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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弑少帝李儒逞凶

作品名称:简编三国演义      作者:傅光炯      发布时间:2022-05-24 18:05:18      字数:3456

  宴席结束以后,董卓询问侍中周毖和校尉伍琼道:“袁绍走了以后,天下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周毖道:“如果明公逼得他过急,势必会发生变乱。因为袁氏家族在朝廷做官已经第四代,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布于天下;又倘若袁绍出面四处鼓动,各地英雄豪杰又愿意为他效力的话,太行山以东地区就将不会再为明公所有。但袁绍又是一个缺乏远见多谋寡断之人,明公不如赦免了他,就让他作个州郡太守。那么,袁绍会高兴自己得以免除了罪过,也就不想再去作乱,天下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忧患的事情了。”伍琼也道:“的确应当给他一个州郡太守的官职,以便收拾天下人心。”董卓立即答应,当天就派人前往翼州,以朝廷的名义拜袁绍为渤海郡太守。袁绍果然高兴地领受了,天下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乱。其实,除了性格弱点以外,袁绍还有一个绝大的担忧,就是袁氏家族尚有许多人在洛阳担任着官职,不得不担心遭到董卓加害,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九月初一日,董卓让少帝升上嘉德殿,然后大会文武群臣。众人到齐以后,董卓拔剑在手,威风凛凛地道:“如今朝廷有策文一道,应该当众宣读。”接着叫李儒上前,当众宣读了他们草拟的策文。策文的大致意思说少帝无能,不该再做天子;陈留王贤能,应当做新皇帝。同时策文还指责何太后教子无方。最后决定废除少帝为弘农王,让何太后归还辅助朝廷政治的权力,尊奉陈留王为新皇帝。李儒读罢,少帝畏惧,吓得不敢应答,百官也无人敢于出面反对。董卓于是喝令武士牵着少帝走下宫殿,又解除了他身上的玉玺、宝绶,让他在殿下向着北面长跪下来,自称臣子,听从新皇帝的命令。又叫何太后脱去了太后服装,等候新皇帝对于她的处置。少帝和何太后失声痛哭,群臣无不面容悲戚。
  尚书丁管忽然愤怒地大声叫道:“董卓,你这个贼子,竟敢做下这等欺天骗人的坏事,我当以自己的颈血激溅到你的身上!”说罢,挥舞着手中的象简,径直向着董卓打去。董卓大怒,喝令武士们将丁管押出去立即斩首。众人谁也不敢上前相劝。丁管骂不绝口,至死神色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后人有诗赞叹道:“董卓阴怀不臣心,眼见天子被欺负。满朝臣宰皆噤口,惟有丁管真丈夫!”
  董卓又假装恭恭敬敬地请陈留王登上大殿,就任新皇帝之位。群臣不得不上殿朝贺。礼仪结束以后,董卓命令武士牵着弘农王、何太后以及少帝妃子唐氏下去,让他们在永安宫中暂且居住,而且封锁了宫门,禁止大臣擅自进入其中。可怜少帝从四月登基到九月为止,还不到半年时间,如今竟然被董卓废除了帝位。新皇帝刘协乃是汉灵帝的次子,少帝的兄弟,也就是以后的汉献帝。他当时也年仅九岁,只是董卓的掌控玩弄之物。后来,董卓又以汉献帝的名义下令,改元为“初平元年”。
  接着,董卓又逼迫汉献帝下诏,让自己担任了朝廷相国,并且规定:他入朝可以不必向皇帝行礼,赞拜可以不报告自己的姓名,还可以天天带着刀剑进宫入殿,其威风福份莫与伦比。
  李儒毕竟还是一个儒家士子出身,知道朝中大臣必定暗中不服,天下人也必定议论不休,于是劝说董卓擢用一些社会名流,以便慢慢地收拾天下人心。众人因此推荐了饱学儒士蔡邕。董卓命令征召蔡邕前来。蔡邕开初不肯,董卓大怒,立即派人对蔡邕道:“如果你不前来,就消灭你的全族!”蔡邕惧怕,只得勉强地前来。但是董卓见到蔡邕以后,却又非常的喜欢他,一个月时间中竟然连续三次给他升迁了官职,还拜他为朝廷侍中,对他非常的亲近和厚待。 
  再说废少帝与何太后、唐妃被困在永安宫中,衣服和饮食渐渐地缺少供应。废少帝悲愤,终日流泪不止。一天,他看见燕子成双成对地在宫中飞翔,不禁触景生情,立即吟诗一首,又写在一张纸上。诗中说:“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士卒们缴得诗稿,立即拿过来献给董卓。董卓看了以后道:“他如此怨恨我而作诗,我倒有了一个杀他的名目。”于是马上叫李儒带领武士十人,入宫去杀废少帝。
  此时废少帝与何太后、唐妃正在楼上闲聊,宫女报告李儒来到。废少帝大惊。李儒以鸩酒献给废少帝。废少帝问:“是什么原因,你们竟然肯赐酒给我饮。”李儒假惺惺地道:“春日天气融和,董相国特地给弘农王献上一点寿酒。”何太后揭开他们的阴谋道:“你说这是寿酒,那么你就首先饮用给我看一看。”李儒发怒道:“你不肯饮酒吗?”于是叫武士拿来短刀和白练摆在何太后的面前道:“寿酒不想饮用,可以领受这两样东西吧!”唐妃立即跪在地上向李儒哀求道:“让妾身代替弘农王饮酒好了,只求明公保存他们母子俩人的性命!”李儒叱责道:“你是个什么人物,可以代替弘农王去死?”于是又举着酒杯对何太后道:“你现在可以首先饮用。”何太后气得大骂道:“何进无谋,引着董卓这个贼子入京,以致于我们母子有了今日之祸。”李儒仍然催逼废少帝。废少帝道:“容我与母后告个别吧。”于是伤心欲绝地唱了一首歌曲:“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流!”唐妃也作歌唱道:“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唱罢,夫妇、母子三人相拥着哭泣不止。李儒叱责道:“董相国还等着我们回去报告消息呢,你们这么捱延,莫非希望谁来解救你们吗?”何太后大骂道:“董贼,你逼死了我们母子,皇天上帝也不会保佑你!李儒,你助纣为虐,久后也必当灭绝全族!”李儒大怒,双手扯住何太后,直接将她扔下了楼去,当场就被摔死;接着又喝叱武士绞死了唐妃,再以毒酒灌杀了废少帝。
  李儒回去报告董卓。董卓命令将他们草草地埋葬在城外一处荒地上。从此以后,董卓每日都要进入宫中,夜夜都要宫女陪侍他睡宿龙床。他还曾经引军出城,走到阳城。当时正是二月天气,村民们正在举行“社赛”活动,男女老少全部集中在那里。他突然命令军士将百姓包围起来,又将其中的男子全部砍死,再抢掠了村中的妇女和全部财物,然后装载在许多车辆上,还把千余颗人头悬挂在车子下面,然后耀武扬威地回到洛阳,对人声称自己是“赶杀贼子,大胜而回。”后来,他们还在城门外面焚烧了那些人头,又将妇女和财物分散给自己的军士。
  越骑校尉伍孚看见董卓如此残暴,心中愤恨不平,便在朝服内披戴了小铠甲,暗中藏着一柄短刀,准备舍去自己的性命也要杀掉董卓。这一天,董卓入朝,伍孚出面迎接,到达楼阁下面。伍孚冷不防地拔出刀子,直接刺向董卓。谁知道董卓气力很大,他两只手紧紧地抠住刀身,使小刀不能够刺入自己体内。吕布闻讯赶到,立即揪翻了伍孚,又将他捆绑起来。董卓大怒地问:“谁叫你起来造反的?”伍孚瞪着眼睛大喝道:“你又不是我的君主,我也不是你的臣子,什么造反不造反的?你罪恶盈天,天下人人都想杀你!我恨不能车裂了你,以谢天下之人!”董卓大怒,命令武士们牵出伍孚,一刀一刀地将他剖腹活剐。伍孚至死骂不绝口。后人有诗称赞伍孚道:“汉末忠臣数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身虽死,万古犹赞大丈夫。”自此以后,董卓出入小心翼翼,常常由吕布加以护卫。 
  且说袁绍在渤海郡听说董卓继续在朝中专横弄权,便派人带着自己的密书来见王允。信上大意说,董卓欺凌天意,废除人主,罪孽不忍言说。明公身为朝廷三公之一,却听任董卓如此恣横跋扈,好像没有看见和没有听见一样,这哪里还是报国忠君的臣子行为?我如今收集了兵马,训练了士卒,准备扫清朝廷妖孽,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明公如果有心匡扶社稷,应当迅速图谋大事。如果明公有所驱使,我自然会奉命行动。”
  王允得到袁绍的书信以后,心中惭愧不已,百般寻思,又无计可施。一天,他看见大臣们都在,便道:“今日是老夫降生的纪念日,晚上委屈大家到我家中小酌一番。”众官全部答应。当晚,王允在家中设宴,公卿们全部参加。酒行数巡以后,王允忽然掩面大哭。众官惊慌不已地问:“司徒大人诞辰之日,为什么竟然发出悲声?”王允道:“其实今日并不是老夫的生日,只是因为想与众位叙叙衷肠,又怕董卓产生怀疑,所以就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如今董卓弄权,社稷难保,这才是我请你们过来商量怎么办的真正原因。”众官都禁不住哭泣了起来。
  曹操大笑道:“满朝文武公卿都在这里,你们就是从夜晚哭到天明,还能哭死了他董卓不成?”王允生气地道:“你身为汉家臣子,不但不想报效国家,反而还要讥笑我们吗?”曹操忙道:“我是笑众位没有一计可以杀得董卓!”王允明白他必定有了什么计谋,急忙将曹操带至旁边询问。曹操道:“我听说司徒大人有口七宝利刀,请求借给我去刺杀董卓。”王允答应,又亲自酌了一杯酒送给曹操。曹操沥了酒,设下了誓言。王允随即取出宝刀给他。曹操藏了刀子,立即起身而去。
  这正是:年少天子遭弑杀,忠心臣子谋诛贼。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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