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要嫁就要嫁皇上

沈家的人一个个都坐在饭桌前，桌上摆着几道的菜，但谁都没有动筷子。他们在等一个人——沈望美。
　“小姑怎么还没回来？我都快饿扁了。”小武忍不住发牢骚，眼睛直勾勾地望桌上的菜直流口水。这次他没叫丑姑，不是他不想叫，而是不敢叫，要是他叫了，肯定会被刘氏臭骂一顿。现在他学聪明了，总在背地里叫。
　“都不知道这死丫头跑哪去了，到现都还没回来。”刘氏道。
　“唉，算了，我们还是先吃，把好的菜留给她就是了。”沈大树道。
　“我要吃肉！”小武嚷道。
　“不行，这些都留给小姑吃的。”刘氏道。
　“有没搞错，小姑她能吃那么多？”小武很不满地嘟起了嘴，瞟了刘氏一眼道：“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肯定是想把小姑养得胖一点，好让她能嫁出去，是吗？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这样，不把她养得像肥猪才怪，到时候更嫁不出去。我啊！已经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了，你也不想想，你们几年没给我吃肉了？小心养胖女儿，饿孙死子！”
　“你这浑小子，你怎么说话的？你姑姑已在牢里呆了三年，也不知道瘦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刘氏骂道。
　“是，我没良心，好，我反省，你满意了吧！”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嘀咕起来;也不知道谁没良心。　
沈大树道：“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啊！”用筷子指了指小武，“不是整天油嘴滑舌，就是吃吃吃，将来有什么出息？你要是肯下点功夫，凭你那点聪明才智，准能中个进士，举人。那时别说什么吃肉，就是个村子你都能买下来。”
沈望俊道：“就他，你省省吧！他不把我们吃穷，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他考进士，举人？要是能他考上了进士，举人，我看我早已当上天上的玉皇大帝。”
沈大树道：“我也只不过说说而已，也没当真指望他，只要不给我闯祸就行。前几天，他把沈老三家的母猪给推进河里淹死了，后来还假腥腥地帮人家救猪。沈老三感激他，就给了他一碗肉吃。直到昨天他才听人家说，是他把猪推进河里淹死，沈老三气急败坏地上门来索赔，这么一赔，我看我今年是喝不上酒了。”
沈望俊道：“今儿早上更气人，我叫他把柴送张老爷那去。他把柴放在沈四郎家门口，就跟几个赌鬼进了赌场。这么一来，柴没送成，反欠了一屁股的债。”
陈氏心想：说她儿子不中进士，举人就没出息，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没中进士，举人？哼！两父子一个德性。你们就等着瞧好了，说不定将来他真中个进士回来光你们家门楣。想到这，就赌气似的敲了敲小武的脑袋，气呼呼地道：“听到没有？在说你呢，你给我争气点，出息点！”
小武津津有味地扒着饭，一脸无所谓地道：“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管它勒！”
　　深夜，刘氏还坐在院门口，不停地向外张望，道：“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太不像话了！”
　“我看她是不回来了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沈大树道。
　“她不回来她能去哪？”望向沈大树：“他们真的说要放了小妹？会不会是骗你的吧！”　
　“我亲口听衙门当差的说，这还有假。算了，我看今晚是不会回来了。走吧！我们还是去休息。”说完站了起来。
　“那要是她万一回来了？”
　“她不知道敲门啊！到时再起来给她开门不就是了。”
　“要是我们都睡着了呢？我看我还是再等一会，你先去睡。”刘氏道。
　“算了，你要等你就继续等。”说完走了进去。
　第二天早上。
　“小妹，怎么还没回来？我看事情有点不妙。你猜衙门的人会不会是故意放话给你，然后明则放，实则杀？”
　“你在胡说些什么，衙门想杀一个人，那还不容易？像杀头猪那么简单。谁敢跟他理论？谁敢说他们不是？他们大可以明目张胆，又何必大费周章跟我们来这一出？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啰。”
　“看来我是穷操心。”
　“我已经叫阿俊去衙门问个明白。”
　沈望俊沿着路跑了过来。
　沈大树道：“哟，已经回来了。”
　沈望俊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我得先喝杯水。”说着向水缸走去。
　沈大树问：“衙门怎么说？”
　沈望俊喝了一口水道：“他们说，人，昨天已经放出来了。”
　 刘氏皱了皱眉头，道：“放出来了？可这就奇怪了，怎么没见她回来？她以前是从来都不夜不归宿， 除非出了什么状况。”
沈大树想了想，道：“要不，我出去找找？”刘氏点了点头。于是沈大树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刘氏对沈望俊道：“你休息一会，也出去找找。”
沈望俊点了点头，也出了门。刚走到叉路就碰到沈望美，沈望美笑着叫了一声：“哥哥。”
沈望俊诧异地看了看她，随后又不好意思地冲着她笑了笑。沈望俊已经不认识改头换面的她，他还以为是陌生女子对他招呼。起初他还以为听错了，可抬头一看，才发觉她正冲着自己笑。真邪门！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出门竟遇到这等好事。从来都没有女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今天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况且又是这么一位天仙似的姑娘。一般来说，这里的姑娘都不怎么出门，特别是那些长得漂亮的，出门也不单独出门。因为这一带登徒浪子比较多。别说跟陌生男人打招呼，就算是在几里以外看见了个男人站在那，都要兜着路走。不知为何这位姑娘竟如此大胆？竟跟陌生男子打起招呼，还亲昵地叫他“哥哥”。他想，说不定是哪个妓院的女人来这里拉客。想到这，不禁鄙夷地瞟了她一眼，可真是可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走上这条路。想到这，不禁叹气似的直摇头。
沈望美觉得哥哥今天有点怪怪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本来相貌极丑的的妹妹竟一夜间换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不吃惊才怪哩。
沈望美走进了家门，见到刘氏坐在院子门口，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娘，我回来了。”说完向屋子里面走去。
刘氏茫然地看了看她，见她走进屋子里面，忙跟了上去，一遍一遍道：“你是哪家的丫头，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走进别人家里？”
等刘氏跟了上去，沈望美已经在客厅转了两圈，厨房转了两圈，见刘氏进来了就问：“有没吃的东西？我快饿扁了。”
刘氏瞪了她一眼，道：“你到底是哪家的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
沈望美这才发觉，母亲已不认得这个新面孔的女儿了，于是跟她解释道：“娘，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女儿沈望美啊！”
刘氏脸色一变，道：“你开什么玩笑？女儿哪有你这么漂亮？你少在这骗吃骗喝。”说着拿起扫把赶她。
沈望美忙一遍一遍地跟她解释，可刘氏哪听她的那些“废话”，不由分说地用扫把一劲地追她赶她，直到把她赶到离家门口十几里远，才肯罢休。
沈望美就这样空着肚皮被赶了出来。 她垂头丧气地上了街，街上都投来赞美的目光。哇！多漂亮的姑娘。
可是这在沈望美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变化。以前，大家不也是这么看着她？可向来单纯又粗心大意的沈望美她哪知道，以前大家看着她，是因为她太丑了的缘故，现在因为太漂亮的缘故。
饭店里各种菜香味，还有摆在店门口的正冒着热气的包子馒头味都往沈望美的鼻子里挤。食品对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特别是在她饥饿的时候。她忍不住一遍一遍地把全身掏了个遍，胸前，袖子，腰间。没有，都没有，一文都没有。她沮丧又无可奈何，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转。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想，还是回家比较好。要是娘再赶我出来，怎么办？这回我是死也不出来，不信她敢打死我？于是她朝家的那个方向走去了。
此时沈大树已踏进了家门。
“怎么样？”刘氏焦急地问。
沈大树摇摇头叹气道：“都找遍了，也问遍了，一点消息都没。”
沈望俊慌慌张张地赶了回来，刚踏进门槛就道：“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回事？”刘氏问道。
沈望俊道：“我听隔扇二虎说，昨晚有人在衙门看见我们家小妹被一个高大的魔鬼给带走。”
“你是胡说些什么？”刘氏唾道：“这种话你也信，你是不是想咒你妹妹？”
沈大树问：“你这是听谁说？”
沈望俊道：“二虎不是有个在衙门当衙役的大伯，这话当然是他说的。”
沈大树皱起了眉头，道：“这人在衙门里当了什么几十年的衙役，做人老实本分，说话做事向来都牢靠，按理说，他不应该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很来情况很不乐观。”
刘氏脸色一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可如何是好！你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说着掏出手帕拭泪。
这时，沈望美灰溜溜走进了家门。
沈大树抢先看到，不觉诧异：“你是？”
沈望美难过地道：“爹，你也不认识我了？”
刘氏看了看她道：“怎么又是你？”
沈望俊道：“娘，你也见过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在叉路口见到她，她还跟我招呼，还叫我‘哥哥’哩！”
“她还偏说是我女儿！”刘氏道。
“你们听我说，我真的是你们女儿，因为我吃了九尾狐的灵丹和绿珠......”沈望美急着解释道。
“你看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刘氏指了指着她道。
沈大树沉思了片刻，忽然意味深长地道：“多么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竟然是个傻子。”
刚开始沈望美对娘跟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把希望寄在爹身上。她想，爹要是听了她的来龙去脉，定会相信她。可哪知道，他爹会这么说，顿时又觉得好生失望。
刘氏也有同感，点了点头，道：“我看她这样，八成不是傻子，也是疯子。真可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
沈望俊道：“可这就奇怪了，她怎么知道妹妹的名字？”
沈大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附近有很多人都知道你妹妹的名字。她肯定是住在附近。”
刘氏道：“我想她大概是迷了路。”
沈望俊道：“说她住在附近，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她？再说，她要是住在这附近应该不会迷路。”
沈大树刘氏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傻子，她是傻子。傻子怎么可能会让她随便出门?傻子怎么找得到回家的路？”
“爹，娘，我真的是你们家阿妹，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沈望美道。
众人充耳不闻。
“不知道谁家丢了女儿，一定很着急。”刘氏感慨道。随即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难过得直擦眼泪。
“姑娘，你还是快点回来家吧！天马上就要黑了。”沈大树劝道。
“回家，这就是我的家，你叫我回哪？”说完两颗豆大的眼泪挂眼眶，泫然欲泣。
刘氏叹了叹气道：“算了吧！她既然想留下就让她暂时留下吧！马上就要天黑了，深更半夜的，你要她上哪去？”她想，要是她自己儿女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别人也不收留她的话？她把对女儿的关心，转成对她的怜悯。
沈望美一听刘氏答应留下她，顿时转悲为喜。总算不用去露宿街头了，可是吃饭的事情还没解决。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都过了吃饭时间，陈氏肚子有些饿了，出了房门。见沈望美，便问道：“咦，这是谁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解释。见没人理她，她也没再问。她想，大概是那个亲戚！她准备去做饭，可发觉少了个人，她扫视一下客厅道：“怎么没见小武？”
沈望俊道：“他好像还没回来。”
刘氏道：“这小子我倒放心，就算把他送到京城他都能走回来。”
陈氏一听脸色一沉，心里嘀咕道：那当然，毕竟隔层肚皮。他又不是你那宝贝女儿。
这时，小武一溜烟似跑了进来，一踏进门口就兴致勃勃地道：“我听街上有人议论，说我们村里来了个奇奇怪怪的漂亮姑娘，一个人在街上来来回回逛了一天哩！”
他说这话时，沈望美正站在他的身后，她知道说的是她，心里不自觉地暗笑。待他回头时，不觉一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你姑姑，这里是我家，怎么会不在这？”沈望美道。
小武“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我姑姑她哪比得上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真的是你姑姑，我只不过换了一张脸，你们都不认识我了。还说要赶我走。”说着眼泪“啪啪啪”地流了下来。
刘氏道：“你别听她胡说，她只不过是个疯子，你也知道你姑姑长得啥样？”说完见陈氏进了厨房做晚饭，她也跟了进去帮忙。
小武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别说，她还有几分像姑姑。她的发型跟身上穿的衣服都跟姑姑的一模一样。可是这张脸嘛！实在是不像，一点都不像。”说完直摇头。
说完众人把目光都移到了沈望美的身上，连在厨房的刘氏都跑了出来。陈氏对这件事表示漠不关心，继续做她的饭。
“妹妹的衣服怎么穿在她的身上？”沈望俊诧异道。
“我女儿的衣服怎么穿在你的身上？”刘氏不禁问。
沈大树沉思了一小会，略为深沉地道：“我看要找阿妹的下落，得从她身上下手。首先得问这衣服的来历，然后得问她为什么总喜欢打扮成我家阿妹的模样，还自称是我家阿妹？她这样子，你们都不觉得可疑吗？”
沈望美一听父亲这么一说，心里一委屈，眼泪直往下掉。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感觉这个家的陌生，不被承认的痛苦。还有就是她饿了，实在是饿了，她一天都没吃东西，既然没有一个人关心？她能不哭吗？
小武道：“我看她说得也不完全是假的，你看她哭得多伤心啊？说不定她还真的我姑姑，要不，她干嘛老赖在我们家啊？你说她是骗子嘛！我们家又没什么金山银山，顶多也不过是一些粗茶淡饭。我看她也没这个必要。要说她是疯子傻子嘛！也不太像，我看她说起话来，虽然有些傻呼呼地，但.....”停顿了一会，似想起什么：“哦，对了，她说话时傻呼呼的样子跟姑姑像极了。你们想想，一般傻子疯子嘴里念得都自己最熟悉的人的名字。可她嘴里老说姑姑的事。”
沈大树用大姆指与食指捏了捏自己的胡子，道：“我也正想这个问题。”
刘氏道：“小孩子知道些什么，少在这胡言乱语。”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不免的几分怀疑。
沈望美见终于有人肯相信自己了，感动得一塌糊涂，像抓着了救命草似的，又把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详详细细，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结果，小武完全相信。
吃饭时，刘氏开始问沈望美关于她小时候的事情，她都答对了。众人开始相信她说的话了，可内心还始终几分疑虑。
第二天早上，沈大树决定再去找找看，无果。
第三天早上，门口挤满了上门提亲的人。不用说这都是小武干得好事，他把这件事到处那么一说，搞得几乎全村人都知道。这么一来，难免会有人常渲渲染染。有人说她根本就是九尾狐投得胎，小时候丑，那因为她还没长成形，长大了时候就脱了胎，换了骨。有的人怀疑他一家人祖祖辈辈都是九尾狐，说他们祖先原本是住在深山里的，可有一天，他们突然化身成人，化身成人之后，因怕其它的狐狸对其不利，准定跟人住在一起，所以就搬来村里住。有的人甚至怀疑自己，全村人都是九尾狐的后代，正商量着要把“沈家村”改为“九尾狐村”。这是好的方面，当然坏得方面也有。有人说哪里离奇死了个人，怀疑是沈望美干的，说是只有狐狸才有那个本事。要吵着抓沈望美去治罪，可苦于没拿到证据。总之，事情是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当然，那天来看热闹的人也有，来提亲的也有，来提亲又看热闹的人也有。总之屋里屋外到处是人，而且个个都往屋子里面挤，跳窗子进去的也有，爬墙进去的也有，差点没把那间又破又小的屋子挤破。
这时沈家的人还没起来，刘氏听到外面的吵翻了天，便起床去开门去看个究竟，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起了床。可门刚开了一小缝，就有一大群人往里面挤，刘氏就顺着门被挤在门后面动弹不得。大群人开始往屋子里面闯，屋子很快就被挤了个水泄不通，沈家其他的人也被挤在里面动弹不得。沈望美是最后一个醒来，她一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面“轰隆轰隆”像炮弹似的吵个不停，于是，她马上爬了起来。可是，她才刚起床，就听到“噔”一声，房间的窗户被打破，迅速从窗户跳进了三个人，原来是沈霸龙几个。沈望美顿时惊愕道：“你们这是干嘛？”
三人打量了她一番,道：“不错，长得是挺漂亮！”
见了她，沈霸龙似乎想起什么，摸了摸脑袋道：“你不觉得她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秃头儿狼笑道：“那当然，我以前不经常欺负她么？”
沈霸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张面孔！”
刀疤虎道：“我想起来了，她不是三年前来我们村上的那个大美女？叫什么来着？”
“叫周婷！”沈霸龙与秃头狼齐声道。
“她不是死了么？”三人惊骇道。
沈霸龙定了定神道：“怕什么？她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应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另外两人齐道：“那么说，她是来找东施的麻烦？是东施害死她的。”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是沈望美！”沈望美道。
“你真是沈望美？”三人不信。
正说，房间门已被挤破，接着一大群人挤了进来。就在这一瞬间，房间的人多得几乎连天花板都站满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人们陆陆续续开始散去。
到了中午，总算安静下来。刘氏发现少了不少东西，连茶壶跟锅铲都不翼而飞。也不知道是谁顺手牵羊，给拿走了。
紧接着，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提亲，而且头衔是越来越大。沈大树两夫妇忙得不亦乐乎。近来这两天里，连隔壁村的财主，镇上的官老爷都来登门，这可把两位老人家给乐晕了，忙一个劲地问沈望美，嫁不嫁，嫁不嫁？沈望美把眼皮一抬，直摇头，道：“我不嫁，不嫁，都不嫁，我要嫁就得嫁皇上。”
刘氏道：“你把眼界也未免定得太高了吧！”
沈望美没有答话。唉，不是她非嫁皇上不可，是必须得嫁皇上。
看着络绎不绝上门提亲的人，刘氏心想：我女儿这般姿色说不定将来真能嫁皇上，若未能嫁皇上，再怎么说也很有可能是个上四五品的大官。
皇上终于放出选妃的消息，并且目标还是沈家村。
小武一听到消息，就忙蹦着跳着赶着回来报喜，还没走进大门就听到他的叫声：“美姑......，姑丈要来了！”自从沈望美换了模样之后，小武跟着大家改称她为“美姑”。
刘氏唾道：“你乱叫些什么，你姑姑都还没嫁，哪来的姑丈？”
“皇上啊！皇上不就我的姑丈？”小武愉快地答道。
沈望美以为他是在她说她要嫁皇上之后，他就自己这么认为了，所以今天才这么叫。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不是这么叫的，要是也这么叫，那多丢人。要是到时候皇上并没有看上她，那岂不是更丢人？想到这，脸一红，一句也没说就进房间躲了起来。
刘氏很严肃地警告小武：“你可千万别这么叫，这让人听到了可不好”
小武道：“怕什么？外面的人可都是这么叫。他们都说，今年的皇妃非姑姑莫属。”
“你说的是真的？”刘氏大喜过望，顿时眉开眼笑。
第二天，就有亲朋好友拿着礼物前来恭贺他们。沈家大大小小笑得合不龙嘴，只有沈望美愁眉不展。她还没当上娘娘就这么张扬，也不考虑她将来落选之后怎么做人。也难怪她不自信，也不想想她以前是怎么被人唾弃的？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不断有人登门。
沈大树看着一大堆礼物美滋滋地道：“真没想到这帮亲友们这么照顾我！”
刘氏也赞同他的话，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沈望俊道：“这都是托妹妹福。”
小武问道：“这是不是代表以后我每天都可以吃肉？”
陈氏答道：“等你姑姑当上娘娘，别说是吃肉，你就是要金山有金山，要银山有银山。”
沈大树道：“特别是那个何县官，非要我们搬到他为我准备的院子去住，还说要请丫环伺候我们。”摸了摸了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你说我活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给人伺候的一天，想起来都觉得怪别扭。”
刘氏疑惑起来：“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们还有一个亲戚在当官？”
沈大树笑道:“是远亲啦！他说是我二舅公的三舅公的五外甥女的大姐夫的侄子。”
刘氏被搞糊涂了，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只听“姐夫”两个字，于是就道：“原来是你姐夫，没想到你姐夫还那样年轻。”
正说着，从外面进来了四五个标致的丫环，她们整齐排成一排，异口同声地叫：沈老爷，沈夫人好。
这时，何县官笑咪咪地走了进来，道：“这是小辈的一份薄礼，望表叔笑纳。”
沈大树用手指算了算，道：“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叔公才对。”
刘氏纳闷道：“刚才你不是说是姐夫吗？”
何县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称呼什么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交情好。反正我们是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就算是称兄道弟也没什么不妥，你说是不是？”
沈大树点点了头。
何县官又道：“以后还望老兄多多关照。”
沈大树道：“何老弟真是客气，你哪需要我关照？”
何县官道：“老兄可真是谦虚，谁不知道你们是皇亲国戚？”
沈大树笑道：“我算是哪门子的皇亲国戚？”
何县官道：“你女儿当上娘娘了，你们不就是皇亲国戚！”
沈大树道：“我女儿这不是还没当上娘娘嘛。”
何县官道：“这不也是迟早的事，你女儿漂亮，这是有目共睹。以后你女儿当上了娘娘，可别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沈大树道：“我也想啊！可就算我女儿当上了娘娘。又不是我当上娘娘，我怎么能帮得上忙？”
何县官道：“那时你已经是国丈大人了，你想提拔谁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皇上终于来了。刚进村就听到人们在纷纷议论些什么，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在都议论一个叫沈望美的人。村民们赞她是如何如何地美，把她说得跟天上仙似的。皇上一听，顿时乐开了花，连饭都吃不下了，非要一睹为快。连立下诏召见都觉得太慢，非要立刻去沈望美家不可。于是，皇上带着随从来到了沈家门前。可是沈望美家又破又小，他就没进去，直接在家门口召见了沈望美。沈望美上次见了皇上，差点被他砍了头。这次一听说皇上要召见她，心里不免有些胆怯。见皇上一见到她就眉开眼笑，她就放心了。
“叫什么名字？”皇上问。
“沈望美。”沈望美答道。
“沈万美，万美，好名字，果然人如其名。”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很快决定带沈望美入宫。
进宫的那天，她坐在豪华的大轿子上，只见村民们都齐声高呼着：皇上万岁，娘娘千岁！她听着心里愉快极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张纸条，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小心霜妃，请务必完成任务。不用想就知道是混世魔王，他也未免太过神通广大了吧！这纸条他是怎么递进来的？一想到混世魔王那张恐怖的脸，顿时不寒而栗，心情随之一落千丈。
究竟未来会怎么样呢？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