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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苍凉散曲话生活

作品名称:诡异的谜团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05-19 17:56:04      字数:4116

  一、众乞丐心生不快大步流星风风火火朝着丐窝儿赶来,急于一见这个占窝儿的人是谁。他们精神抖擞的样子引得路人驻足观望。
  不一会儿,众丐到了。
  疲劳至极的刘继堂此时已进入空茫茫的睡眠状,如雷的鼾声和着时而呼出的呻吟声,他在释放一整天产生的疲劳——他真累了。
  众丐们簇拥在门前站立片刻,老丐伸双臂将他们扒开,缓缓地走到窗前往里看,定夺片刻,便移步到门前,轻轻地推开门子进去,众丐紧随其后。
  老丐进去一看,刘继堂铺盖上他们的破被子睡得正香,这让他顿时火冒三丈,他把手里的饮料瓶子在墙壁上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咔嚓一声脆响,震醒了刘继堂睡眠中的神经。他一睁眼便懵了,怎么进来这么多人?这是要干什么?他慢慢地托身坐起,疑惑地问:“这,这怎么回事?”
  那位老丐紧锁着眉头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语,既在示威又在仔细观察。
  刘继堂明白了,这身处之地是丐窝,要饭的回来了:“你们几个站这儿干啥呀,啊?”
  这时候,老丐才缓缓地开口说话:“你是哪儿来的,嗯?难道在这片儿没听说过我?”
  “嗯?我听说过你?”这些人浑身上下穿的都是专业丐服,刘继堂明白了,这是人家的窝儿。他只是对这帮气势汹汹的丐人好是心生不快,“你是谁呀,我听说你干啥?一帮要饭的。你跟我说什么话呀,快躲开!”
  这些话不仅没吓着老丐,反倒激发出老丐的粗声厉语:“听着!我是问你从哪儿来的。你认不认得二毛头,那是我师傅。”
  刘继堂看着乞丐竟然在他面前耍起了威风,瞬间冒出了火气:“滚!少他妈说屁话。”
  这时候小丐跳到前面说:“干脆动手算了,不跟他多说。”
  这种时候小丐跳出来说话,俨然激怒了老丐,他反手“啪”地给了他个嘴巴:“闭嘴!没规矩。”
  眼前这一幕直看得刘继堂发愣,就在他愣怔间,老丐又说话了:“说,你是从哪儿来的?”
  这话问得刘继堂可笑了也更懵了:“我是从哪儿来的?你问我是从哪儿来的?”
  只见老丐的神情更加严肃了:“对!问的就是你。你懂不懂,在这一片儿想吃这碗饭,就得先拜我。无论干什么,都得有规矩。”
  刘继堂大火了:“你他妈什么玩样儿,什么我拜你?”
  “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片儿是我们的地盘儿!”
  “滚,少他妈说废话。”
  只见老丐对众丐使了个眼色,众丐们立刻扑上前去,对刘继堂一顿拳脚相加,直打得刘继堂抱着脑袋“啊啊呀呀”求饶声不断……
  又听得老丐一声怒喝,“继续打!”
  众丐们你争我抢在刘继堂身上施加拳脚,直打得刘继堂不喊不叫不动了。
  “停!”这时候老丐才发了话,“抬出去,扔了!”
  话音刚落,小丐又跳出来说:“真想尿他一脸!”说罢他就要解裤子。
  老丐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说:“明天你回家,干这个你不是块儿料。”
  众丐们把刘继堂扯胳膊拽腿拖到外面,仍在一处垃圾堆旁。
  走来位过路的老者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惊恐地问:“你们扔的那人是死人还是活的?”
  “活的。挨打了。”
  “啊呀,你们也打人呀?!”
  众丐们不以为然返回了丐窝儿。
  疼痛难忍的刘继堂在垃圾堆上躺了一会儿又缓过些神来,慢慢地爬起来走到丐窝儿前站下。
  小丐第一眼便看到了:“呀,又回来了。打得太轻。”
  刘继堂立刻抬手求饶:“几位师傅,我不跟你们争这破房。把我的棍子、镰刀和包给我就行。”
  老丐哼哼笑了说:“吃点儿苦头就懂得规矩了。去,小欠,把东给他扔出去。”
  小欠拿起那些东西扔到门外。
  刘继堂在众丐面前弯下了腰,拿着东西蔫蔫地走了。
  看着刘继堂离去,老丐让小欠关上门,对众丐说:“你们几个都记住,干咱们这个的,只能要,不能偷,更不能抢。这个活儿就能长久干下去;到时候,房子、老婆都会有的。咱们在这城里,谁都惹不起,但在咱们同行里,决不让步!”
  众丐们对老丐点头哈腰,崇拜至极。
  老丐侧身就要躺下,丐甲赶紧伸过一条腿垫在老丐的脑袋下。
  
  二、天色压人般得黑下来,刘继堂伤心不已地迈着毫无知觉的脚步只是向前走,但不知要去哪里。真是白云苍狗世事难料,堂堂绸缎庄的经理,竟让乞丐给打了。
  
  三、莫丽花进城后见了张二拴,没得到任何刘继堂的音信,只是难以控制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跳,理智也随着茫茫然在外不明生死的刘继堂不知去了何处。
  张二拴忍耐着她的不着边际的信口之言和随性的发泄。吃过晚饭后,把她送到一家小旅店去休息。回来后独自己呆坐在床上,不安中的他的灵魂在空忙的时空间游走,主导意识的舵被难以预料的刘继堂的失联所左右。看着这个寂静无声空荡荡的家,他的思绪被拉回到从前,陷入了沉思:曾经的那个生他长他为他遮风挡雨的老房子,它的主人(父母)过世后,自己成了新主人,那个老房子似乎失宠了,原先的老主人赋予它的“重任”及“灵魂”似乎也随着老主人去了。
  改革开放后,贫穷落后的中国发生了巨大变化,张二拴亲眼目睹了它一番番的变迁;原来的石子儿沙灰马路不见了,蜕变成了沥青马路,路两旁砖砌的露天下水道不见了,那熟悉的腐臭味儿再也闻不到了;老旧而参差不齐的平房一处一处变成了带院子的排房,还有的变成了带院子的小二楼。他的父亲留下的这处房子虽然结实“无恙”,仍能尽心尽职护着他的新主人,但“容颜已老,体态沧桑”,属于未改造区。在新时代新城貌的不断变化中,则显得它“老态龙钟”不入流。
  在商海大潮涌动之际,对于这座老房子,张二拴倒不是“喜新厌旧”,只是用它来经营富裕起来的人们所需的高档品——绸缎,用老旧房子经营高档产品显然不般配。在决定拆毁它的时候,情感的心弦拨动了;那是他父母用了大半生的积蓄,它的一砖一瓦一椽一檩都在标志着父母当年的艰辛和成就,它在诉说那段世事动荡历史的酸甜苦辣,它的每一处都在写照着家的往昔,其中包含幸福感和安全感。恍然间意识到,看起来是想到了那个失去的房子,实则是想到了自己的爹和娘;从出生那天一直到成家立业,无不受到父母细微的关照;一场婚姻变故,给二老的身心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导致二位老人相继离世。人走了,这处含着万般温情的房子留下了,但自己为了做买卖,忍痛把它拆了,父母留下的钱也因盖房、投资倾囊而出。从过了年失窃到现在刘继堂失踪,这势头简直是轰轰然要把这个家毁掉!老天呀,我难道是犯了什么“天忌”不成?
  整整一晚上,已过的七事八事推摆到他眼面前,幸福的片段踪迹不见,全是闹心的烦人的场面,不想、“不看”还不行,颇似强行塞给他一般。直到天色微明才浅浅地入睡了一会儿。
  早晨还不到八点钟,莫丽花的敲门声使他恍然醒来。开门后一看,莫丽花的脸色灰白灰白的,俩眼布满血丝,一看就是晚上没休息好。
  俩人进屋后,张二拴关切地问:“嫂子,吃过饭了没?”
  莫丽花摆动着脑袋没心情提说吃饭不吃饭,仍是一脸烦躁不宁。
  张二拴冷静地对她说:“嫂子,我的腿还是不太方便,你直接到咱们这儿公安局去报案吧,是时候了。看看人家有没有办法找到老刘。”
  莫丽花被臆测的恐惧彻底击垮了:“对,公安局能靠得住。我这就走。”临出门的时候她又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异样罕见,直愣愣的眼神恍惚着,责怪地说,“二拴,不是我说你,刘继堂带那么多钱,你咋能让他一个人走呢?这回他要是死了,我就没人管了;你就得管我。”
  张二拴顿时垂下了头,他很理解乡村女人的心理,不辩解不责怪,只是软绵绵地说:“行,管就管。你去报案吧,把详细情况给人家说清楚,咱们该怎么地就怎么地。”
  “咱回来再说。反正我家刘继堂是在你这儿让人害了的。”
  “行,依你的,你说在哪儿就在哪儿。”
  “我这会儿顾不上跟你多说,你想想咋处理后事吧。”说罢她拉开门走了。
  张二拴皱着眉头看着她离去,心里不仅是担心刘继堂了,也发愁眼前这个莫丽花。
  
  四、失魂落魄的刘继堂,被一群乞丐气焰嚣张地殴了一顿,拖沓着脚步在清冷的街上走了一阵子,由不得抬头仰望夜空,只见冷月寒星,浮云若梦。想想自己浑身破烂肮脏不堪,连乞丐都不如了,别说是身上只剩了几元钱,就是有钱,人家旅店的老板也不会让自己住下度过这个夜晚。思来想去,仍是想到了去前面那个小火车站。
  那个时候,铁路线沿途的一些小火车站,虽然也叫火车站,也有候车室,但,那是怎样的候车室呀!前后两头的两扇木门走风漏气,地当中生个大铁火,有时候维持炉火不灭,有时候干脆就没火。炉子跟前常常是摊着一堆燃过的炉渣和炭灰。三两个简易长条木凳不固定在任何位置。这种候车室有两个功能:首先是等候乘车的人暂时停留的地方,能起到售票和遮风避雨的作用,再就是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落脚的地方。炉子近前那块儿宝地,长期被乞丐们们占据。虽说是这样的候车室,但比冰冷漆黑的野外好多了。
  刘继堂今晚要与流浪者为伍,在这里度过。
  第二天他没敢早早地出去,太冷。
  站台前院的的那可老树被风刮得呜呜作响,成群的麻雀像颇似吸附到树头上落停。等到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这才继续沿着铁路前行。
  刘继堂今天的行程已不再是找钱了,而是在走向还有几公里可回家的那条公路。呼呼传来的风声冲搅他心里的苦水,他眯起眼睛避风,双手插在袖筒里俩臂紧贴着腰间。
  这一段路基边侧不太好走,他踩着枕木前行。走着走着,忽见前面路基边有一塑料袋鼓鼓的,走上前捡起来打开一看,是人们吃剩的橘子皮。就在他翻找有无吃剩的整橘子的时候,身后的火车来了。这几天刘继堂的心乱了,神散了,一路上听火车的鸣叫习以为常了,麻木了。虽然身后远处的汽笛连鸣不绝,他却听而不觉。
  老天不灭无辜人,刚好一巡路工从此处走过,他奋力冲去把他推开,随着猛烈的车身气流,俩人同时摔倒在路边。
  轰隆隆铿锵有力的动力声震撼着地脚把他们吓懵了,紧闭着双眼在捱过这“大祸临头”……那势不可挡的列车过后,两人爬坐起身子向迅疾拉开视距的车尾看去,他们又听到了火车传来一声长长的汽笛。那一定是司机对巡路工表达的谢意!
  那巡路工恍然间扭过头大声呵斥刘继堂:“不想活了!?”
  刘继堂眨眨眼,懵懂地说:“我被火车撞了?”
  “差点儿!要不是我,这会儿你脑袋也没了。”
  “我是让火车撞倒的?”
  “是我把你撞倒的。我以为你是神经病,你还会说人话呀?成心搞破坏!”
  这会儿刘继堂缓过神来了,他皱了皱那张脏污不堪的脸,呈一副苦相,说:“我哪会搞破坏呢,我是走路的。”
  巡路工站起来呵斥他:“神经病。离铁路远点儿啊,撞坏了火车你赔不起!”
  刘继堂站起身点点头:“谢谢你,老弟,我走了。”
  前面两公里处有条由西向东通往回他石崖村的家的简易公路。此时他深深地感到了谋生的艰难,独处的抑郁,前途的叵测茫然氤氲散开,他的生活似乎被厄运给“强奸了。”那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宛如一阕苍凉的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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