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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上)

作品名称:高占英和他的狐朋狗友      作者:沧桑      发布时间:2022-05-17 11:31:34      字数:3124

  12——1玉芹服饰店,夜,内。
  (自从占营第一次在玉芹的屋里“留宿”以后,占营每隔三至五天就来一次,从玉芹第一次的羞涩到后来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直到有一天两人云雨之后,玉芹说出了一个秘密。)
  玉芹: (玉芹躺在占营的胳膊上,附在占营的耳边悄悄地说。)占营,我怀孕了!
  占营: 你说啥?(占营大吃一惊。)
  玉芹: 我怀孕了。
  占营: 咋会怀孕呢?(占营只知图一时之快,没考虑后果。)
  玉芹: 你是个傻子,你经常来找我,能不怀孕吗?
  占营: 这不怨我。
  玉芹: 你这话说得有问题,不怨你,倒是怨我啦?你不找我,我自己会怀孕吗?也真是的!(玉芹哭笑不得。)
  占营: 你说咋办吧?
  玉芹: 我想问你咋办。
  占营: 我不知道该咋办。
  玉芹: 我更不知道该咋办。
  占营: (占营沉默了一会儿说。)别管它,权当啥事都没有发生。
  玉芹: 你说的怪好听,你们这些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自己舒服了、痛快了,甩手不管啦,跟没事人一样。那我的肚子咋办?它一天天会越鼓越大。
  占营: 不行的话,我跑得远远的不回来。
  玉芹: 你以为跑了就没事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跑了你爹妈顶着哩!我去您高庄沿街道骂你全家,把你家的老祖坟也给翻出来,我看你知不知道丢人!我把孩子往你爹妈那儿一杵,看以后谁家的闺女敢往你家里钻!
  占营: 你别吓唬我了,我胆子可小。
  玉芹: 这会儿胆子小啦?你每次来找我,我不愿意,你不是生拉硬拽,就是强行脱我衣服,那胆子咋不小哇?惹出事来没胆量了,变成软皮蛋了。
  占营: 我要知道你会怀孕,当初应该忍一忍了。
  玉芹: 说些废话,是女人都会怀孕。不能了吧!当初怎么劝都劝不住,削尖脑袋硬往里钻,惹出祸了,没主意啦!舒服了吧?!过瘾了吧?!(玉芹的嘴跟机关枪一样把占营怼得接不上茬。)
  占营: 咱俩一起跑了吧?(占营又想了一个馊主意。)
  玉芹: 这回出的主意不错,比刚才那个强一点,还有点良心,没把我撂下。也行,咱跑到深山老林里,您爹妈死了咱也别回来!
  占营: 那不行吧?
  玉芹: 你也知道不行啊?你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算看透你了,你跟张飞、程咬金一样,有勇无谋,横冲直撞,是同一个“老奶奶”送的(送子观音)。你都没想想,咱俩一跑,方圆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你不以为然,可俺娘家一大片丢得起这个人吗?现在有明堂堂的大道你不走,偏偏往那斜路上赶……
  占营: 我遇事就没主意,我听你的,你说咋办?
  玉芹: 好,既然听我的,我给你出两个计策:第一,咱俩赶紧结婚,因为我刚怀孕,孩子八九个月生出来还说得过去。第二,不结婚的话,就赶紧去做人流,这事不能拖,月份越大风险越高。我再提醒你一下,必须让你爹妈知道,让他们商量商量,尽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最佳解决方案,我可不能等太久。
  占营: 咦,我刚刚发现你不得了,要是不当女县长妇女主任啥的都有点屈才!
  玉芹: 拉倒吧,我也是事出无奈,都怨你个赖东西。(玉芹说着用手使劲拧占营的大腿帮,痛得占营直哎哟,又不敢大声喊。)
  占营: 咦,佩服,佩服!我该走了。来,再让我亲一下。
  玉芹: 赶紧穿上衣裳滚蛋吧!还有心思亲热,也不看看到哪一步了。
  
  12——2占营家里,夜,内。
  (根堂和莲花正在剥棉花,占营进来坐在椅子也帮起忙来。)
  占营: 妈,我想给你说件大事?
  莲花: (莲花抬起头看着占营。)啥大事?又要钱买衣服的吧?
  占营: 比买衣服的事大。
  莲花: 肯定是买摩托车的。
  占营: 买摩托车也不是大事。
  莲花: 莫不是想买飞机的吧?
  占营: 你咋光说买东西哩?
  莲花: 你不往正题上说,我知道是啥事?尽叫我瞎猜。
  占营: 我想结婚哩。
  莲花: 结婚?(莲花吃惊地看着占营。)想媳妇想疯了吧!不年不节的结啥婚呀?这才定婚没多久。
  占营: 不结不行了。
  莲花: 为啥?
  占营: 玉芹怀孕了!(占营嗫嚅道。)
  莲花: 怀孕了,不会吧?(莲花瞪大了眼睛。)
  占营: 真的。
  莲花: 傻孩子,现在会的真多,怕我不给钱,又换新花样了,拉着玉芹合伙骗钱哩。
  占营: 我给你发誓,我要说瞎话我就是王八蛋。
  根堂: 他娘的,说的啥话!(根堂一听就不愿意了。)
  占营: 叫俺妈给逼的。
  莲花: 这傻家伙又胡说八道,谁逼你了?我想问问你,是真的吗?
  占营: 是真的。
  莲花: 是不是玉芹跟人家好才怀孕的?你想她在街道上开店做生意,人又长得好,很容易招惹其他男人。你看那开美容院的、开理发店的都是那样。
  占营: 不是别人,是我的。
  莲花: 我就稀罕了,都没见你去过,她咋会怀孕呢?
  占营: 去过,我去还给你汇报汇报吗?
  莲花: 啥时候去过?
  占营: 去好几次了。
  莲花: 白天还是晚上?
  占营: 白天我能去吗?我的亲娘啊,你真是事多,人家给你起的外号叫“鬼难缠”,一点都不虚叫你,抓住一点小事揪着不放,打破砂锅“纹到底”,非要问个青红皂白来。
  莲花: 谁家的龟孙给我起的“鬼难缠”?明天我去街上骂他去。
  占营: 街上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莲花: 那你给我指出一个人来。
  占营: 我就不给你指。
  莲花: 指不出来就是你自己。
  占营: 对,就是我,气死你。
  根堂: 你看看,说着说着吵起来了,像娘俩吗?
  莲花: 那你咋不打他?他气我。
  根堂: 孩子有事找你商量,你不是想办法解决,还尽胡扯。
  莲花: 那孩子真是你的吗?
  占营: 真是我的,你该当奶奶了。
  莲花: (莲花抬头看看根堂说。)现在这世道真是变了,没结婚就怀孕了,不嫌丢人。
  占营: 现在这种事多啦,一点也不丢人。
  莲花: 咦,咦,脸皮真厚,掂着锣去大街上敲敲,还挺光彩哩。
  占营: 好,明天我去大街上吆喝你的外号叫“鬼难缠”。我叫全庄人都知道你,我叫你丢大人。
  莲花: 去吧,小爷,小爹,看谁丢人!
  根堂: 恁俩真像娘俩,一个“二百五”,一个“二半吊”。占营你去睡觉,恁妈俺俩再商量商量。
  占营: 这事不能等。
  根堂: 我知道,这么大的事得好好商量商量,恁娘俩吵到天亮也不起作用。
  
  12——3卧室里,夜,内
  (莲花披着棉袄坐在被窝里,根堂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莲花: 这事咋办?(莲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根堂: 你说咋办就咋办!(根堂虽是一家之主,但最后还得莲花敲锤定音。)
  莲花: 占营这傻家伙弄出事来他不管了,尽是给咱俩惹些麻烦事。
  根堂: 事儿既然已经出来了,也别说其他的了,叫我说赶紧给他俩把婚事办了。
  莲花: 离过年也就剩一两个月了,等到春节结婚排排场场地多好,现在急急忙忙地结婚人家肯定说闲话。说咱家教不严,落一辈子话柄,让人家笑语。他们年轻人不要脸,我还想要这张老脸哩。
  根堂: 这种事多啦,没啥丢人哩。
  莲花: 你说的怪好听,可不丢人哩。咱这一辈人哪出现过这种事?几辈子的好名声叫他们给毁了。哎,现在这年轻人你真拿他没办法。
  根堂: 世道变了,你看不惯的东西太多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刚开始时男人的“小平头”都变成长头发,有的还烫一下;那些小闺女的头发本来该留长辫子,现在却越来越短了。你刚开始也是看不惯,现在不也没人说啥了?还有占营买的花红柳绿的布衫,你不愿意非要拿剪刀给他剪成布条,恁娘俩还吵了一架,现在的年轻人不都穿花格布衫吗?也没人说三道四了吧?
  莲花: 照你这么说占营做的对啦?(莲花追问道。)
  根堂: 也不能说对,主要是你不能用老思想老眼光和老规矩来看现在的事物。咱村娶的媳妇和嫁出去的闺女未婚先孕的有多少?高玉德家的二闺女结婚六个月生了胖小子,把高玉德气得摔头。人家的小孩也五六岁了,时间长了也没人提了。还有长顺家的儿媳妇结婚三个月生了一个儿子,气得娘家嫌丢人都不来。长顺拿着香烟去说好话,最后男的女的来了两车人,中午饭桌上好酒好菜吃着,还是傻香不拐弯!现在人家还叫长顺家的孙子:“地膜”“大棚”——跟那庄稼蔬菜一样,长得早,长得快!
  莲花: 反正是自己的孩子,也就这样吧。要是说结婚这麻烦事可多啦,首先找“看地仙儿”给他们看个“好”,还要找厨师,找婚车,还要通知亲戚朋友,还有好多好多想不到的事……想得我头都疼。
  根堂: 早晚都是这么一回事。
  莲花: 好了,就这样定下来吧,明天再给占营说一下。好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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