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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救灾良策(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5-10 17:45:36      字数:4171

  于义赶到开封时,梅云杰已先一步从山西来到开封。
  于谦正在听梅云杰讲述的山西灾情:“属下进入山西后,一路巡察,只见大同、太原二府及太行山北部半年来未降雨水,旱灾甚重。丘陵山田禾苗皆死,树木皆枯。百姓入山中采集树叶、野菜充饥,亦有背乡逃荒者。汾水、沁水两岸及黄河东岸平川,倒是丰年景象。因此相对而言,山西的灾情较之河南似乎要稍轻一些。”
  于义接着讲述了河南一路查访的经过:“河南只有南部数州灾荒尚轻,中部北部十数州县皆重,黄河两岸尤重。逃荒难民约有十数万人,未逃荒百姓,亦是饥饿号哭,且病疫日渐增多,丧命者日过百余人。黄河北河南府至归德府,千里堤坝,决口有五六十处。两岸田地多已淹没,百姓无处安身,流离失所。若要修复,工程浩大,耗资巨额,且民力疲惫,甚是不易。民心惊恐,难以安定。尤其是属下在黄村,亲眼目睹村民准备将老人杀了,将肉分给每家每户熬汤,聊以充饥度日的惨状,属下只好将坐骑留给村民充饥,这才耽搁了回程。”
  于谦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一拍书案,说:“赈灾之事有如救火,再也不能耽搁了。康儿速遣院吏请河南省三司、山西省布政使等于明日一早日来院议事。”于康领命而去。
  于谦站起来在房间来回走动着,脸色凝重,久不言语,沉思一阵这才对于义。梅云杰说道:“本院已巡察河南省大部州府,灾荒实属深重。尤其是于校尉所说的,食人充饥之事,骇人听闻惨不忍睹,须尽快采取措施,思得统筹之策,方可渡过难关,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两位一路辛苦,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你们可就又得忙了,快去睡吧。于义、梅云杰知道于谦的性格,立即施礼退下。
  于康端着水走了进来:“父亲,洗把脸泡泡脚吧。”
  于谦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于康递过来的手巾,将脸擦了一把,坐下来将脚放在木盆里,用热水泡脚,既能促进思维的活跃,又能解除疲劳,这可是一位老太医教给他的,因此每每于疲劳还是思考问题之际,只要有条件,总忘不了用上这一招。
  双脚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闭着眼睛,本想默默地享受着难得的舒适,可是脑海里又掠过一个又一个身影:扶老携幼的难民;乞讨要饭的儿童;无人照应的老人;欲哭无泪的寡妇;还有流着眼泪,吃着亲人骨肉的村民……
  作为一个朝廷命官,一位首任巡抚,岂能对百姓的疾苦,熟视无睹呢。他坐不下去了,立即站了起来,光着脚来到书案前,挥笔疾书。
  于康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水拿着鞋子来到书案旁,轻轻地将义父的脚擦干净,穿上鞋子,然后又泡了一壶浓茶,放在书案上,他知道义父又将渡过一个不眠之夜呀。
  于谦抬起头,看了一眼满眼红红地于康,说:“康儿你去睡吧,为父将这个赈灾方案写完,就会睡的,你不要等了。”
  “好!父亲。”于康虽然答应得爽快,可是身子没有动,他要陪着父亲渡过这个夜晚。
  一大早,于康从朦胧中惊醒,睁眼一看,义父已不在房中,身上却盖着义父的一件衣服。站起来看见书案上摆着《赈灾十策》的文稿。于康心中惭愧,自己原本留在这里是要照顾义父的,谁知反倒得到义父的照顾。站起来疾步出门,在后院树下,看到了正低头聆听虫鸣鸟唱的于谦。
  “父亲,又是一夜没合眼?”于康关切地问。
  “为父在书案上打了一个盹,没办法灾民处在水深火热中,为父寝食难安呀。”于谦说着,抬眼望着天边,忧郁的神情就如天上压的那块乌云,让人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于义、梅云杰也来到后院。于康说:“各位大人很快就要到了,会议可能要较长时间,父亲大人和二位将官先去用早餐吧?”
  于谦点了点头对于义、梅云杰说:“你二人速去用餐。本院心如火燎,不思茶饭,待会议后再用不迟。”说完,挥手让两人快去,自己又回到书案旁坐下,沉思起来。
  不一会于康端来一碗小米粥,说:“父亲吃不下别的,就喝下这碗小米粥吧。”
  于谦挥了挥手,说:“康儿,你先出去,让为父的独自静坐一会。”于康暗叹一声,将米粥向前推了推,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约过了两柱香的工夫,于康走进来,见于谦仍在闭目思索,眉毛时而紧锁时而跳动,案上的小米粥丝毫未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父亲,诸位大人都来了,已在前厅等候。”
  于谦一听,立即起身,疾步往前厅走去。却见河南省左布政使袁文德、右布政使李昌祺、及右参政孙原贞,山西省左布政使柴车、右参政王来等皆坐于两侧。
  于谦施礼道:“有劳各位大人久等,失礼失礼!”说完又特意来到孙原贞面前,深鞠一躬,说,“学生刚到开封,未及拜见恩师,万望恕罪。”
  孙原贞慌忙起身施礼说:“于大人身负重任,不必过谦!”
  于谦目视两省官员均已到齐,这才高声宣读皇帝圣旨,然后叫出河南左布政使袁文德询问河南灾情和百姓生活情况,以及官府准备如何帮助百姓渡过饥荒的对策。
  袁文德原本只是个对上巴结逢迎、对下勒索搜刮的贪官,得知首任巡抚将来开封,一心想着用什么办法讨好逢迎巡抚,根本没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上,从未考虑过帮助流离失所的百姓渡过饥荒的事情,又如何能回答于谦提出的问题呢。因此只能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地说了一通,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袁文德虽说腹内空空,对政务一窍不通,头脑昏昏,从不关心百姓黎民,可却有着混迹官场的扎实功夫,那就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就是拥有这种特殊本领,他才能在官场中,如鱼得水,越混越好。此刻一见这位巡抚大人脸色不对,连忙转移话题说:“大人一路风尘仆仆,来到开封,下官忝为一省之主,应尽地主之谊,已在开封大酒楼定好了雅座,给巡抚大人接风,我们就去那里一边喝酒一边议事如何。”
  袁文德的为官之道,打好手中的三张牌:即一见上司心有所怨,甩出“吃”字牌,缓和气氛;一见上司心有所思,甩出“色”字牌,投其所好;一见上司心有所喜,甩出“财”字牌,笼络其心。就是这三张牌,使他在风谲云诡的官场上,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因此,他见巡抚大人面有怒气,便迫不及待地甩出了第一张牌。
  只可惜袁文德流年不利,遇到的这位于大巡抚与往年的上司风格迥异,大不相同,因此甩出的第一张牌就遭受了挫折:只见于谦将脸一沉,说:“今天下八九省皆遭灾荒,百姓处于生死边缘,皇上忧心如焚。本院奉旨巡抚两省,当务之急是救灾渡荒。救灾如救火,本院一路走来,眼见灾情严重,饿殍遍地,百姓颠沛流离,黎民命在旦夕,就在离此不到百里的黄村,就出现了杀人分食维持生存的惨事。你身为一省最高行政长官,面对百姓疾苦,不思解救良策,而是无动于衷,居然还有心思摆什么接风酒宴,真是荒唐之极。”
  说到这里,于谦用目光在各位官员的脸上扫视了一下,说:“今天我们必须拿出赈灾的办法,明天必须全面铺开赈灾工作,在座的各位官员,都是各省的最高父母官,眼见自己的子民遭受磨难,能不竭尽全力,为黎民百姓分忧解难么。这样,各位大人都将自己掌握的灾情讲述一下,如果不了解实情,那么也没必要参加今天的会议,立即交出大印,停职到下去了解情况,只有等到将灾情具体情况掌握,并拿出赈灾办法,才能官复原职。袁大人,还是从你开始,你先讲。”
  于谦此言一出,众位官员大惊失色,只有孙原贞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位靠玩邪门当上左布政使的袁文德大人,此刻可就抓瞎了,他所拥有的三大法宝一个也用不上,只能十分尴尬、。十分无奈地望着于谦,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于谦又问:“请问袁大人,这次灾荒严重的地区在哪几个州县?”
  袁文德有如驴子听相声——茫然不懂,怔怔地望着于谦,浑身冷汗直冒。
  于谦压住心头之火,冷声问道:“再请问一下袁大人,这次河南遭受的是旱灾还是水灾。”
  “旱灾!旱灾!是旱灾!!”袁文德终于得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连声说道。
  “啪——”于谦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狠狠地一击几案,说道:“如此昏官焉能为皇上效力,为国家尽忠,为百姓谋事。于校尉、梅校尉,送袁大人回衙将左布政使大印取来。”
  袁文德一听,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乞求道:“求大人开恩,网开一面,给下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于谦冷冷一哼,说:“好!本院就对你网开一面,暂缓向皇上禀报,治你渎职之罪,但是得看你的表现,如果这段时间你在赈灾中立了功,本院会酌情考虑,将功折罪,否则你的官可就做到头了。下去吧,不要耽搁时间,影响本院商讨赈灾大计。”
  平日威风八面的袁文德,此刻就如霜打的麻叶——垂头丧气。他拖着发软的双腿,无力地走了下来。
  于义、梅云杰走上前,一人夹着他的一条胳膊,连拖带推将袁文德押上了三司衙门。
  于谦见袁文德被押出大门,这才抱拳道:“诸位大人,请恕于某刚才无状,实因灾荒之际,灾民渴望救助望眼欲穿,可像袁文德这样的官员,却置黎民百姓生死于不顾,依然醉生梦死,是可忍孰不可忍也。非常时期,当以霹雳手段。”说完,又对又对山西省左布政使柴车、右参政王来说,“本院奉旨巡抚河南、山西二省,适逢二省灾荒,河南尤甚。本官欲在河南多耽搁些时日,再行赴山西。今两省遭灾,救灾如同救火救军,不可延误丝毫,故请柴大人等劳苦千里,赴开封共同会议救灾事宜,多有失礼,还望柴大人海涵。”
  柴车抱拳还礼说:“为朝廷效命,理应不辞辛劳。于大人所虑周到细密,柴某甚为钦佩。”
  于谦朝李昌祺施了一礼说:“本院素知李大人乃勤政爱民清廉之官,河南灾荒只有李大人和恩师孙大人,亲赴灾区了解民情,而这袁文德却在开封寻花问柳,花天酒地,这种滥竽充数的官员,留在这里只会掣肘,不如让他走开落得清静。两位大人久居河南,熟悉民情,必有良策,可先陈述高见。”
  李昌祺长叹一声,说:“河南灾害之重,自本官视职二十年来,从未见过。以本官之见,眼下紧要之策莫如安定民心,解百姓饥饿,后方可虑及长远救灾之计。”
  孙原贞点了点头,说:“当务之急是安民心,急需筹粮济赈。可现在官仓无粮,实是不易。而长远之计,则以治理黄河才是根本之策。但是工程浩大而艰难,亦是不易呀。”
  山西省左布政使柴车说:“本官入河南,路经数州府,灾荒的确十分严重,远非山西可比。但是山西之东北部的太原、大同等数州府旱荒也很重,百姓亦有逃亡。本官认为,可令未受灾之西南部数州府多购米谷,以接济重灾区。”
  众官又议论一番,各抒己见,言诸多良策。李昌祺等见于谦只细听议论,并不言语,便说:“我们已议论多时,难有良策妙计。于大人乃两省巡抚,必能宏观全局,高屋建瓴,还请于大人明示,我等必竭力照遵。”
  于谦略一沉思,说道:“各位大人所论,皆是救灾抚民之良策。本院赴河南已有十日,巡察十数州县,且遣校尉于义、梅云杰先行赴两省察访,今又闻诸位大人之良言,集而成之,可用十策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李昌祺等一众官员异口同声说:“愿恭听于大人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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