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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缉查私盐(下)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4-29 17:57:17      字数:4849

  客商解释说:“钱老板,你不知道,这并非官盐,没有引目号簿,一旦被官府查出,罚你个倾家荡产还是幸运的,如果拿你个开刀问斩,那岂不是连命都丢了。再说如果官府查得紧,这里也不敢做,比如前一段朝廷让巡按大人缉查私盐,可把我们吓坏了,要知道这位于大人可是包龙图转世呀,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多年未破的疑难案件在他手里,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将案给破了,你说神不神,因此我们这个盐滩一关就是二十来天,还是得知他已经登上了回京的路程,此刻已住在汉口客栈,我们才敢恢复营业呀。”
  于谦摇头说:“这位老板,非是钱某不相信您老,而是您老说的话有些离谱,比如说一个巡按大人的行踪,你们这些生意人又如何能知晓呢?”
  客商不以为然地说:“钱老板隔行如隔山,您老没在这行干,又如何知晓其中的内幕,大抵这私盐走运都须官府有人方能走得通,比如泰和一处私盐贩卖场,就是杨阁老的长子杨稷暗中参与,有他罩着地方官谁敢来查?!”
  于谦一听,心中一惊,暗忖:虽说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只是既然有此说法,绝非空穴来风,回京后得给恩师杨大人提个醒,免得他老人家为国为民的一世清誉,毁于不肖子孙胡作非为之手。
  就在思忖之际,只听客商又说道:“其实这些盐都是来自河间长芦盐场,如果不是有官府的人关照,又如何能躲过马快船的巡逻呢。巡按于大人,天纵英才,智慧过人,可也被人蒙骗而不自知,居不知他领着三司衙门的人查探时,人家早就做了手脚,又如何能够查到什么呢。常言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纵然是青天于大人,也禁不住内外鬼的联手作弊呀。”
  看着马车已经装满,客商朝于谦一抱拳,说:“因兄台非我辈中人,在下这才多了几句口,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吧,当不得真的,不过奉劝兄台一声,千万不要找人打听此事,这是干这行的人,最忌讳的事,他们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杀人都不会眨下眼睛的,倘若他们误将你们当成朝廷密探,下手绝不会留情的,到时候你别变成了异乡之鬼,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见马车来到跟前,客商说了声:“后会有期。”便跳了上去。
  于谦忙拱手道:“多谢兄台指教。”
  待马车走远,于谦才对身旁的李华武轻声说道:“贤弟,这里的盐都是私盐无疑。”正说着,就见于义、李瑞兰两人匆匆走了过来。
  于谦迎上去,于义轻声禀报道:“大人,这里的盐都没有引目号簿,全是私盐无疑。”
  于谦点了点头,说:“好,现在已是深夜,我们回店睡一觉,明天一早再行商议。”
  虽然昨夜睡得晚,天一亮于谦就已醒来。其实昨晚他就只打了个盹,再也睡不着。昨晚听了客商的,感触颇深,看来江西不仅有私盐入境,而且其中盘根错节,牵涉面颇广,如果没有猜错,三司衙门就有他们的人,不然的话,对方的消息不可能那么准,因此,缉查私盐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捣毁几个交易滩、场,倒不是太难,但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东边的场所查禁了,可用不了多久,西边又会冒出更多的场、滩来。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要想断绝进入江西私盐的门路,就得现场抓获运载私盐的船。可如何才能找到这些船呢。于谦陷入苦苦地思索之中。
  于谦每每思索之际,习惯于来回走动促进思维,因此躺在床上颇感不自在,于是悄无声息起来,将衣服披在身上,悄悄地开门而出。刚走出店门,就见于义跟在了后面。
  于谦诧异道:“我这么小心,还是将你吵醒了。”
  于义轻轻一笑说:“其实大人在床上想问题时,小的就已经知道。小的身负大人安全之责,岂能掉以轻心,即便是睡觉也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的,有个什么什么风吹草动,小的也能应付自如。”
  于谦十分感触地说:“阿义,真难为你了,只是天天如此,你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
  于义说:“大人尽可放心,小的练的是调息之法,每天只要调息一个时辰,精神就能完全恢复,即便十天半月不着床,也无关紧要。”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渡口。没想到这里忙碌的人们,已经打乱了清晨的悠闲,这里已经处在热火朝天的忙碌中。
  很快一艘货船已经装满,正在起锚启航。就见货船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河床上,船舷离水面的距离只有一尺来高,心中一动,暗忖:“不错,盐的重量十分沉重,可以凭借吃水的深度,断定是否为盐船。”
  “大人是否正在琢磨,如何识别私盐船只。”就听李华武在身后说道。
  于谦回首道:“贤弟,怎么不多睡会。”
  李华武扬着手中的一张纸条说:“我刚才已接到飞鸽传书,河间长芦又有二十条载有私盐的马快船到来,大约会在日落时分可到此处。”
  原来这李华武为报救命大恩,得知于谦正在着手缉查私盐之事,知道这私盐内幕复杂,缉查起来十分复杂,于是动用一切关系,暗中帮助察访。
  李华武的父亲喜文厌武,更厌恶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于是正当盛年之际,就已辞去世袭武职,回南昌当了一位富家翁,每日醉心于琴棋诗画之中。可李华武却颇具祖风,自小喜欢舞刀弄棒,深得爷爷喜爱,爷爷不仅将李家的剑法倾囊相教,还带他拜访名师,习练武艺。
  爷爷对孙儿可是倾注毕生心血,总希望他能承继家风,成为良将而光宗耀祖。李华武果然不负乃祖期望,年纪轻轻即已中了武举,就在他准备赴京武场夺魁的前夜,爷爷的溘然长逝,将李华武留下。况且京城武场夺魁,只是为了圆爷爷的梦,爷爷走了,梦也离去,李华武便留在了家里,不肯涉足官场。不过,他虽未在营中任职,可营中的将官却有许多是他的同场武友,还有几个是义结金兰可予同生共死的好友,通过他们打探消息,自然便利多多。
  于谦接过纸条,问李华武:“贤弟你的这个信息,可信度有几成?”
  “应有九成,因这私盐头目,十分狡诈,也许在路上突然变更,或改道他处,或停留待命,具体日子,实难预料,不过这二十条运私盐的马快船,绝不会有半点误差。不过,纵有变动,我也会很快得到消息的。”李华武回答。
  “好!既然是这样,我们就该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等这二十艘马快船到来,不知我们到南昌来回一趟需要几个时辰?”于谦问。
  “走旱路骑快马,来回一趟大约六个时辰左右。”李华武回答。
  “不如乘船,用我的那艘轻型快船,来回一趟用不着五个时辰,如果在河中行驶便可借助水流之力,速度更快。”李瑞兰说。
  “好,于义、李姑娘你俩速去南昌,我修书一封,于义避开旁人耳目交给布政使刘中敷大人,让他带好调兵的大印,随船赶至临川,我们就在临川会合。走,马上回店。”于谦说完,匆匆地往客店走去。
  回到店里,不一会已将书信写好。信中大意为:这次缉查私盐,虽未查到问题,却发现诸多疑点,估计三司衙内有其内线,故此假言回京,以麻痹对方,现已来到横江渡,发现了大量私盐,而且已得知尚有数十条私盐船就这两日会来江西,为免打草惊蛇,请大人带上调兵印符,随船速来临川会合,不得耽搁!切记!切记!!下面落上钦差巡按御史于谦,并盖上了巡按御使的大印,封上口交给了于义。
  却说于义和李瑞兰,知道时间紧迫,便拿着早餐来到船上。好在李姑娘技术娴熟,快舟又是请高人打制,里面装有加力设置,加之于义内功深厚,内力悠长,而且两人更是情投意合,心心相印,这一齐心合力,更使小舟疾行如箭,行驶如飞,流星般地直往南昌赶去。
  不到两个时辰,小舟已到了南昌港口,于义嘱咐李瑞兰就在船上等候,即往司衙赶去。为避人耳目,于义纵身越过围墙,直趋布政使衙门。好在正是午餐之时,布政使人员大都出去吃饭,唯有刘大人还在房中,于义闪身而入,顺手将门掩好,来到刘中敷身边,轻声喊了一句:“刘大人!”
  刘中敷一惊,这才发现站在身后的于义,似觉面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问:“你是谁,如何进来的。”
  于义忙行了一个叩拜礼,说:“在下乃巡按御使于大人护卫,奉于大人指令,交一封信给大人。”说着将信双手奉上。
  刘中敷接过信忙拆开,脸色一变惊问道:“江西果有私盐!”
  于义点头说:“千真万确,我们昨夜已到了私盐交易之处。”
  “好!我就随你去。”俯身拿好大印,就随着于义来到港口。
  于义扶着刘大人登上小舟,李瑞兰扬篙疾点,小舟离岸,往江中驰去。于义将刘大人安顿在舱内坐稳后,即刻出来帮助李姑娘划桨。不一会江面吹来一阵疾风,李瑞兰大喜,即刻摇动升帆设置,不一会小舟张帆借风,有如离弦之箭,往前疾驰。
  申时左右,已来到临川的港口。李瑞兰给刘大人稍稍化了一下装,这才扶他下船。径直来到临江茶馆,进了一间叫春风阁的雅座里。
  化了装的于谦连忙迎了上去,说:“刘大人一路辛苦了。”
  刘中敷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于大人,这么一副打扮,如果不是听出大人的声音,下官真还认不出是大人呢。”
  于谦说:“真对不住呀,用这种方法将大人请来。我们上次缉查时,没有发现任何纰漏,本院颇感疑惑,这才暗访几日,依然没有任何问题。按理说江西没有私盐,本按本应放下心来,可不知为什么总是感到忐忑不安。晚上本院仔细琢磨,果真发现问题,因为按照常理推断,即便是官盐,短斤缺两,多一包少一包本在情理之中,可是我们连查十余日,居然无一点差错,这不能不引起本院的怀疑,本院觉得仿佛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谁能牵住我们的鼻子呢,必然是能够知道我们行动计划的人,想到这里本院悚然一惊,本院缉查私盐,只有三司衙门的官员知道,那么这就说明三司衙内一定有内奸,因此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为此,我这才设下假意回京之计,骗过内奸的耳目。来到横渡江暗访,果然发现了大量的私盐,而且得知今晚有一批运送私盐的船过来,本院知道刘大人乃忠厚重法之人,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故此才派于义将大人请来。”
  刘中敷说:“私盐进入江西之境,下官已有渎职之罪。因此愿意将功赎罪,听从于大人调遣,万死不辞,定要协助大人破获此案。”
  于谦喜道:“有刘大人鼎力相助,此次行动成功在望。就请刘大人密调健壮军将五百人,快船五十条,于日落时分埋伏于横江渡口。届时,请大人听本院信号,立即指挥捉贼。此事切记慎之又慎,万万不可泄露他人知晓。”
  刘中敷说:“于大人请放心,下官即刻去军营调派人手。”说完即刻起身告别欲走,于谦让于义保护刘大人到了军营才返回。
  刘中敷立即调动军将、船只直奔横渡江,并于上下、两旁埋伏停当。
  于谦四人乘着小舟,扮作游江观赏晚霞的游客,游弋于江中。
  李华武的信息十分准确,正好在日落时分,果然有一个船队缓缓地驶了过来。李华武举目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艘,看着船只吃水颇深的模样,完全可断定,正是运送私盐的船。
  于谦立即发出了信号,不一会就听一声炮响,一名军将立于岸上,高声喊道:“钦命江西巡按兼领提督江西盐课于大人、江西布政使刘大人有令,马快船靠岸候查。”
  霎时,上下五十条快船飞速靠近船队。船上数百名健壮军士,手持刀抢,逼迫船队靠岸。待船队靠岸停住,军士跃上马快船,将船中近百人围住,押上岸边。检查船中所载之物,果是食盐。经清查登记,共计二百引,八万斤。于谦、刘中敷大喜,令将私盐没收充官,押范云等回南昌,即行审讯。范云一一招供。
  缉查私盐一案终于告破,于谦立即起草奏疏,上报朝廷,其大意为:
  臣于谦奉旨勘察江西盐课,曾与三司官员一起缉查,十余日未见任何纰漏,心有所疑,故假意回京,暗中密查,方查得长芦范云以万金贿通河闻府知府董石青、山东按察司佥事李银、南京都察院副佥都御史兼领提督操江秦涧河、江西按察司佥事高第等,租用河间府马快船数十条,于长芦盐场径运私盐,沿京杭运河、长江,运至江西南部销售,至今已有二年,共计贩运私盐万余引。范云贩私盐数额巨大,万金贿赂朝廷官员,罪大恶极,依律宜处斩刑。董石青、李银,秦涧河、高第身为朝廷命官,收受贿赂,为私盐者提供马快船只、水路,庇护枉法,罪在不赦。具本奏上,伏望皇上圣断。
  宣德帝御览奏章后,大惊道:“如此重案,竞牵连四名五品命官,须得认真对待。”立即召六部、内阁等有司廷议。户部尚书夏原吉奏道:“江西私盐猖獗,告诉甚多,勘察数次,皆无结果。幸于谦察明真情,其功不少。太祖制定盐法,贩私盐者死罪。范云理应处死。董石青等宜应重惩,以戒后者。”杨士奇等皆赞同夏原吉所奏。
  宣德帝点了点头,降下圣旨:“范云贩运私盐,依律斩首示众;董石青等受贿庇私,宜应治罪,由锦衣卫逮至京师,有司审讯再行定罪。宣召于谦入京听用。”
  后锦衣卫将董石青、李银、秦涧河、高第拿到京城问罪,将董石青削职,发配辽东充军役;李银、秦涧河、高第削职为民,非法所得全部追缴上缴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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