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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改口酒

作品名称:往来归一      作者:尔玛天空      发布时间:2022-05-19 20:12:51      字数:4378

  29、改口酒
  
  敦周沿着兰州市民广场外的南滨河路走着,还能清楚回忆起那时的所有感受。敦周自驾到兰州时,已是下午六点过,就给何琪的两个好朋友打电话,送上准备好的茶叶和川贝。小李和小何两人都在附近的中学任教,十多分钟就出来了,一见敦周,毫不生分,就梁哥梁哥的叫不停。吃了晚饭,又陪敦周沿黄河一路走去,和敦周合了影,发在朋友圈,又同何琪通电话。
  小李指着作为背景的黄河大桥,夸张地说:“梁哥,琪琪告诉你没得,当年她差点儿就从这儿跳下去哦!”
  敦周笑着说:“讲了好多回,多谢你们,要不然,我只怕现在还在打单身。”
  小李笑道:“琪琪当年钻了牛角尖。考研没考好不回去,一直留在民大,其实是为了男朋友。梁哥,你不吃醋吧?”小李笑着问,敦周笑笑:“琪琪毕业一年多都在这儿。我们外语学院女生多,找个男朋友就当宝。人年青单纯,女生又很痴情,想留在这儿,同男朋友一直到老。”
  “其实毕业时,因为工作问题,就同男朋友闹矛盾,最终分了手。本来年底考研结束就要回四川的,又拖着等分数没走,哪晓得就地震了,天都塌下来了。”小何补充说。
  “主要怪地震,琪琪回四川后,又回来了一趟,父母不在了,她觉得自己最不孝,整天流眼抹泪。我们天天陪着,害怕有个三长两短,担心得要命。”
  “早晓得有你这样帅气的男人在等她,就该早点儿催她回四川!快接着讲你们的故事。”小何笑道。
  三人走着,两个女同学手挽手,叽叽喳喳,敦周微笑着,插不进一句话。好不容易等到两人主动让敦周开口。敦周就又给两人讲自己和何琪的故事。
  张女子就正正经经作起媒人来。选定星期天中午,在自己帐篷里准备好一桌饭,请乡长和两位副书记作陪,敦周何琪何幺女,李主任张女子,刚好一桌人。
  张女子站起来,举起杯:“媒婆媒婆,全靠说作。我是人傻嘴笨,又不会说又不会作。当这个红爷只是挂个名。成与不成,全看缘分。这顿酒一喝,就等着收礼信。今天请大家来,都给我作个见证!请请请!”
  “哎哟,张女子,你这个饭不好吃。还说又傻又瓜,吃个饭都有任务。”郑乡长站起来,鼓动大家:“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来来来,举起杯举起杯,敬书记和何老师!”大家齐声响应。只有何琪端的饮料。
  “书记,提个合理化建议,从下周起,就不搞五加二白加黑,正常上下班嘛。地震都过去两年多了,一直这样吃不消。”管党副书记放下杯子,首先开口。
  “书记可以,你不得行。”乡长笑着说:“从现在开始,全乡上下为了重建尽快出成绩,更需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得加倍努力。”
  “啥意思,乡长。”管党副书记给乡长满上:“现在一切都理顺了,还是要关心下属嘛!”
  “你不讲政治,全乡重建出不出成绩,关键看书记,这个都懂不起啊。你管办公室,你和老李得安排调度好全乡力量,保证书记和何老师有时间重建嘛!”乡长一本正经的说。
  “哎,还是领导高,罚酒罚酒!”李主任在旁起哄。
  场面就热闹起来。何琪抿着嘴带着笑。何幺女一改往日的风风火火,显得礼貌知性,帮着张女子招呼应承。
  “我还是表个态。”一场酒喝到下午三点,眼看着没完没了,最终敦周举起杯:“如果不说两句,我看你们不得放我走,这顿饭就结束不了。”大家都哈哈大笑。
  “你看你看,领导是明白人,你们那点儿小手腕,哄得了哪个!”张女子笑着站起来,两眼却看着何幺女和何琪,有些得意。何幺女和何琪满脸含笑,避开眼光。老李用手碰碰张女子,拉她坐下。
  “谢谢大家,我很感动。”敦周有些动情地说:“我这人命鐅,早年丧父,中年丧妻失子。遇到各位是我的福分,在乡上工作马上就两个年头,大家给了我很多帮助,现在又操心我成家立业。我喝三杯,第一杯敬大家,第二杯敬何大姐……”
  “不对不对,罚酒罚酒!”敦周还没说完,张女子就叫起来。老李拉拉张女子,让她听领导说。
  “我晓得你意思,张美女!”敦周转过头:“既然答应同何老师处朋友,这第三杯酒就是改口酒。三杯倒一起,我一口干了,大家就是杯中酒,今天到此为止,下次再聚,要得不?”大家齐声叫好。
  敦周就一一碰杯,到了何幺女,真的就改口叫了小嬢。何幺女忙不迭,手忙脚乱举起杯,同敦周碰了碰。何琪低着头,谁也不看。
  
  30、开啥店
  
  进入一零年腊月,白天虽然阳光灿烂,夜晚的温度却常常降到零下,帐篷板房异常寒冷。在外奔波一年的建筑工人,都计划着回家团年,受灾群众想着早日住进新房,正是交房的大好时机。户主与建筑队虽然在房屋质量上存在这样那样的分歧,可时节帮了忙,双方总能协商一致。交房也就平平稳稳,没有大的矛盾。
  全乡干部忙碌一年,房屋终于建成投入使用,大家都有成就感。敦周也想在县委县政府领导面前争些脸面,展示展示担任书记取得的成绩。便召开专门会议,安排农屋验收和交房工作,要求乡村干部及时主动参与,协调各家各户与建筑队搞好验收和交房,支持受灾群众尽快住进新房,过一个温暖祥和的春节。关键是帮助群众搞好结算,一家一户认可后签字画押,同中标企业一起收集完善好建设资料,好组档送审,以便确定税费减免,以便同企业搞好结算。
  干部群众整天高高兴兴,议论着东家西家。群众们心怀感恩,搬家的时候,总要把联系片区的乡村干部请去吃顿开锅饭,感激与埋怨都融化消解在酒水中。一到中午,乡场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满是火药硝烟的味道,一一年春节在茅坪提前到来。
  何幺女的房屋建设后来居上,刚吃了张女子家的开锅饭,就轮到了何幺女。因为敦周的关系,乡政府领导都来参加,还有同志带着红包礼信。
  “小嬢,”敦周先到,小声叮嘱何幺女:“吃饭喝酒干啥都行,任何人的礼可收不得,这是原则,钱和东西都万万沾不得,说出去难听,还违反纪律。”
  “我晓得,懂得起,你们当领导的,规矩多。”何幺女笑眯眯的:“你放心,虽然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不得给你添麻烦。”
  果然,来贺喜的客人,怀里揣着红包,手里提着火炮,或者搬来一箱箱烟花。红包不收好办,火炮烟花却不好让人拿回去。于是决定中午先放火炮,晚上再放烟花。何幺女的亲戚两桌,社区的领导朋友一桌,乡上领导联片干部一桌,中午晚上,一共八桌。何幺女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煮不出七八桌饭菜,也不想请人帮忙,到时自己一个人还不完的工,就把席桌承包给开着小货车,拉着桌子凳子锅碗瓢盆,到处承包酒席的乡村厨师。说定每桌标准,定下菜单酒水,再按照一桌120元的标准给工钱。主人家就落得轻闲,负责招呼客人,陪着楼上楼下参观,尽着地主之谊,就把喜事办了。
  “只需说标准,物资采买,荤素配搭,下油锅摆盘子,啥都不操心。吃完饭,不收桌子不洗碗。现在这个世道啊,就是养懒人。”何幺女感叹不已。
  “只要肯出钱,啥事都有人帮你办。所以多挣钱是正经。”张女子问:“说是说笑是笑,你这儿位置好,想开个啥店子?”
  “还没定。原来选屋基,想开个茶馆,摆几桌麻将。我又不打,一天邀人凑脚子麻烦。又想卖点烟酒副食。又没做个,不晓得生意如何。”
  “凭你这个脑壳,做啥都得行。”张女子左右看看,低声说:“对的,卖烟酒茶米面油,外加些副食,离政府单位近,给他们供货,生意肯定好。”
  “得不得行哦,以前没做过。”何幺女实际心里早就想好,嘴巴却咬得死死的,不露半点儿意思。
  “做嘛,书记在这儿,做啥子都得行,没得不挣钱的事。”张女子说得斩钉截铁:“你开起了,我给老李说,喊他们政府伙食团,加班的方便面矿泉水,接待烟酒,都在你这儿拿。”
  “要是敦周晓得了,又要说七说八。我又不是想占便宜的人,听到不安逸。”何幺女担心地说:“前头修房子,还专门给我打招呼,莫占建筑队的便宜。”
  “哪儿拿不是拿嘛!哪个那么多嘴,你做你的,莫到处去喳喳喳,政府的人又不是懂不起。”张女子便同何幺女两个人咬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到了酒桌上,开什么店做什么生意就成了重要的话题。大家祝何幺女新居落成,财源滚滚,生活快乐,都向她敬酒。何幺女居然还有些酒量,中午晚上都端了杯,却一直很清醒。
  开锅饭吃了不到半个月,何幺女就把一楼两个连着的开间装饰一新,变成了何氏商行,实际就是一间大的副食店,分区分类摆满了米面油,酱醋糖和各种各样的干杂副食。迎面是一米多长的大玻璃柜,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烟,进店右手靠墙的货柜上是一溜儿各种包装的酒,酒架的尽头顺墙放着六个大酒坛,上面标着十元二十元三十元,分别卖着本地两个酒坊自酿的玉米酒。在玻璃柜和酒架之间,顺着货柜方向,安了一张大桌子,配了一把又高又大的椅子,成了收款的柜台。何幺女就坐在柜台后,高高在上,整个店面尽收眼底。一会儿指点送货的上货,一会儿为顾客找钱,忙得风风火火。
  敦周去看了几回,何幺女虽然忙忙碌碌,但精神十足,每次总是高高兴兴。敦周回到涪城,见了何琪,说起来也很高兴,至少不再到处上访,但何琪还是忧虑:
  “马上五十了,孤家寡人的,现在年轻跑得跳得,啥都好说,将来老了上了岁数,没人照应,终归不是办法。”
  “还是可以找个对象,帮衬着过日子。”敦周说。
  “地震后男少女多,到处都是单身妇女。小嬢这个性格,弱的她看不起,好的看不起她,怕不好找。”
  “找不找也没关系,她有养老保险,自己又会做生意,有了钱啥都好办。”敦周说得很现实。
  “有钱是好,可有些事,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老天爷只给你留下这一个亲人,到时为她养老送终,也是作晚辈的本份。”敦周这样说,何琪就看他一眼,笑一笑,开始说别的事情。
  何琪上着两个班的课,星期二四有英语早读,星期一三有晚自习。敦周便计划好时间,安排好乡上的事,每周除去开会,搞好各类检查接待,尽量争取星期二四晚上回到涪城,把何琪接出学校,到外面去过二人世界。这样一来二去,两人慢慢就有了一种牵挂。遇到星期六星期天,敦周在乡上有事走不开,何琪也会叫一辆车,从涪城来到茅坪,和何幺女说说话,守守店子,再把敦周从乡政府叫过来,三个人吃住,俨然就成了一家。
  何幺女背着敦周,总是催何琪赶快结婚。何幺女告诫何琪,看准了就行动,反正人一辈子就是这样,都得走这一遭,早结晚结早晚都要结,还不如早结。敦周也是进了四十的人,早结早养娃,将来敦周到退休,还可以把娃娃安排好。结晚了,退休时娃娃还在读书,好多事情不好办。道理虽然如此,可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天天喊着让别人娶自己吧,任凭小嬢如何说,何琪就是不表态。
  何幺女自有办法,就常常给敦周的姐姐打电话,每次总会说起敦周和何琪的婚事。姐姐心知肚明,过了腊月二十,就专程来到茅坪,随了山里规矩,准备了礼信,郑重其事要了何琪的八字,把结婚的事情推上了日程。何幺女也就关了店门,同姐姐专心合计。等到敦周忙完手头的事情,来到何幺女店里,他和何琪的八字都已请桥头瞎子合过了,两位妇女正商量着扯结婚证和摆酒席。敦周一到,两人就宣布了她们的决定,敦周一愣神儿,还没彻底搞明白,姐姐就说:
  “看来你没啥意见,那就这样定了。”就转向何幺女:“他们两个没意见,工作上忙得很,我们就帮他们把有些事情提前办起走。小嬢,你在这儿也方便,好多事情你就多操心。”
  “行行行,那就按我们商量的,先准备起走。”何幺女回答道。两个女人也不管敦周,又把头凑到一起开始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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