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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下)

作品名称:高占英和他的狐朋狗友      作者:沧桑      发布时间:2022-05-18 22:20:44      字数:3292

  12——4占营家的院子里,日,外。
  莲花: (吃过早饭,莲花对占营说。)昨天晚上您爹俺俩也商量了大半夜,觉得还是提前把婚给结了。
  占营: 咦,还是俺妈聪明,会办事。等你老了,我对您孝顺点。
  莲花: 别花俏了,我可知道你是啥人?我从小养大的,我还不了解你。等我老得不能动了,躺在床上渴了想喝水,喊你:占营,妈想喝糖水,给妈端一碗。你该往碗里抓一把盐了……
  占营: 这回可叫你说对了,老了卧床不起不能吃糖,光得糖尿病。吃盐能补钙、补维生素A呀、B呀、C呀等等。
  莲花: 哎呀,俺的占营真孝顺呐,实话自己说出来的。这回我可把你看得透亮亮的,到时候,我应该活十年,让你给照顾得一年半载都去跟阎王爷亲嘴了。谁也指望不住,不行了提前弄个绳套搭梁头上,往脖子上一套挂就猴(土话:上吊。)了。
  占营: 可不能走那条路,你要真走了,地球都转得慢了!
  莲花: 呸,还是想让我早点走,可不碍您的事,也不碍您的眼了,养活个白眼狼!
  根堂: 别打嘴官司了,赶紧说正事吧。
  莲花: 占营你跟玉芹说说,结婚有啥要求?您爹俺俩还得去见见她父母,具体的事情还得商量一下。
  占营: 好的,得令。(占营双手抱拳做出下跪的动作,然后转身跑去。)
  
  
  12——5玉芹服饰店里,日,内。
  (玉芹这几天寝食不安,坐在椅子上发呆,突然看见二嫂喜连从门前经过,便摆摆手,喜连心领神会提着菜篮子走进店里。玉芹和喜连关系处得好,有啥烦心事都会找喜连商量。)
  玉芹: 二嫂,想问你个事。(玉芹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地说。)
  喜连: 是不是想占营了?(喜连笑嘻嘻地问。)
  玉芹: 谁想他了?我恨死他了!我现在都想给他两巴掌。
  喜连: 打是亲,骂是爱嘛,如果想他了,就去找他或者让他来也行。
  玉芹: 二嫂你别开玩笑了,我跟你说正事呢。
  喜连: 只顾开玩笑呢,说吧,啥正事?
  玉芹: 我怀孕了。(玉芹悄悄地说。)
  喜连: 不会吧?都没见占营来过。
  玉芹: 他来都是夜里偷偷地来,你咋会见到他?
  喜连: 你有啥想法?
  玉芹: 要么提前结婚,要么去做掉。二嫂你有好办法没有?
  喜连: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说的两个方案都是最好的选择。问题上哪个对咱更有利咱就选择哪个,第一个对占营有好处,早早地结婚,他爹妈提前完成一桩大事又早早添了孙子;对咱们来说可不光彩,刚定亲不久就结婚,人家肯定说三道四、风言风语的,叫您俩哥咋往人前站?第二个,对双方都没好处,男方不仅失去孩子,而对你的身体也有一定的伤害。
  玉芹: 你帮我拿主意吧。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喜连: 事到如今也没啥好办法了,叫我说趁着月份小,赶紧做掉算了,当天做当天就可以回来,也没啥风险,休息两天补补身体就行了。
  玉芹: 到时候你陪我去,我一个人害怕。
  喜连: 不行,不行,这事不能让我去。冤有头债有主,这是占营惹下的麻烦,该由他来承担,不能便宜这家伙。
  玉芹: 也对,不能便宜他。二嫂,你可得给我保密呀,不能让二哥知道,其他人更不能知道了。
  喜连: 好吧,放心好了,家丑不可外扬,让外人知道了光看咱家的笑话。
  
  12——6玉芹服饰店,夜,内。
  (占营趁着夜色掩护又悄悄地溜进玉芹的屋里。)
  玉芹: 你把这事跟你爹妈商量了没有?
  占营: 商量了大半夜。
  玉芹: 啥结果?
  占营: 他们想让咱俩提前结婚。
  玉芹: 昨天我与二嫂商量一下,我二嫂让我尽快做人流。后来我躺在床上寻思了大半夜,觉得还是这个办法比较合适。
  占营: 这事你咋给咱二嫂说了,别让她知道哇。
  玉芹: 看你说的,遇到这么大的事,我自己心里没底,也感到害怕。
  占营: 俺爹妈已经着手筹备婚事了。
  玉芹: 算了吧,别让他们瞎忙张了。走,现在咱俩一起去你家,当面给你父母说清楚。
  占营: 先别慌哩,让我再亲热一次。(占营伸出双臂把玉芹揽入怀中,然后腾出双手去解玉芹的腰带。)
  玉芹: 咦,给你鼻子你就上脸,你想得怪美,舒服了啥事不管,让我担惊受怕,你还嫌惹的麻烦事少吗?我只要一喊,你马上就得挨打,你信不信?(玉芹声色俱厉地警告占营。)
  占营: 信,信。咱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在乎这一次吗?
  玉芹: 过去都怨我太轻率,没挡住你的甜言蜜语、糖衣炮弹的进攻。现在我算看清楚了,你纯粹是为了一己之私想占我的便宜,等结了婚以后,名正言顺了,随你的便!把我的裤子提好,腰带扣上。(玉芹带有命令的口吻。)
  占营: (占营弯腰把玉芹的裤子提正,又笨手笨脚地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挡钉摁进皮带的扣眼里。)哎,提起裤子就是好人,扣上皮带就是正经人。嘻嘻。
  玉芹: (玉芹朝占营的头上“啪”地给了一巴掌。)我叫你耍贫嘴,非急死你!
  (玉芹跟着占营趁着夜色朝高庄走来。)
  
  12——7占营家里,夜,内。
  (占营啪啪啪地拍着堂屋的门。)
  莲花: 谁呀,黑更半夜地敲啥门?
  占营: 听不出声音吧?我是您亲儿子!
  莲花: 哼,赖种,你不“叫唤”我也知道是你。(莲花嘟囔着披上棉衣下床去开门。)
  占营: 那你还磨磨蹭蹭的?
  莲花: 咦,你这孩子说话气人,天寒地冻的我不得穿上衣服?冻感冒了你也不管我,依靠你白搭了。(莲花打开房门看见占营身后的玉莲,阴沉的脸立马变得笑容可掬。)咦,玉莲来了,外面冷,快进屋。根堂你赶紧去厨房烧锅,让我给玉莲沏碗鸡蛋红糖茶(当地风俗,女婿来丈母娘家或未来的儿媳头次登门,这是必须的。)
  根堂: 好,好。(根堂答应着急冲冲穿好衣服向厨房奔去。)
  玉芹: 妈!别忙张了,我不渴。(玉芹谦虚地说。)
  莲花: 哎,不行,天冷喝碗热茶暖暖身子。(莲花用手摸摸玉芹身上的羽绒服。)怪好看,不实用,没有破棉袄挡寒。
  占营: 那您俩换换,玉芹的红色羽绒服给你穿,你的破棉袄给玉芹穿。
  莲花: 废话,大红色的我穿出来人家不笑话吗?这破棉袄给玉芹她宁愿冻着也不会穿呀。(莲花自知说漏了嘴,转向玉芹。)俺的占营老跟我抬杠,你别见外。
  玉芹: 没有。(笑笑。)
  占营: 妈,这个呢?(占营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来回滑动着,做出数钱的动作。)
  莲花: 那是干啥的?又玩啥新花样哩?
  占营: 装糊涂!赶紧拿钱来。
  莲花: 又骗钱哩。
  占营: 放着聪明装糊涂,人家玉芹头一次来咱家,还喊你一声妈,你以为那一声妈是白叫的?你别嫌贵,一声一百块钱,有明码标价哩。
  莲花: (莲花一下醒悟过来,笑笑。)你看我这脑子,只顾忙张哩把这茬给忘了。(笑着用手朝脑门上拍了一下,赶紧进卧室从被褥下面拿出钱来递给玉芹。)
  玉芹: 妈,我不要,我有钱花。(玉芹谦虚道。)
  莲花: 拿上吧,玉芹。(莲花把钱硬塞进玉芹的口袋里。)
  占营: 妈,也给我一百块钱。
  莲花: 你凭啥要钱?
  占营: 刚才我也喊你一声妈了。
  莲花: 应该喊的,喊了也是没有钱的。
  占营: 我从小到大喊你多少声妈了?算算得几万块钱了。
  莲花: 那你从小吃我的奶水长大,一滴奶水一块钱,你算算得多少钱?我不找你要钱就够便宜你了,还想要我的钱哩,你说是吧玉芹?
  玉芹: (玉芹不说话,光抿着嘴笑)
  占营: 你要不给我钱,老了不养活你。
  莲花: 你不养活,我让玉芹养活。
  占营: 玉芹听我的,我也不让她管你。
  莲花: 恁都不养更好,我还有孙子哩。
  占营: 孙子他听我的,他该养我不该养您。
  (根堂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花,莲花从中堂柜里拿出红糖放进碗里,然后递给玉芹和占营。)
  玉芹: 妈,你喝吧。(玉芹谦让道。)
  莲花: 你俩喝,走夜路冷,喝下去暖暖身子。(莲花用手拉住玉芹的手。)哟,你看看这手冷凉,赶快喝下去,一会儿就热乎了。
  占营: 妈,这一碗你喝了,你辛苦了,你把我养大不容易,权当我孝敬你哩。(占营半跪着把碗高高举起。)
  莲花: 俺的傻占营花俏得很,一会说好就好个样,一会说赖就另外一个样,没正形。(莲花笑着对玉芹说。)
  玉芹: 我知道。(玉芹笑笑。)
  莲花: 玉芹,您这事准备咋办?
  玉芹: 我准备去做掉!
  莲花: 咦,做掉太可惜了,赖好那是一条人命啊。你不可惜我还可惜,他是俺高家的血脉啊!我跟占营他爹已经商量好了,准备提前把婚事给办了,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你咋能说不要就不要呢,你说哩?
  玉芹: 俺娘家丢不起这人。
  莲花: 这丢啥人呀?现在这种事多啦。
  玉芹: 那是人家,在俺家不行。我今晚上来就是给你说这事的。
  莲花: 玉芹,听我一句话,最好别做掉,我可想抱小孙子了。
  玉芹: 您光想着您自己,您没有想想我的难处,要是您的女儿你会咋办?
  莲花: (莲花一时语塞不知咋回答了。)那你们看着办吧。
  玉芹: 明天占营陪着我去乡卫生院做手术,我主意已定,改变不了啦!
  莲花: 那我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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