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9——1玉芹服饰店里，夜，内。
　　（玉芹正在案板前用剪刀裁剪着布料，忽然发现占营站在身旁。）
　　玉芹： 你啥时候过来的？
　　占营： 我早就过来了。
　　玉芹： 我咋没发现呀？
　　占营： 我躲在门后一直在看你裁衣服。
　　玉芹： 你别吓我了。（玉芹走到门后看了看，狐疑地问。）怎么可能？你来干啥？
　　占营： 不干啥，就是来看看你。
　　玉芹： 有啥看，不还是老样子嘛！
　　占营： 有变化，变化还不小哩。
　　玉芹： 说说看。（玉芹微笑地看着占营。）
　　占营： 比前些日子又漂亮多了，你看这头乌发俊朗飘逸，你看这脸庞晶莹红润、白里透红，你看这双纤纤玉手冰清凝脂……（占营说着去拉玉芹的手。）
　　玉芹： 哈哈哈，哎哟，我的亲娘哩，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夸过我哩。据我所知你一个初中生毕业，上学时也是那“捣蛋鬼”，竟然还会滥用词语，笑死我了。告诉我在哪本书里寻章摘句，搞的洋词？
　　占营： 在电影里看到的，不一定准确，请别见笑。
　　玉芹： 坦白交代，找我有啥事？
　　占营： 我也没啥事。
　　玉芹： 没事就好，那就请回吧，我也该休息了。
　　占营： 要说没事吧也不对，多少还有点小事。
　　玉芹： 你这大男人咋跟娘们一样，磨磨唧唧，有事快说。
　　占营： 我、我想你了……
　　玉芹： 你拉倒吧，刚认识几天呀？
　　占营： 别管认识几天，反正咱俩是合法的。
　　玉芹： 啥时候领了结婚证才算合法。
　　占营： 我等不及了。
　　（占营说着顺手把墙上的开关按灭了，屋里顿时一片漆黑。玉芹惊慌失措去按开关，被占营强有力的大手给牢牢卡住，然后奋力地把玉芹拉入怀中。玉芹想喊又不能喊、也不敢叫，只能奋力挣扎，怎奈占营身强力壮，玉芹怎么努力也摆脱不掉占营的魔爪，最后玉芹只得放弃抵抗……）
　　玉芹： （玉芹穿好衣服，羞涩地说。）以后可别来了，这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占营： 好，好，再不来了，我向你保证！
　　（玉芹打开房门探出头四周观察一下，低声说，没人快走吧。占营在玉芹的额头上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带着满足和兴奋消失在黑暗中。）
　　
　　9——2小屋里，夜，内。
　　（占营去李庄不在屋里，只剩下建全、金波和国明。）
　　金波： 这高占英去找他媳妇了，国明，你咋不去找你媳妇呢？
　　国明： 人家高占英的媳妇长得漂亮啊，俺媳妇长得丑哇，看着都心烦，甩又甩不掉，真没办法。唉，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呀。
　　金波： 行啦！人家虽然长得不漂亮，但也不算丑哇，叫我看足对住你了，你就别跷脚了（骄傲）。你长得多好吗？黄头发，罗圈腿。
　　国明： 您爹的头，我不比你帅气？你瘦得跟猴一样，黑得跟驴球一样。不服气的话，咱俩去逛窑子吧，那小姐看见我一分钱都不要；看见你呀，多少钱都不让你干。
　　金波： 我没你白、没你帅我承认，那小姐不收你的钱，我不相信。人家是干啥的？人家是靠这挣钱的，人家只认钱不认人，还管你是丑是俊。
　　建全： 您俩是癞蛤蟆打架——赖对赖，您俩别争了，一会看人家高占英吧。
　　国明： 他也答球啦！瞎跑腿，还不如坐在被窝里舒服哩。
　　建全： 高占英是敢闯敢干的人。
　　国明： 他再敢闯敢干也不行，才定婚几天呀，除非人家痒了。
　　金波： 高占英要是办成事了，你赌啥？也抠眼珠子吗？
　　国明： 我也不打赌，我也不抠眼珠子，反正我认为他难办成事，要是你姐兴许会愿意。
　　金波： 去您爹的头吧。
　　（外面响起自行车的铃声。）
　　建全： 高占英回来了。（占营推着自行车把门撞开，把自行车推进来。）
　　国明： 高占英，今晚去找您媳妇怎么样？弄成事了没有？
　　占营： 你是长辈吗？还当叔哩，问侄儿弄成事了没有。像个长辈的样子吗？想当“扒灰头”的吧！
　　国明： 他娘的腿！不跟你说了。
　　金波： 高占英老实交代，今晚上去找玉芹收获咋样？我可以问，因为俺俩平辈，再者说我是兄弟他是哥，这是老天爷封过的。人家常说，兄弟和嫂好，好了都拉倒！哪像国明的龟孙儿胡乱吐、胡乱哕。
　　国明： 那你这样说，我叫您妈也是叫嫂的，好了就拉倒，恐怕你该掂刀撵我了。
　　金波： 奶奶的腿。
　　国明： 看看，这你不说了吧？
　　占营： 唉，今天晚上瞎跑一趟，她去进货都没在家。
　　国明： 看看，我说的咋样？高占英办不成事不是？
　　金波： 以后见了玉芹让她给我介绍一个媳妇呗。
　　占营： 好的，这事包在我身上。
　　建全： 金波，人家给你说成了，咋谢人家？
　　金波： 喝酒呗。
　　国明： 光叫喝酒吗？
　　金波： 抽烟呗。
　　国明： 啥时候？
　　金波： 成功了再说，我这叫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棺材不落泪。叫你们吸了喝了啥事也办不成，还不如喂狗哩，扔到水里还能听听响声！
　　国明： 他娘的说话能把死人气活！占英别管他的闲事，有闺女捣进粪坑也别给他说！还成功了再让吸烟喝酒，那要不成功人家给你提亲还得自己备香烟呐？真他娘的抠抠脚趾头，再吮吮手指头——抠门到家了。你没听人家说，成事不成事，先上小白棍。还有成不成三两瓶。那烧香都烧到佛像前，哪有烧到佛像后边的？还有那好粉都往脸上擦，那你擦到屁股上让谁看？
　　金波： 你个龟孙儿，我就说一句，你一扯一大嘟噜。
　　国明： 赶紧把兜里的香烟拿出来吧，让俺几个抽了不亏。到有空了去跑跑腿儿，给你介绍几个三条腿的、四条腿的……
　　金波： 娘的脚，嘿嘿，三条腿、四条腿的，我不要免费送给你。（从兜里掏出香烟每人递过去一颗，大家抽着烟、笑骂着，小屋里非常热闹。）
　　国明： 我相中咱村的刘芳了。
　　建全： 那可是在咱村的姑娘中出类拔萃呀！
　　占营： 那好的多哩，你都去找吧！
　　国明： 咦，你小子找个漂亮媳妇，你开心，俺找媳妇找了个糟心。
　　占营： 你去县城大街上看看，到处都是美女，咋办？没用呀，干气人，撑死眼，饿死球！你要是皇帝就好了，都纳到后宫里，看上谁就要谁。
　　国明： 我现在才知道，过去那些皇子皇孙们为啥拼了命想当皇帝了，看上谁了就得乖乖地侍候他。人要跟那猪羊狗一样多好，想找谁就找谁，你看大街上那公鸡只要看见母鸡，不问青红皂白，追上去就压在身下，警察看见都不管……
　　金波： 你也去学呀，那你就畜牲不如了！
　　建全： 看看说的是啥话？一会扯到动物身上了。说点现实的吧，吔，你别说，上学的时候也没觉得刘芳有多漂亮呀，毕业好几年了，反而越来越漂亮了。
　　国明：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嘛。我要是能跟刘芳结婚，我天天唱着过。她想吃啥我买啥，多少钱我都给她买。她喜欢啥衣服再贵我也买，眼睛都不眨一下。哎哟，我的天呐，今晚上让我梦到她吧！
　　金波： 这龟孙儿痴迷到啥程度了，醒醒吧！
　　建全： 人家是名花有主了。
　　国明： 她只要没结婚我就不死心！
　　占营： 金波，刘芳不是经常找你姐玩吗？你给国明牵牵线呗。
　　金波： 我要管他个龟孙哩，国明有媳妇，人家刘芳有婆家。我去给他俩牵线，我吃饱了撑的？宁拆三座庙，不毁一姻缘！我没事找事，我闲得蛋疼！
　　国明： 哟嗬，他娘的这会儿提起裤子——装好人，还正人君子哩。
　　金波： 反正不干那缺德事！
　　国明： 乖乖儿，给老家伙递个纸条就行，成不成事不怨你，我会给你好处。说吧，吃啥喝啥？
　　金波： 我想吸烟喝酒。
　　国明： 想喝酒得等两天，想吸烟现在就有，还是好烟，帝豪牌的，看看比你的彩蝶牌的强不强？还是卖烟的，拿出来不嫌丢人。（国明把香烟给每人扔一颗。）
　　金波： 就凭这一颗香烟我也得牵线搭桥、拉拉皮条。
　　国明： 你别胡扯八道，这是正大光明的事，咋会是拉皮条？他娘的真会说话。
　　金波： 这事能算正大光明吗？刘芳有婆家，你有对象，您俩一个是西门庆，一个是潘金莲，那我就成王婆了。要是叫桂英桂莲姐妹知道，她们不撕烂我。
　　国明： 那你不会谨慎点，悄悄地干活。
　　金波： 好吧，让我试试。
　　
　　9——3金波家里，日，内。
　　（刘姓家族在高庄不算大姓，只有十多户人家。刘芳家离金波家中间只隔两户人家，刘芳与金风年龄相差无几，所以刘芳经常来找金风玩耍。）
　　金波： 刘芳现在长得这么漂亮！
　　刘芳： 现在才发现呐。其实我小时候比现在更漂亮，不信你去俺家看看镜框里我小时候的照片。
　　金波： 我还是觉得现在更好看，更成熟，更靓丽。
　　刘芳： 人不可貌相啊，上学时连个造句都不会，现在居然出口成章了。
　　金波： 我主要想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金风： （金风取下近视镜，把书本推到前边。）去一边吧，别没事找事了。自己还单身，操别人的心，先把自己的婚姻解决了再说。
　　刘芳： 没事的，金波，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金波： 啥时候的事呀？我咋不知道哇？
　　刘芳： 对不起呀金波，我定亲时忘告诉你了。等我结婚的时候在大喇叭里广播一下，你就知道了，可别忘了随一份礼。
　　金波： 这个是肯定的，到时候去贺喜也找不到你家在哪里。
　　刘芳： 我的婆家好找得很，张寨的大队部后面就是。
　　金波： 知道了。不过我还想知道，那男的长得怎么样？脾气好不好？家庭经济状况怎么样？
　　金风： 你滚得远远的，你打听那么清楚干啥？（金风迷惑地看着金波。）
　　刘芳： 我咋发觉你好奇怪呀！你是间谍，还是另有所图？
　　金波： 你多心了。我是怕你这么漂亮的美女将来受委屈。
　　金风： 我咋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金波： 赶紧看你的书吧，争取明年考上大学，别操杂心。
　　刘芳： 男朋友在银行工作，家道殷实；长得不丑也不俊，也就平常人呗……
　　金波： 你长这么漂亮，应该找高大帅气的，不行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刘芳： 哈哈，行啊，多谢了！
　　金风： 刘芳你别理他，他上脸哩，你给我快点滚！快点滚。（边骂边推把金波推到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