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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集(5)

作品名称:外交经典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2-05-27 10:14:43      字数:3519

  周恩来:解决中缅边界问题,特别需要您这样的专家参与,我现在先做好功课,当好学生,有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做。
  【到午餐时间了,周恩来请尹明德进餐厅。
  【尹明德坚持要回宾馆,周恩来热情挽留。
  【尹明德很固执,硬是退到了门口。
  成元功:尹先生,总理交待了,第一次见面,一定请您吃个便饭,是总理待客之道,家常饭。总理工作太忙,饭桌上谈工作。
  周恩来:尹先生,不用客气。您自1930年5月起,受命组织了6个调查组,化装成小商贩,分头潜往北段未定界的茶山、里麻、孟养等旧属土司地,详密探查。又曾变装易名,于同年11月带队从腾冲出发,深入北段界区。对英国历年在北段未定界侵略经过,及军事、政治、交通、教育等设施情况,获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我想先听您讲讲中缅边界北段情况。
  尹明德:总理,那时,英国军队己进入北段山区,我们在调查中,英国人严密防范,气候寒热毒疠,途中迭经险阻。有被英国人拘捕搜查者,有过高黎贡山陷冰雪中,险葬身雪窖者;有冒雨奔驰穷山中,几乎病死者。好在人人生还……
  【周恩来搀扶尹明德胳膊走进餐厅。
  
  11-27:中国驻缅大使馆日、内
  【使馆收到国内寄来的一个沉重的箱子。
  【姚仲明开箱,箱内全是周恩来查阅过的一批中缅边界史料。
  姚仲明:章汉夫副部长给我打电话讲过,这是周总理指示给我们寄来的,嘱咐我们要先当好学生,对中缅边界做到心中有数。
  【大家都来争看周恩来看过的资料。
  姚仲明:想看的都可以拿,轮流看。总理嘱咐了,看后要原件退还。
  【姚仲明、李萍商量工作。程瑞声兴冲冲地闯进来。
  程瑞声:大使,我又发现了重要的资料,对勘界有用!
  【姚仲明、李萍注意力都被吸引。
  程瑞声:我每天看大量英文、缅文报刋,除了太专的文章以外,阅读、理解基本没有障碍了。这两天,又偶然看到报上一篇文章,讲十多年前的事……
  姚仲明:开门见山,什么重要资料?
  程瑞声:有关1941年线的。
  姚仲明:快说,我和李主任正想了解。
  李萍:关于1941年线哪方面的?
  程瑞声:滇缅铁路的!英国人,当时英国首相是艾登,艾登政府正是以滇缅铁路要挟、勒索,逼迫中国政府以领土换铁路,完全按英(缅)利益划定了1941年线,使中国吃亏大了!
  李萍:你说的是滇缅公路吧?
  程瑞声:不,是滇缅铁路。
  姚仲明:好,我们不打岔,你慢慢说。
  程瑞声:那时,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滇西南四十多万民工和曾养甫、杜镇远等数万名优秀的铁路工程专家、技术人员在横断山脉的澜沧江大峡谷里,为世界铁路史上前所未有的一项最艰巨的建设工程,夜以继日地大会战、大突击。滇缅铁路线将穿过滇缅南段未定界争议区。在缅甸境内,从我国边境终点孟定,到缅甸萨尔温江畔的腊戍站,大约要修筑190公里……
  【画面:当年抢建滇缅铁路工地景象。
  姚仲明:我也是到缅甸后才知道,有这项大工程。对中国,当时是修筑一条救国救命之路。只要能尽早修通这条对外通道,打破日本侵略者的全面封杀,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程瑞声:滇缅铁路中国境内段,已经全线开工。英国艾登政府看勒索的机会来了,要求先解决未定界问题。英外交部电示驻华大使卡尔,要求他向中国政府讲清楚,现在比以往更需要使这个长期争论得到解决。在此以前,英国政府或缅甸政府不可能去考虑修筑一条滇缅铁路的问题……这勒索过程太长、太曲折,大使,要不我先整理个材料吧,也理理头绪。
  姚仲明:能整理个文字材料更好,你先去整理吧。
  【程瑞声在单身宿舎写报告。独自照镜子。
  程瑞声:(自语)毛主席为什么看我像外国人呢?不像!是不是穿西装有关?
  
  11-28:姚仲明办公室日、内
  【程瑞声交上报告,姚仲明极满意。
  姚仲明:这些资料至少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了英国政府利用滇缅铁路逼迫中国政府完全按照他们的如意算盘,划定中缅边界1941年线的全过程,很复杂曲折,抓到了英国艾登政府的决策、所提条件、电文、谈话等实证,难得!
  程瑞声:我越看越气。艾登政府掐紧中国的脖子,令卡尔大使向重庆政府表明:英政府要求中国政府必须按照缅甸政府提出的原则,解决有争论的边界问题!
  姚仲明:那时,中国抗日好艰难!我们八路军、新四军无粮饷供给,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在延安,自己开荒种地,自己纺线。枪支弹药更别指望国民政府发放。
  程瑞声:我这材料里有一段,当时的英国缅甸事务大臣露骨地表明,不愿失去缅甸用以获得边界问题按照其观点满意解决的交易筹码。在向中国政府承诺修建滇缅铁路缅甸境内路段以前,英国政府内部曾讨论过,趁此良机,向中国索取什么?缅甸事务部在提交给内阁的备忘录中指出:在向重庆政府宣布陛下政府愿意承担修筑缅甸段铁路工程的决定时,陛下政府应明确表示,希望中国政府依照缅甸政府的提议,对位于所计划的路线周围的地区长期争论不休的滇缅边界线的位置进行调整。艾登随后给卡尔的电报发出了指示:应就滇缅铁路工程秘密地向中国政府表明,陛下政府已决定,如果能从中国政府得到满意保证,政府将立即要求缅甸政府完成缅甸境内的必要勘测,开始修建已勘测过的部分。
  姚仲明:这一段文字咬口,还要改改,要一听就明白。
  程瑞声:好!艾登在这里所说的:就是按照缅甸政府的要求,划定多年争论未定的南段未定界。此刻,大半个中国已沦陷。陪都重庆遭日军狂轰滥炸,中国抗战到了最艰苦的阶段。一些人失去了信心,也就没有了耐心,也就不知道怎样和敌人周旋。让吧!那就得搞交易。中国没钱,英方也不开口要钱;中国人多,他们不要。那就只能割地!1941年6月18日,中英在重庆外交换文,与英使卡尔代表各自政府签字画押,划定了滇缅界南段,称为“重庆协议”。这段国界叫“1941年线”,当地军民俗称“红线”。
  姚仲明:这个报告我再看看,叙述尽量口语化,报送周总理参考。你把在缅报上看到的文章都附上原文。
  程瑞声:文章作者当年参加了中缅边界谈判,了解内情。
  姚仲明:这种文章,基本观点是认为中缅边界1941年线已定,不能变更。看出缅甸舆论的一种动向,和两国总理公报唱反调,认为中缅边界已定,要维护当年英国人夺取的利益,是边界谈判的重大阻力。我报告周总理,必须密切关注。
  
  11-29:中南海西花厅夜、外
  【周恩来收拢桌上一堆资料,往门外走,成元功跟随,进了花园。
  周恩来:元功,我看了许多资料,需要梳理一下,在外边走走。
  (第11集完)
  12-01:大使馆日、内
  【伦敦,中国驻英使馆。陈设俭朴的大使办公室。
  【二等参赞官陈远济在墙上挂一幅中缅边界地图。
  【曾纪泽进门,直奔地图,右手食指从边界线南端慢慢地沿线向北移动。
  【指尖微微颤抖,移至北端又慢慢颤回,至地图西侧突出部位。
  (字幕):曾纪泽(1839—1890),中国第二任驻英大使。
  曾纪泽:远济,我们又遇到了新问题。英国调动5000英兵、10000印兵,发动了第三次侵缅战争,那是要侵占上缅、全吞缅甸!
  陈远济:那我大清囯属地如何处置?
  曾纪泽:(悲叹)我念此多日!缅甸是我属藩,缅属不保,滇边危矣!
  【曾纪泽摇摇头,大叹,指头在八莫点停下,划了一个圈。指头戳着不动。
  【陈远济、英文翻译马布里、文案员等工作人员都走近地图详看。
  (字幕):英文参赞哈里代•马格里(1833—1912)中国第一位洋人外交官。
  曾纪泽:英国殖民扩张,全吞缅甸后,必侵占我滇地!
  【马格里点头附和。
  曾纪泽:这里,八莫,是缅北重镇。地处大盈江和伊洛瓦底江交汇处,是滇缅通海、通商要埠。从这里经伊洛瓦底江下行可入海。我出兵八莫,就卡住了英军北上的咽喉。我不拓出,英方就将侵入!面对入侵者,我大清应当主动防虎夺食,不能再被动,虎口夺食难!
  【众人拥戴。曾纪泽伏案拟就电文。陈远济叫来报务员发报。
  【报务员到,预览电文。
  (字幕):泽知缅王昏,国乱,有华人据八莫。华人拓界,据我通海之北,以固圉而防患。拓界之事,宜早商英廷。
  
  缅甸沦为英国殖民地之前的中缅边界
  【曾纪泽左手提长袍大襟,一脚刚跨出客厅门槛,咳嗽连连。
  【曾夫人刘氏和陈远济、马格里匆忙走来,左右搀扶他。
  【他咯血,无法掩饰。刘氏掏出一方雪白手帕,为他擦了血,给他看看。
  曾纪泽:不要紧,咯完了。远济,出兵八莫之事,静候朝廷复旨。
  刘氏:先生,等复旨吧。我陪你去泰晤士河边走走。
  陈远济:要得,河边空气新鲜,乘船游一会儿。
  曾纪泽:雾太大,呼吸不畅,河上空气也好不了多少。
  刘氏:那就回卧室躺一躺吧,从巴黎到到伦敦,你还不适应。多保重啊!
  曾纪泽:(怆然长叹)不提巴黎,数年豪气,一朝丧尽矣!
  马格里:大使先生,中法在越南的战事,你主张一战不胜,则谋再战;再战不胜,则谋屡战。与法人争辨,始终不挠。总理衙门不纳,恐伤及中法友谊,撤了你法使,专使英国。越南属国已被法占,不能怪你,你心力尽矣!
  曾纪泽:越属既失,缅属难保,滇边濒危!泽一腔愤血,寝馈难安。于公为国而忧,于私对李相(李鸿章)有怨。
  【曾纪泽执意不休息,向办公室走。料,需要梳理一下,在外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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