宁已经用行动表明了他对我大楚的忠心,他是以家国为重的好男儿!父王,孤王面对如此坦荡的兄弟,怎么可能还会猜疑?您的儿媳妇说,兄弟同心,无往不利!一个弱女子尚且有此见识,何况堂堂男儿?请父王明鉴!”说罢,司马浩云深深一拜。
  太上王双目一瞪,冷笑道:“好啊!孤王还在想究竟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原来竟是你那好媳妇!哼哼,我大楚何时允许后宫干政了?”
  司马浩云急忙道:“请父王息怒!素儿绝没有干政!”
  “放肆!她若没有干政,为何对沐王之事指手划脚,乱作评论?”太上王怒道。
  “请父王息怒!”司马浩云冷静地说道,“素儿确实曾对浩宁之事有些评论,那是因为,父王也是知道的,素儿曾在军中多年,深知富国强兵之不易。她与孤王一样,绝不能看着大楚因为内乱而致百姓困苦、国家破碎!一人的权位事小,一国之和平事大!因此,孤王派出钦差到宁州,劝沐王回京。而沐王亦不负孤王所望,携眷回京,这也说明了,沐王与孤王是一条心的。”
  “哈哈哈哈,”太上王忽然笑了,说道,“王儿,你终于肯当面说出,你那个女人在军中多年的事情了!其实,王儿迷恋于她的美色,父王并不意外,只要她能为司马家传宗接代,也不必在意她的出身与过往。但是,令父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孤王一心培养出来的王太子,却为了区区一个小女子,两次三番地伤身害命!王儿,当你为了她伤害自身之时,可曾想过对你寄予厚望的父王和母后?”太上王狠狠地瞪着儿子。
  司马浩云脸色苍白,默然不语。
  “王儿,知道吗?孤王看着奄奄一息的太子,有多么痛心!孤王这腿病也是那时落下的!”太上王痛心地看着儿子。
  司马浩云沉痛地说道:“父王,孩儿不孝!”
  太上王说道:“当孤王看到王儿终于醒过来,孤王心里又是多么欣慰,以为王儿从此以后,便不会再为情色所困,孤王终于可以放心地把大楚交到王儿的手上。”太上王忽然停了下来,只是愤怒地看着儿子。
  司马浩云低下了头,他无法面对父亲这样的责备,他感到很惭愧。
  “王儿,不过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哪一个女人不能为你做呢?而你,却执迷不悟,这些年来,父王和你母后,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太上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王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当年父王逼得你太过了?如果让王儿留在你母后身边多几年,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父王从来没有过问过你的后宫或女人的事情,父王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总有一日会醒悟过来的。”说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司马浩云无言以对,他不知道应如何回应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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