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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任巡抚(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5-31 17:48:31      字数:4232

  就在数万百姓在宫外请愿之际,朝廷上众多重臣也联名上奏请求赦免于谦。
  英宗皇帝不仅昏庸,而且还十分固执,一听众多重臣替于谦说话,心中就有些后悔,莫非这个于谦真的搞错了,不过,抓他是本皇下的旨,本皇乃是至高无上的圣明之主,难道还会有错么,就是有错也得由本皇自己发现,自己纠正,还能由你们来说三道四么。
  想到这里,英宗一摆手说:“散朝!”说完,一甩手气呼呼地走了,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在发愣。
  却说英宗回到宫中,气犹未消,在御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踱着步,恰好孙太后过来,一见这个皇帝儿子如此焦虑不安,问道:“皇儿,遇到了什么事,这么心神不定。”
  英宗帝脱口说道:“还不是为了那个于谦。”
  “于谦,哪个于谦?”孙太后忙问。
  “就是河南、山西的两省巡抚于谦呀。”英宗帝回答。
  “哦,这个于谦到底怎么了?”孙太后又问。
  “唉——这个于谦,因为久未升迁,写诗发泄心中对朝廷的怨恨之情,通政使李锡举报,朕即令人将于谦押入锦衣卫大狱,待秋后处斩,谁知江西、河南、山西三省数万百姓前来请愿,要求释放于谦,更可恶的是今天朝中重臣也联名为于谦说情,真是气死朕了。”
  孙太后一听要斩于谦,双手急拂说:“皇儿呀,使不得,使不得,这个于谦千万斩不得。”
  英宗一愣,问道:“母后,你也认识于谦么,为何斩他不得。”
  孙太后说:“我不认识这个于谦,不过我曾听你父皇说过,这个于谦是智勇双全的忠臣,今后国家有难,能够拯救大明的只有他了,你想父皇都是这么说了,你怎么能杀他呢。”
  英宗听母后这么一说,心中一愣,只好说道:“好吧,这个于谦就不杀他了,不过他怨恨朝廷的罪却不可不治。”
  孙太后点了点头,说:“好,只要不杀于谦,怎么治罪就是儿皇的事了,母后不会干预的。”孙太后说完这才走了。
  英宗见母后走后,心道:想不到这个于谦能量不小,连母后也为他讲情,幸亏当时没有听王先生的话,将于谦杀了,不然的话那可麻烦了。想到这里,心中有些不舒服,便来到养心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却说西宁侯宋瑛在家收到了京城郕王、江西宁王、山西晋王、河南周王派人送来为于谦讲情的奏章,上面详细陈述了于谦在巡抚任上的显赫政绩,强烈请求保释赦免于谦。宁王、晋王和周王都是皇族亲王,所以奏章书信等皆由宗人府转呈皇上。宋瑛这几天眼里看的、耳中听的都是有关于谦的事情,他也久闻于谦清廉干练,是个难得的人才,心里早有几分佩服。又见到老百姓和朝中文武对他如此厚爱,这样的清官若是蒙冤被杀,岂不是太可惜了吗?于是宋瑛满口答应了几位大臣的请求,他惟恐自己一个人力量太小,又找到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三人一起入宫宫面圣。
  因为是皇亲国戚,进入皇宫比较方便。他们在小太监的引导之下,来到皇帝平时经常逗留的养心殿。英宗皇帝正在殿内读书,听说郕王和西宁侯求见,便传旨召进。
  宋瑛等一行走进养心殿,先行君臣大礼,英宗赐座,两人在旁边坐。宋瑛袖子里藏着三王的奏章,却不敢贸然拿出。他坐在那里,一边与英宗寒暄,一边思考着如何向皇帝进言。他看到御书案上放着一卷书籍,顺口问道:“陛下真乃勤勉好学之明主。不知陛下所读何书?”
  “朕一向欣赏李太白的洒脱诗风,正在读他的古风其十五:燕昭延郭槐,遂筑黄金台。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方知黄鹄举,千里独徘徊。”
  宋瑛见英宗兴致正高,他灵机一动,想借题发挥,于是问道:“陛下对此诗有何评价?”
  李太白不愧有“诗仙”之美誉,所写诗句流畅飞扬,清新飘逸。不过,所吟之诗多为感慨喟叹之作。比如这首古风,就是满腹牢骚之言哪!”
  “何以见得?请陛下指教。”
  “哦,想不到宋爱卿也喜欢读诗!好,朕今天就讲给你们听听:本诗开头四句,以燕昭王求贤典故入题,其旨在显露太白先生对郭槐、剧辛、邹衍等贤才得遇明主的企羡,更有生不逢时之叹息;中间四句充满了激愤、不平的情调;后两句则笔锋一转,尤如更上层楼,令人低首黯然,颇有遗憾之意,然而也正是太白先生之诗可爱之处。”
  英宗侃侃而谈,竟把宋瑛当作知已一般高谈阔论起来。
  宋瑛心不在此,拱手说道:“陛下议论透彻,见识高妙,所论诗理,令微臣心悦诚服,茅塞顿开。微臣由此而联想到朝廷用人之事。请问陛下,倘若如今有郭槐、邹衍在世,不知陛下是愿意重用其才,还是要将其投入囹圄之中呢?”
  英宗哈哈一笑:“那还用说?当然是要重用他了,要不恐怕他也会仿效李太白,写上一首牢骚满腹的诗来骂朕呢!”
  “可是,现在却正有一位才比郭槐、德比邹衍的贤臣,陛下却没有重用,反而让人把他关人锦衣卫大牢里了!”宋瑛说。
  英宗一愣,问:“宋爱卿说的是……”
  “就是梁晋巡抚于谦!”宋瑛从怀里拿出四王的奏章,又掏出三省百姓写的万民书,双手捧着呈给皇上。
  英宗自登极至今,已有十余载,从没遇见过数万百姓跪伏请愿的事。一见万民书,心中大惊,连忙展开三省万民表阅看。读完后,面色灰白,双目呆滞,心中暗暗思忖: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这么多百姓为他讲话。
  接着又展开四王奏章,基本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为于谦说情,其奏章大意为:
  治国安邦,惟赖忠臣。于谦巡抚河南、山西一十七载,威名远播,深得民心。百姓视其为再生父母,须臾不可离也。且谦德操坚贞,才华超众,深谋远虑,实为一代忠良之臣也。我朝得于谦,犹如蜀汉得孔明也。臣闻于谦入京遭诬陷下狱论死。惊忧不已,特遣世子奉表进谏。伏望皇上勿信谗言,勿以小过而失栋梁,勿以一时之忿而弃大义。臣乞请皇上赦免于谦,于朝则可励朝卿之志,于野则可安百姓之心。朝野共悦,天下得治矣。
  英宗看了,沉吟片刻,说:“于谦治理地方,政绩卓著,朕早有耳闻。可他实在过于狂傲,总不能因为久未升迁就诋毁于朕呀!这样的臣子,若不加以惩处,天威何存?”
  宋瑛一听皇上口风已有松动,便接口说道:“陛下,于谦一向安守本分,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不是那种贪图富贵、欺君罔上之辈,不然先帝岂能对他那样提拔重用吗?依微臣之见,此事多半是捕风捉影,陛下一定要详加明察,切莫错怪了忠良啊!”
  英宗听宋瑛提起先帝,想起于谦本是先帝特简之臣,久负贤名,在太后心目中也是数得上的人物,不由得心中一动,点头说:“嗯,此事朕定要察明,朕已经答应对于谦之案进行圆审,于谦是否有罪,一切等圆审之后再定。好吧,真累了,你们就先下去吧。”
  宋瑛三人只得起身,告辞而回。
  于谦在狱中一晃已是第三月,圆审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日一大早,英国公张辅等在朝公侯伯、六部尚书及陈镒、李锡等官员都来到锦衣卫大堂。
  主审官王直拜过张辅等公伯后,大声喝道:“传于谦及证人到堂!”
  不一会于谦被带到大堂,一见王直微微示意,于谦心中有数,依律跪拜于堂前。
  王直故意大声问道:“证人为何不带上堂。”
  陈镒站起来说:“此案无有证人,只有通政使李锡寻得于谦所作之诗为证。”
  王直略一沉思,说道:“那就让李锡李大人也上堂来。”
  李锡一怔,满眼疑惑地看着王直。
  王直解释说:“根据大明律审案必须是原告、被告、证人都到堂,既然是李大人寻得的诗,那么李大人既是原告也是证人了,因此应与被告于谦一起上堂圆审了。”
  李锡听王大人说得有理,无可奈何,只能来到堂上,一见于谦跪在堂上,他想按照大明律,上堂受审,无论是被告还是原告都得跪下受审,于是将一双眼睛望着王直,希望他能说句话,让自己免去跪下之苦。
  王直知道李锡的花花肠子,于是装作思考问题,故意不去看李锡。
  李锡见主审官没有开口让自己免跪,只好老老实实地跪在于谦的旁边。
  王直等李锡跪了一阵,这才突然觉察似地说:“唉,怎么李大人也跪下了,来人,搬椅子过来,给他们坐下。”
  早有吏卒搬来一把椅子,给李锡坐下。
  王直一看,说道:“怎么回事,既然是圆审,原被告就得一视同仁问,要么两人都坐下,要么两人都跪下,怎么能厚此薄彼呢,显得我们不公正了。”
  吏卒闻言,连忙又搬来一把椅子给于谦坐下。
  王直将拿起手中诗稿朝李锡问道:“你所控告于谦的是不是这些诗稿?”说着将诗稿让吏卒递过去给李锡验看。
  李锡接过诗稿,的确是自己千方百计从于谦诗稿中摘录下来的,而且上面的墨迹也的的确确是自己费了许多工夫一字一字抄写的。于是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些诗稿。”
  王直又问:“你对这些诗稿是否还有什么特别要说明的。”
  李锡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好,既然如此,我们今日圆审,就以题诗为证,根据于谦之诗,予以判罪。堂吏将上面的题诗一一地朗诵一遍!”王直高声喊道。
  堂吏闻言,即刻一字一顿的大声读了起来。堂吏声音刚落,堂上在座的诸位官员都忍不住气盛赞道:“好诗!好诗!诗中有情,情中有义,真是有情有义呀!”
  王直见堂吏读完,大声说道:“于谦,通政使李锡上奏,弹劾你因久未升迁,怨恨朝廷,因此写下了这十二首怨恨诗。皇上已准李锡所奏,将你下狱论死,只等秋后行刑,但因万民为你上表,四位王爷为你说请,因此皇上降旨圆审,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今日朝中公侯伯、九卿、法司、六部官吏均参与审讯,你如有辩解,即可起身回话。”
  于谦站起来,朗声说道:“诸位大人,通政使李锡所寻的一十二首诗,确是于谦所作,但是这些诗都是作于宣德年间及少年时代。少年时代,于某满脑子都是为朝廷建功立业,不可能怨恨朝廷。而在宣德年间,于谦深受皇上大恩,由七品擢升三品,任二省巡抚、佥都御使兼兵部左侍郎,于谦纵使肝脑涂地,亦难报答浩荡皇恩之一二,何来怨恨朝廷之说。”于是将每首诗写作的年代与背景,一一说明。
  众官听完后,群情激奋,大声说道:“这样的好诗,竟然锻炼成狱,简直是荒唐透顶。将大明律法置于何地?”
  王直问李锡:“李大人,适才于谦所辨,他所作的诗,都是有感叹而发的抒情之作,并无怨恨朝廷之意,满堂官员皆以为然,李大人凭什么上奏弹劾于谦,说他久未升迁而怨恨朝廷,可否当堂言明。”
  李锡满脸涨得通红,嗫嗫嚅嚅,支支吾吾半响才说:“这是下官推测出来的。”
  王直怒道:“李大人你身为通政使,为什么信口雌黄,无中生有,诬陷朝中栋梁之臣,到底是何居心。”
  张辅拍案喝道:“分明是你挟嫌报复,陷害忠良!当年你的兄长作奸犯科,残害人命,为于谦所弹劾,你因此怀恨在心,伺机报仇,寻不到罪证,则借这些诗句,牵强附会,无限上纲,蒙蔽皇上,构成冤狱。堂堂大明,岂能容你为所欲为,老夫定要奏请皇上,将你治罪!”
  其他官员,也在大声斥责李锡,李锡吓得面色苍白,胆战心惊。
  王直知道时机已到,便令将于谦押回狱中,大声宣布道:“案情已明,于谦确系冤枉,我等应具名联奏,伏请皇上收回成命,赦于大人无罪。”
  众官当即表示同意,王直当即铺纸挥笔,不一会已将奏章写好,圆审官员俱已签字。在为于谦辩诬的同时,弹劾李锡公报私仇,诬陷大臣,当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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