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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乒乓球(1)

作品名称:临刑前的告白      作者:海上老牛      发布时间:2022-05-29 09:00:04      字数:3481

  1、俱乐部
  
  四川北路,邮电俱乐部。
  这是我们经常去、去得最多的俱乐部。为啥呢?
  对,公判会。
  原来的邮电俱乐部,是个砖木结构的,长方形只有两层。进门还有一个小花台、空地;左边是一处长长的通道,可以停几辆大卡车呢。一般情况下,我们的车子开进来就停在这里。
  通道尽头,还有一处矮平房,里头可以平放两张乒乓台子呢。一般情况下,我们都在这一块儿,活动。
  其实,这是为散场用的。旁边就是通后台和化妆间的。还有几棵夹竹桃呢,开花时红红白白的煞是好看?可叹现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楼房。早已没有了原来的“人情味儿”的了……
  我们几乎每月一次。不,说的玄乎一点儿恐怕每周去一次呢。
  还有我们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车辆,北京后开门吉普;法台,可以拆卸的(是老木匠老高做的。老高,据说已有80多岁了?老高的头、理发还是我包下来的);法椅,是专用的,最起码四把(依次是:从左至右,书记员、人民陪审员、审判长、人民陪审员。倘若是合议庭的话,人民陪审员,换成了审判员即可。)。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提早一天,将“道具”运到了后台的。这样次日装台时,也就方便了许多。实在来不及的,我们也就老清老早(很早)赶到单位了。好在单位离俱乐部不远。走走也就一刻钟吧?
  那俱乐部,也是我常去的地方。干啥呢?对,看电影。有次和老同事去看。在看之前,在旁边的“老公兴”(鸡粥店)吃鸡。可能是太开心太激动了多喝了两杯,结果看电影时全给吐了出来,睡着了……
  顺便说一句:这个老同事,到我单位来过几次。有两次是不能忘怀的,都是以“被告”的身份出现。第一次因家庭纠纷,成为了民事纠纷的被告。遇见我时或多或少地打了个招呼……结果肯定赢了官司?
  后来原告上诉了,中院审理:发还重申了?!
  放到今天,我的这个老同事也就完了……那时还好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同事是问我:你的这个老同事怎么回事啊?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还能说啥呢?只能向他赔礼道歉了……
  
  第二次他自己成为了刑事的被告,罪名是强奸幼女罪。我是去提押时,不经意间见到了他的大名和住址……没几日他的四姐来找我了。
  尽我所能,我还是为他打过招呼了。但是最终的宣判了判处有期徒刑7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判决后审判长还倒过来和我打招呼的了……他、他四姐和家人,根本就不知问题出在何方呀?!但是我又不能如实告诉他和她的了。为何?他系律师请坏掉的啦……对不起,我只能说到此为止了。
  按照实刑,他应该在1994年就出狱了。但是至今他也未来找过我。这是最好的了!出于何种原因呢?笔者也就不得而知了。
  2005年的7月份,笔者在江浦路上,还遇见过他的四姐的……当时只讲过几句话而已。知他出狱了,还在某某超市当上了部门经历?祝贺他吧……从此,就再也未曾谋面和消息的了。有个好归宿,那就是最好的了!
  这里还是我,招待老家的老同学的地方。每每有老家的老同学来,我就会请他们到此吃鸡、看电影的了。
  为何?当时的笔者只有这个水平呀……也就如此这般了。这是后话,也就按下不表了。
  
  对于邮电俱乐部,我是太熟悉、太熟悉不过了!她的每一处地方,每一棵花草,甚至是每一排座位……我都了如指掌?
  对于她,我是难以忘怀的!第一次的公判会,最后一次的公判会,还有大大小小的数不清的公判会等等等等,哪一个能离得开她呢?
  笔者的法警生涯,不客气地说,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发家的和发迹的呀……
  
  对于她,我是深情的!我的许多照片背景,都是出自她的之手呀。至今给我留下了许多——回忆?这回忆,那都是无穷无尽的呀……
  对于她,我是心存由衷地感激之情的!我的第一块“豆腐干”(习作),就是出自她之手啊!在以后的日日夜夜中,我的报道,我的杂文,我的小小说,我的小品文等等,都是与她有缘呢!
  俱乐部,邮电俱乐部,是我终身难忘的俱乐部啊!
  当今日每每再路过此地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驻足观望、肃然起敬的呀……尽管旧貌换新颜了,换了人间了?
  可叹的是:自从离开了法院之后,笔者就再也未进去过了!为何?哪怕是电影,也再未看过了。这是令在下最最——伤心和遗憾的了……
  对于她,最令我难忘的是:那两张乒乓台子和打球。还有那次公判会,那个被告叫甘霖的,那个让人永生永世都难忘的——对话?
  
  2、晕倒了
  
  小李子晕倒了。
  这天我们来得特别的早。为啥呢?被告多啊!不仅我们有十几个被告几个案子要宣判,中院还有一个死刑犯呢。另外分局还有一大批的劳改劳教人员也要宣判,那么您说我们能不忙么?
  我们全院的刑庭都出动了。
  我们全班更是不在话下!我们办公室(我们班隶属办公室领导)十几个人全部都做了分工。当然我们是不用开会的。我们都是老手。老班长老王不用多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们就都心领神会全明白了。甚至不用说话……下一个程序、动作,我们都会心知肚明和配合默契、都知道,都是心照不宣的,毕竟我们配合这么多年了。凡事,都讲究配合的也……公判会尤甚?
  这样的配合、默契,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才能练就、就能达到的。他们的配合少则几年,多则十几,乃至几十年的了。最最主要的班里团结如一人呢!这都要归功于前任班长和现任的老班长老王了。
  
  我们的程序是:先分局,我们中间,最后才是中院的。分局的我们不用去多管。他们有许多民警把关。这样我们就省力省心了许多。我们不想麻烦他们……
  我们的和中院的,都是我们来值庭和解押的。这对我们的压力是很大的。最主要的是我们的警力有限,警力不够啊!但是不论怎样,我们定会去努力和完成任务的,不折不扣、安全、圆满和顺利完成的!且万无一失。到今天为止,我们的失误和差错为“0”。
  如同“神13”那样:正确、准确、精确!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的。100%地完成任务,决不允许有1%的差错。倘若有1%的差错,就是100%的差错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是生杀大权的大事,这是终身难忘的大事!这是我们一辈子都引以为荣光的大事……这辈子值了么——值了。
  
  晓理和小丁,负责值庭。
  啥叫“值庭”呢?这是我们的专业术语。也是我们的一个工作内容和“行话”。
  值庭,就是法警立在法庭的左右两边。不能动,还要全神贯注、注视着法庭:被告人和旁听人员的一切动静。从开庭开始一直要立到宣判结束。没有点儿内功、真功夫、定力和眼力,那是甚难胜任的!以往都是笔者的活儿。今天这是怎么了?笔者还有一个雅号“外事法警”。但凡有外宾来旁听时值庭的总是我?空口无凭有照为证。这是后话了,也就案下不表了。
  晓理和小丁系同学,而且还是同年同月同日进的法院、法警班。晓理个头稍稍高一点,但人也稍稍瘦了一点点。我们发的警裤他一拉,立马就可以拉到胸口。这是毫不夸张的,有照为证。
  不过筋骨很好。一般的情况下,三天三夜不休息都没事的!为何?因他还是一位运动健将(做航模的)。他还是个航模裁判呢!他多次获奖。在他历次的值庭中从无出现过差错。他还多次立功、嘉奖和的表扬呢……
  小丁不太响的。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首先要将本职工作做好!一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领导或同事们交给他的工作,始终不分分内分外的。始终不折不扣地去完成的!
  如今的晓理,早已是个某外贸公司的老总了。那小丁还在法院坚守着。不过早已是民庭庭长了,且还是民商法专家了。空口无凭有“报”为证!报纸上都有报道的。
  
  宣判开始了。
  晓理和小丁立在舞台的底下,一左一右。
  台上,法台一字排开。从左至右:公诉席、审判席和辩护席。舞台中央高高悬挂着硕大、鲜红的国徽。舞台下面(旁听席上),全部坐满了旁听人员(公民)。
  当然公检法司的领导,区里的领导,还有区里各单位和各街道的领导等等,都来参加的了。
  分局的分两批,共有十几个人。
  我们的也有十几个人、几个案子,也是两批。
  一切顺利。
  最后才是中院的。
  当我将被告人甘霖带上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晓理晃晃悠悠,突然就瘫了过去……
  会场的人太多、太闷?还是时间太长、太久了?还是没有空调的问题?还是他太紧张、太吃力了呢?还是……
  也许,都有。也许,皆无。但是问题出在何方呢?不过有一点是十分肯定的:这里的空调,肯定是没有的。倘若换成今天的话,还会出现此等现象和问题么?回答也是肯定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会场有些个骚动了……
  
  “现在宣布:临时休庭——”审判长及时地宣布了。不过我们很快就控制了会场。我先将甘霖迅速地带了下来。老王和小张冲了上去,忙将晓理扶起、扶下。小丁也过来帮忙……院长和庭长及办公室主任等等,也都奔了过来。
  几分钟之后晓理终于——醒了。
  “没事,我再来!”
  “休息。你就休息吧!”老王命令道。
  几分钟之后,我们重新开庭了……
  是啊,晓理都这个样子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的呀……大吃一惊的呀?!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了。
  是啊,我们又有多少个第一次?又有多少个最后一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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