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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较量开始了(2)

作品名称:一碗毒鸡汤      作者:岁月无言      发布时间:2022-05-11 15:57:06      字数:4901

  (二)
  顽固势力开始反扑
  “我们班主任好!不严厉。”
  在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柯东不止一次听到学生们在议论他。他十分得意。很明显,学生们喜欢他。然而,一件小事却让他备受打击。
  一天早上,一位家长在女教师佟霞的陪同下,来到了柯东的办公室。烫着发的佟霞30岁,上身穿一件乳白色的衬衫,衣服前襟佩着两朵素色的小花;下身着一条淡紫色的八分裤;脚上是一双棕色皮凉鞋。虽然简约,人却显得十分的妩媚清新。佟霞不好意思笑着说:“柯老师,你出来一趟,有点事儿。”
  柯东出了屋,疑惑地问:“什么事?”
  佟霞笑了笑,说:“这位是肖宇航的母亲,她要跟你商量个事。”
  柯东见那女人完全一副农村人的形象。虽然她也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但是那又粗又黑的皮肤,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她阴沉着脸,说:“我们肖宇航要调(tiao)班。”
  “哦?”柯东心里一震。随口问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嘴动了动,没有说话。大概是为了给柯东留些情面,可脸上却现出鄙夷的神情。
  柯东又问:“往哪个班调?”
  那女人冷冷地说:“往一班调。那个班管的严。”
  柯东见佟霞的脸红了,知道这里面包含两层意思。“一方面,她是为我感到难为情。”柯东想。“是啊!作为班主任,不被家长信任,被家长瞧不起,这是多么难堪的事呀!另一方面,肖宇航的家长一定是佟霞的亲戚。说不定肖宇航要调班是她的捻子。她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我。”
  柯东心里一阵难过。他要阻止这件事发生,因为学校不允许学生随便调班,他可以用这个理由阻止。但他马上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整个学校没有人信任他,主任们更是如此。如果佟侠硬调,主任们又不阻止,那么他就更尴尬了。于是就用爽朗的口吻说:“行啊!这么点儿小事儿还不行吗?”然后又问:“和一班的班主任说好了吗?”
  佟霞说:“说好了。只要你答应就行了。”
  柯东说:“那就行!哪会儿走都行。”
  佟霞笑了,说:“我就知道柯老师好说话。无论啥事一说就行。”
  柯东说:“说啥呢!谁跟谁呢!”
  
  柯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想到肖宇航的母亲那蔑视的神情,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暗暗地骂道:“这个该死脏娘们!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为今天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我现在答应了你。说不定过几天,肖宇航就受不了,还要回来。到那时看你有何脸面来见我。”又想到佟霞,便在心里说:“佟霞呀佟霞!你可真够意思!你把我班里最优秀的学生给捣鼓走了。那可是我班里最好的学生呀!将来我要用他给我出成绩呐!”不过,他还是挺自信:“咱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你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又想到以鲍维国为首的那几位所谓的“严师”。“那算什么‘严师’?那不过是迫害狂、虐待狂、变态狂而已。说白了,和地痞流氓没啥区别。可是,我们整个社会却欣赏他们,家长们总是要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们。你们这些混蛋家长呀!你们的孩子在遭受虐待。”
  令柯东痛苦是:每当家长听说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遭受老师的打骂时,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起来,充满了对老师的感激之情。结果是,无论多么好的一个人,一旦成为教师,他们在学生面前的那些美德,像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彬彬有礼等就会被认为是无能的,是废物,是饭桶。领导不满意家长不认可。如果他们变冷酷无情、甚至暴虐成性,全社会就会伸出大拇指:“严师啊!严师啊!严师出高徒呀!”
  “为什么很多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虐呢?这简直就是美丑不分、善恶不辨呀!”柯东将这种现象同中国古代的“裹足”联系到一起。“本应慈爱的父母怎么会把那么一种十分漫长酷刑施加给自己的孩子呢?一双健康的、自然而又娇小的女孩子的脚应该是多么的漂亮啊!可人们却残忍地把它们整成畸形的,并以此为美。这是畸形的、变态的审美观点呀!家长们一定会说,‘这是为孩子好呀’。可他们却从来不去思考,这样做真的能让孩子好吗?唉!变态啦!全都变态啦!”
  生气归生气,但柯东并没有气馁。他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改变中国老百姓这种变态的、畸形的教育理念。”
  
  调班事件过后,学校里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热议。大家一致认为:柯东一定会把三班带坏、搞乱、直至不可收拾。同时,称赞佟霞果断、英明,及早把亲戚家的孩子调走。还有一部分人大骂陆校长心术不正。一个即将调走的校长,竟然要给原学校留下一个乱摊子。按着日本人的说法:那良心简直大大地坏啦!
  很快就有几位好心的“严师”在不经意间给柯东介绍经验。
  “严师”甲:几年前,有个初四的学生个子比我高,上我的课不听话,我把他叫出去,走到办公室后面,我一个背摔就把他放倒了,然后就是一顿猛揍,从那以后,那个家伙再也不敢了。
  “严师”乙:有个女生,跟我顶嘴,女生算什么?我一样揍。一个嘴巴打得她再也不敢顶嘴了。学生吗!不严管就要反天。
  “严师”丙:别说是学生呀!就是我的儿子,我也一样揍。去年过年时,我说我儿子不好好学习,他不服,我一脚就把他踹趴下了,要不是我媳妇拉着,我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可。
  “严师”丁:不过,打学生不能在教室里打,要在办公室打,最好在没有人的地方,免得摊上事。
  柯东不语,心里却说:“这更加证明了你们全是流氓。”
  又有一些“好心人”在不经意间给柯东讲道理。这些人虽然算不上“严师”,但都是“严师”最最坚定的推崇者。一位姓王的、男的、50多岁的老教师说:他念小学时,学校里有一口大钟。一天,由于自己淘气,他的班主任就将他扣在大钟里面。别的孩子都放学回家了,自己却在大钟里面哭。说到这里,那位王老师的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说:“要不是我的班主任如此严厉地管教,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变成地痞流氓了。唉——那真是一位好教师呀!”
  一位姓刘的女教师说:我家小二子念小学时,不好好听讲,被一位教师打了。儿子哭啼啼到我的办公室告状,我二话不说,顺便拿起墩布把儿又把他揍了一顿。然后郑重地说:“小孩不打不行啊!事后,我请那位老师吃了一顿,我得感谢人家。那是为了我家孩子好啊。”
  一位刚刚毕业的姓张的、男的、大学生,煞有其事地说:“说起对孩子严厉,谁也不如我家邻居。那对孩子一个狠。他们家的孩子,要是犯点儿错误,成宿成宿地跪着。后来,他们家的孩子就考上了公务员。我家就不行,我妈对我松,我爸对我更松,结果我就没有考上公务员。现在只好当教师了。”
  柯东听了他们的讲道,气得哈哈地笑了。心里骂道:“呸!自虐狂。”
  平静下来后,柯东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像王老师、张老师等,这些曾经遭受过虐待的受害者,到头来反而成了“严师”们的最最忠诚的推崇者?这是为什么呢?”他又想起了中国古代的“裹足”问题,“再比方说‘裹小脚’。那些坚持要给自己的女童裹脚的人,就是她们的祖母、外祖母及母亲们。她们为什么要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强加在自己的孩子的身上呢?如果她们坚决反对,说不定中国的“裹足”问题早就结束了;或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一个月后,也就是在十一小长假期间,陆校长被调走了。
  
  教育系统突然刮起一股虚伪的、奢靡之风。他们将一位校长的调离搞成了“聘姑娘娶媳妇”的模式。即:被调离校长原所在学校要组织人员(被称为娘家人)去送这位离任的原校长;这位校长即将上任的学校,要组织人员(被称为婆家人)来迎接即将上任的新校长。相送的人(娘家人)依依不舍,相迎的人(婆家人)则翘首以盼。一位校长调动,竟被搞得惊天动地,俨然比香港回归还要庄严隆重。这实在是太过虚化奢靡肉麻了。当然了,这股歪风邪气很快就被刹住了。
  十一长假的第一天,本应是教师们的休闲的时间,可白杨镇中学却是一片忙碌景象。以教导主任于新民为首组成“接亲队”,要去另一所学校,将即将到白杨镇中学上任的新校长接来;以后勤主任胡卫臣为首组成“送亲队”,要将陆校长送到松树台中心小学上任。
  在“送亲”队的名单中,大都是陆校长的亲信。其中包括鲍维国、施彪等。还有佟霞,她是陆校长的亲戚。让人颇感意外的是,陆校长竟点名让柯东去送他。大概是因为收了人家的礼的缘故。
  十点整,松树台中心小学迎接陆校长的车队到达。因时间紧迫,不宜停留,所以,迎接车队在头前带路,送行的车队尾随在后,立即就向松树台中心小学出发了。
  因修了“乡乡通”公路,不必绕行,四十分钟后,他们就到达了松树台中心小学。学校竟放起了鞭炮,将迎接仪式搞得红红火火。柯东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下车后就忙着帮陆校长拿行李。那行李装在一个大的编织袋里。松树台中心小学的一位迎接人员忙上前抢过袋子,问:“这是什么?”
  柯东说:“陆校的行李。”
  没想到那人惊愕地说:“陆校还带着行李?我们已经给他准备了新的啦!”然后,他对所有的迎接人员说:“这是陆校的行李。哈哈哈,陆校还自带行李!还自带行李!”好像陆校长自带行李上任,比美国总统华盛顿放弃权利,回家务农还要伟大。
  进了屋,柯东要给众人倒水。那人抢过茶壶说:“你们是娘家人,理应歇着,让我来。”说着,他给每人都满上一杯水。柯东索性就坐在了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觉得在屋里没意思,就到外面转转、看看。
  将近十二点,进来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他嘻嘻哈哈地说:“今天各位都远道而来。松树台是个荒野小镇,没有什么好吃的,也没有什么好喝的。我们只是略备几杯薄酒,为各位接风洗尘。”
  胡卫臣站起来笑着说:“难得魏主任操操劳劳的。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聘姑娘’,你们‘娶媳妇’,从今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所以就甭客气了。”
  大家哈哈大笑,在笑声中,魏主任说:“好!那就走吧。”
  大家浩浩荡荡地去了饭店,开怀畅饮,喝得昏天黑地。因为这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嘛!
  
  宴席散了后,除柯东和佟霞外,送行人员都陪陆校长去县城洗浴中心继续玩乐。柯东知道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又不受领导重视,便事事远离他们。佟霞是个女流之辈,不便和一群大老爷们凑合,就和柯东回了白杨镇。
  两个人坐在车后排,走不多远,佟霞突然问柯东:“郎校长的事,你参与了吗?”
  “什么郎校长?”柯东不解。
  佟霞说:“咱们学校新来的校长姓郎,叫郎振东。”
  柯东随口说:“噢——听说过这个人。他来当咱们的校长啦?”
  佟霞接着说:“他刚生了二胎,是个女儿,大家都给他贺喜,都随了礼。”停了一下,继续说:“鲍维国、施彪他们都随了。拿二百元。”又说:“我没随。我一个小兵,也不指怎么着。以前又不认识他。就没随。”
  柯东问:“怎么随的?”
  佟霞说:“胡主任给于主任打电话,让他给垫上的。”
  “噢……”柯东想:“这郎校长还没上任,大家就忙着溜须了。可见在这个世界上,还当官儿的好呀!”
  停了停,佟霞有些歉意地说:“肖宇航那件事,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一提这事柯东的心就很难受,但他装作满不在乎样子说:“那有啥不好意思的。”又问:“他是你的亲戚?”
  佟霞说:“咳!说是亲戚?也不算。他是我姐夫的姐夫家的孩子。以前我也不知道,等后来他妈来找我,我姐夫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要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别搁在你的班,省得以后又要调班,闹的挺不好的。”
  柯东想:“原来是八杆子戳不着的亲戚。”嘴上却说:“无所谓,我不在乎!”
  过了一会儿,佟霞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柯东立即就转过神来问道。
  可佟霞又打住了,说:“算了,别说了。”
  这下子把柯东急得像孩子似的,直搓手。佟霞看到柯东的这个样子,心里便喜欢得无可不可的。
  其实,柯东是很讨佟侠喜欢的。别看他已经28岁了,却总是给人一种稚气率真的感觉。佟霞的丈夫在地质队上班,经常不在家,家里就有一些零活儿。只要佟霞说一句“柯东帮我干点儿活儿”,那柯东就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一句“好的”。还没等佟霞把话讲完,他又是一句“好的”,便跑去干活了。
  佟霞说:“我跟你说,你可别着急。也不能对别人说。”
  柯东点点头。
  佟霞说:“于主任和胡主任他们商量哩,新校长一来,他们就要把你换掉,不让你当三班的班主任了。让施彪当。”
  柯东的脑袋“轰”地一下,就好像失去了知觉。
  
  好家伙!柯东自以为运作成功。原来是这几位主任碍于陆校长的情面,是临时性服从于他的安排。只等他一调走就翻盘。他们原本打算并班(即:将三班、一班合并在一起),像往年一样办一个实验班。但担心会遭到三四班全体教师的反对,阻力会很大。就决定调(调)个别教师(即:将施彪和柯东的班主任对换。因为施彪去教三四班数学,就需要将刘丽云调到一二班),这样一来,只涉及柯东、刘丽云、施彪三人的利益,阻力就会相对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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