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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铁骨铮铮,5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05-20 20:04:39      字数:5044

  第二章∶铁骨铮铮,5
  焦唐举着雪亮的手电筒水里一射,一声大喊∶“不好!”众人一望,扔掉灯笼火把,大惊呼叫着“快跑!”往村里奔去。小岳大声喊道∶“爸爸恁们别要害怕,这个怪物心底不错善良的很,专门吃坏人,不害好人,我们已经成了朋友了!”老蔡人等闻听,才敢止了脚步,愣了一阵子,都觉得小岳是非常善良而真诚的姑娘就回转了。
  那火把依然地上燃烧着,李连拾起举着顺风燃烧的更明照着潭水,都看见怪物虽然可畏,那“咕咕咕”地叫声显得象是和睦的样子。
  小岳嗖地跳到岸上,指着水上那物道∶“多亏它‘老人家’帮助把十几具尸体消除了,不然那尸体浮出水面了,事情就无法想象了。”众等齐声“吆吆”着看那怪物周遭的棘突锐利骇人,老蔡“哎呀”一声,愕然道∶“那不是巴西龟吗?可是极其凶恶的深水肉食动物!”小岳明了事因,都嘘嘘着道∶“再凶恶的动物也有感恩之心的!”
  世龙听完小岳的陈述事情的经过,道∶“我咋觉着《西游记》里通天河的老鳖精跑到深水潭里的叫你岳妮子碰见了呢?”焦唐等人都道∶“世龙叔叔,你可别不信,那晚上有目共睹的,那怪物的确瘆人的很。人家小岳神通厉害,怪物就给她心甘情愿俯首帖耳了。”
  小岳道∶“没啥子过分形容的,心换心,比人强着呢。”
  老蔡道∶“世龙好晕着咧咧?明明里有《醒世恒言》道理,咋好说《西游记》呢?”
  世龙点点头嘴里一个“也是”又道∶“琉璃河的潭水里咋会有那么大的棘突龟呢?保不着成精了的,有朝一日,心里已坏,跑出来吃了村人咋办?”
  小岳道∶“我能拿命作保,越是凶恶的怪物一旦幡然悔悟,改恶迁善就变成了护世英雄的!”
  老蔡给世龙笑道∶“那是巴西龟。我小时候看见大海里有的是,但最大的磨扇大,碾盘大的我还是头一次那天晚上瞧着真的恁大的。善恶本来没有定数的,别考究了!”又道∶“眼下交着冬月了,天上阴沉沉的,恐怕要下大雪了。时间好快,瞬间就是年关了。克业田来在这儿过年吧,大家热闹热闹的好。”
  二人想着每逢年里父母的亲属都要团聚,哪有骨肉分离的道理?齐声道∶“老人家,要不是怕父母惦挂,我俩真的不走了。这得回去,要是大雪隔断车了,就麻烦家里冒着极寒来接就事儿大了。”
  老蔡真的不愿叫知书达理的后生离去,心里有着另一种想法,想趁着时间逛逛大北京里。只好说∶“既然,明日里就回吧。”
  次日早饭罢,天色如铅,北风劲劲地果真飞旋着雪花,冷的不行。世龙,焦唐,李连,小岳一齐送二人速往车站。克业道∶“两位姐姐别去了,别冷着身子感冒了。”
  小岳把提的两个鼓鼓白布袋交给克业和田来,道∶“这是昨晚连妹妹我们爆的大米花儿给各自老人一点心意的。”就同李连转了身子走了。克业田来人收下她俩的心意了,大声道了“谢谢!”进车站去了。
  车站里警察特别多,好像出了啥事儿的样子,检查的比上次还要严格。都心里暗忖十里庙的案子肯定犯事儿了。世龙多个心眼儿,借故往茅房去了。焦唐陪着克业田来买了到保定的火车票,进站候车屁股座位里刚稳着,叮铃铃声音急促响起,火车到点了。经过了警察的反复盘查,也没有露出破绽,顺利上车频频摆手告辞走了。焦唐也转回了,世龙后面撵上问∶“顺利吧!”焦唐道∶“是顺利,但你要一跟着就不好说了,谁也保不着十里庙的没有一个叛徒!”世龙点头称“是!”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铺天盖地。三人疾步而回了。
  老蔡,李连,小岳都持着扫帚扫院子。世龙笑说∶“枉出力,前头扫的猛后头白的快。等老天雪下完了再清理就省事了。”就都住了手一并到屋里了。
  正待叙话,前院的邵江万夫妻冒着大雪抬来一具煤炉子,焦唐世龙接过。小岳道∶“江哥,嫂子恁俩弄个这来,没有煤球冷的冰人里,有了不如没有。”李连道∶“岳姐姐话的没理儿的,有炉子好没烧火的,说笑个啥的?事儿是动脑子的,不是任嘴流淌的。”
  言犹未了,一辆机械车装满了煤球,咚咚咚地响着停在了大门前。
  江万说∶“这是琉璃瓦厂里管大门的送来了煤球。他侄子是煤矿的头头特别孝顺,几个月前就给老人制作了一万多块煤球,供做饭取暖用的。大雪里老人就考虑到咱们冷得慌,就送来了。”
  世龙,焦唐,李连,小岳,老蔡提篮担筐跑了出来,江万夫妻担着铁桶,邻居们也带着抬筐帮助卸车。抒平拿着褥单背,被邻居劝阻了∶“褥单被煤染黑了可惜了的!”。
  厂里管大门的老人没有来,给司机带来了话儿说∶“保暖防冻,身子是革命的本钱!”
  人们忙忙乎乎·不多时几千块煤球排满了西面的敞棚。老蔡要司机到屋里喝杯茶暖暖身子。司机一声∶“谢谢!”喇叭一响,倒出了宽大的老胡同走了。
  老蔡说∶“乡亲们,大冬天怎么御寒的?”齐声道∶“木实棒子堆天拉地,把冬天烧没了也考不完的!”说罢披着雪散了。
  江万家的回家提来一筐子玉米芯,给炉子填一少半,浇上煤油,擦着火柴,轰地一声,火烟窜的老高,惊人一吓。江万用火钳夹着煤球压进去,火势内积,煤球不多大功夫红了,煤的焦臭充满了房里。又续了两团黑货,煤炉子冒出了蓝色的火苗,烧跑了室里的寒冷。
  世龙有脑筋,把一截钢筋捏个直角,铁丝绑到炉体,能有一米高,按上铁钩儿,水壶装满水往上一挂,不消半个时辰,咕嘟嘟冒出烟气水开了,杯子放了茶叶,泡出浓香馥郁的茶来。
  地下室温度不错。老蔡安排李连,小岳,以及抒平黑了都到地下室住;上边光住男同志。厨房的器具都挪到了堂屋里,做饭用煤火省力省时。江万两口儿坐了一会子,喝了茶,回自家去了。
  抒平领着虎子来了,虎子的手冻成了“红萝卜”,扑到老蔡怀里说∶“爸爸,手儿打不了弯写不了字儿了,咋好?”
  老蔡瞧着虎子,就想到当初赵喜和苏兰琴从车站捡回来的那个衣服褴褛,骨瘦如柴蓬头垢面,令人心酸的孤儿,在革命博爱的阳光雨露里茁壮成长,身体壮实,胖嘟嘟的好似熟透的苹果那样的红,美丽而可爱,∶“好孩子,爸爸给你说一句话儿,你给解释解释,解释正确了就来这暖和屋里写字儿。解释不对了就直着指头写字儿。”虎子眨着俏皮的眼睛说∶“爸爸要难为我的了?很会做梦!说说,快说!”众人都笑了,连誇虎子真的有种!
  虎子沉着脸儿道∶“啥种?这叫自信!一个人民如果没有自信,等于没有骨头的烂膘子,别看肥哧乎的肉坨子,不瘫痪死亡才怪的,恁们大人们说,是不是?”都还是笑。老蔡不笑,心里暗道这不知是谁家的孩子,遗传基因甚聪!道∶“宁可直中生,莫在曲中活。树若没良根,枯木蛀虫多!虎子给大家解疑释惑吧。”
  虎子大笑不止道∶“耍弄着玩的?多么浅显的道理,还解疑释惑的?我不想说这谁都明白的事儿。”抒平道∶“小孩子学个大孝顺顺着老爸的心才是真孝顺知道不?”虎子更笑∶“我是说着玩儿的!”便解着那个意思∶“做个人,要象那巍然挺拔凌云松,切莫学曲曲弯弯臭樗荆!良根栋梁能长久,郁郁芳香不生虫。这就是大意里的事儿,也不晓得对不对?”都称赞这孩子悟性不低。
  老蔡道∶“抒平,把孩子的学习用具搬来,恁俩都来这里住吧,这大雪样子象要下个没头儿的。”抒平说∶“虎子快把‘红萝卜’给老爸暖暖,暖热了用温水泡泡就没事儿了。”说着冒雪搬东西去了。
  雪里的时间也白皑皑的,不看钟表的滴答声就难以晓得个点儿了。时针指着下午五时半了,该做晚饭了。
  李连小岳拿手绝活忙乎开了,呼呼哗哗,呯呯嚓嚓,嗤嗤拉拉,洗菜切菜炒菜,麻溜的很。不多时米饭焖熟了。大家围着一桌七八个菜,高高兴兴地共进晚餐。
  焦唐取出一瓶酒道∶“酒能和血舒筋,还能驱寒,个来一杯。除了虎子都能喝一些,各满了一杯。”。
  老蔡道∶“这个段氨和水富兄弟散个银子咋好几天不回呢?能有意外吗?”
  世龙道∶“我想不可能的,兴许是受益的群众挽留着住里,不然早归了的。”
  焦唐说∶“未必,就不晓得段氨的火性脾气,受不了人们的客气,早脚儿蹦了的。”言犹未了,忽听大门嘣嘣嘣地急叩着。世龙丢了酒杯,跑出拽开大门,吓得大吃一惊。料想不到的事儿突如其来,犹如五雷轰顶!好似在做噩梦一般。
  雪光里,只见水富背着段氨都成了雪人。段氨耷拉着脑袋活似死人一样子,熏熏的血腥味窒塞鼻孔,意识到了凶祸来临了,急道∶“快快快,上屋上屋!”
  到屋,抖去冰雪,众人接下段氨,真的是惨不忍睹。段氨的下肢没了一条,乌紫的血液结成冰,嘴里挂着紫红的冰挂,浑身衣服都是紫红色,失血过多,段氨早已不会呼吸了,没了一丝儿抢救的价值。硬的象个独腿山鹰再也飞翔不成了;象条失去枪栓的机枪,再也突突不响了;象头残亡的战马再也不能冲锋陷阵了!
  人们内里五脏俱焚,愤怒的火焰要烧化冰雪的天地!段氨,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这样咋叫大家活呀!?水富非常坚强,没有泪不哭,一腔仇恨抩胸中爆炸着“复仇!复仇!”水富呐喊着∶“为兄弟复仇!”
  老蔡道∶“兄弟,冷静冷静,这仇早晚要报的!”
  水富变的象发怒的老虎,吼道∶“这咋叫我冷静?只有段氨兄弟冷静!”就道出了腥风血雨的一幕。
  原本那一日里水富和段氨各背两钱袋大洋到良葛庄救济穷人,满村里无不蒙助,皆大欢喜。事情圆满之后,下余的能有一多半,二人商计就去了几里地的黄岭村利乐百姓,就对房舍简陋,衣着贫寒的人们施舍救助,满村子的人们无不赞叹“菩萨显灵”了。万万想不到“好事儿真的引起‘坏’的结果!”
  岂知村庄不远,有座富丽堂皇的庄户,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堡丁乡官郝大麻的府邸。大麻,因体态硕健,七尺有余,头大耳肥满脸麻子故名。弟兄四五个脸上多少不等都有麻子,一麻官阳。就引以为荣自称大麻,二麻,三麻,四麻,五麻,一溜的茬子不相上下,鹰视狼顾,不地道的样子令望而生畏。又名郝家五虎。这五虎其实就如同五个魔鬼,与官府勾结,豢养一百多家丁狗腿子,依仗有钱又有靠山购备快抢快刀,一帮子武装的十分威风厉害,专横跋扈,无恶不作,欺霸一方。为了讨好上级,时不时逮几个不顺眼的青年汉子,扣个“革命军孽党”帽子押给政府严惩不贷,依此获得表彰和奖赏,更为凶恶了。得知有人拿钱救济穷人,就以“革命党为了联络人心,图谋不轨,又要扰乱社会的通报政府了!”政府派出官兵前来缉拿要犯!郝家五虎为了“建功立业”,便提前出击黄岭村围剿“革命孽党”,抓条“大鱼”说不定还官升三级的。
  大麻子喜极,忍不着鸣枪示众。人们见了枪响,一大群匪徒汪汪而来,就拿着银元急急逃去。
  水富段氨丢了财物往对面山林速奔。岂知不巧的很,石门河横在山脚下澶澶稳稳从容不迫地晃动着。水富经验如此河水势态最低能有一张多深。后面追赶的越来越近。段氨火急道∶“富哥水性高,快下水去!”水富道∶“你不回水,哥怎逃命!”言未了,段氨使着功夫把水富推到河里数丈远了,浪花涟漪满个河。
  段氨抓起砂砾,给追来的恶魔射去,不少的都给砂砾穿瞎了眸子扔了枪支捂着眼睛嗷嗷乱叫。二麻子对着段氨扣动扳机“呯呯”两枪,洞穿了心脏和脑袋白色的脑浆和鲜血漂染沙土。大麻子举起快刀砍掉段氨一条左腿,说声∶“回去煮煮吃!”就“胜利凯旋”了。
  水富被冷水冻得不行,深水里就有温度,但不能下沉,头儿露出水面,听到枪响,就知道段氨兄弟不中了,顿时一团怒火烧的热血鼓荡,见一群禽兽散了,奔了过去,看着惨状,有泪无声,背起段氨拼命奔跑。
  到了琉璃河拱桥,似铅的天空坠着雪花,北风凑着趣儿飘扬着,好似那混沌世界一般。雪更大了。冰雪的盔甲死死裹到身上,精疲力竭里方至28号的四合院里了。
  人们得知如此的跟梢,满屋的暖气一下子凝聚血色寒冷,啼哭与咒骂沸汤一般的涌出,震撼着房屋。老蔡找出一套棉衣道∶“都别费口舌了!水富兄弟快快换衣服,别冻着了。大家思量个对策再说。咱们先把段氨弄地下室里,洗浴洗浴,换上整洁的衣服,入土为安早好!”
  地下室里,亮起电灯,温水化开了英雄的尸体,清洗了几道。焦唐,水富,世龙抬着段氨,穿整衣服。所有的下来默默致哀一回。匆匆上去用了晚饭,各持铁锹钉耙深水潭岸去了。
  焦唐背着自己曾传授武功无声无息的徒弟,往昔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当他颠沛流离之时,是自己帮他入了部队里,在驻扎琉璃河兵营的日子里,结下了师徒友谊,在李连,世龙的马克思无产阶级理论导引里走上了革命之路。段氨,你忘了吧咱当初结交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兄弟呀咋不守信用呢?我还没有死你就先我而去了!你叫我当哥哥的咋活呀?
  焦唐任泪水在自己脸上狂涨,悲愤在胸中嘭拜,激荡着深潭里的涛声。
  风雪还大,大家清理了岸边的积雪,土地冻了,费很大气力刨出个两米多的坑埋葬了段氨。就这样段氨没来得及给家乡父老告别一声,孤独地体残腿缺地走了!人们哀悼了半个时辰,各自心里燃烧着冲天怒火,誓把人间害人的恶魔化为灰烬。
  到屋,还没落座,世龙道∶“必须刻不容缓给段氨报仇雪恨去,为老百姓铲除祸害去。焦唐、李连,咱三个带着各自的绝活往黄岭庄火速出发!”小岳水富非要去不可,结果被老蔡说服了。世龙焦唐李连拾掇妥当,冲进了茫茫的风雪里。要知后来,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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