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集 背水一战总布局⑹

　　01、金泉钢铁公司傅大炮办公室，13日上午
　　傅大炮正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编发信息，肖学武过来了。
　　肖学武：傅总，玩游戏呢？
　　傅大炮：我哪有工夫玩那个，我正在编发通知呢。（傅头也不抬，继续坐在那里编写。）
　　肖学武：什么通知？
　　傅大炮：稍等，我马上就编发完，过会你就知道了。
　　傅继续编写着。过了会，他把手机递给肖学武。
　　傅大炮：好了，已经发给他们了，你看看吧。
　　肖学武接过手机，只见上面写着一条上访通知：这次去北京上访的补发九月份的工资，不去的不发；开车去北京上访的，到财务部那里预领一万元的费用，包括住宿吃饭的费用。吃饭每人每天100元。
　　傅大炮：呵呵，学武，这条信息编发的怎么样？
　　肖学武：（笑道）怪好。
　　俩人开始闲聊。
　　傅大炮：学武，胡总让你打前站，让你提前过去，你什么时候走？
　　肖学武：现在就走。董永刚去财务那里领钱去了，领到钱我们就走。本来胡总让我11号就带着人赶到北京，可是因为部里的事实在脱不开身，不得不又耽搁了二天。
　　傅大炮：哦。董永刚初来乍到，又正好赶上公司忙着上访，所以业务上肯定不熟悉，平时你要注意多带带他。还有，这次上访，你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肖学武：好，好。希望咱们共同把领导交给的任务完成好。傅总，我准备开公司的帕萨特车去。
　　傅大炮：行。
　　正说着，董永刚过来了。
　　董永刚：傅总，肖主任，我刚才去了财务那里，把这一万块钱领到了。
　　肖学武：好，你把车子开过来，咱们马上走。这钱你拿好，咱们去北京以后，你就负责我们一个车上四个人的吃住，然后跟着一块去上访。傅总，我们先走了，北京见。
　　
　　02、（镜头切至）仙居庄李老粗家
　　这段时间，李老粗一直住在大儿家。李老粗今年69岁，老伴已去世多年，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另立门户，现在三个儿子都在县城开冷鲜肉连锁门市部：老大的门头在县城芙蓉路店，老二的在樱花路店，老三的在红梅路店。老粗的三个儿子都很争气，最近几年，他们都在县城买房安了家，过起了城里人的生活。今日老粗闲来无事，正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闪回（李老粗老宅子，去年除夕）—
　　李老粗原来住的房子是老年房屋，多年失修早已破旧不堪。这几年钢厂建成后，厂里的大烟筒里冒出来的烟污染严重，大家开始一年四季都把院子用塑料薄膜罩起来，可是老粗家的院墙低矮，没法罩。
　　过年了，儿子们回家过年，发现老人居住环境被钢厂污染不堪，老大就动员老粗到他的宅子里居住。
　　老大：爸，咱这地方不能住了。过年后，你就搬到我的新宅子里去吧。我那房子刚花了这么多钱重新翻盖的，我们这一年到头的也回不了几趟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就过去住吧，时间长了没人住也不行，损毁的快，您过去住给看着门。
　　李老粗：年纪大了，依歪就歪习惯了，实在不想挪窝。
　　老大：爸，那不行，你看看这屋子里院子里污染的多厉害呀。看上去是灰，可是它不是灰是毒，人要是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早晚会出事的。
　　李老粗：行。
　　闪出—
　　
　　李老粗：嘿嘿，住在老大家，哪哪都好，可就是感觉不如自己原来的老窝住着得劲。唉，也不知咋了，这些日子，自从济水上访回来后，老是感觉身体不适，特别是右腹部下方的肋骨位置老是感觉不得劲、老是感觉隐隐作痛，是不是进了趟派出所让警察给吓的？（老粗苦笑着摇头）不对呀，吓还能吓出这毛病？可是一连几天都这样，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要不给老大打个电话吧。
　　（同屏画面）老大：爸，有事？
　　李老粗：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给你打电话非得有事？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
　　老大：爸，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不孝之子，哈哈，爸，您有啥吩咐快讲，我这还忙着呢。
　　李老粗：我这些日子感觉身体不得劲，右腹部下老是觉得像岔了气似的，也不知怎么了，我怀疑是不是得了病。
　　老大：爸，这可不是小事，右腹部肋骨底下不舒服的话，那是肝。这样吧爸，今年我瞅个时间回去一趟，陪你去医院看看。
　　李老粗：好。
　　
　　03、不老县城芙蓉路李老大冷鲜肉店门头
　　中午，老大妻子过来了。
　　老大：老婆，你在这张罗着，我得回家一趟。
　　妻子：（笑着问）回家？回家干吗？不逢年不过节的咋想起回家了？
　　老大：他爷爷说这两天身体老是不舒服，我得回去拉着他到医院看看。
　　妻子：哦，知道了，有病不是小事，那你赶紧回吧。这人上了年纪，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你看他爷爷平时身体多棒，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就看着比以前明显老了很多。
　　老大：嗯。我走了。
　　
　　04、李老粗家
　　老大回到家，他推开房门，看到老粗躺在床上休息。老粗看到儿子回来了，从床上慢慢地坐起来。
　　老大：爸，怎么回事，你说说哪里不舒服？
　　李老粗：这地方。（老粗用手摸着不舒服的地方。）
　　老大：爸，有病怎么能拖呢，你太能延缓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你试着哪儿疼不得赶紧告诉我嘛。走，咱们这就去医院。
　　李老粗：唉，我不是嫌麻烦你嘛。你看看，你们弟兄仨都忙的一点空闲也没有，我怕成为你们的累赘，给你们帮倒忙。
　　老大：爸，你咋能这样想呢？来来，慢点，我扶着你下床。
　　李老粗：（笑着）我这才多大年纪，还用你扶？让人看着笑话，我自己走。
　　
　　05、不老县医院内科门诊
　　老大陪着老粗来到门诊，医生让他做肝部CT……（蒙太奇），医生看到片子后，把老大叫到外面走廊。
　　医生：住院吧，是肝癌晚期，留下的日子不多了。
　　老大：大夫，不可能啊，我爸平日身体那么好，怎么会得这病？您是不是看错了？
　　医生：基本确诊，如果您还不相信，明天去市里再做复查，如果确诊了再回来住院也行。
　　老大：大夫，我就听您的，明天我带着老人去市医院。（老大红了眼圈，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还抱着一丝丝希望。）
　　老大返回内科门诊。
　　老大：爸，咱们先回去吧，大夫刚才看了看片子，说是肝里有点毛病。这里的医疗水平不行，明天我带你去市医院再查查看看，如果没事的话，那就可能与吃饭有关。
　　
　　06、五常钢铁公司会议室，内，13日夜
　　会议名称：背水一战调度会（第3次）
　　与会人员：金泉公司厂长以上级别部分负责人
　　主持：胡爱国
　　记录：辛怡然会场服务：胡结巴
　　胡爱国：我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会，重点还是强调昨天在金泉开会的内容。大家都知道，公司停产对股民、对职工的损失都是巨大的，凭什么只停我们？我是受董事会的委托去北京上访，整个上访的策划由我总负责，我通知肖学文，然后由他落实下去，肖学文下面有傅大炮、梁振旺和杨江强等人，他们下面还有班长，每个班长下面还有二十到三十名工人。这次去北京上访，我宣布由胡其相和辛怡然做我的助理，帮我打理一些到北京上访的事情，也就是让他俩帮我联系肖学文、梁振旺、杨江强等人。会后，肖总明天赶紧跑路，其他所有组长马上行动起来，组织下面的职工去北京上访，陆续都去，明天晚上九点之前都上高速。
　　胡爱国讲完话后，开始自由发言。焦化厂厂长胡臣光问肖学文。
　　胡臣光：肖总，我们进京上访期间需要用人、调人的话，各厂长找分管的领导负责，那我们组得找谁？
　　肖学文：找梁振旺就可以，协调人员这方面的具体事情由分管生产的副总常吉安排。肖学武能全权代表我，他是我的代言人，起传话筒的作用，在北京期间的所有事情都由肖学武代言，这次上访期间全部人员都要听肖学武的，这期间大家有什么事情就和肖学武说，听他的。
　　胡臣光听了点点头。
　　肖学文：（继续鼓动）咱们明天就去北京上访。你们别害怕，这样上访不犯法，人抓不完。你们这些参加开会的人，按照会议指示层层落实，传达下去。
　　正开着会，笑面虎有事情先走了。
　　胡爱国：现在我说一下这次行动要想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我认为，关键因素有二个，一是总负责人，这次上访的总负责人就是肖学文肖总；二是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那就是组长和各厂的小组长。我们这次上访组长是傅大炮，其他各厂厂长是副组长：副组长也就是各厂厂长又分为一组、二组等等，一共20个组。在每个组中，由谁负责即各厂厂长，车辆多少部，人数多少，他们具体姓名都是谁等等。在各厂厂长组成的小组中，下面还有班长。我觉得每个小组中得有四五个班长，这些班长手里不要人太多，管四五个人就可以。
　　在这里，我重点强调一下纪律问题，俗话说得好，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为了加强纪律性，以上所有人员：每天一串玫瑰经，每天日、晚祈祷。做这些事的理由：不听指挥，不给发工资。不发工资就没有饭吃，家有儿女，上有老下有小，你们在座的一个一个的谁不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没有工资，你们喝西北风去？
　　最后我再强调一下责任推脱问题。这次上访，大家不用遮遮掩掩的，要放心大胆地去，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其实也没什么儿狼呀虎的，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有句话说得好，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所以只有战胜自己我们才有机会战胜他人。当然了，在上访期间，也许会有很多麻烦，我们应该有充分的预判。为了保护大家的人身安全，我们董事会经过研判，早已把麻烦想到前面了。所以当你们遇到麻烦的时候，不要慌张，要学会沉着应对，要学会把责任推出去。如何推脱责任呢？那就是：班长推给小组长，小组长推给大组长，大组长推给傅大炮，傅大炮推肖学文，肖学文推给董事会华总等。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要背水一战！我胡某如果被抓，老肖接着干，老肖也被抓，见武、大炮接着干。散会。
　　
　　07、金泉公司综合办公室院内
　　在五常开完会后，与会人员都坐着公司的黑色帕萨特轿车回来了。有的直接回了家，有的回了宿舍，有的来到办公室。
　　采销辅助厂的发货检查主任胡老邪和料场的董老头并肩走着。
　　董老头：老弟，你先回宿舍吧，我得去办公室一趟。
　　胡老邪：都晚上快十一点了，你还去办公室干吗？
　　董老头：明天就去北京了，我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做，关键是我还得给他们下通知，要不等到明天来不及了。
　　胡老邪：下通知可以去宿舍呀，在宿舍下通知还不一样吗？
　　董老头：嗨，别提了，一回到宿舍，他们就约着我打牌。你还不知道吗，我董某就好这一口，这一打起牌来，什么事也都耽误了。
　　胡老邪：呵呵，也是呀。那我也去办公室一趟。
　　董老头：你咋的也去办公室？
　　胡老邪：我去办公室也准备一下去上访的事情。我得先给他们下个通知，让这些人明天下午一点，全部都到综合办公楼前集合。老董，你有所不知，我们这组呢，和别的组不一样。
　　董老头：噢，怎么个不一样法？
　　胡老邪：我们这组人员复杂，是拼凑出来的，有的人是炼钢厂的，有的是辅助厂化验室的，还有质检部的，一共五十多口子人，这些人中，只有个别的能叫上名字来，其他大多数人都叫不上名字，所以下通知的时候，得挨个扒拉这些人的名字。反正是乱七八糟的，很难管理，我都有些怵头。
　　董老头：呵呵。这是领导故意锻炼你，是对你能力的信任。你堂堂的大老邪如果都打怵，那谁还能行？对不？
　　胡老邪：呵呵，谢谢老哥的夸奖，那咱们就此分手吧。
　　董老头：好，明天见。
　　刚分手，胡老邪又碰上了傅大炮。
　　胡老邪：傅总，你怎么又回来了？都到家门口了，你没有回家？
　　傅大炮：嗯。如果回家，那得耽误不少事情，我这手头上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天一明就得去北京，时间太紧了，哪有时间回家。
　　胡老邪：傅总，你打谱怎么过去？
　　傅大炮：开车去，忙完我就准备走。我想早点过去，我查过了，我这车牌如果白天去北京，正好是限号，所以明天白天进不了北京。
　　胡老邪：噢，对了，我把去北京限号这事给忘记了。
　　傅大炮：老邪，准备得怎么样了？
　　胡老邪：我刚才还和董老头诉苦呢，我说我们这组人员太复杂了，都是拼凑起来的，还有好多不认识的，组织起来有点难度。
　　傅大炮：呵呵，有难度才让你干嘛。你也去办公室？
　　胡老邪：对。领导既然这么信任我，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当然得好好表现了，今天晚上我就去办公室挨个给他们下通知。
　　傅大炮：好，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胡老邪：谢谢傅总，决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
　　大炮笑了笑，直奔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