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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回 王雁翎受封蘅芜王 姬延清错领大将军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22-05-16 16:16:07      字数:6219

  诗曰:
  迟迟春柳绿,一夕裹素装。
  雪松掩巷口,晨曦罩白杨。
  煮茶谢良辰,怀思付旧殇。
  冬去言未尽,雁来叙轻狂。
  光武皇帝二十年,玄元一二一年冬,腊月年关,两个月的靖难之争仍旧胶着,未见分晓。王志远(字雁翎)以被俘的黄振升(字延敏)为质逼迫姬嗣发(字延清)将埋伏在密林里的精兵引出,两位名义上的主帅,再次走到了阵前,剑锋相对。而姬嗣发哪里知道,这里的对阵,已中王志远下怀,他身后的龙吟寺大寨,已悄悄被李昀坤(字振贲)、郭宇辰(字通宇)团团围住,大病未愈的熊建宇(字延凤)变成了瓮中之鳖。更让王志远没想到的是,同样的计谋,他的大本营长安城,也早在玄孟真(字如溪)的算计之中。这一环接一环的阴谋阳谋,最终鹿死谁手,似乎渐渐有了眉目。
  打马上前,王志远捋须笑道:“姬教主,你不仗义!咱们黄教主等了你这些日子,你可是连来看都没看他一眼,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我的罪过!”
  姬嗣发凝泪一怔,早已不忍再看奄奄一息的黄振升,拔剑喝道:“匹夫,有能耐就真刀真枪打一场,何苦费尽心思,使这些阴损卑劣的手段!”
  志远便道:“也罢,快过年了,不如咱们一起合计合计如何?”
  嗣发冷冷问道:“如何合计?”
  志远道:“我将黄教主送回,你将兵马撤回东都!暂且歇兵,咱们年后再战!”
  嗣发摇头一笑答道:“除了杀进长安,我没有任何退路!”
  王志远冷冷一笑,摇了摇头假意劝道:“好一个义不负心、忠不顾死,我知道你有手段。这千军万马,或许拦不住你,但要进官道,你得踩着黄教主的尸体过去,要进长安,你得从城门上摘下老师的头颅来。我是有意要放他们一条生路的,你却不肯,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说着便往后退,只挥手将黄振升押到阵前,弓弩手已持满待发。
  此时的姬嗣发被一次次挫败蒙蔽了双眼,竟没料到这是缓兵之计,只一心想着怎么先救振升脱困,急忙阻道:“且慢!”志远捋须问道:“教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嗣发凝眉叹道:“可以歇兵,但要……请旨!”志远知他中计,只是还不能放他回去,便拖延道:“此去赢城千里之遥,一来一去,只怕黄教主这个年就过不去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也是玄门的教主,不论是祖庭的教谕,还是朝廷的体制,你都有便宜行事之权。怎么……这几年教主一路兵马劳顿,竟连这些都不记得了?”
  姬嗣发沉思片刻,一口答应道:“便罢,我答应你,暂且歇兵,祖庭真怪罪下来,我自当之!”其实王志远哪里是跟姬嗣发讲条件,无非就是先引他现身,好伺机突袭,也给包抄过去的李、郭拖延时间而已。
  姬嗣发连战连败,平南之功如今已被这打得一塌糊涂的靖难之役淹没,也早已乱了心绪,说完这话一走神的功夫,王志远身后的桑克鸣从暗处突然连发三箭,任他姬嗣发万夫不当,连躲前两箭,冷不防还是有一箭只将他右臂射穿。那姬嗣发眼里的愤怒、悔恨和绝望可想而知,一声怒喝,一场厮杀再次展开。可如今的姬嗣发,哪里还是王志远的对手,不几回合,已让王志远打得气喘吁吁,黄振升也死在乱刃之中。
  龙吟寺大寨里,熊建宇脸色蜡黄,阵阵咳嗽不止,偶尔还吐出一口血来。宋威龙(字子贞)守在身旁,泪眼凝眉,低声饮泣道:“哥哥……”泪水滴在熊建宇脸上。
  建宇蠕动着干裂的嘴唇,轻轻叹道:“不要哭,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何惧哉?”
  威龙哭泣答道:“子贞并非惧死,只是……想着身后寒心的事儿,怎忍看哥哥再来受这般苦?”建宇摇头一笑,轻轻道:“匡扶社稷,莫给祖庭丢了颜面,就是死在这里,也便值了!”威龙苦苦笑道:“祖庭的颜面,不是让有些人丢尽了?还有什么?”建宇使尽力气抬起手来捂住了他的嘴,含着泪摇头吩咐道:“你记着,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这样的话不是你我该说的。常言道,烈女嫁一夫、忠臣事一主,我们的使命,就是想法子保全,保得住保不住,都是我们的造化,但是心不能变!”
  宋威龙听罢摇了摇头,叹道:“弟弟记住了!”
  话音未落,建宇含泪叹道:“前面是成是败,该有个信儿来了,这会子我心口疼,怕是延敏已不在了,不要等了,快回祖庭去罢,这里还有我在。回去见了亚圣,一定如实奏陈,亚圣若让你死,咱们便也很快就见面了!”威龙一笑,阻道:“哥哥在一日,子贞守一日,哥哥不在了,子贞断也不会独生,何必回去再死?”建宇凝眉道:“才刚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不成?他让你死,只会死得其所,死在这里,你我就都说不清了,你难道还没明白?”威龙拭泪一笑道:“明白了,可弟弟也有一句话,想说给哥哥,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名?是是非非,不妨让后人评论便是了,何苦你我为此劳神?你们是让那劳什子禁锢了,这样活着就不累?”宋威龙这么反一问,还真把熊建宇问住了,半日答不上来,只听见帐外一阵厮杀声传来,知是要解脱了,便都含着热泪大笑起来。
  再说玄孟真(字如溪)乔装打扮成教书先生只让鹿晗(字梓诺)随扈着已混进长安城里去,依旧例将大红灯笼挂在城里的诚意会馆幌子上。果然到了后半夜,王铭正亲自带兵在巡夜途中见了,便想法子支开卫队,竟腾空一跃取了下来。只觉身后有个黑影闪过,假意叹道:“煮茶谢良辰……”身后对接答道:“怀思付旧殇!”王铭追问道:“冬去言未尽!”身后答道:“雁来叙轻狂!”轻轻转过身来,见是玄孟真和鹿晗,低声道:“山东来的?”孟真就着灯光凝眉打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番,捋须答道:“我叫玄孟真,敢问尊驾?”王铭忙近前拜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且随我来!”
  上楼到了密室,才知原来王铭(字沐宸)便是祖庭暗中安排在宫闱里的近人。一番寒暄,玄孟真捋须笑道:“论辈分公可是高祖那一辈的旧人,说深了就没法开口了,说正事儿罢。王雁翎已被牵制在了渭水大寨,兵贵神速,我想先断了他的退路,然后据守城门,等待援军到来,将他一网打尽!未审君意若何?”
  王铭凝眉一怔,摇头笑道:“真这样打,难免徒增伤亡,我的小见识,还是先不和他摊牌,正如将军所说,先将兵马悄悄放进城来控制住城里、宫里的局势,然后紧闭四门,严防消息走漏,看城外形势而定。倘王雁翎兵败,必然落荒而回,那时后有追兵,我们严阵以待,杀他个措手不及可也!只是倘他胜了,料便不急回城,那时我们提前摊牌,他手里还有大部兵马在,一旦逃之夭夭,便是纵虎归山,留下大患!”
  鹿晗惊道:“姬延清文韬武略,可谓帅才,且有熊、黄二人相助,当真连个区区王雁翎都制不住?”王铭摆手笑道:“王雁翎既已擒了肖真人和黄教主,咱们那位姬教主怕已是断臂勇士,相顾不暇,熊延凤是个性情人,又多心,听说还病着,估计也活不长了!单凭一个姬延清……还真不是王雁翎的对手!”听了这番缜密的周全考虑,孟真这才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换了看法,捋须赞道:“妙哉!沐宸真奇才也!也罢,倘其兵胜,何以除之?”王铭轻轻笑道:“那就得请他的死对头,咱们那位汤丞相帮帮忙了!”
  不出王铭所料,姬嗣发意气用事,纵使浑身解数,怎是那王志远对手,一场混战,熊建宇吐血而亡。宋威龙本想拼死将他的遗体背出来,可怜兵马混战,哪里还有什么出路,万般无奈之下,好容易自己脱了身,也已身中数箭,遍体鳞伤。跌跌爬爬杀出重围,跑进山林里去,冰天雪地里,不出片刻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消息传到宫里,密室里的汤涵(字一唯)捋须一叹,此时王铭已将玄孟真乔装成商队和百姓的兵马放进城来隐匿了起来。孟真见汤涵迟疑,轻轻笑问道:“汤相当日何其英雄,今日为何不发一言?”汤涵叹道:“恨当初不察,竟为一己私利引狼入室,十几年宦海浮沉,才明白了这个道理,还有何颜面再提当年!”孟真道:“路是走出来的,前途本就难以捉摸,不走过来,怎知其中坎平?”汤涵道:“承蒙教化,可这些年,王贼网络党羽、控制文武,整个长安城,几乎无我等立足之地,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放个屁,怕也得思虑半日,隔墙是否藏着耳目!再说句不该说的,这几年不是王将军呵护照料,我这把老骨头,早不知曝尸何处了,有心靖难,怕也力不从心了!”
  听到这里,玄孟真摆手笑道:“如此,我便给汤相一剂良药,挽救这羸弱的朝局!何如?”见汤涵发懵,说着回头一笑,王铭便对汤涵说明了城内驻兵的事,汤涵顿时老泪纵横,忍不住低头饮泣起来。待众人劝住了,才涕泣道:“原以为此生仅为我之过失终老,乃幸天意不绝,老夫这是高兴,倘能除掉王贼,匡扶社稷,我死无憾耳!”王铭便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据可靠情报,熊延凤、黄延敏死后,两部人马已然溃败,寒冬之日,东北和西南的救兵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到的,眼下还是要趁姬延清与他搦战,迅速布置好咱们的谋略。我料姬延清虽不能致胜,但只要他还活着,断不会轻易放弃,会持续对王雁翎骚扰,虽不定能拖多久,但毕竟要过年了,王雁翎随时可能回来,该怎么办,我们还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
  众皆望向汤涵,汤涵这才叹道:“皇帝病势沉重,已好几个月不下榻了,这时候进宫,一时没什么用,再则也容易引起他人注意!”说着一顿,又道,“不过……王贼生性多疑,真要拿他,咱们一刻也不能耽误了。老夫以为,不妨先按监会之策谋划,以备不测!但毕竟靖难之势已成,这以逸待劳的法子,不能太安静了,静必有诈,怕也瞒不住王贼;可令小股人马继续从四面造势,以作疑兵,不可使王贼静下心来细品,乱其心则扰其志,其志乱,此计可成!”
  正言间忽有李福乾(字宇诺)紧叩门衔,鹿晗急忙领了进来,才听福乾奏道:“姬教主救出宋子贞,重整人马在新坊劫了王雁翎粮草辎重,其座下左先锋罗旭部因惧怕王雁翎追责,军心大乱,被迫起义,眼下向姬教主投诚,已献城北两营!”玄孟真凝眉一怔,咬紧了牙关,汤涵摇头叹道:“他在外已乱了方寸,故作困兽之斗耳,可如此……咱们欲放王贼回归,就得把那两个大寨再送回去了!”孟真随道:“是要送回去,可怜三军将士,要做无辜牺牲,谁之罪也?”鹿晗急道:“王贼势大,罗旭纵然惧怕追责,罪不至死,姬教主穷兵陌路,投靠他……能挽回残命否?其中有诈,不可轻信!”众皆一顿,孟真点头笑道:“如此,计可成矣!”鹿晗阻道:“倘此有诈,哥哥当速决断,以让三军提防,保住姬教主兵马,再使王贼计成,万一……”说着说着心头一颤,忽然想起今夜所议便是赚王志远回城的谋略,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含泪疑问道:“哥哥?”李福乾也听出了言外之意,一时不敢再问。
  玄元一二一年腊月二十一日,深夜,玄孟真遣机密人将长安城北迁狩营、神机营布防图以暗箭射入王志远大营,后军中郎将张雨(字梦昂)急奏志远,请夺二营,志远志在必得,过于自负,更不详查,竟大喜道:“罗旭小儿叛逆之心久矣,妄图附逆姬贼,岂非孤魂随鬼?可惜门下将士,受我高官厚禄,又怎会当真随他变节?”于是允之,果然张雨少年英姿、所向披靡,一战即取罗旭首级,收复二营。孟真见计已成,急又行第二道计,便是请汤涵率诸文官一同上书,称大将军王志远亲冒矢石率部平叛,功绩卓著,人臣之贵已至极致,请皇帝加封王志远为蘅芜王加九锡,赚其进京。
  果不出所料,诏书发到神机营王志远住处,志远已被此殊荣冲昏了头脑,当即发书回城,请府中造办前来为其量身定做衮服。张雨恭贺道:“眼前便是新春,贺岁宴上,能见大王一身衮服座于皇帝身旁,芸芸众生,岂不同贺早平叛逆,国泰民安?”
  志远捋须笑道:“梦昂,卿还是年轻!孤岂不知,汤一唯这是将孤架到火炉上烤。古人常说,天下大事,唯有德者居之,真大谬也!且不论入世的一代代枭雄,但看世外,亦不过此,赢玄门上至高祖文教主,下到如今的亚圣,哪一人真正是靠德来谋划天下?他们手里靠的,还是兵马耳!汤一唯空有济世之心,却只善于谋而不善用兵,此其大弊也,欲与孤斗,岂非圈牛羊与龙虎斗?论地位他与孤皆可封王,可如今他只捧我而自屈就,是有自知之明耳!”
  消息传到城内,众皆凝眉不语,鹿晗急道:“伏兵在城中固然小心谨慎,然到处皆是王贼耳目,此贼不速进城,晚恐有变!”玄孟真摇头笑道:“他急于做衮服以为贺岁宴装束,何愁不得赚他进城?”王铭便道:“监会之言是也,大将军府内也有我的旧交,可教他想尽办法探得造办处的人几时出城,再教城外的姬教主乘机截杀,反复不出三次,王雁翎……必然恼怒,亲自回城量身!”孟真笑道:“沐宸此计正合我意!”
  转眼已到小年,每每城内派造办处的人到神机营赶,皆遇姬嗣发率部偷袭,巧的是造办处的人都死在了乱军之中。王志远闻讯大怒,亲自率部迎战,姬嗣发却不恋战,见势不妙扭头就走。志远欲追,赞军校尉韩鹏博近前劝道:“大王慢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大王急于成服,姬贼忽来偷袭,只恐有诈,万万不可追击!”志远本也见疑,却见张雨冷冷笑道:“姬贼远来,一败涂地,而今穷途末路,又近年关,是无颜回去面对山东父老耳!行此下作之计,无非向山东表表忠心,量他些许兵马,能翻起什么惊涛骇浪不成?韩将军思虑太过也!”鹏博一时无言以对,张雨更不屑道,“如今长安城内外三层,皆是大王旧部兵马,姬贼不来还则罢了,倘再敢来,某管教他有来无回!”
  志远本多疑,然一个加爵封王,怕早已让他自负满满,此时也只随之一笑,哼了一声吩咐左右道:“传孤军令,三军拔寨左右呼应把守关隘,可领本部五千人马,以梦昂为背剑官,随孤进城!”
  威风赫赫的王志远哪里料到,此一去龙潭虎穴,城中早已变了模样。午后才到城下,又闻身后军报追来,神机营遇袭,战况尚不明朗,韩鹏博率部断后,已死于乱军之中。志远不敢回战,依张雨之言先行进城,再做计较。熟料才进瓮城,外城城门便都关了,而眼前内城城门却未打开,五千人马顿时真成了瓮中之鳖。抬头看,城上已是数百人马持满勿发,汤涵赫然出现在人群之中。
  王志远心里一片空白,这时才想起韩鹏博临行那番话来,不由得冷汗直冒。冷冷问道:“匹夫要造反不成?”汤涵哼了一声,凝眉叹道:“你也是玄门派来监理国事的上上人,如今背弃宗门、忘恩负义,上欺天子、下害黎庶,亏汝还有脸面说什么造反?汝……网络党羽、拥兵自重、蔑视皇帝、逼封爵禄。今在两军阵前,竟还能出如此粗鄙之语,真真恬不知耻也!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志远不屑地一笑,摇头劝道:“就凭你……也想拿莫须有的罪名害我?”说着拳头一攥,身后将士一拥而上,已拿盔甲围成铁桶一般,死死将王志远护在当中;又有一队卫士拔剑腾空而起,眼看着就顺着城墙的坡度冲上去了。汤涵惊慌失措,急忙下令放箭,顷刻间一波将士纷纷跌落下去,第二波人却不惧怕,轮番再杀上来。眼看着已有人冲到城上,玄孟真、鹿晗带人杀了过来,同时,内城城门大开,王铭率部杀了出去,城上城下霎时间厮杀成一团。
  这一战城里虽然部署得当,却显然不是志远对手,但看王铭屡屡败退,汤涵紧紧锁起了眉头,只是玄孟真心里打的算盘,任谁也捉摸不透,就在王志远单枪匹马将王铭刺伤拿住,准备进城之时,身后一闪剑光,竟将王志远右臂生生斩了下来。志远惊慌失措,忍住剧痛回头看时,乃见张雨二话不说,含泪再斩下来,只把志远劈成两节,凝泪走进城去。
  王志远伏诛,变幻莫测的所谓靖难之争最终以玄门的运筹帷幄宣告全胜。玄元一二一年腊月二十六日,病势沉重的光武皇帝张皓宸(字怡铭)恢复早朝,一则答谢玄门,厚赠金玉珍玩;再则犒赏汤涵与拼死卫国的三军将士以及追谥在这场政潮中为国捐躯的忠臣义士;最后,让玄孟真始料未及的是,皇帝又以国门无人值守为由额外加封姬嗣发为大将军,请玄门施恩放其以外任,欲将他留在京师。
  正可谓一入仕途深似海,惊魂未定的姬嗣发再一次被历史的巨浪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立刻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政潮和玄门之间暗斗的一枚棋子;而且最终的结局,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罢了。无奈、悲伤、绝望瞬间涌上心头,此时的他已经不能正确判断最后二者之间的对决到底都打着怎么样的如意算盘,只把心一横,头也不回“扑通”跪在驾前,叩谢天子隆恩。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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