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集（4）

　　08-17：哨所日、内
　　【赵永章紧缠方兴国走进哨所办公室。方兴国内躁不安，走到电话机旁。
　　【赵永章把电话机挡在身后。
　　方兴国：怎么还没回复呢？
　　赵永章：该你答复我了！
　　方兴国：你还嫌不忙呀？拿得起，放不下，算什么男人？
　　赵永章：你真没良心！这几天，我把训练都包了，累得一点劲儿也没了。
　　方兴国：客观原因，我家离这里太远，火车、汽车要倒好多次，进了云南，从昆明来这里，还要步行10多天。我妹妹一个人怎么敢来？来了，半路上走失，你到哪里去找她？再说，我也不能包办她的婚姻。等会再说吧，我先打个电话。
　　【赵永章霸着电话机。
　　方兴国：怎么还没批复？我先问问营长。
　　【赵永章死活不让。方兴国推不开赵永章，也抓不到电话筒。无奈，他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个笔记本。
　　方兴国：我赖得跟你啰嗦，念一首诗，自己想去。听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听清没有？文盲听了也明白，关键是要做！
　　赵永章：不想听！你也只有小学水平，莫拿空话糊弄我。
　　方兴国：空话？诗歌是表达人的意志、感情。这是爱国诗人裴多菲写的爱情诗。在全世界流传100多年了！
　　赵永章：你猪鼻眼里插葱，装大象！
　　方兴国：我装了什么？裴多菲是匈牙利人，匈牙利是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也是最早和新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噢，是之一，之一。他们的一些祖先是我们汉朝时候迁去的匈奴人。
　　赵永章：不要给我显摆了！
　　方兴国：这是营长给我讲的，裴多菲在他们国家受压迫时，对付侵略者，打沙俄军队，参军，当了中校军官，在一次大血战中英勇牺牲，才27岁，留下个年轻老婆，才22岁，小儿子才1岁半。这首诗，歌颂爱情与自由……
　　【方兴国趁赵永章听得入神，推开他，抓起了话筒。
　　【赵永章不再争抢。方兴国摇着手柄，接通电话。
　　方兴国：等一会接通了，你来问。让你过一下排长瘾。
　　【电话接通了，赵永章接过话筒。
　　方兴国：问问，怎么还没批？
　　赵永章：营长，大头人要让败军头目王维来班洪寨，怎么还没批下来？
　　【赵永章听着，方兴国凑近，两人共听。听着听着，两人神情变凝重。
　　赵永章：请示也难，营里报军分区，分区还要报省军区，军区报北京！
　　【康本戴红包头，走到办公室门口。方兴国、赵永章出门相迎。
　　康本：方排长，赵副排长，传大头人的话：吴貌要来了！
　　【方兴国、赵永章大惊失色。
　　康本：大头人再一次求解放军守信，不要抓捕吴貌。
　　方兴国：管家，回去转告大头人，别担心。我们守信誉。
　　【方兴国等康本走开。
　　方兴国：这怎办？还没批复，吴貌来了。快研究。
　　赵永章：我不管！
　　方兴国：一边稍息去！我看天怎么塌下来。
　　【两人退回办公室，紧急商讨对策。
　　
　　08-17：“中缅一条街”日、外
　　【班洪寨外，一处平坦的山脊上，摆了各式摊点，100多米长。四周几十里内、红线两侧边民，男女老少，都像过节一样，穿着好衣裳来作实物交换。有谷物、山货，果品，也有布匹、食盐、糖果，还有铁器农具、锅盆等炊具，还有欲藏又露的鸦片。可称“中缅一条街”。
　　【方兴国、赵永章在人流中穿行。走过一位佤族妇女的米粉摊。几个佤族小伙、姑娘着吃米粉。方兴国放慢脚步，审视佤族小伙，眼光停在长刀上。
　　【战士们穿上了佤族服装，分别陪着本寨人做买卖。
　　【赵永章看着两个熟悉的“妹妹”用小红米换花布。
　　赵永章：（小声）如果出现意外，需要抓王维，由我动手。
　　方兴国：你真想立功吗？没我手式，别乱动！
　　赵永章：兵不厌诈，你懂吗？小心有诈！
　　方兴国：万一出意外，不要打死他。抓个活的给我看看，我保证为你请功。
　　赵永章：保证！我抓个俘虜，功劳你也有份。
　　方兴国：你配合我，我们首先要让大头人相信我们的诚意，你不能乱行动。
　　【方兴国、赵永章从“街子”北头走到南头，见胡德民和康本陪同七八个陌生男人走着。这些人都有军人气质。没拿枪，身上可能藏着武器。
　　【陌生男人中的一个，30岁左右，皮肤黝黑，高个，挺身直背，目光锐利。
　　【方兴国、赵永章盯住他。他不是佤族人，是这伙男人的头领。
　　胡德民：各位朋友，这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驻班洪寨最高长官方兴国先生，这位是……副长官赵永章先生。
　　方兴国一怔：（独白）长官？胡说八道！赵永章趾高气扬。
　　胡德民：方长官，他们都是我请来的缅甸朋友。这一位是，缅甸华光天然橡胶公司老板王……唔，吴貌先生。
　　方兴国：各位客人好！欢迎，欢迎！
　　【方兴国主动和吴貌握手。两只手都攥得紧紧的。
　　吴貌：方长官年少英才，幸会。我不是什么老板，一个种橡胶的胶农而己。
　　【吴貌警惕地眼观四面，招呼他的汉子们，目光牵在方兴国和赵永章身上。
　　胡德民：我们剽了牛，招待朋友，晚上打歌。欢迎方长官光临。
　　方兴国：好。我们祝福班洪寨早日种上橡胶。
　　【胡德民陪吴貌一行进寨去。吴貌一路上左顾右盼，了望班洪寨。
　　【方兴国和赵永章留后。
　　赵永章：大头人讲的人是王维，怎么又是缅甸华侨吴貌？
　　方兴国：不必紧张。可能是同一个人，更可能，王维、吴貌正是我们的对手张威！太好了，在我们这一边，王维、吴貌、张威敢怎样？机会难得，跟吴貌接触一下，摸摸他老底（至今不露张华和张威的兄妹关系）。
　　赵永章：夜里，麻烦、危险多呀！
　　方兴国：不怕，顺势前进！一切都按我们的预案，在掌控之中。
　　【赵永章拱手向天作揖，求平安无事。
　　方兴国：吴貌带那么多人来，我们也不能搜身，只能随机应变！
　　赵永章：晚上，我们去打歌吗？
　　方兴国：我必须去，你就不要去了，抓好战备！
　　
　　08-18：哨所夜、内
　　【方兴国、赵永章、各班班长在办公室。
　　【窗外，传来寨子里的锣鼓声和歌声。
　　赵永章：排长，寨外来人太多。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还是去吧。
　　方兴国：我一人去就行。
　　赵永章：晚上人多，看不清。也要防止他们玩什么花招。
　　方兴国：你在外围安排岗哨。有事，火速策应。
　　
　　08-19：打歌会夜、外
　　【王府院里，场中燃起了篝火。
　　【靠议事堂大门一端，搭起竹板长桌。桌上，大盆的牛肉、大筒的水酒，黄果、芭蕉、菠萝等各种佤山水果。
　　【胡德民坐在正中位置。他右边是吴貌，其他客人依次排坐。
　　【康本等“高管”们相应陪客。
　　【精心挑选的20多位男女青年歌舞能手入场。方兴国跟胡德民打了招呼，胡德民点点头，把方兴国推到歌舞能手面前，由他教新歌《歌唱祖国》。
　　方兴国：好！我先教大家唱一支新歌。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的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08-20：哨所夜、内
　　【歌声传进哨所办公室，赵永章等人也唱起来：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
　　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宽广美丽的土地
　　是我们亲爱的家乡
　　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
　　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草棚宿舎里，战士们也齐声高唱。
　　
　　08-21：打歌会夜、外
　　【歌舞者手拉手边唱边跳，围着篝火兜大圈子。三个乐手在中心击鼓、打锣。
　　【方兴国和化装佤族小伙的战士，乐在其中。方兴国径直走到胡德民身边。
　　方兴国：你不要再向人乱介绍，什么最高军事长官！
　　胡德民：境外来人多，介绍你是团长更好。让他们知道我有个团长好朋友！
　　方兴国：好，唱吧，跳吧！
　　方兴国把一战士拉住，小声叮嘱：大家尽兴跳舞唱歌，让大头人高兴。
　　【胡德民对方兴国特别亲近，有意让吴貌看到他和解放军多么密切。他陪着客人下场内跳舞。方兴国走向宾客席。
　　胡德民：解放军常驻班洪寨，我们什么也不怕，安心生产，过好日子。
　　方兴国：我们解放军，就是人民的儿子！（讲给吴貌听）我们和别的军队不一样，世上独一无二！
　　【吴貌起身投入舞蹈圈中。
　　【方兴国留在座位上，和胡德民交谈，眼光不时地盯住吴貌。
　　【所有舞者都笑逐颜开。吴貌和一位佤族始娘随舞者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一圈转过主宾席前，吴貌才放开舞伴。
　　【方兴国拉起吴貌的手随着舞蹈圈接着跳。
　　【胡德民领头唱歌，舞者一齐随唱，边唱边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