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几个孩子的故事（1）

　　（一）
　　青涩的爱
　　像大多数孩子所经历的一样，陈晓江从懂事时起，父母就经常给他勾画未来的生活。即：好好读书，考上名牌大学，找个好工作，买房买车，再娶个漂亮的媳妇。等到晓江上学后，他的优秀逐渐显现出来，全家人为此高兴得不得了。“考大学”更成了一家人的中心话题。久而久之，在晓江的精神世界里，除了“考大学”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
　　晓江的父母都是农民。自己这辈子没混出个所以然来，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的身上，幻想着孩子将来能光宗耀祖。因此，对读书的重视程度，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家里的一切工作都要为晓江的学习让路，家里一切工作都要围绕着晓江的学习而开展。
　　爸爸特地在西厢房为他装修了一间书房，又买回了书桌、椅子及席梦思床放里面。只要晓江从学校回到家里，就必须钻进书房里学习。房间早已收拾的干净整洁，书桌上也擦拭的一尘不染，并放好一杯水和晓江爱吃的水果。家里的电视机几乎常年处于关闭状态，目的就是让晓江死了那份看电视的心思。家里的大门也总是栓着，以防止有孩子来找晓江玩耍。只要晓江一回到家里，无论说话的还是干活的都要马上放低声音，防止有噪音打扰了晓江的用功。如果晓江想干点家务活，他母亲就会很生气，因为干活岂不耽误了学习。一句话，只要晓江学习，他就能享受阔少爷的待遇。
　　繁重的学习并没有让晓江完全地丧失学习兴趣，因为他优秀嘛，他仍然渴望学习。在读小学时，他就对中学的生活充满着向往。小学一毕业，他整日盼望着升入初中，以便能学习更多的知识。暑假里，他还自学一些初中的课程。在家人和邻居的眼里，晓江成了最有出息的孩子。
　　然而，曾经让他充满向往的中学生活，竟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暴力：“语言暴力”、“行为暴力”、“冷暴力”；教师们刻薄寡恩、残酷无情；学生之间彼此欺骗、欺凌；所有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恐惧、焦虑。他回到家里把自己挨老师打的事说了。他妈妈一听，就高兴得无可不可，说：“就得让老师狠狠地打你呐！不然的话，你也不好好地学习呀！”
　　当初，他妈妈特意托人将自己的儿子分到了七年一班——一个全学校管理最最严厉的班级。现在见自己的儿子果然挨揍了，就认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呀！她为自己的孩子能遇到这样的好老师而感到高兴。又说：“赶明天我还要告诉你们老师，我的孩子就打吧！甭怕，打坏了我都不来找你们哩！‘严师出高徒’嘛！”
　　
　　可能有人要质疑，既然晓江如此优秀，他会挨打吗？老师应该打那些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呀！非也。“严师”们对待不同的学生是有区分的。对待那些极其“弱智”学生，他们反而会宽容一些。因为他们经常说：像XXX那种弱智学生，即使杀了他，他也学不会，何必跟他较真呢？因此，如果某些学生的成绩总是倒数，无论哪门课程都学不会，反而很少挨揍。这些学生在学校里，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与那些“弱智”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那些极其优秀的学生。他们简直太完美了，根本就挑不出来任何毛病。即使那些“鸡蛋里还要挑骨头”的“严师”们，也很难挑出他们的过错，所以，这一类学生也很少挨揍。只是这种学生少之又少。
　　最倒霉的就是那些所谓的中等学生。在“严师”们的眼里，这些学生不是傻子，能学会。只要不停地“鞭策”他们，就能促使他们考出好成绩，自己就能拿奖金，晋级晋职。所以，无论这些孩子们怎样努力，都不会满足“严师”们无止境的苛求。非常不幸的是，晓江就属于这类学生，因此才上中学一个多月，就多次挨揍。只要他的作业中出现一点点小错误，“严师”们就会把他叫到办公室凶狠地说：竟然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来，长长记性。（所谓的‘长记性’就是打板子）。晓江就像奴才似的乖乖地伸出手来，或者撅起屁股，任凭老师的惩罚。整个过程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至于打多少下，用多大的力度，完全由老师当时的心情而定。
　　柯东见此，就想：“‘严师’们可真的了不起呀。只用了一多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对这些学生奴性的培养；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这些学生自尊、自信摧毁殆尽。”又想：“难怪日本人进中国时，中国出了那么多奴性十足的汉奸，这也有“严师”们的一份功劳呀！”
　　
　　柯东曾对这一问题进行过深层次的思考，他认为：“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历代统治者都是唯我独尊的。他们手中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且像对待猪狗一样对待他们的卑微的臣民。统治者的这种榜样作用影响到社会的各个领域。也就使得持强凌弱成了一种陋习。强者不尊重弱者；男人不尊重女人；成年人不尊重儿童；老师不尊重学生。”
　　
　　有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期中考试，竟会在白杨镇中学七年一、二班的学生中间引起巨大的恐慌呢？因为“严师”们想通过这次月考，来证明自己的伟大；来证明柯东的无能。领导们想通过这次月考，彻底摧毁这个顽固不化的柯东的意志；让他彻底放弃那些天真的想法；让他明白：素质教育不过是个无用的摆设，是上级用来装饰门面用的。胡、于二位主任还打算，通过这次考试，把柯东的班主任拿下。所以，于主任不止一次地暗中告诫鲍维国和施彪，要他们重视这次考试。于是鲍维国就不止一次地警告学生：“谁要是考不好，就别怪我不客气！”班主任的严厉，学生们早已领教过的。那可不是说说而已。即使是在作业中出现一个微小的错误，都会遭到老师那无情的板子，何况考试呢？因此，这次考试就如同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在一、二班学生中间所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个别胆小的学生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一样，等待着被执行的日子的到来。
　　趋利避害，是一切生物的本能。作为高级生物的人类，这方面的优势自不必说。既然靠努力不能逃避即将到来的惩罚，那就作弊吧！重压之下，中国孩子的创造力被激发出来。他们创造出各式各样的作弊手段和方法。简直令世界各国的学生相形见绌和刮目相看。
　　本应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年，却被我们的“严师”们逼迫成了乖戾猥琐的作弊分子。诚实守信在这里被无情的践踏，抄袭剽窃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孩子们毫无廉耻地谋划如何作弊，争取在本次考试中，能够抄袭出个好成绩。以便减轻“严师”们的愤怒。
　　
　　胆小的陈晓江更是怕的要死。他甚至想到了辍学。但是他的父母能答应吗？他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的，他没有权利为自己做出任何决定。他是属于父母及家人的。他承载着全家人的寄托和希望。他必须坚持下去，直到完成全部的学业。
　　就在晓江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的时候，他的眼前却现出了一线生机，他高兴起来，因为他被安排在大会议室考场，和柳艳芳排在前后桌。
　　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陈晓江和柳艳芳在同一班级已经两个多月了，但是为了避“搞对象”之嫌，他们之间从未说过话。晓江是从老师和别人的口中知道她叫柳艳芳的。而且他还知道，她擅长文科，尤其是语文和英语。他想：柳艳芳擅长文科，而自己擅长理科，尤其是数学。如果他们“合作”，正好互补。晓江想找柳艳芳商量作弊事宜，但担心自己会被人家瞧不起，所以一直犹豫再三。到了晚上，他想：“明天就要考试了，再不说可就迟了。必须在今晚回宿舍之前，把这事办喽！”
　　终于盼到了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本以为能到外面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顺便在找机会和柳艳芳谋划此事。可晓江和艳芳又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训话。训话的内容就是要他们争取考出好成绩，不能辜负老师和家长的希望。要是在平时，晓江就会烦的要死，可这次他却激动不已。因为班主任为他们创造了机会。
　　训话完毕，两人赶进到外面方便。柳艳芳走在前面，在二层楼梯的拐角，晓江追上她。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这里有些暗，正好掩盖了晓江的紧张不安。
　　“柳艳芳。”
　　柳艳芳停下了，转过身来看着陈晓江，不知他有什么事。
　　晓江嘁嘁喳喳地说：“你知道吗？咱俩（考试时）是前后桌！”
　　“可不是呗！”语气中透露出了欣喜。原来她也和晓江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
　　两颗心一下子就靠近了。
　　晓江顿时心花怒放，他有些颤抖地说：“我们必须合作，不然，班主任这关可不好过。”
　　“嗯。”艳芳像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小孩子，顺从地点点头。
　　他们突然听到上面有脚步声，可能是老师，吓得赶紧逃跑。外面空气清新，微凉的秋风，抚在他们发热的脸颊上。那种清凉的感觉，如诗如梦，如痴如醉。那一刻，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男孩与女孩两个人了。女孩飞快地看了一眼男孩，有些羞涩的双眼，萌动着爱意。男孩更是早就对女孩有好感。那种说不出的、隐隐的爱，如同甘露一般滋润着青涩的心田。美中不足的是，如此美妙、圣洁的爱情，竟然是为了龌龊的目的。
　　
　　然而，给七年一、二班学生们带来恐惧的考试，并没有如班主任所渲染的那样庄重。那些监考的老师们也厌倦了如此频繁的考试，很多人监考时只是应付差使，这就给学生作弊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大多数学生事先所准备的作弊手段和方法，都失去了意义。
　　晓江的作弊方法，就是把两支铅笔用胶带连接在一起。把写好的答案纸扎在笔尖上，从桌子下面伸过去，捅一下艳芳的后腰，艳芳一伸手就把答案纸从笔尖上取了下来。等到考晓江的弱科（语文英语）时，他再把铅笔交给艳芳。这种方法十分隐蔽，很难被老师发现。
　　
　　考试成绩出来了，在七年级，一、二班的成绩明显高于三、四班。这下子引起了热烈的议论。大多数老师都幸灾乐祸，说：“哈哈！这回柯东可玩寒碜啦！没那个金刚钻就甭揽那个瓷器活！领导要换人时，下台阶多好，偏偏拧着鼻子较劲，这下子打脸了。”
　　胡、于二位主任则拿着成绩单一同去找校长，煞有其事地说：“校长你看看，三、四班考得这叫什么成绩？年部前十名中，三、四班只有一人；前二十名中，三、四班只有五人。照这样下去，三、四的学生可就要毁了。”后勤主任胡卫臣气愤地说：“把柯东找来，让他看看这叫什么成绩！干脆就把他那个班主任撤掉！把他的班主任撤掉！”
　　校长拿着成绩单看了一会儿，脸色十分的凝重。然后，缓缓地命令说：“把他叫来。”不一会儿，柯东就来到了校长室。他一进屋就看见了校长办公桌上成绩单。校长示意坐下，柯东就坐在靠门口的沙发上。校长开门见山，说：“柯东呀！成绩出来了，你自己清楚吧！”柯东说：“清楚！但是这次考试不正规。”
　　胡卫臣忍不住发起火来，“怎么不正规？你还要顽固到什么时候？”
　　柯东说：“不正规就是不正规！题是本校出的；监考也没回避；判卷是判自己的学生的，没有调换判。这些都不正规。”
　　于主任说：“强词夺理！”
　　校长心里对柯东非常生气，但是却没有发作，他想：“柯东呀柯东，我念你当初用心良苦（指红包的事），所以一直给你机会，如今看来，你这人真是不宜可怜。”转念又想：“好吧，这次考试的确有些不正规，又让你抓到了理。等期末考试咱们再见。我要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于是就严厉地说：“好吧！等期末考试。期末考试咱严格按考试的操作规程操作，到那时再说。行嘛？”然后就示意柯东离开。
　　柯东走后，几个主任议论起柯东的不是来。校长止住他们说：“不急，咱们的确不严谨，让人家抓住理啦！”
　　胡主任说：“甭跟他啰嗦！就利利索索地把他拿下！”
　　校长说：“不行！咱们必须让他心服口服。”
　　于主任说：“现在把他拿下，人家施彪都不换了。”
　　
　　方华回到家里一边哭着一边数落柯东。她受不了大家的议论，更忍受不了柯东所教的成绩。柯东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忍受着。夜里，柯东整宿都没睡觉，他不断地想：“难道自己错啦？难道自己真的错啦？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理解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和我志同道合？我是在和全社会战斗呀！”第二天是周末，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一个人上了大峰山，昏昏噩噩地一直走到山顶。
　　看着山下升起的袅袅炊烟，看着山下那些细小人，柯东想：“那些在家里做饭的人，心里有愁苦嘛？那些在街上走动人心里有烦恼吗？如果当初我不争取干班主任，此时此刻我一定会无忧无虑地躺在炕上睡觉。可是那样的话，我甘心吗？我不甘心啊！我会委委屈屈地活一辈子。十年啦！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十年啊！我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是深思熟虑的呀！”
　　“现在，我还有退路了吗？没有了。现在，我只要后退一步就意味着我彻底失败了！我将成为大家的笑柄！我将永远不能翻身！到死我都会后悔的！我要坚持到最后，直到那个最后的时刻的到来！”一想到要坚持到底，柯东的内心又强大起来。“古今中外的那些仁人志士，为了真理，即使面对死亡，都能坚持到底。我又没有面对死亡。如果我失败了，他们能枪毙我吗？不能！他们能砍我的头吗？不能！最多也就是嘲讽我一顿，把我的班主任拿下，那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柯东笑了起来，“我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呀！”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在山顶上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来。惊动了两只在树上的喜鹊“喳喳”地叫着飞走了。太阳出来了，给这个初冬的、清冷的早晨增添了一丝的温暖，也让柯东的心里温暖了一些，他再次给自己打气，说：“不到最后关头，绝不缴枪投降。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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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严师”们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万分沮丧的柯东，但他们却看到了一个坚强的柯东。那糟糕的成绩似乎对柯东没有丝毫的影响。于是他们说：“这柯东，真能装逼。”
　　柯东在学生面前同样表现出了超级的自信。他对学生没有怪罪、没有埋怨，而是鼓励和理性地分析：“这次考试，并不能说明我们真的比一、二班差。因为，我们的成绩是真实的。对于那些成绩不理想的学生，我希望你们不要气馁，更不要放弃。总有一天，你们会赶上来……”
　　周征和刘丽云都替柯东担心，跟他说：“是不是咱们管得太松了？要不，咱们也像一、二班（的老师）那样管。”柯东坚定地说：“不！我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别看他们这次考得好，这是短期效益，这就好比拔苗助长。他们的学苗看似长得快、长得高，但是已经快要死了。我们的学苗虽然长得慢，却是自然生长。从长远来考虑，他们肯定要失败的。我们继续坚持我们的做法。”
　　
　　与柯东的凄惨遭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严师”鲍维国和施彪可谓春风得意。领导们对他们笑脸相迎，亲切地和他们开着玩笑。绝大多数的老师都把他们当成了标杆，当成榜样，对他们的工作方式竞相效仿。还有个别年轻的女教师，觉得像他们这样干练、能力超群又受领导重用的教师，将来就是当校长的料，所以对他们含情脉脉。
　　他们本人也张狂的了不得。当他们手里拿着成绩单从教导处走出来的那一刻，两个人乐坏了。“啊！一、二班的成绩对三、四班简直就是压倒性的胜利。”他们大声嚷嚷着在走廊里走过去，对经过他们身边的学生和老师吆五喝六。虽说学生们为他们挣足了面子，但他们仍不满足。他们坚信：只要对学生再“狠”一些，再“恶”一些，成绩还会更好。所以，他们一走进教室后，脸色立马就阴沉起来，说：“这次考试，我们的成绩对三、四班的是压倒性的胜利。但成绩好不等于就可以原谅自己的错误。我们很多学生（在试卷上）所犯的低级错误，简直让我看不下去。”说到这里，他们是真的生气了。然后就把学生臭骂了一顿。课后，又把个别学生叫到办公室打了一顿板子。
　　
　　半学期过去了，那个让白杨镇中学所有的人都万分期待期末考试终于到来了。校长为了让“柯东输得心服口服”，亲自监督这次考试的保密工作。而且，这次成绩要与教师的业绩挂钩，关系到每位教师的切身利益，也必须要搞好保密工作。从出题、监考到判卷，每个环节都严格按着考试章程操作。出题，是县教研室弄得。监考，实行回避制。即：监考教师不能监自己所教学科。判卷，实行调换制。即：七年级教师判八年级学生试卷，八年级教师判九年级的，九年级教师判七年级，而且，所有试卷都密封卷头，使判卷教师不知所判试卷的学生名字。
　　为了不让别人的业绩超过自己的，那些在平时监考时马马虎虎的教师，在本次考试中却及其严格。哪怕是最隐秘的作弊，都能发现。那些打算作弊的学生，只好大眼瞪小眼直到考试完毕。
　　成绩出来了。这回的成绩让绝大多数人都大失所望。一、二班的成绩竟然与三、四班的持平。前10名中，一、二班占6名，三、四班4名。而且年部一、二名也是在一二班的。（但柯东替自己辩解说：因为最最优秀两名学生林丽和肖宇航都在一班。如果肖宇航还在我们三班的话，就是5:5了。）虽然前10名排名三、四班的不好，但前11名至20名排名，三、四班却好于一、二班。三、四班有6名，一、二班4名。而且三率总和，三、四班的明显好于一、二班。
　　“真是纳了闷儿了！一、二班的成绩怎么会和三、四班的持平呢？”所有的教师都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本来要攒劲看柯东的笑话的，可是却没有看成，这真是让人郁闷。
　　比老师们还要郁闷的就是那几位主任。自己曾那样的坚信“柯东必败，而且会败得很惨”，结果却是持平。“怎么能持平呢？这不是打脸了嘛！这回柯东又牛逼了。”
　　最最郁闷的要数“严师”鲍维国和施彪。尤其是施彪，他年轻气盛，张牙舞爪不可一世，因为他坚定地认为：一、二班的成绩对三、四班的绝对是压倒性胜利。结果却是：持平。这犹如一盆刺骨的凉水，迎面浇在他那热得发烫的头上。“这让校长怎么看我们！这让主任们怎么看我们！这让老师们怎么看我们！”他们气得牙根儿都痒痒，恨不得咬死那些考不好的学生。幸运的是，学生都回家休寒假了。
　　其实，柯东也是郁闷的。他暗以为：一、二班的学生已经被“拔苗助长”式教学拔死了，自己会大获全胜。没想到还没有完全死掉。“学生的生命力太顽强了！”他慨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