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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收二将刘永凯旋 伤三女王章入狱

作品名称:后汉之三刘演义      作者:秦伟伟      发布时间:2022-05-10 11:56:10      字数:3146

  话说丹阳侯刘大爷奉命往南山除贼,手刃了叛贼傰宗,收降了大将董宪、周建。一路之上,飘荡金“刘”大旗,沿途百姓无不箪食壶酒,以饷义军。消息传到长安,忠臣良将纷纷请迎义世尊。成帝得知刘世尊凯旋,也正好向群臣表示自己独具慧眼,自己也有知人善任之能,雄心顿起。下令出东阙门迎接,顺便传谕太官署备好精美膳食为世尊洗尘。
  城门开处,早已街清道厚,刘、董、周三马并行,正谈笑间。见天子仪仗,惊得三人落马,整衣肃礼前行。近驾前,三呼万岁!奏报捷音。并将八服剑解下呈上,意欲归还天子。帝以手却之曰:“大爷英雄万里,足敌天下,颇似世宗皇帝手下大将霍去病。汉家宗室出此英雄,朕何惜一柄铁器。”边说边为刘世尊系剑。平身后,大将军王凤看到他身后二人凶神恶煞,目出邪光。
  就在大家一片歌天颂地之时,王凤突然问道:“敢问刘大爷身后二人是什么来历?”其实王凤早已安插了眼线在刘世尊左右,已然得知董、周二人乃是傰宗余党,归降刘永,必有所谋。刘世尊无心隐瞒,直接回复天子道:“蓝眉董宪字子敏,徐州东海郡人。因其故乡连年遭受天灾人祸,地方官吏又不能代主上尽责。是微臣自解腰包,捐米救急。微臣之心是在一城百姓,不在个人之意。难得他独有报恩之心,发誓要来睢阳追随我。不想山遥水阔,迢迢万里,竟然误走到南阳地界,反被南阳太守陈咸当做贼寇抓捕。董将军颇有江湖义气,自然有不少英雄相救。一来二去又引出一位旧相识。”说着把大头神周建推前,指道,“此人叫周建,字昆律。和当今太后是老乡。二十年前,微臣奉中宗皇帝之口谕往魏郡选家人子时,路过一条街市,突然民房之内扔出一个婴儿。生得红头黑脸,他亲生父母以为不详,不想要他。是我给了他父母一锭金子,要他们把他养到成人。听我周兄弟说,他父母只养了他三年就把他送人了。那家人家专门收养小孩,他们不是什么好心,而是要把小孩养到五岁五月初五,五时五刻就要挖取心肝制药,高价卖给富人延寿用的。幸好他被提供给了仙长西门君惠,西门仙长没有挖取他的心肝,而是收养了他十八年,传他武艺绝学。十八年后,他奉师命……”
  话音至此,王凤打断他的话,指着周建喝道:“大头神,我要你说。”周建挺胸抬头,摇红头,抹黑脸,吞风云,吐雷雨,直冲冲的就陈述。唬得成帝脑子缺氧,摇头摆手,示意住口退下。王凤喝道:“大胆黑脸贼,全不知些礼法,真是近墨者黑。”王凤便以惊驾罪抓捕周建,大将军兼领尚书事冯野王及托孤大臣许嘉保奏:“其实不论良民贼寇,同是大汉子民,朝廷惠策虽好,但执行官员不能体察圣意,待民如子。常常与朝廷策令背道而驰,做出一些虐民腐化之事,难怪会逼良为贼。一旦为贼,终生是寇。不归王化,率真草莽,但赤汉之心未变,朝廷一旦有事,外族一旦入侵,这些草莽英雄都会纷举义旗,为我强汉所驰骋。”帝深服其有远见,恕其无罪。
  太官署内,美食美酒陈美器。君臣放开礼仪,大块朵颐的吃吃喝喝。席间,许嘉、冯野王为刘永请封大将军之位。王凤以功过相抵,不可封赏为由作罢。刘永得胜回朝,最开心的当属其父刘立。他这下可以堂而皇之的袭坐梁国王位了,那么他的如意算盘能否实现,咱们先不忙说。
  再说许嘉、冯野王处处跟王凤作对,深令其忌恨。密室中,约了许章、张匡、史丹、耿定、刘子张、淳于长等密谋灭野王之计。各人都说了自己的主意,王凤都觉得没把握,虚心求问史丹。丹说:“许嘉老贼,别看他是先帝托孤大臣,又是当今天子的国丈,其实忝立庙堂,不过乞食养老罢了,何曾有半点治国理事之才。大将军只需上表天子,暂时辞职,并举荐老贼代职胜任。三公九卿目光灼灼,足以煨烤,令老儿乞骨自退。至于冯野王,不如先除仲卿,后除君卿。”接着就把自己的想法陈述出来,王凤听得十分窃喜。他知道史丹这个人外表拘束,内心狂放。臣服于礼法,傲慢于天性。所以谈完之后,王凤为了奖赏他,给他十个绝色佳人,供其消遣。在这方面史丹从来不伪装自己,欣然接受。
  话说王章轻信小人刘子张之言,设鸿门宴以诛杀王凤。不料刘子张反将王章逼迫就犯,打入死囚牢。他千愁万恨,不听妻子良言,以至于招惹杀身之祸。他半生无子,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叫王秋度,年方十二岁,个头矮瘦的,但头发茂密,放下来能和衣裙垂地面。她眉毛像男人,眼睛像老鹰,眼珠能上下滚动,且长时间不眨眼。二女儿名叫王秋若,比她姐姐小两岁。生得容貌皎洁,无所挑剔,只是嘴巴椭圆扁小,活像鱼嘴一般。张口一瞧,嘴边上下都有鱼刺般的牙齿。她性格豪爽,爱饮酒,好坚强,从出生到现在没流过一滴眼泪。
  王章妻子听到丈夫下狱的消息,方寸大乱,急得干哭。小女王秋若怒道:“不就是被关起来了吗?哭什么?我们既然热爱父亲,就应该散尽家财,买几个轻客夜间劫狱。有幸同生,不幸同死。”王秋度被妹妹的豪爽之气感染,冲破了所有思路,也就决定这样了。正当行动间,司隶校尉的人就来把娘三个给逮捕了,关在了王章的隔壁。
  在这样的环境里,犯人们无时无刻不在苦苦哀嚎,通过他们凄楚惨烈的嘶叫声,不难想象那些刽子手有多么毒辣。难道来到监狱里的都是坏人吗?为什么不一一甄别呢?她们娘们三个第一次身处这样的境地,以自身情况推及众人,原来世上当真有受冤之人。她们一想到家里唯一的男人也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说不定就有他。不论身为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女儿,那种剜心之痛难以言表。她们不知道,其实他们只有一墙之隔。每到深夜,狱长都来点名。
  王章那间牢房一共关押着十个人,王章是最后一个。起初她们不知道,是因为白天多刑讯,犯人们哭天喊地不断。深夜人静,听得真切,的确是他的名字。母女三个凑钱给狱长,希望见一面挚爱之人。章担任过京兆尹,非等闲可比。狱长答应了她的请求,把章带过来,身子像塑料袋一样飘附在铁笼上,他已被打的不成人样了。母女三个要哭,狱长一把拉回章,以手警示。母女三个双手捂紧嘴巴,眼泪刷刷的直流。章醒过来,给了狱长一块玉雕,请求他把自己搀扶过去交代几句后事。
  狱长得了好处,当然乐意效劳。他妻子把手伸出铁笼外勾揽着他,泣不成声地说:“仲卿,你吃苦了!”章用沙哑沉郁的声音道:“怪我没听你的话,才会这样。每个男人都不甘平庸,为夫我也只是想让你们过的宽一点。没想到……哎!”王秋度、王秋若都喊着“爹!爹!”章百味攻心,权且按下私情,不言伤感之事。咬紧口舌,一字一字郑重道:“王老贼给我安了个通敌背国的罪名,逼迫我在认罪书上签字。我签了字就会死,不签字就会连累你们。我不畏死,就怕你们遭到毒手。我已经决定签字认罪,根据强汉法律,两千石以上官员犯罪,如果主犯伏法,可不祸及家人。我安排好了,我死之后,龙须公侠王刘大爷会收留你们,除了他,我谁都不放心。”母女三个悲悲戚戚,胸中堵闷,纵有万千言语,此时也一字说不出。狱长恐来检查的,赶紧将王章拖了回去。
  她们这一夜愁白了头发,白天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们想着深夜再听一次爱人的名字,她母亲总是一会醒一会睡,生怕错过点他的名字。小女王秋若安慰她娘:“娘先睡,离点名还早,我和姐姐听着呢!”她母亲勉强合眼,心中思绪如麻,折磨的她头疼脑胀。监狱普通犯人三天吃一顿饭,因她们是大官家眷,汉律优惠,一天一顿。这顿饭就在日落之后,她们勉强吃了点,听着水漏声,和心跳声一起数着。熬鹰似的到了深夜,终于听到狱长点名的声音。
  “第一名李打虎
  “第二名张捉龙
  “第三名万龙头”
  “第四名钟小慧……
  “第九名王天水。”
  狱长点到第九名时戛然而止,等了半天还是没有。母亲问她们点了没有?她们表情抽搐的不知所措,魔魔怔怔地说不上一个字来。她们比担心还严重一百倍的事还是发生了。原来昨天中午,王凤就拿着王章的认罪书去表奏成帝,帝本有疑心,可他沉迷美色,色令智晕。他哪里知道他身边的李婕妤是王凤的人,李婕妤吹了枕头风,他也就做了纣王,将王章处以弃市之刑。真是:
  古来多少聪明人,死在酒中与色中。
  未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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