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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智废藩王(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5-22 18:59:50      字数:5338

  于谦一行来到汾河之畔,策马过桥,王来介绍说:“此桥就是晋桥,也叫豫让桥。”
  “什么,豫让桥!”于谦一听,兴趣大增,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于康,沿桥细细观看。
  梅校尉一见桥上人来人往,心中担心大人的安全,亦将缰绳递给贾瑀,紧随其后轻声问道:“大人,这地方为什么叫豫让桥呀。”
  于谦说:“豫让是春秋忠义之士,因此就是以他的名字取名的。豫让曾给范、中行氏做大臣,未受到重用,便当了晋国卿相智伯的家臣,颇得智伯的宠信。后来韩、赵、魏三家分晋,杀害了智伯,并瓜分了智伯的土地。其中赵襄子最为痛恨智伯的,他把智伯的头颅拿来作饮器。豫让这时已逃到山里,他说:‘志士为了解自己的人而牺牲,女子为喜欢自己的人而打扮,所以我一定要替智伯复仇。’于是,豫让隐姓埋名化装成一个受过刑的人,潜伏到王宫里用洗刷厕所作掩护,以便趁机杀死智伯的仇人赵襄子。赵襄子入厕,忽然觉得心跳,就下令把涮厕所的人提来审问,才知道是豫让化装行刺。这时,豫让手持匕首说:‘我要为知伯报仇!’卫士拿下他,要杀他,可是赵襄子却制止说:‘这是一位义士,我只要小心躲开他就行了。因为智伯死后没有留下子孙,他的臣子中有肯来为他报仇的,一定是天下有气节的贤人。’于是赵襄子就把豫让释放了。可是豫让继续图谋为智伯报仇。他又全身涂漆,化妆成像一个生癞的人。同时又剃光了胡须和眉毛,把自己彻底毁容,然后假扮乞丐乞讨,连他的妻子都不认识他,看到他以后只是说:‘这人长像并不像我丈夫,可是声音却极像,这是怎么回事?’豫让得知后吞炭变音,他的朋友劝他说:‘你这种办法很难成功,说你是一个志士还可以,如果说你是一个明智之士就错了。因为凭你这种才干,如果竭尽忠诚去侍奉赵襄子,那他必然重视你和信赖你,待你得到他的信赖以后,你再实现你的复仇计划,那你一定能成功的。’豫让笑了笑回答:‘你的意思是为了老朋友而去打新朋友,为旧君主而去杀新君主,这是极端败坏君臣大义的做法。今天我所以要这样做,就是为了阐明君臣大义,并不在于是否顺利报仇。况且已经委身做了人家的臣子,却又在暗中阴谋计划刺杀人家,这就等于是对君主有二心。我今天之所以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就是为了羞愧天下后世怀有二心的人臣。’不久,赵襄子要外出巡视,豫让埋伏在赵襄子所必经的桥下。赵襄子骑马走在桥边时,马忽然惊跳起来,赵襄子说:‘这一定又是豫让。’经派人搜捕之后,果然是豫让。赵襄子就责备豫让说:‘你不是曾经侍奉过范、中行氏吗?智伯灭了范、中行氏,你不但不替范、中行氏报仇,反而屈节忍辱去臣事智伯。如今智伯身死国亡已经很久,你为什么如此替他报仇呢?’豫让回答说:‘当我侍奉范、中行氏时,他们只把我当作普通的人看待,所以我也就用普通人的态度报答他们;而智伯把我当作国士看待,所以我也就用国士的态度报答知伯。’于是赵襄子用怜惜的口吻感叹说:‘唉!豫让啊,由于你为智伯报仇,已经使你成为忠臣义士了。而寡人对待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你自己想一想吧,寡人不能再释放你了!’于是赵襄子就下令卫士把豫让包围起来。这时豫让又对赵襄子说:‘据臣所知,一个贤臣不阻挡人家的忠义之行,一个忠臣为了完成志节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君王以前已经宽恕过我一次,天下没有不为这件事赞扬君王的。今天我到这里行刺,按理您应在这里将我处死。不过我想得到君王的王袍,准许我在这里刺它几下,我即使死了也没有遗憾了。不知君王能否成全我的愿望?’赵襄子为了成全豫让的志节,就当场脱下自己的王袍由侍臣交给豫让。豫让接过王袍以后拔出佩剑,奋而起身,然后用剑刺王袍仰天长叹:‘啊!天哪!我豫让总算为智伯报了仇!’豫让说完话就自杀而死。赵国的忠义之士听说以后,都落泪惋惜不已。后世敬重豫让的忠义行为,为了纪念他,就将这座桥命名为豫让桥。”说完,随口吟出一首《豫让桥怀古》:
  豫让桥边策马过,当年意气未消磨。人臣报主宜如此,死不成功可奈何!
  柴车与往来听了于谦所咏绝句,相顾而言道:“常言道:诗以言志,于大人这首《豫让桥怀古》,足见其忠义之心了。”
  于谦笑道:“两位大人说笑了,于某只是一介书生,一时心血来潮,胡诌几句罢了。”
  几人骑在马上,边走边聊,说说笑笑,即已来到三司衙门,柴车邀请道:“于大人到里面坐坐如何。”
  于谦突然想起自己离京时,皇上曾嘱咐查实朱济熺被夺晋王之爵,废为庶人的冤案之事。心道:柴大人、王大人都是精明干练之辈,山西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而昨日喜降甘霖,旱情已得缓解,因此山西目前并无要事亟待处理,自己正好着手调查这起冤案,也不负圣上嘱托。于是,答道:“好!本院正好有事要向两位大人请教呢。”说着,与柴大人一起进入。
  坐定之后,于谦直奔主题:“本院来京之时,曾奉圣谕,察视王室守法情况,晋王朱济熿乃山西王室之长,不知其为人如何,两位大人一定有所耳闻,还请告知一二。”
  柴车见问与王来相顾一望,脸上露出无奈地神情,略一停顿,柴车回答说:“这个晋王,唉——”柴车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用四个字来形容:横行不法,我们每年都要收到不少的诉状,均是状告晋王府的,或夺人田地,或奸人妻女,或打人致残,可谓是横行霸道,罪恶累累,罄竹难书了。只是我们地方官,无权干涉王室,力所能及的,只是上门规劝一番而已,可晋王对我们不理不睬,态度专横,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作为朝廷命官本就应为王室服务,遭些白眼受些冷遇,并没有什么,只是苦了当地百姓。”
  王来接着说道:“这次山西遭灾,我们推行的救灾第四策中,就有鼓励豪门富户义捐一条,我们曾上门叩拜王爷,可晋王朱济熿避不相见,目前义捐民间富户倒还踊跃,可王室贵族却少有捐献,只有平阳王朱美圭,捐银三千,米二千石,却再三吩咐,切勿声张。”
  于谦讶道:“平阳王捐银捐粮,本是好事,理应大张旗鼓予以嘉奖,如何却要隐瞒呢?”
  “唉——还不就是因为害怕晋王的报复。”王来叹道。
  “岂有此理,自己不带头义捐,难道还要加害义捐之人么,即便是皇室贵胄,也不能如此恣行无忌呀。”于谦愤愤不平地说。
  “大人初来山西,自然不知道晋王的所作所为,他的横行霸道,几乎到了疯狂地步,山西王室之家,必须要唯他马首是瞻,倘若有人没有听从他的号令,他必将想方设法陷害之。平阳王朱美圭的父亲朱济熺,原本是晋王,也就是朱济熿之兄长,就是因为朱济熿的陷害,失去王位,被废为庶民,朱济熿不仅篡夺了晋王之位,而且还将兄长朱济熺一家私自囚禁达十年之久,后来还是圣上圣明,将朱济熺释放,封朱美圭为平阳王,远离太原,这才摆脱了朱济熿的控制,只是朱美圭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对这位阴险残暴的叔叔,十分忌惮。”柴车解释。
  “晋王如此无法无天,两位大人手中可有证据。”王来摇了摇头说:“晋王荒淫残暴,却又诡计多端,虽然诸多违法之事,但我们所能收集到的,都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当然,权责所限我们也无法对他进行取证调查。”
  于谦听完后,略一沉思,点了点头说:“有了,本院就以请他带头义捐为名,去一趟晋王府,探听一下虚实,然后再暗中查证,只要罪证确凿,就要上报朝廷,给予严惩。”说完后这才告辞回院。
  回到院里略事准备,于谦留下贾瑀整理有关资料,领着梅校尉和于康来到了晋王府。出人意料之外,晋王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不仅立即召见,而且还亲自出门迎接。
  行完大礼寒暄已毕,于谦朝晋王看去,只见他一脸横肉,目露寒光,虽年过花甲,但精力充沛,一副不可一世的骄横模样。心中暗忖:这位王爷可不是善良之辈,先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再说,于是直截了当地说:“王爷,臣今日登门拜访,实是有要事相求。”
  晋王一捋胡须,哈哈笑道:“于大人出来太原,老夫应尽地主之谊,既有要事,老夫定当助你一臂之力,有何要事,说来听听。”
  于谦起身行礼道:“臣谢王爷相助之恩,此次来山西,查知太原十三县旱象严重,故与上司一起商定了救灾四策,其中有规劝豪门富户义捐米麦之策,臣思之王爷乃三晋诸王之首,倘能率先义捐,定然一呼百应,群起相效,太原富户颇多,只要纷纷响应,其捐献之米麦定能解决百姓秋后饥荒之困难,百姓必感王爷盛德,王爷之义行,可谓功德无量了。”
  晋王一听,当即应允道:“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王捐献米麦一万石。”
  于谦又起身拜道:“臣代太原七十万百姓,谢王爷大恩大德。”
  晋王哈哈大笑,说:“三晋名胜古迹,位列天下之首,于大人即已来此,不妨观赏观赏,至于车马之资由本王供给,以尽地主之谊。”
  于谦大喜道:“谢王爷厚赐,臣久有观赏三晋古迹之志,此天赐良机,臣即策马饱览三晋风光。”言罢,起身告辞。
  王爷亲自将于谦送到大门,又命人取来一个红色锦盒,递过来说:“于大人,这是本王给你的一千两纹银,仅作游山玩水之资,请勿嫌少。”
  于谦推辞道:“王爷带头捐献米麦,已使臣感激不尽,岂能还要王爷破费。”
  王爷笑道:“本王历来言出必践,已经答应为于大人提供游玩之资,岂能说话不作数,还请于大人收下,免使本王成为言而无信之辈。”
  于谦这才双手接过,谢道:“恭敬不如从命,臣就厚颜收下了。”走出王府,于谦将手中的红色锦盒递给于康。
  于康诧异地问:“父亲,你怎么能收他的银两。”
  于谦笑道:“为什么不收,晋王爷捐助,可是十分难得的啊。”说完快马一鞭,往前疾驰。
  于康十分茫然地催马跟在了后面,满眼溢满了疑惑。
  来到三司衙门,于谦翻身下马,走了进去,柴车、王来立即迎上前来,柴车十分关切地问:“晋王又是避而不见么?”
  于谦笑道:“哪里,晋王十分不仅热情接待了本院,还答应捐米麦一万石,并且送了一千两纹银给本院作漫游三晋之资。”说着,从于康手中接过锦盒递给柴车,说,“这纹银就请大人收下,以充赈灾之资。不过还请写个字据,写明:‘宣德八年七月壬申收讫于谦转交晋王府义捐纹银壹千两。’待本院相机交给晋王爷。”
  王来满是疑惑地问:“晋王爷真的答应捐米麦一万石么?”
  柴车说:“自然是真的,难道连于大人的话也不相信了。”
  王来说:“不是不相信,而是对晋王爷这种反常举动百思不得其解。”
  于谦淡淡一笑,说:“其实,晋王爷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他做贼心虚,对本院的巡抚之职有所忌讳,这才舍弃一万石米麦,给本院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至于为难与他。”
  王来依旧茫然还待细问,就听柴车说道:“还有于大人的精明干练,刚直不阿,不畏强权,嫉恶如仇的行为诸如擒马骐、斥汉王、斩王湖、劝周王,等一系列举措,针对的都是皇宫和王室之人,致使朝野震惊,也让晋王十分忌惮,欲想蒙混过关,就得先结其心,只要于大人不查他的事,山西还是他的天下。”
  “哦——”王来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又问:“不知于大人如何应对?”
  于谦笑道:“本院将听从晋王爷的吩咐,借此机会,遍游三晋名胜古迹,一饱眼福。”
  “莫非于大人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柴车一语道破天机。
  “不错!”于谦点了点头,说,“本院自踏入山西,就感觉有人跟踪,昨日到晋王府,见到了晋王的贾护卫,心中了然,尽管这位贾护卫跟踪本院时,躲躲闪闪乔装打扮,并没有迎面相撞,可本院看人过目不忘,无论是乔装还是易容,可以掩盖他的只是外在的面目,却无法掩盖其眼神,晋王爷机关算尽,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想不到从他的护卫身上露出了马脚。那么,晋王爷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本院的一举一动呢,就是因为他做贼心虚,害怕本院查他的不法之事而已,既然晋王爷怕查,本院偏偏就得查一查,只是将明查改为暗访而已。”
  王来听后低头沉思一阵,点了点头,说:“于大人分析得不错,只是晋王府耳目众多,对大人身边的人了如指掌,只怕暗访也易被其察觉,要不从三司调几个人手来。”
  于谦摇手道:“此事断断不可,如果本院没猜错,三司衙内就有晋王府的耳目,只要三司衙门稍有动作,晋王府就会得到消息,则会给调查带来阻力,因此不仅不能动用三司及山西任何部门的人力,就是两位大人也要严格保密,不可露出半点风声,至于人手方面,本院已有安排,定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两位大人在太原定然有所耳闻,还请指示为感。”
  柴车点头道:“于大人所虑极是,晋王在山西树大根深,盘根错节,的确防不胜防,稍有疏忽,就将堕入其设置的陷阱里,必须慎之又慎。”说着,拿出一叠卷宗递给于谦说,“这是本官收集的有关线索,也许会有所助益。”
  于谦双手接过卷宗,起身道谢告辞。
  回到巡抚院,于谦将柴大人提供的资料,细细地看了一遍后,默默沉思一阵,将梅校尉叫来,递给封信轻声吩咐道:“你等天黑之后,化装到豫让桥迎接于校尉,将信交给他要他依计行事,不得有误。”梅校尉领命而去。
  于谦将一切安排就绪,这才回到书房,信手拿起一部《唐诗》,读了几行,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脑中萦绕的都是原晋定王被废的故事:
  晋定王朱济熺,系晋恭王嫡长子,生母是晋恭王妃谢氏,洪武八年四月戊申生,十岁时封为晋王世子。年幼时在南京曾经与建文帝朱允炆、秦隐王朱尚炳、明仁宗朱高炽等一起读书学习。因此与建文帝感情很好,成祖靖难时,定王坚定的支持南京建文帝,多次协助朝廷军队征伐燕军。靖难之役以后,成祖继位,对于曾经支持建文帝的晋王朱济熺心存芥蒂,当然会采取残酷的政治报复手段。永乐初年,太原官吏借口晋王府下属违法,上报朝廷,成祖严厉责罚晋藩,并且废除了晋藩长史龙潭。成祖的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果然起到了作用,朱济熺非常害怕,上疏自请削除晋王府军队,成祖朱棣见自己的威慑手段奏效,并没有痛打落水狗,反而表现出对亲王的“宽容”与“大度”,并没有同意晋王免除军队控制权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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